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做朋友
沈遲給四皇子斟茶，茶香悠長，色澤清亮。
“沈大人這茶挺特別的。”四皇子道。
“是我家夫人自己去山裏采回來的自己炒製的，平日裏我都是自己喝的，並不舍得拿出來與人分享。”沈遲道。
四皇子笑的很開心，“謝謝沈大人的格外優待，我很喜歡。”
“還沒問問殿下，今日前來，為了何事？”沈遲問。
“也沒什麽事兒，就是來見一見沈大人，跟沈大人說一聲謝謝。另外，父皇讓我跟沈大人交好。”四皇子坦誠道，“父皇說的交好，是有目的的。”
沈遲沒想到四皇子會這麽說，這也太直接了。
沈遲有些尷尬，“那四皇子是怎麽打算的？”
四皇子笑笑，“我想跟沈大人做朋友，是真正的朋友。”
跟皇子做朋友？沈遲不是很樂意。
“殿下是屬意那個位置嗎？”沈遲直接問。
四皇子搖搖頭， “我是真的對那位置不感興趣。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我母妃還活著的時候，我就想著能熬到可以去封地，到時候帶著我母妃過清淨的日子。現在，我母妃不在了，我還是想過隨心的生活。”
“可有時候，這種事兒身不由己吧。”沈遲道。
“沈大人，打個比方，如果現在有人用加官進爵跟你做交換，換的是令夫人，對方還承諾給你絕世美女做夫人，你願意嗎？”四皇子問。
沈遲一臉嚴肅，堅定的搖頭，“那是不可能的，我家夫人在我這兒是無價之寶，給什麽都不換的。至於殿下說的絕世美女，在我看來，連我家夫人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可如果對方強逼呢？”四皇子又問。
“自然是拚盡全力反抗了。”沈遲道。
“隨心的生活對我的重要性就如令夫人對沈大人的重要性，沈大人能拚盡全力反抗，我自然也能拚盡全力反抗了。”四皇子麵不改色的說。
“那個位置，曆朝曆代，都是爭得頭破血流，踏著累累白骨走上去的。殿下，當真就不心動？”沈遲沉默了會兒問。
“我自小在宮中長大，見慣了宮中的種種，我無時無刻不想逃離。”四皇子道。
“殿下會如何反抗呢？”沈遲問。
“我母妃的死不光是陳貴妃造成的，還有辰王。”四皇子盯著沈遲，頓了下，才緩慢又用力的繼續說，“還有我父皇的放縱。如今陳貴妃死了，陳家倒了，她做過的一切，我無法再追究。”
辰王還好好的，嘉和帝也還好好的。
四皇子這意思是，辰王是他的仇人，嘉和帝也是他的仇人。
想要仇恨消散，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仇人死去。
弑父戮兄嗎？
似乎是看透了沈遲所想，四皇子神色平和，“我會好好照顧父皇，報答他的生育之恩。辰王殿下對那位置勢在必得，我自然是要努力讓父皇好好的活著。”
如今辰王已經嚐到了掌權的甜頭，對他來說，嘉和帝身體一天天破敗下去，那是最好的。可嘉和帝的身體要是一天天好起來，那就成了他的攔路石了。對於攔路石，辰王會怎麽做，不用多說。
“互相殘殺？”沈遲問。
四皇子微微笑，沒有回答沈遲的問題，而是神色自然的轉移了話題，“沈大人可有想過領兵打仗？”
“殿下何意？”沈遲問。
“蕪族蠢蠢欲動，需要個能震懾他們的人。”四皇子道。
“殿下您說笑了，您看我像是會打仗的人嗎？”
“沈大人的外祖父是大周的戰神，舅舅也是難得一見的將才。”四皇子道。
“我外祖父如今賦閑在家，就是個糟老頭子。我舅舅……”沈遲語氣調侃，“可見，領兵打仗難以有好下場，這不是道聽途說，這是親眼所見，所以，殿下以為我會憑著一腔熱血去做武將嗎？不不不，現在對我來說，妻兒親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寧願守著他們碌碌無為，也不用撇開他們去建功立業。”
“父皇說，你有談家的血脈，天生會打仗。”四皇子繼續道，“他想讓你做我的左膀右臂，就跟當初談老將軍一樣。”
沈遲笑了，“殿下這麽說，那我更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了。平安順遂一輩子，總好過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是吧？”
“沈大人果然很對我的胃口。所以蕪族的事兒，就交給該煩惱的人去煩惱吧。哦，忘了告訴你了，向父皇推薦沈大人的是姬大人。”四皇子意味深長的笑。
沈遲咬咬後槽牙，“大人素來十分看重屬下的發展，想必，他也是想著叫我奔個好前程，隻可惜，我胸無大誌，倒是辜負了大人的一片好心。回頭我尋個機會，定要好好感謝大人的。”
姬蘅揉揉鼻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連打了三個噴嚏了。
“就不叨擾沈大人了，對了，這茶葉我頗為喜歡，不知道沈大人能否割愛，分一些給我？”四皇子站起身來。
人都開口了，沈遲也不好拒絕，好在阿寧之前弄了不少，勻一點給四皇子，也不算太肉疼。
沈遲包了一包茶葉給四皇子，四皇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送走了四皇子，沈遲一頭霧水的去找薑婉寧。
“也不知道除了道謝之外，其餘的意思是真是假，還有蕪族的事兒，居然是姬蘅推薦給嘉和帝的，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沈遲吐槽。
“景王父子勾結的會不會就是蕪族？”薑婉寧一針見血。
沈遲一拍腦袋，“我居然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八成是。所以，他推薦我是方便跟舅舅接洽？我現在再去追四皇子，還來得及嗎？”
“姬大人都提出來了，想必，這件事兒最後還是要落到你頭上的。”薑婉寧道。
聽薑婉寧這麽說，沈遲安心了，“那就等著罷！”
“你覺得四皇子是個什麽樣的人？”薑婉寧問。
“陳貴妃跟陳家都倒台了，他還能全身而退，如今成為嘉和帝最信任的兒子，別的不多說，肯定不是個沒腦子的。”沈遲道，“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沒有倚仗就隻能自己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