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中圈套
景嶸羽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相好的?幾日不見,她都懂這些了!
雅座內彌漫著一股低壓,那源頭就這麽波瀾不驚的站著依舊能讓人感覺到逼人的寒氣,折玉同其他幾個人精識趣的退了出去,偏阿酒還未察覺,朝折玉說道:“勞煩姐姐再找找吧。”
話音剛落,阿酒的領子忽的被揪起,頭頂傳來清冷的嗓音,似還帶著不悅,“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哪兒!”
“自然知道,是環采閣呀。”
阿酒被提溜進雅間,領子才被鬆開,她剛想開口,抬眸對上景嶸羽幽幽的眼神,隻一眼便老實了。
“說吧,來這兒幹什麽的!”
“尋人。”
“尋你那好師兄?”
聽出他語調裏的不滿,阿酒向後縮了縮脖子,心裏回道:差不多吧。
“你一姑娘跑到花樓來,可還顧及半點名聲嗎?”他的嗓音有些沉,好像已經認定她做了有損名聲的事。
阿酒的腮邦子氣得鼓鼓的,她懂什麽是名聲!可她什麽都沒幹哪!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這裏都是姑娘我怎來不得,世子爺不也是來找姑娘的?難道世子爺就顧及名聲了嗎。”
景嶸羽反被她氣笑了,冷著聲說道:“好,你好得很!”
阿酒胸中騰起的火苗經過那一下子又快速熄滅了,剛剛那些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的膽量,現下隻敢怯怯的偏頭看向別處。
“出去!”
得了赦令後,阿酒撒開丫子跑出門,像是臨行刑的死囚被解了綁放她自由,自是跑得沒影了。
景嶸羽被她這副沒心肝的樣子氣得心中一滯,暗罵道:怎會有這樣不知好歹的人!一而再的!他是怎的她了讓她這般怕他?在她眼裏他與洪水猛獸有何異處!
“青城。”
青城從屋外進來,“世子爺。”
“看著她!”
“是。”
阿酒沿著二樓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師兄的人影,索性倚在憑欄上眼巴巴的瞧著一樓入口,想著師兄一會兒進來她便能看到。
清河巷街道,南星步伐疾速,剛給陳執事飲的酒裏加了少量的迷藥,一個時辰左右便會醒過來,他得趁著空檔趕到回春堂偷出雪蠍膽。
南星左避右閃與路上三兩成群的男女錯開,忽的頓下腳步,戒備的看向本不該出現在道口的男人——陳執事!
南星掩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上當了!落入了陳執事專門給他備好的圈套!
他不動聲色的向後撤了半步,腰上突然的刺痛感提醒他,他的退路已被人堵死,陳執事踱步到他麵前。
“陳執事這是何意?”
陳執事冷哼一聲,“你是聰明人,不該學那等子蠢人非見了棺材才落淚!”
南星邊和他扯話,邊四下尋脫身的機會,“小人學醫數年,怎甘心在回春堂打雜,原想著若得林大夫一眼高看,往後必定飛黃騰達。
可左右等不來機會,小人隻能兵行險招!策劃一場監守自盜,這樣林大夫應會念小人的功勞,小人隻是…”
‘唔’
南星的話未說完,腹部便挨了一記實拳,他手捂腹部彎下腰悶哼一聲。
頭頂響起陳執事的譏諷,“哼,事到如今還不說實話!”他攥住南星的衣領,迫使他揚起頭,一下一下的噴出四個字,“陵王餘孽!”
話一出口,南星眼底殺氣四溢,緊攥的拳頭鬆開,趁陳執事不備,手腕翻轉一掌直擊陳執事麵門,陳執事躲避不及側臉被淩厲的掌風刮過,頓覺得像被針紮過一般。
‘咻咻’
南星隱在指縫的銀針飛射出去,麵前的兩人應聲倒地,出入清河巷的非富即貴,料那陳執事也不敢貿然在此處大肆搜捕。
打定主意,南星手捂著受傷的後腰往環采閣跑去!
陳執事幾人駐足在環采閣門口,“執事,人進去了!”
“追!”
“此處多是世家子弟,我們這樣闖進去,怕是會…”
“廢什麽話!要讓人跑了,你們自行去跟主公解釋!”
其餘幾人一聽,顧不上許多,忙跟緊陳執事。
二樓雅座內,阿酒的嘴被南星緊緊捂住,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她有好多個問題要問,但最緊要的是師兄怎麽受的傷!
南星虛弱的同阿酒說道:“阿酒,小聲些,別引起旁人的注意!”
阿酒會意的點頭,南星這才把手鬆開,阿酒側身粗略看了下他的傷口,眼下手裏沒有止血的草藥,不過須臾,師兄肯定支撐不住!
阿酒用肩膀架住師兄往外走去,“師兄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先回藥鋪給你治傷。”
還未走出珠簾,南星便看見對麵陳執事一行人在一處處搜,他停下腳步,“阿酒快走!去找李掌櫃!快!”
阿酒順著南星的方向望去,隱約明白對麵那夥人正是害得師兄如此的原凶,她不會武功,師兄又身負重傷,她們逃不了!
阿酒忽將視線落在那間緊閉雅間的雕花門之上,一息後,她架著師兄去往那雅間,“師兄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南星已無半分力氣反駁,隻能任由阿酒架著他走。
‘呯’
阿酒一把推開門,扶著南星坐到角落。
“出去。”景嶸羽的目光從角落裏的男人轉到阿酒身上,聲調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
阿酒行至景嶸羽身前,垂頭跪了下去,“世子爺,小人願意去侯府做府醫,以後您讓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隻求您救救師兄!”
景嶸羽定定的看著她,“你不是說醫術不精?”
阿酒不回話隻把頭低下去幾分。
見她如此,景嶸羽蹲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語調輕揚,“不是出身鄙陋?不配進侯府?嗯?”
她的杏眼水漉漉的,抿著唇拚命壓抑住奪眶的濕意,景嶸羽見狀怔了一息,收回手指站起身,“不準哭,起來。”
阿酒起來用手背胡亂抹幹眼淚,對著景嶸羽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了,謝謝世子爺!”
門外傳來不小的騷動,“什麽人敢在這裏撒野!”
“回春堂進貢到宮裏的藥材被賊人偷了!那賊人眼下就在環采閣!花媽媽還是配合得好!”
女子驚呼道:“這這都算什麽事兒啊!”
腳步聲越來越近,阿酒擔憂的望了眼角落昏迷的師兄,然後抬眸撞進了景嶸羽深幽如瀾的黑眸中,景嶸羽瞧得真切,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求救二字。
隻見他好看的唇齒輕啟,淡淡的說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