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猜測
在他們破陣的同時，第二次宮殿內一具石棺消失。
明動快速站定，快速將古柔放下，絲毫不避讓後者帶著怒氣的目光。對視半晌，這次是古柔先收回目光，道：“下次，我自己會走。”
明動咧嘴，這才對嘛，誰沒個小性子。暗暗讚歎一番古柔後，直接用天盤之術查看宮殿。那個老頭可是讓他心癢難耐好久。
他猜測老頭是漢帝的後人，不管是好說還是強問，都會得到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隨著查探，他額頭有了虎紋，人不在了？
這個宮殿沒有任何生死二氣，所以他能清清楚楚看得有沒有活人。
莫非是感覺到我們進來了，離開了，明動心想：有這可能，但不合常理。既然老頭能隨意進出宮殿，要麽子母陣是他所布，要麽他有這個實力破開子母陣，不管是那者，老頭都沒要離開。
他見古柔一臉平靜，知道還沒消氣，也沒去打擾。再餘光看了眼一手捧書，一手拿著火折子的齊眉後，便和樓石向最下麵的一層分處兩邊，靠石梯右邊的宮殿走去。
盡管這宮殿與前麵三座不同，但他已經咬定了一個理兒，秘密都在房子裏麵。推開幹淨帶著滄桑的石門，用火折子一照，裏麵除了拜訪整齊像軍服的衣衫別無他物。
明動不死心的用死氣細看了一會兒，肯定沒有什麽特殊，才朝左邊的走去。其實還在荒漠時，他就已經看清了這裏，隻是尋思著距離近可能看得更明白。
另一個房內有很大的不同，有石床和石桌以及石椅，而石桌上擺放著尚有餘溫的油燈。明動用死氣查看一番後，下意識的扇了扇鼻子。這一下立馬讓他疑惑起來，房內為何會有金鱗的氣味。
因為氣味，明動上了心，退出房屋後，死氣聚於鼻子，仔細嗅了半晌後，疑惑更深。
整個宮殿隻有兩種氣味，一種來自最上方的宮殿，另一種便是金鱗的。而上方的氣味類似天地的自然萬物，不似人的氣味。
明動再瞧了眼站立不動古柔，朝樓石笑道：“樓兄，這裏好奇怪。叫金鱗那個賊子似乎來過這裏。而我又沒發現那老頭的氣味，你說兩人會不會一個人？但從體貌上看，又相差甚遠，奇怪，很奇怪。”
樓石聽不懂，卻有模有樣的琢磨。
明動本就是說個古柔聽的，便負著手朝第二層的宮殿走去。這個宮殿位於正中，如果再要望上走，便要從兩邊繞。
明動對第二層宮殿已心念好久，待走至宮殿門口，明動回頭呼道：“古小姐，齊小姐，這座宮殿內的石棺上刻著像功法的圖案，你們要不要上來看看。”
“待會再來。”齊眉簡單回了句，便又沒入雕塑中。
古柔抬頭，在微弱的光線下，恰好與明動對視，神色莫名。
明動趁坡下驢：“古小姐，我有好多事要請教你。你不上來，我隻有三顧茅廬。”
古柔一改平靜，清笑道：“你還沒那個本事三顧茅廬。”
明動反笑：“此話在理，所以我就不請了。”
古柔再笑：“那就分開查探，我去最上麵一層。”
明動那不知其意，道：“誒，古小姐，你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那有分開的道理。有句話說的好，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這宮殿有八副石棺，你我各躺一棺，先意思一下，如何？”
“還有俺。”樓石目光灼灼。
明動板正了臉色，道：“你是為師的徒兒，你得活下來給師傅送終。”
“師傅，俺知道了。俺會活著給你送終。”樓石端正了神色。
明動嘴角一抽：“好徒兒。”
古柔再聽不下去，負著手朝雕像走去，嘀咕著：“狗嘴吐不出象牙。”
明動亦負手：“古小姐，我先不進去，在這裏等你。”
“隨你。”古柔輕呼。
“等你。”明動笑語。
樓石又覺得無聊，便舞弄起已經被石頭覆蓋住的劍。
而在外麵，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爬出了地麵，跟著發出奇怪的聲音，不多時一隻蒼鷹落下，老頭坐著了蒼鷹之上便往東北方向去了，那裏是紫煙閣，那裏有一位馬尾姑娘陪著的書生。
齊眉滿意的收起《隱器》，朝看來的古柔緩緩點頭。
明動笑盈盈看著走來的兩女子：“等你們好久了，快一起進去看看，絕對不虛此行。”
齊眉平靜道：“我要做的事差不多了了，我不會拿任何東西走。”
“好東西不一定要拿。看一看也會有所得。”明動拉著樓石，替兩人讓道，待古柔近了，明動突然來了興致，湊了過去：“看吧，一條線上的螞蚱。”
古柔意味深長笑道：“你真想我死？”
明動啞口無言。
宮殿內隻有八副石棺，古柔的注意力被石棺上的兵器吸引。
明動帶著樓石來到放劍的石棺旁：“樓兄，石棺上刻著劍招，你可以看一下。”
樓石言聽計立即蹲了下來，專心致誌看了起來。
明動來到消失石棺的位置，一邊打量地上的淺印，一邊對跟來的齊眉道：“宮殿內原來有九副石棺，但我們進來後就不見了一副。從地上的印記來看，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齊眉偷聽時就已經知道宮殿的格局，不覺驚奇：“地下會不會有暗道。”說著敲了敲地麵，結果隻有厚重的聲音。
明動搖頭：“不會有暗道，這裏的一切我都調查清楚。”
這時古柔突然開口：“是無。無把石棺送走的。”
明動心讚總算開口了，便看去道：“古小姐，何以見得。”
“隻有這個解釋。世間沒有莫名巧妙的事兒，隻有看不明白的事兒。”古柔平聲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在你沒注意的時候，攜著元氣走了。”
明動疑道：“何必帶著石棺走，而且要帶，為何偏偏隻帶一個。”
古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齊眉：“齊小姐，你認為這個宮殿與麒麟一族那座有何區別？”
齊眉答道：“起初我以為麒麟一族的宮殿是墓，但來了這裏以後，我認為這裏才是墓。”
“墓不一定隻有一座。”古柔指了指石棺：“可能是九座，甚至十座。”
齊眉讚同十這個字，卻微微搖頭道：“如果麒麟一族的宮殿是墓，那陪葬品太亂，太雜。還有那座宮殿的骨棺裏沒有人。”
明動提醒道：“這些石棺也沒有人。”
齊眉平靜道：“曾有人，但離開了。”
明動古柔相視一眼，皆感疑惑。
齊眉指著石棺上像功法的圖案，道：“如果是不想讓自己的功法失傳，不會刻在石棺上。一是對自己不敬，而是對功法不敬。”
明動想起了在青雲見到的三本功法，有了讚同。
齊眉繼續說道：“而且從棺內無人來看，這更不可能怕自己功法失傳。”
“有些像……”古柔和齊眉同時開口，兩者相視一眼後，紛紛示意對方先說。
頓了頓，古柔看了眼明動，道：“有些像讀書之人在案桌上刻字提醒自己。齊小姐，也是想說這個吧。”
齊眉點頭。
明動琢磨道：“意思說，棺內的人認為自己不會死，但會沉睡一段時間，而醒來後什麽事情都可能忘了，便在自己醒來的地方刻下自己曾修煉的功法，提醒自己？這未免太天方夜譚了。”
齊眉道：“在人世間是天方夜譚。在荒漠不是，很多獸族都不會死，比如千蟲一族便是，他們大限將至時，會吃掉自己化作繭，很多年後，會破繭而出，如此輪回，永生不滅。”
明動瞠目結舌，猶聽天書。突然他想起了一事，千蟲一族的蟲四曾經說過金鱗與他們有些像，會不會就是這個？如果是，金鱗能活五千年倒不足為奇。隻是老頭作何解釋，莫非金鱗再次破繭的樣子，這也太玄乎了，那有越是輪回越老的道理。
想著他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齊小姐，這幾日金鱗，就是那個自稱金某的漢子怎樣了？有沒有突然消失過。”
齊眉搖頭：“沒有。這幾日他一直在追殺麒麟一族。”
“這樣看來金鱗和老頭不是同一個人，那為何在這裏我聞到了金鱗的氣味，卻沒有老頭的味道。”說著明動看向古柔：“莫非他能隱藏氣味？”
古柔給予肯定的答複後，若有所思。如果這裏的九棺都是金鱗破繭所用，那人世間其他幾位與金鱗相似的修者該如何解釋？
“這座宮殿與麒麟一族的宮殿有很大關係。”頓了頓，齊眉續道：“因為兵器和雕像都一樣。”
“的確一樣。”古柔走到了放著弓的石棺旁：“在我們去的前三座宮殿內，都隻有八種兵器，唯獨這裏有九種，而九種包含八種。簡單來說，這裏更像是帥營，其餘的九座是分營。”
明動迷糊道：“為何說是營？”
“不管是從這裏雕像，還是漢帝，用營子極為貼切。”齊眉解疑後，看向古柔：“古小姐為何篤定有九座分營。”
古柔輕聲道：“前三座宮殿少得兵器皆不同，如此推算是九。而我們得到消息也是九，加之這裏有九副石棺。”
齊眉又問：“古小姐認為九座分營是來做什麽的？”
古柔道：“現在說不準，很像祭壇。”
“祭壇嗎？”齊眉嘀咕著。
“我們去上麵看看如何？”明動提議。
齊眉道：“明動，你能看到這裏的棺內有沒有人，應該也能看到上麵的情況。如果是墓，我覺得不要上去打擾為好。”
古柔臉微微一紅。
明動想了想，點頭道：“我們來這裏是要剩餘的六座宮殿，不知齊小姐有沒有辦法。”
“有。”齊眉答的幹脆：“對布局而言，數理之詞不會變，比如九這個數字，便貫穿了宮殿之謎。數理不變，布局或者陣法就不會變。”
見明動越聽越迷，齊眉莞爾：“總之獸皮上記載的地圖放在這片地兒適用，放在荒漠適用，如果與人世間有關聯，放在人世間同樣使用。獸皮上有九處特別的地方，按比例把獸皮的地圖擴張道整個荒漠，九處特別的地方應該是九座宮殿。”
“原來如此。多謝齊小姐了。”明動抱拳。
齊眉平靜道：“我幫你，是要你幫我。如果迫不得已，我希望你能帶麒麟一族來這個地方。”
“那是當然。”此時明動的手有些無處安放：“齊小姐，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齊眉道：“很多獸族被金鱗殺膽寒了，便臣服與金鱗，自是在找你。而世間也來了很多修者。”
明動疑道：“軍府呢？沒有出手管金鱗嗎？”
齊眉突然凝眉：“我也很奇怪。按理說軍府的大將早該來了。”
古柔道：“紫煙閣敢讓金鱗進荒漠，應該會有準備。軍府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
接下來，齊眉又說了幾件事並留下聯係的手段便告辭離去，當然明動三人去送了，畢竟要破迷陣，僅憑齊眉一位修者做不到。
再次到第二層宮殿，明動開始打量石棺上的圖案，隨著細量，他確定這就是功法。
而有九種兵器，刀，劍，弓，叉，戟，鞭，槍，履，錘，應該對應九種功法。如今少了錘，就隻有八種功法，古柔認為這門功法極有可能與無有關。
雖然有些可惜，但剩餘八中已經足夠。古柔對修煉不敢興趣，便打著火折子四處查看去了。
八種功法中，引樓石注意不是劍法，而是箭法，畢竟他身上還有一門劍法沒練，而他說，箭法對他的一招五式有用。
而明動呢，也不是對刀法感興趣，停留在放履的石棺旁。圖案中元力是往腿部經脈流動，這是一門內外兼修的煉體身法。
明動知道如果沒有特別奇遇，自己的煉體速度不會有多大長進。這門功法倒是天賜。
隨著樓石和明動進入打坐狀態，宮殿漸漸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