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奇妙的誤會
明動疑惑的朝外看去,莫非有歌舞表演?
陰柔男子解釋道:“可能又是那位仗著自己是修者的客人想要賴賬。客觀你放心,馬上就會消停。”
“還要此事?”明動有些不解,如是賴賬不應該是直接溜走嗎?何必大吵大鬧。
這時外麵響起中氣十足的吆喝聲:“今個兒,老子錢某在這兒擺下擂台,若在座的各位有能贏了錢某的,今個兒在座各位的消遣由老子錢某買單。”
見明動瞧來,陰柔男子微微臉紅,沒想到方說完就被拆了短,故趕忙再次解釋:“這樣的事兒也有發生,但不常見。畢竟輸了,可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酒樓不管?”明動眯起了眼。
陰柔男子道:“不會管。隻要不是大打出手,這樣的事兒對酒樓有利無害。不僅讓酒樓有個噱頭,還能活躍氣氛。”
“不大打出手,會比些什麽?”明動蹭身而起:“反正也坐悶了。走,出去看看熱鬧。”
三人出去時,外麵的竹欄邊早已站滿了人,好在酒樓夠大,有三人的落腳之處。明動憑欄朝下看去,隻見用於表演用的台子上立了位消瘦男子,其懷中還摟著名妖嬈的女子。至於男子說了什麽以及要比什麽,他毫不關心,僅掃了眼後便朝周遭看去。
因酒樓裏麵是四四方方的布局,除了不見自己這一麵,其他三麵倒一覽無餘。大致掃視下,明動未見趙墨,想來可能在自己這一方。便對兩人道:“走換個視野開闊的地兒。”
兩人十分詫異,這裏一眼便能望穿,那有視野不開闊的理兒。但接下來下麵男子傳來的聲音,令兩人釋然。興許這位客官想從有趣的角度觀摩。
明動走得不緊不慢,加之十足的酒氣,顯得並不特殊。待至另一方後,明動先是朝下看了眼,故意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後,才不動神色看去。
令他失望的是,並未看見趙墨。不過看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熟悉的白衫,熟悉的麵紗,熟悉的眉宇,以及熟悉的身姿。這不是古小姐嗎?其旁還跟著位好看的女子。
一瞬之間,明動隻當古柔與他有一樣的目的,來查探消息。但接下來看得東西,令他覺得不止如此。
透過竹欄,他看到古柔與那女子的手緊緊扣在一起。這一下,明動有些恍惚起來,古柔喜歡女人?
恰時古柔看來,事實而言,她與明動是一樣的心思,查探伶倌之餘,查探趙墨。故一直專注得掃視著酒樓。
最初她未瞧見明動身影,微微鬆了口氣,看來當初錯怪明動了,後者的外出應打探趙墨的府邸。
但眼簾出現明動那一刻,她立即打消了此念頭。這明動果然來了,不僅如此還與兩男人在一起。至此她已明白這男子是做什麽的,不要一緊的小手,令身旁女子眉頭微微一皺。
但經過之前的“姐妹”交心,她以為古柔又緊張起來,便微微側頭靠在古柔肩頭,給予安撫。
古柔因心緒不平,又或者從心底生了其他的想法並未阻攔。
明動看得這一出,生出莫名的笑意對古柔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後又投去一個笑容,詢問她來這裏的目的。
至此他心裏隻是疑惑,卻沒篤定。
而首次來這種的地方古柔較之明動少了些許淡然,見明動竟連掩飾都欠逢,眉宇聚霜,雙眸生雪,一瞥表心意。而落在明動眼裏,讓後者認為撞見了她的秘密,從而惹她不高興了。突然他想自嘲一笑,但怎麽也擠不出來這個味道來,如此堆積在他臉上那莫名的笑意越來越濃。
此時古柔那會去細思這笑容的含義,隻當厚顏無恥罷了,身子輕顫,重呼一聲:“妹妹,我們回房。”
此言自是落在明動耳力,瞧的古柔的背影,令他更加篤定古柔喜歡女子。不然真是為打聽消息而來,這般照麵後,理應該尋個法子匯在一起交流。
明動苦笑著搖搖頭,一笑今個兒發生此事,以後該怎麽相處,二笑其他莫名的心緒。既然都以發生,在去多想也無濟於事。明動捋了捋心神,暗道:沒見著趙墨,要麽他已打道回府,要麽就在房內。如今大多數客人都出來,隻要聽聽各個房間是否還有呼吸聲,便能確定個七八分。
念罷,明動側耳傾聽,從一層至四層。
不多時,他心有了答案。有五間房子有呼吸聲,但三間房屋內有女子,應該不會是趙墨。而剩下兩房,一間處於二層,一間處於四層。而以趙墨的身份不會是二層。
想著,明動看向第四層,恰好處於他房屋上方的屋子。若要確定,必須查探。在不入房的前提下,可難不倒明動。
除了小鬼偷聽,還有小鬼偷看。但距離有些遠,也不知死氣能不能波及到。
這時下方兩對男女已比拚起來。
明動不關心,卻仍是驚訝,這青州的民風當是開放。
“兩位,我覺得這裏看起來有些不盡興。還是回原來地兒看,如何?”明動收回目光說道。
兩人的興致本不在此,加之明動又是客人,不加猶豫的點頭。殊不知,有兩雙眼睛近乎從始至終跟著他。
明動的喬裝打扮興許能瞞過被他們甩掉的人,但瞞不住一直追蹤他的人。而之所以能一直追蹤,與軍牌有關。
四層一對男女好整以暇的看著一切。方才古柔與女子那一幕,他們自是也有看得。
女子笑道:“沒想到明動境有如此癖好,倒是人不可貌相。難怪你說他不好女色。”
男子有些疑惑:“他會不會與我們一樣,隻是掩人耳目?”
“我們隻是掩人耳目?”女子側目抿嘴:“就算他為掩人耳目,也不至於毀了自己的名聲。”
男子提醒道:“可沒人認得他。”
“你那麽相信他?”女子反問。男子不答。
頓了頓,女子改口道:“你說方才明動看得那女子是誰?”
“不好說。”男子搖頭。
“會不會是古柔。”女子看了眼古柔的房間。
男子道:“她是大家閨秀,又出自書香世家。不會來這種地方。”
女子道:“可明動的目光唯獨在她身上停留的最久。”
男子想了想到:“興許明動是覺得此人漂亮。”
“蒙著麵紗你還能看出來?”女子打趣道:“再者,樓裏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為何唯獨是他。”
男子道:“興許鍾愛那遮遮掩掩的美?”
女子側頭意味深長笑道:“青裏青,你是為他洗清好男色的嫌疑,還是隨便猜猜的?”
“都有。”男子額首。
女子眼波流轉:“那你給我找片麵紗,我蒙上。像他打個招呼,看他會不會在我身上停留那麽久。”
男子急忙道:“不可。他可能會認出我來?”
“你避開不就行了。況且我遲早會與他照麵,擇時不如撞時。”說著女子從衣衫撕下一塊,手法溫柔的蒙上臉頰。
男子識趣的退回房間。
明動將死氣聚於眼眸,那房間的細枝末節頓入法眼。
屋內的格局與三層無疑,但要寬敞一些,而物品也要鮮亮一些。興許這就是差別。
而屋內的床上有兩位男子正糾纏著。兩張臉都極其俊美,但其中一張臉在玉如意信中出現過。
正是那竹城的城主,趙墨。而桌子上擺著一柄漆黑如墨,長約一尺的劍,應是墨如海。
難怪沒有出來看戲,原來有事要做。既然得知了趙墨在此,就沒必要繼續看下去。接下來就是聽,聽事後趙墨是否會小憩,以及小憩的時間。
如有,這便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明動方把死氣聚於耳朵,便感一股元氣湧來。起初他並未在意,隻當某人醉了酒或泛了情。而後卻感這股元氣像一隻溫柔的手在撩撥他的心。而讓他上心的並非此茬兒,而是這元氣有些熟悉。
稍事回憶後,明動猛然抬頭。這股元氣赫然便是當初在趙墨府邸,很淡有忽而消失的元氣。
那女子蒙著麵紗,但僅從眉宇便看得出此人極其漂亮。
女子見得明動直勾勾的眼神,微微一怔,莫非他真好蒙麵這一口。她想不到明動有死氣,而且死氣能感知到她的元氣,並且記住了他。
此時明動的心一沉在沉。當初在府邸並非有人修煉,而是她在查探,意味著當時她也在場。而此時她的行徑,表明她知道我,也表明她可能不是去查探趙墨,而是在查探我。
我何時又惹上這樣的人,莫非是端木家來人了?還是池家的人跟來了?
見女子投來魅惑眾生的眼神,明動心底一顫,但麵色不變的回以淺笑。
這眼神也似曾相識。
而女子又是一怔,心想:莫非她認出我來了?但轉念一想,這絕不可能。就算他知道伶倌這人,但他從未見過,更何況此時還蒙著麵紗。莫爾她對我有意。
想著眼裏生出一縷傾國傾城的媚意。
而這一汪秋水,令明動又有些錯愕,她好像對我沒有敵意,更像是……勾引。
而趙墨那邊進入了關鍵時刻,不得已明動隻有將這邊的事先放一放。
一陣低沉的咆哮後,那邊陷入了沉靜,跟著是輕微的撫摸聲以及呼吸聲。明動又將死氣聚與雙眼,讓他欣喜的是趙墨果然在小憩,而意外的竟是趙墨依偎在另一男子懷中,不過想起陽剛男子的話,也就落定。
這邊落定,明動便著手那邊的事兒。
而這期間,因明動是注視著趙墨那邊,眸光便沒移動過,直勾勾的看著女子。自是女子一陣女子。
看來真是錯怪他了,不僅好色,還如此好色。女子暗呸一聲,得到答案後,女子也不糾纏,拋去一記風情的媚眼後,便扭著曼妙的身段回房。
房內春光無限,男子端坐一旁,見女子笑著進來,男子起身問道:“怎樣。”他並不擔心對話被房間的數十位男女聽到,這些人中了紅塵功法,已然迷失。
“真讓你說中了。他就是喜歡蒙麵的女子。半遮半掩,才會令人心動。”女子示意男子坐下說話。
男子微微鬆氣。
“你似乎不希望他好男色?可你又不是女人。”女子打趣著:“你說他對我有意,會不會跟來偷聽哩。”
男子道:“他不需跟。他若有心,十裏內便可聽到。”十裏是以池蘭宇的實力判斷。
女子好奇道:“他是不是那種癲狂之人,比如僅見了一眼便茶飯不思,從而做出瘋狂的事來?”
男子微怔,罕見笑道:“可別忘了,他對另一位女子也注目了半晌。”頓了頓:“不過從修者的身份來說,如被煉體者看上,還是小心為妙。”
“他倒是花心。”女子瞥嘴,想了想還是落下了元氣。
“說起來。來了這麽久,你還沒查探趙墨。”男子提醒道。
“查探他做什麽。你不會真以為我與明動一樣,動手之前還要做完全之策哩。”女子瞪直了眼:“隻不過寂夜無聊,尋個樂子。”
男子道:“你也沒尋樂子。”
女子有意無意的看了眼那邊的春色。
男子了然:“也不是為樂子。還是為了修煉。”
事實如此,但女子不依:“你這人真無趣。紅塵即是修煉,修煉即是紅塵。說了你也不明白。”
男子啞然。
女子微微沉默後,笑道:“其實我還是好奇那女子的身份。”
男子道:“既然好奇,便去查探。”
……
明動起了心思,便不會放過。尋了個法子將跟著他的兩人擺脫後,便來到女子房間的下麵,如法炮製。
小鬼偷聽。
而古柔回到房間後便有了離去的心思,眼下酒樓內的人她已十分清楚,再確定一番後,便結賬離去。
而還未出酒樓,忽感有元氣襲來。而這縷元氣沒有進攻之勢,更像是一陣風,似乎要掀開她的麵紗。
古柔尋元氣查去,得知由伶倌的房間而來,雙眼不由眯成了一條線。
……
“竟是修者。”女子的感知裏,古柔的麵紗並未掉落,她的元氣被阻隔在外:“而且還是天符師。”
男子聞言一動:“會不會是古柔?”
“你不是說她不會來這種地方嗎。”女子翻了個白眼,同時探掌,屋內瞬間明亮了許多。若細細觀察,似有非比尋常的九彩之光在流動。
隨後九彩之光穿過房門,洋洋散散朝下方飄去。
“掀開麵紗不就知道哩。”女子蔥指跳動,似在控製九彩之光。關於古柔的功法,她不是很清楚,便不能從功法上查探身份,隻能以實力硬碰。
九彩之光轉瞬便至古柔周遭。恰好古柔也想試試女子的修為到了何等地步,符筆落手。九彩之光登止,似被什麽東西拉住,牢牢紮根。
女子輕咦,隨後眼裏神光湛湛,不再是單手,而是雙手並用。那九彩之光不再涇渭分明,竟相互糾纏,曾螺旋之勢。
暗鬥之下,兩人起了心勁。
而兩人均沒想到的是,忽然有兩男子落在了古柔身旁。
其中一人長發高盤,氣質儒雅,手中握著一支筆。另一人則虎背熊腰,氣息均勻,落地瞬間,雙腳穩如磐石。
“姑娘,別在醉月樓動手。”開口的儒雅男子。
醉月樓在竹城也是有名的地兒,有修者暗中守護也不為過。古柔微微一滯後,笑道:“閣下怎知我是先動的手。”
古柔並未否認,而她的話令兩人眼裏皆閃過一絲詫然。這裏竟還有人動手,而他們沒有發覺。
兩人相視一眼,壯碩男子離去,不管這姑娘的話真與假,他都要去調查一番。而姑娘顯然是天符師,他作為煉體者與之對峙,顯然不明智。
“若有人對姑娘出手,你也該出了醉月樓在還手。”儒雅男子守護醉月樓,說這樣的話無可厚非。
而古柔心中本有氣,聽得此話,更是手指輕顫:“閣下的意思,在醉月樓我就不該還手,生死由不得自己。”
話語霜寒。
但青州的修者怎麽吃這套:“便是這個理兒。這是醉月樓的規矩。”
“好一個規矩。若是我不依呢?”古柔理了理衣衫。
“那就休怪白某不客氣了。”
……
明動並未注意古柔離去,他的心思全在那女子上,而偷聽的時機恰好。聽到那男子聲音,他覺得十分耳熟。
在聽幾句登時一驚,這人不是青裏青,青兄。他不應該在西北荒漠,怎會出現青州。而聽到紅塵二字,他又是一驚。
女子話語不全,他不知此紅塵是不是妖鬼的紅塵九劫。若是,這女子豈不是妖鬼?他倒沒想是妖鬼的徒弟。
畢竟一人去了白水湖解毒,一人被困在佛門。
而聽完,明動有了大概,兩人似想對趙墨動手,而他們也知道我也對趙墨出手。結合之前的猜測,明動有些摸不準兩人的具體目的,到底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趙墨。
他倒沒注意兩人口中的女子是誰?不過在聽到那句“會不會是古柔?”立即醒悟,這兩人竟在對古柔動手。
此下,他根本沒心思去思考青裏青為何會對古柔出手。當即豎耳傾聽酒樓的動靜。恰好聽到儒雅男子與古柔的對話。
而隨著話落,酒樓內登時元氣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