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女子
話說小圓，再與明動分開的一小會兒便泛起了難。明動並未講那修意者的位置，而她既沒有查探元氣的本事，也沒有靈耳靈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尋。
好在半晌後，她偶然抬頭，發現空中站著一人，能在空中，定是修意者。沒了明動，她隻能一路小跑，當行至那人身下時，那人正好朝她看來。
如此不加掩飾的行徑，不被發現才怪。小圓臉微紅，原來離開明動自己竟如此不堪，所幸那人並未趁機偷襲，不然她定是反應不過來。
頓了片刻，小圓深吸一口氣，嬌喝道：“出招吧，由本姑娘來會一會你。”借著月光，她已看出那人是個女子，她還是首次在青州遇到女修者，故而並未說粗鄙之語。
女子並未動手，僅是直勾勾盯著小圓。
小圓再次犯難，若敵人不動手，她難以出招，畢竟她的招式均屬被動防禦型：“怎麽，怕了本姑娘？”
話落，是無言的沉默。
半晌女子突然輕笑，悅耳的聲音響徹山林，蕩起了清晨的第一縷活力。
“笑什麽笑，莫非是怕了本姑娘。”悅耳笑聲落在小圓耳裏，令她毛骨悚然，握劍的手緊了幾分。
她亦是首次單獨麵對修者，緊張的情緒爬滿清秀的臉龐。
“怕哩。卻是怕傷了你。”女子止笑，化為溫柔的聲音。
“都追到此處了，就別假情假意了，著實令人惡心。哼，有能耐就直接動手，本姑娘奉陪到底。”在明動身旁待久了，小圓嘲諷的語氣及方式已與明動如出一轍。
“若我不動手，你還能奉陪到底嗎？”女子說出費解的話。
小圓皺眉。女子再道：“仿生與撥雲挑月終究是防禦的招式。若我不出手，你便無招可施，小姑娘，我有沒有說錯。”
聞言小圓登時一驚，她怎知我劍招的名字，立即橫劍於胸？是對手不可怕，可怕對手知其底細。
這時女子落地，與小圓不過十丈。離得近了，小圓亦看清女子相貌，竟生有一副姣好的麵容。
“本不該過問。可不問，我又何必追到此。”女子盤起青絲，似乎為了讓小圓看得更清楚。
小圓對於這前後不搭的話語，難以理解，加上女子確未動手的意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否還活著，教你仿生與撥雲挑月的人。”女子溫語再起。
小圓再驚，她口中的他是否乃劍一，若是，他們是何種關係，若是敵人，我定不會告訴她劍一的事兒，若是朋友，我該告訴她嗎，劍一並未說要不要說，若我說了，違背了劍一的本意便不好，若不說，若她急著找劍一，我是不是誤事了……
萬般心緒湧上心頭，這時的小圓心亂如麻，竟把來此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其實並不怪她，一來她是首次單獨麵對修者，緊張在所難免，二來女子無動手意向，那像之前遇到的敵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如此的作為令她心生茫然。
“小姑娘可是認為我也是追那老..人與大將而來。”女子瞧得小圓變幻不定的神色，同樣身為女人的她，刹時便明白眼前的姑娘定是心緒泛濫，故而引導道。
小圓下意識點頭，而後立即回神，眼色不善的望向女子，心道：若女子故意如此，我豈不是著了道兒，還好我機靈，及時反應過來。
心緒仍不平的她沒有想到，若女子真要動手，大可在她出神之際施以雷霆手段。
女子笑了笑：“若我說你想錯了。你信嗎？”
小圓橫著眼，搖搖頭。
女子再笑：“你仔細想一想，憑我一個修意著怎敢找麻煩，找上聯手下的煉體者與修意者。我這不是嫌命太長了，除非我是天符師，然而我並不是。況且一路而來，你很清楚，但凡天符師出手皆莫名敗在你撥雲挑月的招下。如此判斷，那還有修意者敢繼續追著你們。你看，如今隻剩五人還跟著，其中四人乃煉體者，道理便是如此。”
小圓聽的極其認真，稍事一想認為女子所言不虛，的確在途中，修意者皆知難而退。沉思片刻道：“那你呢？”
“我是為你而來。”女子頓了頓，續道：“而我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就是方才那個問題？”小圓眯起了雙眼。
女子輕輕點頭。
小圓閉口不言，她不知如何回答。
沉默半晌。女子笑道：“若不好回答。小姑娘，你可告訴我，你學會了仿生與撥雲挑月多久了。”
小圓欲言又止。
女子靜靜等著。
良久小圓才憋出一句：“這兩招乃本姑娘不久前自己所創。”最後她還是決定不提劍一，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是劍一的事兒，不參與即是最好的選擇。
而這句話，乃她心子軟，萬般不得已隨口敷衍的。畢竟女子等了這麽久，又一直未出手。
而女子聞言後，笑顏如花的朝小圓拜了拜，便快速離去，留下錯愕的小圓。
正當明動無計可施時，聽得小圓著急的呼喊，登時一喜，總算來了幫手。定睛一看，見小圓正焦急的站在一旁。隨即轉身直奔小圓。
然而與明動交手之人瞧出端倪，竟也轉道奔向小圓。
明動咯噔一下，怎忘了此茬。若這人把小圓脅為人質便難辦了，當即呼道：“小圓趕快令自己消失。”
因位置原因，這人會比明動先一步。
以小圓的功力那看得清場間的情形，隻能聽。這也是之前，她分明知曉明動在場卻要急呼的緣由。
不知發生何事的她隻能依言行事。
當這人欺近小圓時，小圓登時消失。撲了空的他並未發愣，立即轉身再攻明動。
後至的明動料到如此，臨近時，順手抓起一塊石頭，跟著踏出神行朝上空掠去。當急掠一裏後，石頭陡然一變，竟化成了小圓，騎在明動肩膀上。
與小圓朝夕相處十八載，明動豈有認不出的道理。
小圓急匆匆回來，是想把方才的事兒告知明動，讓明動分析一下。因為事後，她想到一事，若女子隻是來探消息，該怎麽辦。她自己是追不上的，隻能求助明動。不過眼下見明動似乎也陷入難境，便壓下了心中之想。
而後見明動把秀刀遞與她，不由呼道：“做什麽。”
“讓你嚐嚐近身搏鬥的滋味。”明動咧嘴一笑：“待會，我讓你劈，你就劈。千萬別猶豫。”
話落，明動轉身直奔地上的那人。為今之計，隻能是他限製住那人的手腳，然後令小圓出其不備劈出秀刀，看秀刀是否有奇效。若沒有，便隻能與狄思聯手。
那人看得明動架勢，立即便明動所想。追蹤這麽久，他已看出小圓既非煉體者，也非修意者。一個尋常的普通人豈能用刀傷他分毫？故而毫無忌憚的他直迎明動。
如法炮製，元力分聚兩處，各自攻向明動丹田與腦袋，令明動首尾難顧。
明動當即兩手分別迎上那人的攻勢。為方便小圓出刀，使判陰陽的手落在上方，聚元力的手下方。倘若下方的手不敵那人的腿，他的丹田將岌岌可危。而他是吃了襯托鐵了心，豈會在乎受傷？
“砰砰”兩聲。
那人頓覺手掌酸麻。
明動頓感腹部劇痛。
當時是，明動大呼：“小圓，劈刀。”
而小圓首次與人近身搏鬥，緊張之下，秀刀竟歪了幾分，好在仍刮過那人的臉龐。
血痕現，明動登時覺得腹部的腳力鬆了幾分。
“有用。”明動暗地裏大喜。再使判陰陽，也不在乎已被元力餘勁衝撞得疼痛難耐的虎口，誓要把那人死死按在原地。同時再呼：“再劈。”
此時，那人已察覺到秀刀有古怪，見抽身不得，隻能猛歪腦袋。
小圓本想直劈那人天靈，卻奈何不了那人速度太快，隻能見秀刀砍入那人的肩膀，跟著又發現抽刀不得，似乎秀刀被那人的血肉死死夾住，一時間急上心頭，明動叫自己幫忙，而自己連三刀都幫不了，還有一刀是歪的。
不過那人便連劈兩刀，動作明顯有所滯緩。這令明動壓力驟減。不過此時明動的虎口，因疼痛過度竟有些發麻，已難以聚力，更背叛再使判陰陽。無奈之下，揮出鐵肘呼想那人的腦袋。
肘不如手靈活，若那人執意要躲，輕鬆便能躲過。
然而那人並未有躲，竟將元力聚與腦袋朝鐵肘撞來，同時探出得空的手朝秀刀抓去。
明動瞧的那一往無前的氣勢，互生錯覺，莫非秀刀對煉體者沒用？不過下一息便否定了這個錯覺。
此時那人手腳皆為無元力，隻有腦袋聚著元力，看來被秀刀連劈兩下，那人隻能將元力聚集在一處。
這可讓明動長舒濁氣，而見那人竟要搶奪秀刀，更是令他狂喜不止。想當初，燕三也動了這樣的心思，可他卻未如此做，這其間必有深意。
果然那人在觸碰到秀刀刹那，虎軀一震，元力驀然潰散。恰時鐵肘揮至那人腦袋。
登時昏沉感湧上那人腦袋，手腳的動作也在刹那間慢到極致。
明動見此，鬼魅般扭動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碎了那人的四肢，跟著一掌敲在那人天靈，直接令其昏死過去。
最後為防有變，抽出秀刀釘在那人胸膛。這一刀不會要了那人的命，卻能令他再難還手。
做完這些，明動並未停息，馬不停蹄去與狄思匯合。因為最後一人也趁隙關注著這邊的打鬥，知道事情不對，早已向遠處急掠。
而他早已看得明動乃意體雙休，若他把這消息傳出去，明動將百口莫辯。屆時身份再被坐實，便將麵臨整個青州的追殺。
目前為止，比速度明動不懼任何人，不多時便追上那位修者，然而那修者不僅速度了得，身法亦是了得，幾番均從明動手間溜走。
早之前，狄思見幫不上忙，便返回之前的地兒與小圓一同監看昏迷的兩位煉體者。
此時無人幫忙，一時間陷入膠著之態。
久追不下，已越掠越遠，明動身恐那邊有所突變，心漸漸煩躁起來。而俞是煩躁，俞是追不上。
正當明動起了放棄的心思時，那人莫名的駐步，緊跟著癱軟在地。
這本是詭異的一幕，然而此時的明動心火上頭，那管得了那般多，直接躍去。而後見那人雙目緊閉，呼吸不暢，顯然是中毒所致。而他不懼世間七分毒，並未多想，直接扛起那人朝原地折返。
待明動離開後不久，之前與小圓照麵的女子出現在此地，跟著揮了揮手，登時周遭的一切枯萎的枯萎，灰飛的灰飛。
見一切痕跡都已消失，女子滿意點了點頭，跟著又嘀咕道：“算上此次，已是我第二次幫你，與你算是兩清。能與他沾上邊，果然皆非凡人，那我再幫你一次。”而後消失在原地，唯留漫天的毒霧。
可惜明動看不到，見不到。若他在此地，定能猜出女子身份。能以毒消跡，在世間也隻有那幾人罷了。
待明動返回原地，見一切安好，長舒一口氣。把這人與兩人放在一起後，便把其間的過程說了遍。
話畢，沉默半晌，狄思率先開口：“依明兄的意思，有人相助？”
明動點點頭：“可我絲毫沒有嗅道另外有人的氣味，故而講與你聽，生恐有所遺漏。那人隻是相助還好，若還有其他心思，我怕.……”
狄思點點頭，經曆了如此場麵，他們已是驚弓之鳥，而青州的確是臥虎藏龍：“你之前說他中毒了？”
明動再次點頭。
“可方才我看了下他，並未中毒跡象。”狄思皺起眉頭。
明動一驚看向那速度極快的煉體者，卻見他麵色紅潤，呼吸勻暢，毫無中毒之說。
“不管怎樣，明兄不會無的放矢。我猜他應是中了一種起效快，消失也快的毒藥。不然一位毫無病狀的煉體者怎會突然癱倒，總不可能是力竭了吧。”說道最後，連狄思自己都不相信，頓了頓，再道：“應有人暗中出手，而那人應是個用毒高手。既是用毒高手，明兄未嗅得他的氣味，理所當然。而他隻對這人下毒，卻未對你下毒，應不是奔著你來。”
明動點點頭。此時他冷靜了許多了，仔細一想：若下毒之人真有其他心思，不管為何而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我也下毒。而我並無中毒跡象，看來他隻是單純相助，可為何相助於我？當然還有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極小。若他是為這人而來，又何必把這人交在我手，若論逼問，用毒之人的手段可比我多到那裏去了，不管怎樣，暗中出手之人不是為我而來便行了。
想到這裏，明動心事了了大半。
這時小圓突然開口：“我也遇到件匪夷所思的事兒，你們口中那人會不會是她？”見狄思與明動紛露疑惑，小圓便把女子的事兒詳細說了遍：“你們說，她跟這麽遠，該真不會是隻為了一個問題把。”頓了頓又說出心中所想：“她會不會是來查探我們底細的？”
經過此事，小圓已沒把狄思當做外人，而狄思自是聽出了昵稱的變化，笑著安慰道：“肯定不是來查探底細的，這點小圓姑娘務必放心。”
小圓疑惑不解。
明動解釋道：“若是查探底細也定不是查探我與狄兄的底細。在之前打鬥中，並未有元氣湧動。她身為修意者不可能僅憑聞與看便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指不定真是隻為一個問題而來，亦或是為你而來。而後者，我倒認為不可能，若為你而來，當時她就可以出手。”說到這裏，明動忽覺一陣後怕，他隻想到自己，卻忘了小圓。若有人認出小圓，是為小圓而來，那之前的決策會令他悔恨終身。
看來打死也不能讓小圓與自己分開，明動暗暗緊起了拳頭，冷汗一陣又一陣。不過為避免小圓看出端倪，從而引起不必要的擔心，明動強顏歡笑，轉移話題道：“我倒真覺得用毒之人便是那女子。”
“你也這麽覺得？”小圓豎起耳朵。
“全因為你最後一句話。”明動賣起了關子。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小圓不耐道，她隻是有一種直覺，卻說不上為何，想聽聽明動如何解釋。
“自創招式，還與那人一樣。本事沒多大，口氣倒不小。”明動打趣道，有關秘密，他並未直說劍一。
起初說那話時，小圓是覺得有些奇怪，至於奇怪之處，卻有說不上來。而聽得明動如此一說，瞬間恍然，臉微紅：“本姑娘要是天賦異稟呢！”
“在遊手好閑上倒是天賦異稟。”明動再次打趣。
小圓瞪眼：“你才遊手好閑。你說，我那裏遊手好閑？”
明動聳肩道：“那就是吃喝玩樂，這你沒話說了吧。”
小圓自知理虧，不再反駁，哼了兩聲，以示心中不滿。
明動知曉進退，正經續道：“那那句話是拐著彎給了她答案。而作為報答，她便幫我逮住這人。”
“那為何不報答我，報答你，還有，你不是說沒嗅到氣味，怎會確定是她。”小圓反駁道。
“畢竟你叫我老爹，報答我，就是報答與你。”明動先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跟著又正經道：“至於後者。我的確沒嗅到氣味，但一路前來以及之後，再沒聽其他的腳步聲。簡而言之，方圓十裏內隻有他們五人。不是她，還會有誰在場？”
話落，周遭登時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狄思與明動登時一凜，同時把小圓護在身後，死死盯著響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