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雪化了(卷終)
雪中花自是不知林貝貝此時的心境,若他知曉,他寧願選擇與林貝貝一樣。當他放下明動撕開其衣衫見其胸口已暗淡無比的金黃時,眉頭擰成了川字:“怎會溢出這般多?”跟著呼道:“小圓。”
話落,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便立在半蹲在地的雪中花身旁。若是以往,雪中花瞧得小圓這般模樣,定會調笑一番,不過眼下他無暇,亦無心情:“他體內二氣的情況如何?”
小圓見其神色凝重,趕忙說道:“生氣已多餘我,至於那死氣.……”
“意思說,已超過你壓製的極限?”雪中花沉聲打斷道。
小圓急忙點頭:“分明是生死二氣,為何他通體呈金黃色?這種金黃我似曾見過。”
雪中花眉目一凝:“多久的事兒?”說話間,他身上已泛起雪白的熒光。
小圓思索半晌才猛拍額頭道:“在青雲與劍一在一起,他破鏡之時體內也是金黃一片。”
“竟這時候就有端倪,難怪那一陣赤金劍獸狂躁無比。還好此番及時發現了。”說著,雪中花吩咐小圓:“你用手按住他的心脈,待會我會抽取他體內的二氣,當感知所剩的生氣你能控製時,你告訴我。對了,花的那把匕首呢?”
“在他體內。”小圓依言行之,當她觸碰到明動胸口時,心沒由來一顫,竟沒了心跳,緊跟著小手顫抖不止。
雪中瞧此,取出的匕首的同時安慰:“隻要他體內尚有生氣就死不了。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聽的此話,小圓平靜少許。
雪中花再道:“趕緊平心靜氣。在拖延片刻,這金黃把五獸引來,莫說救他,你我也要栽在此地。”
這半打趣半催促的話落在小圓耳裏,全然成了催命符。好在雪中花再也未說話,默默的調整氣息。
不一會兒,小手停止顫抖,再深吸幾口氣道:“我準備好了。”
“我與你說的話都記住了嗎?”雪中提醒道。
小圓再把之前的話在心頭過一遍後,鄭重點頭。
卻在這時,明動忽而咳嗽著睜開眼。之前他因氣短昏迷,而此接連湧來的氣聚集在胸口直接嗆醒了他。
入眼是兩張驚詫和擔憂的臉。明動僅掃了眼便一躍而起,沒有問直接朝前走去,他想踏神行,卻發現周遭的元氣仿佛被凍住一般。
雪中花眉目一顫稍事一想便知明動要做什麽,趕忙起身攔在後者身前沉聲道:“他們已經走遠,你追不上了。”
明動沒有接話,悶頭朝雪中花的身側走去。後者微微一怔,橫出胳膊麵無表情道:“就算你追的上,你也不是妖鬼的對手。至少以你目前的狀況而言。”
明動仍不吭聲,輕輕瞟了眼雪中花手中的匕首後探手抓向後者伸出的手臂。
小圓見此,知曉明動的強勁來了,微微一歎沒有說話。
雪中花眯眼,眸光內情緒莫名,伸出的手臂登時化作如晶瑩的冰柱:“你能打贏我,我就放你過去。”
明動再次看了眼匕首,再望向雪中花的雙眸,雙目泛出冷冽又溫暖的光芒,道:“聽安倀鬼說,隻要將匕首給你們,你們便不再管我。既然匕首已在你手中,那意味這你們不該管我。”說著手已按在雪中花的手臂上,璀璨的金黃竟有融化冰雪之勢:“那此番我對你動手,就沒有尊重不尊重之說,純粹是意見不合。”
“好一個意見不合。今個兒,雪大哥就依你。”雪中花凝目,感覺金黃的熾熱,他有些琢磨不透明動的實力,但他知道要速戰速決。藏了十八栽的東西,可不能因為今日而見了光。
此時風雪湧動,冷冽的寒芒縈繞在二人間,而比之更寒的是兩人的交手。
明動腦中思維已斷,便無招式可言,出手即是本能驅使。招式不見得有多淩厲,但透著一股狠勁。探,拿,捏,抓,仿佛在打農家拳。但雪中花不敢小覷,卻不得不硬接,他每次動手,仿佛就是天地的一次呼吸。
雪是天地自然的九種元氣之一,對應著寒。而先天之靈的寒比起尋常修者更純粹,幾招下來,明動行動減緩。
卻因此整個詩音山陷入冰雪。在外的林貝貝的看著萬物凋零,心裏一顫,仔細尋去那風雨草也因此凋零。
雪中花知道這個情況,卻也無奈。此時他也清楚了明動體內的大概,生死二氣相互交替,不斷生元氣元力,而生死二氣大部分要與金黃周旋,故而明動招式間的二氣對他而言沒那麽難纏,這令他長舒一口氣。畢竟二氣乃力量之源,與二氣交手得施展一些手段,而這手段不是用來打鬥。
那眼下隻需封印住明動的經脈,那元氣與元力便無處可去,隻會成一潭死水。
但如此,元氣元力得不到宣泄會慢慢破壞明動的血肉。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其他辦法。而寒冷不僅能封印住經脈也能封住思維。
明動慢慢感覺失去了意識,但他不想就此放棄。雪中花看得他嘴角溢出的鮮血,心一凜,竟是咬自己的舌尖。
雪中花臉一沉,掌間忽然聚起了一枚晶瑩的雪花,周遭溫度在降。明動眉目間已滿是冰雪,呼吸漸漸停止。隨著失去意識,那體內的各種力量再也不受控製,如脫韁的野馬肆虐身軀,盡管之前明動也控製不了這些力量。
因死氣的存在,明動腿一軟,徹底昏厥過去。就算他實力暴漲,但麵對時間第三的雪中花仍不是對手,況且後者還用了些手段。
小圓見此,微微鬆口氣。她不阻攔明動,卻也不願明動以這樣的狀況去與妖鬼死鬥。
雪中花並未停歇,喝道一聲:“小圓開始了。”隨著雪中花話落,他身上驟然綻起刺眼的白光,宛如烈日罩雪。
同時在明動心脈內,一片晶瑩透亮的雪花莫名出現。雪中花便是又這片雪花所生,換而言之,雪花即是他的先天之靈。
而這片雪花便是之前出現在手中的雪花,用先天之靈讓明動昏厥實屬無奈之舉,因之前動用了這個力量,這片雪花的氣息弱了幾分,但應該能鎮住生死二氣。
小圓精神一震,一手搭在明動的脈搏上,默默關注著。
隨著雪花出現,那生氣二氣突然轉向,朝著雪花蜂擁撲去。
最初這雪花吸食二氣化為生靈,眼下二氣豈會再容它再來索取,不僅破壞著雪花,並試圖令雪花內的二氣物歸原主。雪中花能行逆天之事,豈有怕二氣的道理,那雪花自是巋然不動。
隨著時間流逝,攀附在雪花上的二氣俞來俞多。
當至某刻時,小圓突然呼道:“差不多了。”
聞言,雪中花雙眸驟然明亮,爆喝一聲;“歸來。”話落,那雪花直接從明動體內飛躥而出,同時而出的還有二氣。
當雪花立於空中,僅是片息便悄然碎裂,化為大雪紛紛揚揚落下,歸於天地間。同樣歸於天地的還有那二氣。
此時雪中花身上的熒光化為雪水,侵濕了大地。有些氣喘的他不敢停歇,趕忙對小圓喝到:“你隻需控製生氣回到元氣回到它本來的地方。”
小圓依言行事,卻急道:“可那死氣該怎麽辦?”
雪中花道:“不用管它。生死二氣本是相依相生,生氣走了,死去也隨之而去。”
小圓恍然,卻發現使喚不動明動體內的生氣,她急忙把這情況告知雪中花。後者神色一動,心歎果然如此之餘,直接把匕首插入明動胸口。
當鮮血侵染在匕首刹那,匕首化為一朵豔麗的紅花。
“以汝之名。”低沉又抑揚頓挫的聲起,雪中花握住匕首的手掌瞬間化為一團雪。
花在雪上綻放,妖豔卻不失風雅。
一縷清香席卷詩音山,本白雪蒼茫的詩音山,刹時百花盛開。
這一日詩音山,許久不見的花雪再現。而這一刻,清脆又活波的嬌喝生降臨天啟整個世間。
“行吾之事。”似有一女子翹首以盼。
“待日落歸西,汝不再嬌豔。”似有一男子注目而往。
“待風霜漸去,汝不再清晰。”似有一女子紅唇輕啟。
“待日落歸西,汝便是吾。”似有一男子深情低唇。
“待風霜漸去,吾便是汝。”似有一女子揚頰閉目。
“日落於桑田,風霜駐滄海,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汝與吾(吾與汝)即是永恒。”似有一男女相擁親吻。
聲落,天地間隻剩餘音了了,和那散不去的溫柔與誓言。
與此同時,沂州。明風蹙緊了眉頭:“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
身旁的安凝思道:“方才那聲音是雪和花嗎?”
明風點頭:“那幾句,我曾在兩人降於人世時聽過。眾所周知,先天之靈若不化為人便能永世長存。當初他們放棄永恒的壽命隻為攜手遊曆世間,此次.……哎..”
欲言又止,心緒難平。
天瀾城,玉如意一手舉這茶杯,可那茶卻遲遲未送進嘴裏,一手敲打著石桌:“也好。算算時間,他差不多和我一樣了。”
身旁的嶽一嘴唇一瞥:“你想快點死就算了,還巴不得他死。心腸端是狠毒。”
“此言差矣。”玉如意一口飲盡微涼的茶水,再把茶杯輕放於石桌上,起身道:“他人聽書都要灑些錢財,你想聽故事,卻把我瞪著,那有這般好事。趕快跟我走,再做一事,我就講於你聽。”
嶽一跟著起身,嘀咕道:“這次又要做何事,老子還沒些歇息夠哩。”
玉如意道:“拜訪馮雪血。雪在他留了一道先天之靈,不僅毀了他的所有修為,還令他永生不得在修煉。如今雪在用一年壽命,留在馮雪血體內的先聽之靈可能壓製不住他了。”
東南白水湖境內,霧氣彌漫的沼澤。
馮雪血破口大罵:“都死了這麽久,還陰魂不散。不過很快他就要去陪她,做一對孤魂野鬼,好啊,好啊。不過那日你廢了我畢生的劍意,這賬我還沒找你算,你就死了,著實可惜。不過那有怎樣,我似乎已經看到你垂死的模樣,哈哈哈哈,大快人心。你死之日,我必定要身著紅杉去慶祝一番。”跟著突然轉頭猙獰一笑:“還有你這老不死的東西,或許會比你那不爭氣的徒弟先行一步,屆時黑發白發,想一想就覺渾身舒坦。”
他身後站著一位佝僂的老人,老人不喜不悲,默默傾聽者馮雪血的狂怒。
“你們天符師自命不凡。前有君未眠,後又你這老東西。既然不信邪,那這白水湖就是你們天符師埋骨之地。”馮雪血舔了舔唇角:“我雖殺不死你,卻可以眼睜睜看著你這師傅在我這徒弟跟前死去。這比我殺千人萬人還來的舒心。不日,下簽將會來白水湖,我看你這老匹夫還能跟我多久。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他等我,我要親眼看著你死去,屆時你也不會孤苦伶仃。”
話落,那老人突然開口:“你與陌影島勾結?”
“勾結,多難聽的字眼,隻不過是互利互惠。”說著,馮雪血突然放聲大笑:“我真是糊塗,以十人的秘密換十人的性命,怎會是互利互惠呢,是赤裸裸的利用哩。糊塗呀,糊塗,馮雪血你怎麽像這東西一樣糊塗呢。”
笑聲衝散迷霧,他已彎起了腰身。
“你……”老人勃然大怒,揚起手掌。他非這番言語而怒,而是因為馮雪血與陌影島攪在一起。
馮雪血見空氣元氣湧動,不退反而橫起脖頸,目露淩然:“老東西,你倒是拍下來哩。”說著唇角高揚:“巴雨啊,巴雨,你就是太優柔寡斷從而令你失去了愛徒。來,此次不要再猶豫,不過是再失去一位徒弟而已。”
說到最後,馮雪血近乎咆哮。而那老人的手遲遲未落下。
東北方,端木家。
“夫君,你怎麽了?”一位神情楚楚發絲高盤的女子倚在一位痞裏痞氣的男子身旁,喃喃問道。
“清酒,濁淚,餘半生。”男子輕歎。
女子又道:“夫君,我覺得你應該出去看看。”
“不去。”男子側頭。
“為何不去?”
“為何要去?”
“若我要你去呢?”
“還是不去。”
“葉無雙,這才新婚幾天,你就不聽老娘的話了。你到底去不去。”女子突然變得凶神惡煞。
“我就不。”而男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哎呀!”女子還未來得及反駁,便被男子一把抱起,推門入房去哩。
詩音山,小圓聽得那席對語,不覺雙目沁淚,卻神色緊張的盯著明動:“他怎麽樣了?”此時明動周身金黃已褪去,他心脈下有扇門,此時大門緊閉。
其左邊是一朵花,右邊是一片雪。而少了金黃,那二氣沒了對手竟朝經脈的元氣襲去。
“等等。”雪中花眉目一凝,隻見明動體內的元氣受二氣洗禮竟與他破至意境時的情況如出一轍,化為了意魂,今非昔比,竟有十萬絲之餘。
陰差陽錯,換而言之,明動再不知不覺中突破意殺境。
待元氣徹底化為意魂,元力徹底歸入丹田,雪中花暗讚之餘,大手再現,而匕首亦恢複原樣,他徐徐抽出匕首,長舒一口濁氣:“你再試試?”
小圓連忙點頭,半晌後喜道:“成了,二氣重歸丹田。”隨後又麵露難色:“可二氣過於濃鬱,似乎難以消停。”
雪中花早有預知“莫擔心。”說著一手從明動摸出軍牌,一手按住明動丹田。說也奇怪,那軍牌再雪中花手中並未碎裂。
接著雪中花雙手泛起寒芒,大喝一聲:“棋來。”登時軍牌化為漫天星辰,同時明動神庭穴內天棋再現。
緊跟著按住明動丹田的大手變得晶瑩透亮。
“落”一聲大喝,天棋隨著經脈落至丹田。而這瞬間,那糾纏的二氣突然分開,登時在丹田內涇渭分明。
而起分隔處,豎立著一張棋盤。盤分兩麵,一麵落白子,一麵落黑子,陰陽相隔,卻又挨在一起,如書有兩頁。
恰與此時的二氣對應。而這本書外是茫茫的白雪,若二氣不齊攻,這白雪永遠存在。
當感二氣徹底平靜時,雪中花才收手:“總算保住了性命。”
此時明動蒼白的頭發散在雪中,難分彼此,容顏蒼老。那像十八歲的少年,不過是體型稍微壯碩的老頭罷了。
小圓一陣心疼:“他該不會永遠如此了吧。”
“不會。你隻需每日以生氣滋養他身體,不肖一月,他便能恢複如初。”雪中猶豫片刻,還是把匕首收回自己懷中:“隻不過遺留下來的問題頗多,且還不能一時半會解決。接下來我與你說的話,待他醒來,你原封不動的告訴他。”
小圓抬頭愣道:“你要走了嗎?”
“方才那帶走微生清源的女人,你看到了吧。”雪中花緩緩起身:“她就是妖鬼。若我不一直盯著她,她便會興風作浪。就這段時間,又不知禍害了多少人。”
小圓垂眉。
雪中眸裏難掩疲色,溫和一笑,卻未安慰:“天棋終究是外物,且必須以生氣方能用之。此番本末倒置,令其鎮壓二氣,能鎮壓一時,卻不能鎮壓一世。想要徹底永絕後患,還是得需真的風月草。而那風月草,我們也隻查到它在西北荒漠,卻不知具體位置,長路漫漫哩。”
“在拿到真風月草前,他不能施展任何有關二氣的功法,尤其是惡鬼之術。不然,一旦二氣平衡再破,我再難救他,好在若沒有特別的變故,他用不了二氣,這是其一,其二,我觀他丹田內元力,若所料不錯,他已是意體雙修,而他的元力與其他煉體者不同,似乎不用從外界聚納,直接由二氣所生。這的確省去了修煉的繁瑣,不過在當下卻是一個大麻煩。眼下二氣不再糾纏,僅憑單一的二氣,難生元力。簡而言之,他此時有多少元力,便隻能用多少,用完即無。不幸中的萬幸,源於之前的變故,他體內尚存的元力頗多,夠他用一段時日,而且他隻要習得天棋的用法,這問題便不是問題。古家的古柔已經動身前往青州,你告知明動,讓他去青州找古柔,關於元力的問題便迎刃而解,那古柔懂得如何用天棋。”
小圓頻頻點頭,好在她記憶力不錯,一聽便牢記於心。
“最後是關於言西。自一年前,他去紫煙閣後便音訊全無。臨行前,他提到過要去見一人,而這人我們心中都有數。此次這人從紫煙閣出來了,眼下似乎在青州,我要你與小動不管用何辦法,從這人口中探出言西的下落。西北荒漠小動是暫時去不了了。”說著見小圓目露疑惑,解釋道:“並非我們不想去找這人。而是此人與言西乃宿敵,而我們與言西又是生死之交,他自是認得我們。我擔心若他心中真有鬼,一看到我們,便會猜測出我們目的。若他直接自行了斷,有關言西的唯一線索就斷了。故而,令小動這生麵孔去探探口風最合適不過。這人乃紫煙閣的獄頭鍾元。”
小圓恍然,臉頰微紅:“如今鬧了這一出兒,明動還會聽雪大哥的話嗎?”
“這才多久未見,你這胳膊肘就偏向小動。著實令雪大哥傷心不已哩。你說的情況不會出現,小動與言西好得很哩。他應該回去青州。”雪中哈哈一笑,再道:“未料此番竟有如此多變故,你花姐姐的匕首我就先收回去了。繼續留在他身旁反而有害無益。對了,若小動問起有關花姐姐的事兒,你千萬別告訴他。待他能想起之時,也是該他想起之時。其實小動說的沒錯,他也不需我們管了,這匕首理應收回。隻是少了保命的東西,哎……”
說著雪中花揮了揮手,登時詩音山之景再現。他側頭看向在雪中怔怔出神的女子,沉聲道:“林姑娘,可還有其他事。”
空曠的雪地響起聲音,著實刺耳。林貝貝猛然側頭,當她看得那靜躺於地的明動,嘴唇輕啟,卻不知說什麽,半晌伸出纖纖玉手指向明動:“我想與他說幾句話。”
之前文書說的話,自是瞞不過雪中花的靈耳,他知曉林貝貝有要任在身,沉默半晌道:“此時不要打攪他。他醒來興許要一段時日,若林姑娘能等,那便等吧。”說著心下一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玉如意啊,玉如意,時至今日總算明白你把老子也算計進去了,這白臉有時候比黑臉難做。
頓了頓,雪中花又道:“之前我未阻攔妖鬼劫走微生清源,望林姑娘莫怪。有些仇得自己去報才有意義。”說完老臉一紅,暗暗連呸幾聲,再次揮手,一支符筆落在手中。
這支符筆便是那假的君未眠,因池玄夕走的倉皇,她並沒帶走這支筆。
雪中花用手搓了搓符筆,便扔給林貝貝:“林姑娘修槍符,雖不用著這筆。但這筆確有溫不離前輩留下的東西,仔細參悟,應有所得。”
話落,不待林貝貝說話,便匆匆離去。
林貝貝怔怔看著地上的明動以及旁邊的小姑娘。
這時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