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做雙鞋而已
談氏嗔了自家侍女一眼，“你如今怎麽處處幫著杜明申說話？”
侍女不慌不亂，“女婢的眼睛是雪亮的，誰對夫人好，奴婢看的清清楚楚，杜大人把夫人放在心尖兒上疼著，奴婢覺的夫人就應該有人這麽疼著。”
“你覺得杜明申好？”
“這麽說吧，夫人最近這些天的笑容特別多，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侍女想了想說道。
談氏不自知，這會兒侍女說了，她才驚覺杜明申總是在不經意間把她逗樂，他表現出來的厚臉皮，都是為了哄她開心。她雖然嫁過人，可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對待過。
收回思緒，談氏輕聲道，“你是不是已經打聽到了杜明申靴子的尺碼？”
侍女盈盈一拜，“奴婢這算是自作主張，奴婢想著，杜大人這麽有誠心，早晚能打動夫人的。”
“你拿了鞋樣子來，我裁一裁，納鞋底可不是輕鬆的事兒，你跟我一起。”談氏道。
“夫人，這是您對談大人的心意，奴婢就不攙和了。這樣吧，奴婢跟您一塊兒做活兒，奴婢給夫人做雙鞋子，這樣奴婢也沒閑著。”侍女想了想說道。
談氏嗔了侍女一眼，卻也沒有再說什麽，這算是應下了侍女的建議。
隻是做雙鞋而已。
杜明申收到鞋子的時候，人都高興傻了，“給我的？真的是給我的？是阿卿你給我做的？我就隻要了個荷包而已，怎麽還做了鞋子？鞋子挺難做的吧？累著你了吧？你手疼不疼？要不我給你揉一揉？”
興奮的跟毛頭小子似的，談氏都有點兒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穿。”
“那哪兒能啊！是不能穿，舍不得。喜歡，太喜歡，以後我就抱著這雙鞋子睡覺了。我走到哪兒帶到哪兒~”杜明申樂嗬嗬的說。
“哪兒有你這樣的，隻是一雙鞋子而已，又不是什麽寶貝。 你穿吧，穿壞了的話，我再給你做。”談氏道。
“真的嗎？”杜明申一臉的不敢置信。
“隻是做雙鞋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我平日裏閑工夫多，也不費什麽事兒。”談氏道。
“做鞋子累手，還是不用做了，就這一雙，我好好留著，以後穿鞋還是出去買吧。”杜明申道，“或者找幾個針線不錯的丫鬟，叫她們做。”
談氏沒有接話，她怕她接話了，杜明申說起來就更沒完沒了了。
結果，談氏沒說話，杜明申也沒完沒了，一會兒說道他那宅子修葺的進度，一會兒說他去蘇州之後，讓談氏幫他盯著點兒武館，說程嘯幾個不靠譜，沒人盯著點兒就放飛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隔三差五去看看。”談氏隻得應下。
“那幫小子說話沒遮攔，要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杜明申道。
“我自不會跟他們計較。”談氏道。
“那我明兒個就啟程去蘇州，沈康那邊兒，短時間內應該會消停一些。不過他這人做事兒不地道，還是要防著點兒。”杜明申叮囑道。
“我知道的，阿寧都安排好了，再一個，我也不是柔柔弱弱的沒有反抗之力的。”談氏淡淡道。
杜明申戀戀不舍的走了，原本他打算著一鼓作氣把人搞定，可最近這些日子，阿卿心裏顯然有事兒，他最看不得她皺眉的模樣了。正好，趁著這機會把沈遲搞定。
談氏跟薑婉寧說了杜明申要去蘇州的事兒，薑婉寧還有些吃驚，“杜世叔不用當值了？”
“辭官了。”談氏道。
“這……”
談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不是忸怩的人，而且，她早就覺得薑婉寧知道杜明申的心思，遂大大方方的開口，“杜明申對我有心思。”
薑婉寧配合的露出更加驚訝的表情，“娘，夫君說過，感情方麵的事兒我們不幹涉，隻要娘願意，我們怎麽都好。娘若是怕祖父那裏不同意，就交給我跟夫君。至於外頭人的看法，那就更不重要了。娘放心，我們不在意那些虛名。”
薑婉寧說的十分真誠。
談氏略有些尷尬，“你外祖父那裏沒說什麽，杜明申一早就跟外祖父說了。娘也不是擔心你跟阿遲會阻攔，更不在意別人說什麽。就是覺得沒力氣了，我想著，以後就幫你們帶小桃子。”
薑婉寧明白談氏的意思，是說跟沈康的那二十餘年已經掏空了她。
“我那會兒對沈康，掏心掏肺。對杜明申，我做不到，並不是因為我還惦記著沈康。”
薑婉寧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勸談氏，不過談氏既然主動跟她說起杜明申的事兒，那就證明談氏如今心裏應該也有了杜明申。至於他們到底能不能成，那還是得看談氏。畢竟，烈女怕纏郎。
“反正，這件事兒，娘怎麽做我跟夫君都沒有意見的。而且，作為女人，我私心希望，娘以後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薑婉寧認真道。
談氏沉默了會兒，“你有沒有什麽東西要杜明申帶給阿遲的？有的話，收拾收拾。”
——
沈遲剿匪的差事陷入了僵局， 蘇州糧倉出事兒了，朝廷又沒打算從別的糧倉運糧過來。董天賜催著沈遲帶兵進山剿匪，最後沈遲無法，隻得點齊了軍隊，進山。預備到時候見機行事，他想著與匪徒頭子溝通下，糧食短缺的一事兒，他暗中解決，勸說匪徒頭子帶人投降。
這樣的話，總不至於血流成河。
並不是沈遲婦人之仁，而是他覺得這些匪徒並非是外族來犯，也並非是那些惡貫滿盈，手中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惡徒。他們也是走投無路了，隻能抱團兒用這樣的法子保證自己不被餓死。
這些天，通過林家舅舅暗中幫忙，他查證出來很多事兒，這些匪徒絕對不是朝廷說的無惡不作之徒。
“沈大人在錦衣衛待了那麽久，怎麽還這般優柔寡斷？”董天賜語氣譏諷，“跟這些亡命之徒講道理，是沈大人不想活，還是想拉著弟兄們送命？而且，朝廷的命令是格殺勿論。沈大人這是要違抗朝廷的命令嗎？”
在沈遲做出原地安營紮寨的決定之後，董天賜直接闖進了沈遲的營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