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地府今天不開門
陰玲慧一咕嚕坐起來,臉上火辣辣的。
轉頭看向了蹲在火爐上的肥貓。
肥貓轉身,靈巧的跳到了窗台上,轉身眼睛眯著看著陰玲慧,喉嚨裏發出“咕嚕嚕”的念經聲,肥貓生氣了。
王哲家裏除了這張床是完好的,其它地方,都像是被大炮炸過似得,衣物桌椅,碎紙棉絮還在漫天飛舞。
陰玲慧揮揮手,劇烈的咳嗽兩聲,屋內瞬間塵埃簌簌落下。
陰玲慧摸摸臉,臉上有血。
“你……”張口,發現自己嗓子啞了。
她何止缺乏睡眠,昨天一日水米沒有吃過一粒。
這肉體凡胎,畢竟與她本尊的契合度差的十萬八千裏。
自己居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差點元神把肉身給殺掉,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這其實是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她真的對嶽文玉徹底失望了。
所以才會在身體極度虛弱時候,被元神厭惡。
也虧她到王哲家裏,如果在張淑潔家睡下,可能這一副皮囊徹底報廢了。
這貓靈一巴掌把她身體裏麵的死氣給抽的一幹二淨。
起床下樓,接了一杯水,一仰脖子喝下去,這才感覺渾身舒坦。
走到鏡子前照照,嘴角起了個大痘痘。
伸手本想抹去,但手抬起來,嘴角卻是自嘲的笑,“我是陰玲慧,一副皮囊而已!”
把手又放下。
轉頭看向樓梯,肥貓正賊溜溜的看著她,顯然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這隻貓靈,別人眼裏是寶,可是她眼裏,也就是一隻貓罷了。隻是從來沒有發現,這鎮屍貓,居然連她身上的屍氣都能一巴掌給鎮壓了。
“放心,東西我會照價賠償!”陰玲慧衝著肥貓淡淡說道。
又接了一杯水,一仰脖子喝完,放下杯子,就消失不見了。
……
嶽文玉苦等到淩晨一點多,那個聲音再次在他身後響起,
“你想知道陰玲慧去了哪裏嗎?”
嶽文玉說道,“我現在不想見她!”
身後的女孩聲音靠近,“不,這一切的責任都在她,為什麽我們選擇以德報怨?”
“去看看她做的苟且之事,然後再離婚。”
“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她帶給了你太多的痛苦。”
嶽文玉說道,“但是她給我機會,讓我掙了很多錢!”
背後的女孩說道,“我說了,這是一場夢,醒還是繼續睡,都是你的選擇。”
嶽文玉拿起了硯台,“她在哪裏?”
身後的女孩說道,“沐……唉,現在不是時候,你好好休息吧,她出現,我會告訴你。”
之後那個女孩聲音消失,嶽文玉等了很久身後都沒有聲音傳來。他把硯台放在桌子上。
沙發上再次睡了。
再醒來,是被外麵針式打印機的聲音吵醒,端著茶壺,接了一杯冷水,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是秋燕。
嶽文玉問道,“高安樂呢?”
秋燕說道,“跑工商那邊修改執照的經營範圍了,今天可能來不了。”
嶽文玉說道,“下去幫我買一份早餐吧!”
秋燕,“嶽哥,現在都十一點多了,該吃午餐了?”
“你是不是跟嫂子鬧矛盾了?在辦公室都住了好幾天了!”
嶽文玉板著臉,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少問!”
“麻溜點!午餐就午餐!”
秋燕下去二十多分鍾,給嶽文玉打回了午餐,嶽文玉狼吞虎咽吃完飯,感覺精神抖擻。
這飽則思欲,嶽文玉邪惡的目光在秋燕身上來回掃視。
之後扯掉了做人的麵具,變成了一隻禽獸,在辦公室裏把秋燕給禍害了。
一個小時後,秋燕哭著跑出了辦公室,嶽文玉站在辦公室的陽台上看著樓下,他等秋燕出去。也想看看秋燕是怎麽消失的。
可是一刻鍾,兩刻鍾,半小時都過去了,他沒有見到秋燕出現在樓下。
轉身回到辦公桌,拿著手機查找秋燕這個人。
秋燕不見了,他很高興,他端著水杯走出了辦公室。
這是猛虎出籠的征兆,下麵陰差都捏著一把汗,曲維鼎昨晚去抓唐冬卿帶人一去不複返,朱醜帶人出去,也是一去不複返。
現在綏原僅剩下二十八個陰差,而供蒼山那邊就有十個陰差。
整個綏原也需要監視著,樓下,以衙司黃槳為首的四個陰差,已經是能留在這裏的極限了。
“黃衙司?該通知城隍大人了。”
“一旦他走出辦公室,整個樓裏麵的人都要遭殃!”
黃槳閉目,他並沒通知陰玲慧,而是在查找曲維鼎,但是沒有找到。
再尋找朱醜,還是聯係不到。
“朱判和曲維鼎都死了,他們帶出去的陰差也都死了!”
“現在是繼續留在這裏飛蛾撲火,還是隨我去找廟爺,你們決定吧!”
三個陰差互相對視,然後彎腰說道,
“我們跟黃衙司!”
黃槳說道,“那就走吧,這裏的無論鬧成什麽樣子,也與我們再無關係!”
嶽文玉守在電梯跟前,如一隻鱷魚一樣等待著獵物,興奮的眼睛都有些泛紅。
可是沒等到獵物,卻等到了一個電話,是他媽打來的。
說是孩子從昨晚三更開始哭,一直到現在,怎麽哄都不行,讓嶽文玉快點回家,帶孩子去醫院看看。
嶽文玉下樓,拿著硯台朝著家而去。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誰都不知道嶽文玉會不會獸性大發,開著車在綏原胡作非為。
因為越文玉已經相信,自己是活在一場夢中。
陰玲慧在嶽文玉離開近三個多小時,才出現在樓下。
因為陰玲慧剛醒,能第一時間來這裏看,已經不錯了。
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綏原城內僅有十個陰差還在恪盡職守,供蒼山也逃走了三個陰差。
現在陰玲慧的手下不足二十人。
可是螻蟻多幾個,少幾個,對於陰玲慧來說,無足輕重。
尚如淵解決掉,這綏原死一個螻蟻,她從地府抽調十個補充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手機響了,
“你好,是嶽文玉的愛人吧?”
陰玲慧問道,“什麽事?”
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
“這裏是綏原中央大道交警支隊,您愛人開車撞到了橋墩,請你快點來綏原第一人民醫院……”
陰玲慧掛了電話,目光看著供蒼山,一臉的微笑,“繼續!”
可是手機又響起,剛按了接聽鍵,裏麵的嶽文玉的母親咆哮聲就傳來,
“日子,你究竟過還是不過了?”
“孩子現在鬧了一天,你們誰都不管?!這是要折騰死我這嗎?”
“我是上輩子早了什麽孽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陰玲慧收起了笑容,冷冷說了句,
“地府今天不開門!綏原誰也別想死!”
說完之後掛了電話,轉身朝著沐竹而去。
……
王哲就躲在澗河村的地下,遠離沈傳師所在的那一棟樓。
他什麽都不做,就是躲著。
他很清楚,好奇會死人。而他招數已經用盡,接下來,該死的,還是該出來的蹦躂的,沒有一個是善茬。
沐竹村的老戲台不見了,原地出現了一個華麗的三層樓,樓體沒有絲毫的裝飾,甚至連個遮陽的屋簷都沒。
像是一長條豆腐塊!
樓身上,各種色彩鮮豔的塗料粉刷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有鳥有魚,有走獸,有人。如果盯著仔細看,會發現這些圖所畫的,很有特點。
鳥長尾,獸長翅,魚生足,人多肢!這好像是南亞最大宗教的壁畫。
樓中間的雙開推拉門上方,掛著一個白色長匾,寫著四個黑色大字“輪回醫院”。
周圍人來人往,但是沒有誰去注意這個樓。
而這樓內,不時有男男女女出來,甚至金發碧眼的人都不在少數。
這些人出去之後,都朝著沈傳師所居住的那一棟樓而去。
可是這沈傳師所在的樓,仿若一個架著機槍的碉堡。
進入多少人,倒下多少人。
沐竹村村口,張淑潔端著一碗臭豆腐,一臉微笑看著村裏麵。
這讓村口賣湊豆腐的小帥哥,臉紅脖子粗。
陰玲慧出現了,也要了一碗湊豆腐。
不過沒有跟張淑潔挨著,而是站在村口的另外一邊朝著裏麵看。
嘴角同樣含笑。
沒有人知道她在笑什麽,這是她的暗棋,為何暴露還能笑的如此燦爛?
而張淑潔卻不笑了,想起沈傳師家裏的那些殼!蛇鼠一窩,就是說這吧。
尚如淵製造了這個彘異,這個彘異殺人,輪回醫院挑選需要修正的人再從天道那裏收集氣運。
可是到頭來,蛇和鼠終究是撕破了臉!
明顯裏麵的魔涅已經殺紅眼,誰進去都是死!
陰玲慧又去買了一杯蓮子羹,走到張淑潔跟前,
“說說,這是咋打起來的?”
張淑潔翻個白眼,“離我遠點!”
陰玲慧又說道,“我昨晚聽見你喊戮神刺了。”
“但我申明,不是我的!”
說著手一翻,一把金色的匕首出現,張淑潔嚇了一跳,差點把臭豆腐倒在身上,但是手上倒了一堆的調料漿,甩甩手說道,
“我警告你,現在離得我遠點!”
“我現在沒心思跟你動手!”
陰玲慧皺眉,“誰說要跟你打打殺殺了?”
“你要是不想說,那我改天把我的這戮神刺借給杜先生修修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