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等同於造反
“你你你!”金氏怒其不爭的看著薑婉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那林之清一窮二白的,你這是寧可去吃苦嗎?我是你娘,我還能害了你不成?是都是妾室,可皇帝的妾室那也是主子啊!”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金氏也捂住了嘴。
薑守成反應過來之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金氏,“什麽皇帝的女人?隻是一個郡王而已!你這是被婉容的死刺激壞了吧!咱們家怎麽可能跟陛下扯上關係?”
太過震驚,薑守成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薑婉寧是知道趙珣有那心思的,隻是沒想到,趙珣這這樣的話居然說給了薑婉容聽,而薑婉容居然也膽大包天的說給了金氏聽。這一個不好傳揚出去,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老爺既然聽到了,就好好勸勸婉蜜吧。我這也是為了咱們薑家好,到時候郡王爺坐上那個位置,咱們薑家就是國戚了。婉蜜運氣好,多生幾個,咱們就是皇子的外祖家,薑家的權勢地位會延續好幾代的。”金氏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
“你個蠢婦,你這是要讓全家都為你的愚蠢送命嗎?”薑守成竭力壓低聲音,可心裏的怒氣是怎麽也壓不下去。他害怕,是真的害怕。他現在甚至很慶幸,薑婉容死了。這樣,薑家跟景郡王府就沒什麽關係了。
“怎麽就愚蠢了?景郡王是景王的兒子,景王也是先帝爺的兒子,聽說當年先帝爺也屬意過景王,隻不過是如今的陛下坐上了皇位。怎麽坐上的,誰有知道呢?”金氏一副她什麽都知道的模樣。
薑守成啪的又給了金氏一巴掌,“你給我閉嘴!你想死,我不攔著,我立馬一封休書,你愛怎麽胡扯就怎麽胡扯去,我薑家可不能被你連累!怎麽上位的,是你這個婦人能置喙的嗎?不管怎麽上位的,如今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是陛下,將來繼承那位置的人也是陛下的兒子!幹趙珣什麽事兒!他除了姓趙之外,別的跟他有關係嗎?蠢不自知的玩意兒!”
“這事兒我覺得金氏說的沒有毛病。”薑老夫人開口了。
薑守成難以置信的看著薑老夫人,“娘,你這是想薑家屹立不倒,還是想叫薑家滅族?”
薑老夫人瞪了薑守成一眼,“你這混賬,我想怎麽樣,你還不知道嗎?自古以來,這種事兒都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位置,皇家的人,哪個不眼饞?景王那會兒也有很多人支持的。你想,景王隻有郡王爺一個兒子,等景王登基之後,郡王爺就是太子,將來就是皇帝,隻要咱們婉蜜運氣好,你自己想咱們薑家會在一個什麽高度上?”
薑守成隻覺的腦袋嗡嗡的,他怎麽從來不知道他老娘有這樣的雄心壯誌?
“娘,你怎麽就知道景王一定能坐上那個位置?如果坐不上,如果事發了,你想過我薑家眾人的下場嗎?”薑守成艱難的問出這話。
什麽下場?這就等同於造反。
嚴重點兒,誅九族。
輕點兒,流放三千裏。
“你怎麽就不往好處想?我知道有風險,可沒有風險,哪兒來的天大的好處?”薑老夫人一副不讚同的模樣,“婉容當時回來說了,十拿九穩的事兒。”
薑守成這下是真出了一身冷汗了,合著,他這個一家之主被瞞著,老娘跟婆娘兩個都上了要謀逆的船了,他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那我們付出什麽了?”薑守成耐著性子問。
“咱們婉容跟婉蜜啊!”薑老夫人道。
薑守成鬆一口氣,婉容死了,婉蜜他自是好好看著,千萬不能跟那趙珣扯上關係。如此,到時候就算出事兒,應該也扯不到他們身上吧。原本還想著,為了名聲,不能不管婉容那孩子,現在看來,那必須不能管啊。
人隴西李氏傳承多少年的大家族,真有什麽事兒,人有本事置身事外。
他們薑家沒這本事,所以,他不想攙和到這樣的事兒當中去。
就算站隊,也得站個靠譜的。
“來人,老夫人身體抱恙,需閉門不出養病。夫人仁孝,在老夫人榻前侍奉湯藥。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院子一步,任何人不得探望。”薑守成沉聲吩咐道。
這相當於把薑老夫人跟金氏軟禁起來了。
“你個不孝子,你要幹什麽?”薑老夫人大驚失色。
“娘,您年紀大了,該享安安靜靜的享福了。薑家的前程就不勞煩您老操心了,兒子會努力,爭取對得起列祖列宗。至於金氏,我平日裏公務繁忙,沒太多時間盡孝,你作為我的夫人,自是要替我分擔這一切的。”薑守成麵平靜的說。
薑婉蜜看了金氏一眼,“娘,你聽爹的話,別折騰,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放心,弟弟我會照看的。”
不折騰,薑守成為了名聲,不會太過苛責。
鬧開了,誰都沒好。
薑婉寧這會兒對薑守成也有些刮目相看了,在處理這事兒上,非常果斷,也沒有被薑老夫人描繪的薑家可能的榮華富貴迷了眼睛。
“以後這府裏的事兒就你管著,老夫人那邊兒,除了吃喝用度別短了之外,別的要求一概不應。特別是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跟景郡王府那邊兒聯係上。婉容死了,咱們跟景郡王府什麽關係都沒有。”薑守成一臉嚴肅的叮囑林若蘭,“對了,婉蜜也不小了,你帶著她一塊兒管家吧,省得出門子丟我薑家的臉。”
林若蘭應下。
薑守成帶了薑婉寧去書房。
“剛才他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覺得為父處理的如何?”薑守成問。
“做個純臣,雖說沒有站對隊的好處,但也不用提心吊膽。父親是聰明人!”薑婉寧道。
“是,我薑家沒有根基,有如今這般光景,是陛下給予的。”薑守成道。
“做臣子的,是要忠於坐在那位置上的人,而不是某一個人。”
“阿寧說的對。”薑守成欣慰道,“父親之前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兒,阿寧心中可怨恨父親?”
“女兒不敢。”薑婉寧規規矩矩的說。
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薑守成自然是知道薑婉寧的意思的。
罷了,他如今也沒有權利要求薑婉寧不怨恨他。好在,他如今意識到了錯處,往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