第九十章 一顆玻璃心,脆弱的很,得哄著
關於李子齊的事兒,薑婉寧沒有再多問。沈遲看著她麵目平靜的樣子,忍不住想解釋。可又覺得這事兒越描越黑,想著以後應該跟李子齊沒有瓜葛了,大概不解釋也行。
“上回你帶回去的燒餅跟鹵肉很好吃,我想著剛出爐的能更好吃,你帶我去吃?”沈遲討好的問道。
圖紙畫好了,她還沒來得及給王鐵送過去,趁著這機會送過去也行。
“你這就餓了?”薑婉寧問道,這會兒也就才下半晌。
“這些日子比較習慣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兵馬司那些人,吃飯跟搶的似的,我才凍了幾筷子?就隻剩滿桌子的碟子了。”沈遲撇嘴,“倒是你,吃飯怎麽那麽快?雖然斯斯文文的,可看著速度不比那些人慢。”
她上輩子練出來的,用最短的時間填飽肚子。沈遲沒從過軍,自然沒有這項技能了。
“想要跟他們打成一片,自然要入鄉隨俗。不然的話,我不自在,他們也不自在。”薑婉寧淡淡道。當官該高高在上的時候要高高在上,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也不能猶豫。
“我有時候會覺的,你比我更適合當男人。”沈遲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冷靜,理性,自持。
薑婉寧笑笑沒有接話,說起來,如果有的選,讓她來古代,她肯定選擇當男人啊。能參加科考,能建功立業。倒不是說歧視女性,而是封建禮教之中跟本就沒有女性的地位。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她看過史書,大周前麵四百年的曆史上,也出過女將軍,身居高位,隻不過要付出相對於男性來說的幾倍甚至幾十倍的代價。
別說女性地位低下的古代了,就是在現代,某些領域內,女性想要取得一定的成就,付出的代價相對而言也要比男性大。
王鐵在掄大錘,掄的虎虎生風,邊上有個身材結實的婦人用鐵夾幫他固定鐵塊,順帶踩風箱,時不時還能倒出手來給王鐵擦擦額頭上的汗。
見到薑婉寧,王鐵咧嘴笑了,“你先坐,我這兒一會兒就好了,桌上有茶壺,喝水自己倒。”
薑婉寧點點頭,拉著沈遲過去坐下,順手給他倒了碗茶。
“是他婆娘?”沈遲低聲問。
“上回來沒見著,也沒聽杜明申說過,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之間熟稔的模樣,應該是的。”薑婉寧猜測。
薑婉寧猜錯了,這身材結實的婦人在王鐵打完鐵之後,王鐵給了她十個銅錢,她挎著籃子走了。
似是看到了薑婉寧的疑惑,王鐵笑著解釋,“住在這附近的大嫂子,男人采石出了意外,癱在炕上,家裏四個老的,四個小的,全靠她一個人。看著怪可憐的,能幫一把是一把。再說了,我打鐵確實需要個人幫忙。她力氣大,不比男人小。”
“王叔古道熱腸,值得敬佩。那個嬸子堅韌不拔,也值得人欽佩。”薑婉寧由衷道。
“是啊,她在附近這一片名聲很好,大家夥都知道她難,有什麽事兒需要請人都願意找她。也算是變相幫扶一下,讓他們一家能維持生計。”王鐵感慨,他能幫的不多,隻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而已。
“你是來送圖紙的?”王鐵坐下,薑婉寧給他倒了一碗茶,“送圖紙,順便兒吃點兒東西,我這朋友晌午沒吃飽。”
王鐵撿了幾個燒餅端過來,又從一直一直沒斷火的鐵鍋裏撈了塊兒鹵肉切片。
“多吃點兒,瞧你這小身板,跟小雞崽兒似的。就你這體格,要是去從軍,肯定是要被拒絕的。嘖嘖,說媳婦也難。姑娘家哪個不喜歡身體健壯的?這弱不經風的小身板,幹啥都不行。”王鐵搖著頭說。
這個時候,沈遲忘記了身體是薑婉寧的,女子的身體跟剛才那個大嬸兒一般健壯的不多。他骨子裏是男人,哪個男人能平靜的聽別人說他不行?
沈遲蹭的站了起來,“誰說我我不行?你怎麽能以貌取人?”
王鐵嘿嘿一笑,“瞧你瘦弱的,腰身有我胳膊粗嗎?風一吹就能倒了的模樣,不用誰說,一看就知道不行啊。”
薑婉寧趕緊按住沈遲,王鐵是當過兵的,老兵油子,說話就有那麽點兒混不吝。
“燒餅涼了就不酥脆了,趕緊吃。”薑婉寧道,“王叔說話直接了點兒,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王叔也不算說的不對,確實是瘦弱了點兒。”
薑婉寧一開口,沈遲反應過來了,王鐵看在眼裏的是薑婉寧的體形,姑娘家細腰盈盈,可不是還沒這打鐵的胳膊粗?
沈遲忿忿坐下,狠狠咬了一口燒餅,吃了一大口鹵肉。
薑婉寧把圖紙推給王鐵,“王叔瞧瞧,可是能打出來?”
王鐵翻了翻,“都挺精巧的,能打,還是之前說的,你要求高,得費些功夫,不能著急。”
“自然不著急,尺寸我有標注好,您打的時候尺寸一定不要差了。”薑婉寧叮囑。
“放心,出不了岔子。”
沈遲忿忿不平的想多吃點兒,奈何胃口小,奈何他很努力,也隻吃掉一個半燒餅跟一點兒鹵肉。
“怪不得這麽瘦弱,吃這點兒能長健碩了才有鬼了。”王鐵嘟囔。
沈遲哼道,“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沒得吃,總餓著,胃餓小了,沒辦法。”
王鐵一臉同情的看著沈遲,“哎,也是個可憐的。”
沈遲內心咆哮:你個大老粗知道什麽?他的可憐是在吃不飽飯嗎?
走的時候,王鐵給包了一包燒餅一包鹵肉,強行塞到沈遲手裏,“慢慢養著,餓了就吃,雖然不太可能再長個頭了,好歹也長點兒肉,敦實點兒,總會有姑娘看上的。後生啊,可不能自暴自棄啊。”
沈遲:……
“別板著臉了,我跟杜指揮使都沒這待遇。”薑婉寧拍了拍沈遲肩膀,憋著笑說。
沈遲把燒餅跟鹵肉塞到薑婉寧手裏,“都給你。”
薑婉寧摸摸鼻子,沈遲男兒身的時候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不知道,可她隻道他女兒身的時候什麽樣,一顆玻璃心,脆弱的很,得好好哄著!
“天還早,要不帶你去天地賭坊轉一圈兒?”薑婉寧笑眯眯地開口,她當然不會說其實是她有點兒好奇賭坊裏麵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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