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認清事實
這下子成為國戚的夢被戳破了，薑老夫人一腔怒火自然全都傾倒在薑婉寧身上了。
“你把我薑家的未來都毀了啊！孽女！跟你那個死了的娘一樣，掃把星！”薑老夫人破口怒罵。
薑婉寧冷起臉，麵露譏諷的看著薑老夫人，“既然祖母提起我母親，那孫女自然要跟母親好好說道說道。我母親到薑家的時候薑家是什麽光景，沒有誰比老夫人更清楚了吧？我母親進門之後，孝順長輩，操持家務，使著自個兒的嫁妝銀子養活著一大家子，正是因為如此，祖母才能過上老封君的日子，吃穿用度從來都是最好的。祖母心裏難不成就一點兒不念我母親的好？”
“薑家要臉麵，要名聲，就是這麽要的嗎？我朝律例規定，女子嫁妝乃是私人所有，夫家不可擅動。”
“那是你母親自願的！我們可沒有強逼著。”薑老夫人梗著脖子道。
“是，我母親心地善良，才會自願用自己的嫁妝養著你們。她是真心實意的把薑家當做自己的家，把祖母當做自己的長輩敬重，所以才會沒有怨言。正常人難道不應該心存感激嗎？”薑婉寧反駁。
“一個商家女，我薑家願意叫她進門，那是她天大的榮幸，她付出點兒什麽，也是應該的。”薑老夫人兀自強硬。
這是典型的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罵娘。
什麽書香人家，心卻是最最黑的。
磋磨人還要給被磋磨的人扣屎盆子，不要臉。
薑守成麵色尷尬，那個時候，他做的也不好，現如今想想，林氏對他的是真心實意的。隻可惜，那時候他確眼盲心瞎，什麽都看不清。如今被薑婉寧這麽說出來，他羞愧的很。
“你別給我扯有的沒的，我們如今說的是婉容的事兒，你別往你死了的娘身上扯。”薑老夫人瞪著薑婉寧。
“行啊，那老夫人說吧，薑婉容死都死了，老夫人現在做什麽她都活不過來了。”薑婉寧冷笑。
薑老夫人一下被戳到了痛腳，是啊，人走茶涼。
“婉蜜！對了，還有婉蜜！”薑老夫人眼睛一亮，“她跟婉容是親姐妹，婉容好生養，婉蜜肯定也好生養的。就說叫婉蜜去照料婉容的孩子！”
無恥至極，前所未聞。
薑老夫人為了維持跟景郡王府的關係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先不說婉蜜年紀還不到，就算到了，先前薑守成可是給定下了跟林之清的親事。到了薑老夫人這兒，這件事兒就仿佛不存在一樣。
更讓薑婉寧驚掉眼珠子的是金氏也附和。
這兩個女人怕不是瘋了吧！
“景郡王妃身子不行，哪裏能照顧孩子呢？”金氏如是道。
“婉蜜自個兒還是個孩子，她就能照看孩子了？”薑婉寧反問。
“到時候多帶幾個有經驗的婆子過去，哪裏就用她親自上手了？”薑老夫人一副薑婉寧少見多怪的模樣，“你呢，給婉蜜置辦一份豐厚的添妝，全當是全了你對婉容的歉意吧。”
自說自話，就仿佛薑婉蜜立馬就能送到景郡王府一般。
“胡鬧！婉蜜已經定下了親事，待年紀到了就出門子了！”薑守成喝道。
“林家那後生不過是有個芝麻粒大小的官職在身，如何與景郡王府相比？”薑老夫人不以為意，原本她就不同意，可後來婉容進了景郡王府，她也就沒再說什麽。如今婉容去了，急需人來維持跟景郡王府關係，除了婉蜜，還能有旁人嗎？薑家如珍似寶的養著她，也到了她該回報薑家的時候了。
說起來，薑守成是有點兒後悔把薑婉蜜說給林之清的。
不是覺的林之清配不上薑婉蜜，而是覺得薑婉蜜配不上林之清。
薑婉蜜若是正兒八經的薑家小姐，一切還好說。
可她……
而在薑守成眼裏，林之清卻是個有上進心的好後生。讀書有天分，做官也有天分，並非那種讀書讀的迂腐了的，反而是頭腦靈活，知道鑽研，為人處事也是極好的。
“我不同意讓婉蜜去景郡王府。”薑守成態度堅決。
“你不同意，你做什麽不同意？這法子對誰都好。那林之清一窮二白的，能養活婉蜜？你問過婉蜜嗎？她是願意過榮華富貴的日子還是願意過貧窮日子？”薑老夫人道。
“我聽爹爹的。”薑婉蜜突然進來。
薑婉寧有些詫異的看著薑婉蜜，似乎跟印象裏有些不一樣了。
“婉蜜！”金氏厲聲喝道。
薑婉蜜朝著眾人行了個福禮，“爹爹已經給我定下了跟林公子的婚事，做人做重要的是要信守承諾。而且，我不想做妾。”
“郡王府的妾室能是普通的妾室能比的嗎？”金氏道，“就是普通人家的正室都沒得比的。”
“娘，就算沒的比，我也不願意做妾室。二姐姐做妾室，落了個什麽下場？難不成，你也想我死在郡王府？”
“你知道什麽？郡王妃是個病秧子，你去了，隻要好好籠絡郡王，多生幾個孩子！”金氏一臉熱切，“到時候就算做不了正室，那也是景郡王府的第一人。”
“娘，哪裏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就說景郡王妃吧，每年都有她活不了多久的謠言，可她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隴西李家，又豈是我們薑家比的過的？”薑婉蜜道。
“那又怎麽樣，誰得了男人的寵愛，誰就有好日子過！”金氏說的理所當然。
薑婉蜜索性不去跟金氏爭執，而是鄭重的跟薑守成說，“爹爹，我隻想嫁給林公子。”
薑守成目光複雜的看著薑婉蜜，心中十分矛盾，他知道整件事兒的罪魁禍首是金氏，孩子們是無法選擇的。可又沒辦法做到心無芥蒂，是以，最近他一直是躲著薑婉蜜跟兒子的。
到底是從小養到這麽大的，真要薑守成完全割舍，他也割舍不了。
“好，婉蜜你放心。”薑守成應聲，“爹爹既然把你許給了林之清，自然是要信守承諾的。而且，爹爹也不願意違背你的意願的。”
薑婉蜜目露感激，“蜜兒謝謝爹爹。”
她是真鬆了口氣，自從知道自己身世之後，她這心就從來沒有放下過。如今得了薑守成的承諾，總算不用擔心了。金氏跟管家通奸生了他們姐弟，真要鬧出來，他們的身份比平頭百姓還不如。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她認清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