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意外之獲
明動沒看到南通，注意力全然在果子上，受小圓風卷殘雲吃相的刺激，心一橫，亦摘下果子往嘴裏送。
不過一想到小圓大大咧咧不靠譜的性格，僅吃了小口。畢竟他的身子可比不得小圓。
果子香甜覆口，等了半晌也不見異狀發作，反而精力充沛了少許，這下心中大定。
雖不能與小圓一樣一口一個，但明動勝在手腳麻利，而且越吃動作越快，漸漸兩“人”竟暗之較勁誰吃的多，渾然不覺遠處無數走獸呈合圓之勢朝大樹奔來。
直到站不穩，明動才回神，定睛一看心泛駭浪，密密麻麻猶豫蝗蟲。而且近了，明動才發現，這那是走獸，簡直異獸。
有些象鼻蛇臉，有些虎腿魚身，有些馬頭蟲身，奇形怪狀，難以例舉。
不僅如此，體型亦巨大無比。小得可比丘，大的堪比山。
“小圓，你看那些是什麽？”首次見，明動的嘴皮有些哆嗦，而手早已攀往秀刀，心裏直打鼓，秀刀如此渺小，莫說劈碎異獸，刺進去皆成問題。
而小圓頭也未抬：“怕什麽，慌慌張張可不像你。”
事不關己的語氣令明動氣滯，這與在小村捕魚時，兩人遇險，小圓往他胸口一躲萬事高高掛起的姿態如出一轍。但眼下非鬥嘴之時，深吸幾口氣，明動微微鎮定道：“你似乎有辦法。”
“沒辦法。”小圓似乎察覺到明動語氣不善，一邊吃著果子一邊抬頭，見後者雙目含煞猛一激靈，趕忙在吞一顆果子，含糊道：“明動你放心，我能感覺到生氣湧動的地兒，都不會有事。”
小圓的話，明動不敢苟同，躍身落地。小圓驚呼：“明動，你要做什麽？”
明動沒有答話，聚氣凝神看著不足百丈的異獸。
“明動，我真有辦法出去。這些嚇人的東西亦也生氣，而且生氣盡數往這棵樹灌，你不必理會。一旦靠近，它們自己會消散。”
異獸來得很快，亦來得凶猛，仿佛領地被侵犯。明動不及細思小圓的話，秀刀橫掃。雖虎虎生風，但明動實在太渺小，盡管掄了一圈，不如異獸微微輕踏來的顯眼。
然而刀勢未盡，明動心咦三聲。一驚奔至跟前的異獸突然變成與人般大小，二喜竟可再意運周天經脈不會刺痛，三疑撞至刀刃或元氣上碎裂的異獸竟無血肉，莫非是元氣所化。
見異獸雖氣勢十足，但似乎盡不了身，再琢小圓的話，心定幾分。不過異獸太多，雙拳難敵四手，一招盡時，仍有異獸落網。不過這些異獸並未管明動，而是直接朝大樹撞去。
沒有任何動靜，異獸碰樹莫名消失，仿佛之前從未存在過。
瞧得此處，明動心中大定。看來真如小圓所說，不用阻攔也沒事。忽而起了心念，何不起就此修煉一番，當即提刀沒入異獸中，同時沒好氣呼道小圓：“快吃，吃光了我們好出去。”
一聲“好咧”險些令秀刀脫手而出。方把舞字訣完美與十息融合，在練亂字訣過於太急。不如先鞏固一番，提升元氣的精度，念罷，秀刀起舞，以刀勢引元氣朝異獸眼，喉，胸，腿轟去。
言西曾說，意動境上修意者並不在意元氣的精度，皆是以招破招，若能破開對手的招式，餘留的元氣足以令對手灰飛煙滅。
明動也想如此，但每次招式盡的元氣隻能將對手推開，若能控製餘留的元氣精確攻向對手的致命部位，便不會出現與南通相互試探得一出。
其實退一步，若能震碎對手關鍵經脈也可。可惜明動不是煉體著，對奇經八脈不甚了解，每次都在賭。
此時一人立在樹上吃著果子看戲，一人在異獸中時而皺眉時而笑。雖怪，卻也合情合理。
不知過了多久，明動正意猶未盡時，忽聽小圓的輕喚，定睛看去，隻見小圓癱坐在枝丫上，眼皮耷拉。
莫非吃出事了？心擔間，聽得小圓氣喘道：“明動，我..我不行了”
明動心凜，橫刀挑碎跟前的異獸，急忙朝大樹掠去，但小圓下一句話令他險些撞在樹上。
“明動，我吃不下了，也吃困了，我要睡一會兒。”
稚嫩的聲音澆燃了熊熊大火。明動是又氣又好笑，喝道：“不準睡。”
聲如轟雷，小圓猛然睜眼：“對，不能睡。得把這些果子全部帶走。隻有帶走他們，才能出去。”滿是精光的雙眸與方才截然不同，隻不過說話時，搖搖晃晃，仿佛醉酒般。
明動曾在遊曆的一年見過小圓此態，而那次睡著後，小圓足足長高了一截。看來是果子的生氣所致。
而這時明動注意到大樹上的果子竟比之前還多，再若有所思的看了漸少的異獸，喝道：“你趕快變成一張網，我將果子打下來。”
“此法甚好。”小圓雙眼驟亮，緊跟著化作蠶絲般的大網掛在樹枝上，恰好可以兜住樹上的果子。
“涉及到吃，你倒聰明。”明動笑罵後，提腳猛踢樹幹。這一腳下去令他有些驚訝，自己的腳力何時變得如此猛，莫非與那果子有關。
仔細一想，一路過來除了中火毒與吃果子倒沒其他的事兒發生，應該是了。難怪秀刀都覺得輕了二兩。看來有空開始練亂子訣了。
念想間，果子落，這時明動明顯看見異獸消失的刹那，樹上多了幾顆果子，卻不知為何。搖搖頭，再次踹去。
接下來便是不絕如縷的“砰砰”聲。而那些異獸仍未理會明動，飛蛾赴火般朝樹上撞。
待最後一隻異獸消失，果子果然不再長出。看著空蕩蕩的枝丫，明動吆喝一聲。
小圓會意。登時那快掉到地上的果子與那張看著要破卻沒破的大網突然消失，緊跟著一串掛墜落在明動手中。
這時明動眼睛一花，身子一冷，便出現在大雪中。不過未等他定神，一把刀落在了他的肩頭。
來人不可能是南通，莫非真如南通所言，池家來人了？
“我不會殺你，但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言語間有絲急切，是位男子。
聽得此話，明動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來：“那閣下可把刀放下。”
“好說。”男子收刀：“你別轉身。”
“閣下有何問題。”明動摸不清來人路數，隻能一問一答。若修意者還有一鬥，畢竟這裏沒有元氣，若是煉體者，貿然動手便栽了。
“人鬼在哪裏？”男子的迫切更濃了，看得明動身子顫了下，亦顫音道：“我既然如此問你，定不會無的放矢。可別撒謊。”
“閣下似乎篤定我知道他在那裏。”明動眯了眯眼。他心中已有猜測，卻不敢肯定。
“你好像沒有回答問題。”來人的聲音重了幾分。
“閣下既然篤定我知道他在哪裏，那你應該知道隻有我知道他在哪裏。”說著明動緩緩轉身。
而方轉到一半，那把刀再次落了下來：“作為報答，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此話出，明動覺得沒有賭的必要，轉身道：“閣下是池林吧。”
“你倒聰明。”男子似乎看穿了明動要肉搏的心思，此番沒有收刀，也沒否認：“不知你怎麽看出來的。”
明動笑道：“之前有個叫南通的人說，池家會來人。而一眼能看出我知道人鬼下落的除了仍在世的人鬼的五位傳人，別無他人。而五位傳人中姓池的隻有一個。”
“你似乎對人鬼很了解。”男子有些驚訝。
明動嗤笑道：“簡單來說，人鬼是蠱王，傳人是蠱蟲。我曾見過蠱王，你們這些蠱蟲用功法一探不就得知。閣下，我勸你少動些心思，誰作誰的嫁衣還不知道哩。”
“閣下似乎還知道人鬼的功法？不知你是不是其中一條蠱蟲。”男子反笑道。
明動那聽不出這句話中的殺機，搖搖頭道：“這種要吃人的惡心功法，我怎會學。閣下放心，我隻是見了他一麵，而非他傳人。不然怎可能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你來。”頓了頓：“而且關於人鬼的功法，我也是一知半解。不如閣下給我仔細講一講，為何你能一眼看出我見過人鬼？如此就算坦誠相待吧。”
“好一個坦誠相待。方才你是在試探我？”男子的語氣平緩了幾分。
明動笑道：“彼此彼此。一問一答，總會說道正題上，閣下說是不是哩。”
“此話有理。”男子頓了頓：“既然你覺得人鬼功法惡心，我就不細說。因為你沾染上了人鬼的人息，所以我能一眼看出來。不過是恰巧碰到罷了。”
恰巧？明動眉目輕挑，不過焉知非福，這不見得是壞事。想著說道：“閣下說的不明不白，算不得一答。”
男子道：“你覺得惡心，我才如此回答。而且你似乎對人鬼功法有些誤解。”
“打住，那該如何去了這叫人息的東西。”明動擺手道。
“似乎該我問了。”男子笑了笑。
“請說。”
男子道：“為何偏偏是你遇上了人鬼，別說巧，世間沒有那麽多巧事。”
“有人想讓我拜人鬼為師，如此簡單。”
“你說的有人是何人。”男子急道，見明動聳肩，輕笑道：“倒忘了，該輪到你了。”
明動道：“怎麽去了人鬼人息。”
男子道：“有兩個辦法。一是到了意動境人息盡去，二是我替你去。”
“想來待會你就會替我去掉。”
“理應如此。”頓了頓，男子忽然沉聲：“那人是誰？”
明動咧了咧嘴，突然笑道：“這人便是我要問你的最後一個問題。”
“誰？”
“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