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見到陸槿言了
這方,程仲然跟著陸景行各地考察近一月回來推開屋門,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烏煙瘴氣亂七八槽堆滿衣服雜亂無章的地方還是他家?
最終,程長官視線落在牆上那副山水畫上。
是他家,沒錯。
男人進屋,每走一步都跟踩地雷似的,盡量避開那些「躺」在地上的東西,誰知道這些東西是有用還是沒用,萬一有用踩壞了,傅冉顏指不定得跟自己大鬧天宮。男人將行李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放下去,而後,開始在這間不大的公寓里找人,尋了一圈下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拉開冰箱,上面他走之前準備的水果餐食一個都沒動,甚至連冰箱上面的便簽紙都沒撕。拉開冰箱,裡面但凡是有保質期的東西悉數過期,拿著新鮮的水果放到不能吃。
程仲然站在冰箱前沉默了許久,雙手叉腰,目光沉沉望著冰箱,好似眼前根本不是冰箱,而是他的仇人。良久,男人嘆息一聲,似是認命。
彎腰扯出垃圾袋,將裡面過期的東西悉數扔進垃圾桶,本想只扔過去過期的東西,脾氣上來,全扔了。
且還扔的砰砰響。
屋內,正在午休的人被吵醒,頂著一頭雞窩頭出來站在門口沒好氣開始數落起來。
程仲然今日出奇的沒跟她抬杠,反倒是安靜的扔完手中東西,在打電話讓阿姨過來收拾屋子,全程,跟田螺姑娘似的,默默無聞。
傅冉顏看了數秒,最終發現男人並不准備跟她言語時,轉身進了卧室,客廳里,程仲然壓著一肚子邪火盡量不去跟傅冉顏爭辯、最終,從廚房出來行至客廳的人確實是看不下去,難以忍受,猛的一腳踹翻了茶几。
哐當一聲、原本掀開被子準備再度躺下的人停住了動作。
隨之而來的是客廳里傳來的一聲連名帶姓的爆喝;「傅冉顏,你給老子出來。」
程仲然這人,雖沒有潔癖,但實在是受不了一個女兒如此邋遢不收撿,出差之前,將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耳提面命的叮囑了不下數百回,某人應的好,可轉個背忘到了九霄雲外,待他回來,好好的房子成了豬窩,哪裡還能住得了人?
可偏生這人,還睡的心安理得,大有一副豬窩也阻擋不了她睡覺的架勢。
「幹什麼?」傅冉顏沒了好脾氣。
出差數月,回來就不讓她好過?
程仲然望了她一眼,而後環顧四周這不堪入目的亂七八槽的環境,冷聲開口質問;「這是什麼?豬窩嗎?」「自己不收拾也不知道給阿姨打電話?」他在問。
程仲然的一通話,讓傅大小姐笑了,萬般不屑;「我家,我想怎樣就怎樣,還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你住的下去?」
「我怎麼住不下去了?你沒來,阿姨每天都來收拾,你來了,隔三差五才給阿姨打電話,要不是你的臭毛病,家裡能亂的跟豬窩一樣?住的慣你住,住不慣你走啊!誰稀罕?」程仲然聞言,面色陰沉了半分;「我說你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我。」
機關槍的速度都沒你快。
「是你先跟我吵的,」她悠悠答,沒了剛剛那股子盛氣凌人的架勢。
「你有臉說?哪一次不是你先發動戰爭的?」程仲然這日並未跟往常一樣讓著她,反倒是打著一副要跟她抗到底的架勢,傅冉顏這人,就是欺軟怕硬。不給點厲害,她能在你頭頂上拉屎撒尿。「要不是你死活扒著我不放,我能跟你發動戰爭?程仲然,你也不瞅瞅你自己多大了。」「你嫌我老?」男人面色徹底黑了,說出來的話足以凍住這間屋子。
「你本來就老,」她不甘示弱,戳著人痛處上撒鹽。
傅冉顏今年二十五,程仲然三十二,正值男人好年華的時候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嫌老?
怎能不氣?
程仲然本就壓著的火這會兒蹭蹭蹭的往上冒,燒的屋子裡的溫度逐漸升高。
男人黑著一張臉,沒了半分情緒,黝黑的眸子鎖住傅冉顏,話語冷厲;「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收回剛剛那句話。」傅冉顏見此,心底一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她天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還不讓人說了?」男人聞言,笑了,顯然是被氣笑的。
雙手叉腰站在屋裡頻頻點頭,素來修養良好的人指著傅冉顏咬牙切齒開口;「你要是老子帶的兵,老子現在能打的你媽都認不出你。」他在屋子裡渡了一圈,繼而又道;「但你不是。」
男人伸手,開始漫不經心的解襯衫紐扣,一邊解一邊在屋子裡來回,冷笑聲溢出半截;「我從來不打女人,但是、老子今天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甩手,襯衫被扔進了那堆垃圾里,箭步朝傅冉顏衝過去,後者反應過來猛然回神想衝進卧室關上門,但女人的力氣,哪有男人大?
程仲然毫不費力的便將門推開了伸手擒住傅冉顏扔回床上。
居高臨下看著被摔蒙圈的人伸手開始解皮帶,話語陰狠;「老子今天讓你看看我是老了還是年輕,不操的你哭爹喊娘跟你姓。」「你發什麼瘋?」傅冉顏思緒回籠,撐著身子看著一臉陰黑的程仲然。
「你說呢?」他問,頗為咬牙切齒。
這一刻,傅冉顏才知道,男人也介意別人說自己老。
見他如此架勢,她哪裡還有膽兒跟他對著杠,手腳並用的想從床上起來,卻被人壓著身子下來了,毫無前奏,簡單粗暴。
這日、程仲然給傅冉顏上了生動的一課,後者咬牙切齒的大聲問候了程仲然祖宗十八代。
她越是犟脾氣,程仲然就越用力。
「你今兒要是不服輸,老子讓你死在穿上。」
「你起來,給我滾,你個畜生,」傅冉顏梨花帶雨的咆哮著,伸手推搡著身上男人,甚至還用修長的指尖去抓撓男人,從後背到胸前,無一倖免。
程仲然疼嗎?
疼啊!
但他有的是法子還回來。
傅冉顏典型的硬骨頭,任由程仲然將她翻前附后的折騰也閉口絕不求饒。
「你想跟我玩兒寧死不屈是吧?」
程仲然頻頻點頭,笑的無比陰沉,伸手,將人翻身。
將原本心如死灰的人給驚駭住了。
「程仲然,」她高呼。
「恩?」男人淺應。
「我服輸、我道歉,你不老,是我嘴賤。」
一番連續的話語下來讓程仲然停了動作,片刻,繼續、動作異常溫柔。
夜裡,她渾身跟散架似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任由程仲然給她洗澡擦身子。
迷迷糊糊間,只覺男人接了個電話,面色不大好,隨後,她感到有人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走動的聲響,在來,是她被穿上衣服,抱了出去。
清醒過來,人在直升機上。
「去哪兒?」她驚駭。
「去趟潿城,」他說,話語平平。
手裡拿的是潿城地圖。
正在低頭靜心看著。
「去幹什麼?」她在問,明顯是對這人說走就走不打招呼的態度感到不滿意。
「有點事情,你可以去潿城酒店睡覺,睡死過去我也不管你,」程長官開口,話里跟帶著刀子似的。「我在家一樣能睡,」她反駁。
程仲然似是不想分散注意力,連眼神都未曾賞給她,只是冷聲道了句;「豬窩。」
傅冉顏氣的一口氣沒提過來險些悶死過去。
視線轉向一旁,沒了什麼好臉色。
潿城酒店程仲然跨大步下直升機,走了兩步發現身後人沒跟上,這才轉身將人抱下去。
「回頭讓醫生來給你瞧瞧。」
「不用你假好心,」她面色泛紅,話語嚴厲。
「疼死你別跟我喊,」程仲然脾氣也上來了。
將人放在房間,就出去了,唯獨留下傅冉顏一人在酒店挺屍,她睡完一覺起來,未見程仲然人。
吃過早餐,依舊未見程仲然人。
直至晚餐時間將至,她百無聊賴打開房門,赫然見門口杵著兩尊大佛,嚇了她一跳。
「這是幹嘛?」她問,話語冷厲。
「恩、程長官說讓我們看著您,」訓練有素的保鏢開口,話語都是恭敬的。「看著我幹什麼?怕我跑了?我特么現在一沒手機二沒錢,能跑到哪裡去?」傅大小姐沒好脾氣了,上來對著保鏢一通臭罵。
罵完之後才想到,罵他們沒用,不過是給自己找心塞罷了。
「借點錢給我。」
保鏢不語,這不再她們的範圍之內。
「跟你們說話呢!」依舊無聲。
一拳頭打在了棉花糖上,氣的她險些綳不住破口大罵。
「帶我去找程仲然,」妥協,開始曲線解救自己。
保鏢對視一眼,似是在想這件事情的可行性,而後得出一結論,帶程長官的女朋友去找他似乎不是什麼問題。
於是、保鏢帶路,找程仲然。這日、潿城海邊別墅區,程仲然站在小區馬路上同人輕聲交代什麼,身旁人靜靜聽著,不時點頭,不時言語。
傅冉顏到時,坐在車旁望著正在辦事的男人,並未上前打擾,只是稍覺有些奇怪,為何程仲然會出現在這居民別墅區,身為軍人,出現的地方不應該是軍隊亦或是其他更為重要的地方?
看眼前如此其樂融融的情形,不像是有軍事行動。
傅冉顏靜靜望了幾眼,只覺懨懨,沒了興趣。
百無聊賴的坐在車裡數著路邊樹杈有站著多少只鳥兒。
潿城是個好地方,沈清就很喜歡。
半小時過去,程仲然跟路人言語完,抬腳朝屋內而去,此舉、不禁讓傅冉顏坐直了身子,第一反應便是這丫在外面有女人。
如此想來,傅大小姐來興趣了。
似是巴不得程仲然在外面養女人。
那一臉興奮的表情跟見了小鮮肉似的。
「你們長官進的是誰的屋子?」傅冉顏賊精的視線依舊盯著門口,可話語問的卻是保鏢。
保鏢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半晌,程仲然出來,隨之,送他到院落的還有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一頭短髮,姿態溫潤優雅,只是身形單薄,海風吹過,稍顯縹緲。
她面上擒著淡笑,同程仲然言語,男人淺笑點頭回應。
傅冉顏「滕」的一聲坐直了身子,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倏然變的精明起來。
不久前,沈清入住陸氏集團,首都商場鬧得沸沸揚揚,眾人對陸槿言的離開各持己見,她雖不知,但偶爾聽聞程仲然在一旁打電話也是知曉那麼一星半點兒的,陸槿言出了車禍,躺在醫院數次陷入病危狀態,但此後,她未曾在見到這個商場傳奇女子的出現,甚至是連她的新聞都極少見到。
某日、她閑來無事在網上搜索陸槿言,關於她的報道悉數石沉大海,取而代之的是新任陸氏集團董事長沈清的消息。
她以為,陸槿言不行了,沈清才坐上陸槿言的高位,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陸槿言很好,最起碼此時遠遠望去,她的狀態很好。
那為何,沈清會被推上高位?
站在那個看似萬人瞻仰實則寸步難行的位置?
這個原本該陸槿言做的位置現在卻是沈清在坐,看似光鮮亮麗,誰知曉她背後要付出多少心血去維持這一切?
傅冉顏與沈清相熟多年,對於她冷淡的性情素來不怎喜,只因、會吃虧。
許多事情,她不言不語,但身為好友,實在是見不得沈清如此勞累。她正欲要推門下車,程仲然朝這方而來,尚且還未走兩步。
便被人擒住手臂拖回了車裡。
「你們瘋了?」她怒聲質問,壓著嗓子開口。
「不關你的事你別管,」程仲然開口提醒,略微嚴肅。
「沈清不想入駐陸氏集團,陸景行口口聲聲說愛她,但最終還是把她不喜的事情強加在她身上,陸槿言還好好的,憑什麼讓沈清去管?」說著,她修長的指尖指著遠處別墅。
前座,司機驅車車子離開。
後座女子劍拔弩張望著程仲然,看得出,若非是隱忍,只怕是都要手撕了他了。
而程仲然顯然是不想跟她做無為的爭吵,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都不是好東西,」她怒聲開口。
陸景行不是好東西,程仲然也不是好東西,她們那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一樣的黑心黑肺。
傅冉顏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伸手,拿出手機欲要給沈清撥電話,卻被程仲然一把搶了過去,「你幹什麼?」
「我要告訴沈清,陸槿言好好的。」「告訴她能怎樣?你懂什麼?不該你管的事你別管。」程仲然伸手將手機交給前方副駕駛上的保鏢,望著傅冉顏的目光帶著些許警告。「你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說著,她伸手欲要撕了眼前人,程仲然一個閃躲,避開了。「不該你管的事你為什麼要管?陸景行家的家事你為什麼要管?」她反問,話語刻薄。「我不想在車裡跟你吵,你最好識相閉嘴,」這是他給出的最後警告,有些事情不能在外人面前說。
傅冉顏忍著滿腔怒火回了酒店房間,哐當一聲帶上門,而後開始噼里啪啦一陣質問聲迎面而來。
「為什麼她會在潿城?」
「為什麼陸槿言好好的卻讓沈清管理公司?」
「陸景行是什麼意思?」
沈清每天累的跟狗一樣是因為誰?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傅冉顏,你不要瞎參合,對沈清沒好處。」「什麼是有好處的?把她推上高位是有好處,成天累的跟狗一樣是有好處?」孩子還沒滿周歲,每天卻要忙於公事,這就是陸景行給沈清的生活?「不站上那個位置,怎能服民心?你以為只有沈清一個人難辦?你以為只有沈清一個人委屈勞累?」比她委屈勞累的人多了去了,陸家的場子里,被護的最好的是沈清。
相比之下陸槿言這一生為了權利的付出,沈清有陸景行護著。陸槿言二十歲進了陸氏集團,如今三十好幾,十幾年如一日的坐在高位帶動全國經濟,十幾年如一日的在被政治感情折磨著。「誰委屈誰難辦?陸槿言?還是陸景行?」她大聲質問。
「她們難辦是因為她們生在這個段位上,沈清不是,她們從小就在權利的紛爭中長大,應付這些如魚得水,沈清呢?你說我只看表面,你覺得陸景行一個男人坐著高位又要兼顧家庭不容易,但你從不會說從一開始他就是流氓,這一切都是他強取豪奪來的,累?難辦?身不由己?這些都是他自找的,我看你們就是瘋了,成全陸槿言毀了沈清。」「打著服名心的幌子讓沈清坐上陸氏集團高位,讓她在陸槿言建立好的體系下行走,陸景行政場難行最起碼還有你們在,沈清呢?她孤身一人,你們簡直就是瘋了,處處為難一個女人。」
傅冉顏說著,火氣上來,伸手抄起一側擺設的水壺直接抄程仲然砸過去,若非他躲閃的快,只怕已經遭殃。
「手機給我,我要告訴沈清,」傅冉顏伸手,懶得同他言語。
直接伸手要東西。
程仲然自然是不會給。
「不關你的事你別管,」他依舊是這句話。
「你們身處高位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妄想症?覺得你們稍微好一點我們就該感恩戴德了?覺得陸景行護著沈清,沈清就應該知足了,陸景行看起來是在為沈清遮擋狂風暴雨,可實則這狂風暴雨都是陸景行帶來的,程仲然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手機給我,我倆散夥。」
「我最見不得你們這副嘴臉了,你們跟一邊嫖娼一邊勸人從良有何區別?」「你們男人的本質都是一個樣兒,賤。」「得不到的時候苦苦哀求抱著人痛哭流涕,得到了卻也不過如此。」這日、沈清同陸景行從火鍋店出來已是十點之後的光景。
路上,街燈昏暗,落在車內忽明忽暗,沈清靠著車門,閉目養神,纖瘦的手心被陸景行握在掌心,她未動,身旁響起溫軟聲;「累了?」
她恩了聲,算是回答。
「靠過來休息會兒,」話語結束,沈清靠了過去,男人肩膀寬厚很有安全感。
她確實很累,是那種用腦過度的累。但卻知道,這種累,無法用言語表明。
陸景行伸手,從後方取出靠墊放在大腿上,吻了吻自家愛人發頂柔聲問道;「趴會兒?」她微微搖頭,表示不用。
路上,臨近總統府。
沈清包裏手機響起,拿出來一看,顯示的是傅冉顏的號碼,伸手接起,那側響起急切聲;「我見到陸槿言了。」
------題外話------
不容易,終於寫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