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大不小的事
明動耳力過人,選擇路人較少的街道前行,恰好避開巡邏的將士。而此時並不知道那步履整齊劃一的乃軍府將士。不過偶爾聽到元氣的暴動,讓他認為雲海國可能發生了些事情。隻是他無暇於此,便未去查探,隻一心避讓免受這些元氣的波及。
半個時辰後,明動和樓石壓低著頭走入不起眼的典當鋪,當鋪冷冷清清,沒什麽生意。想來雲海國修者遠多於普通人,當鋪在雲海國可有可無。
明動微微鬆口氣,徑直走向當鋪中唯一的中年漢子,把秀刀放在案台上,道:“掌櫃的,我要典當這把刀,你看值多少銀子。”
掌櫃早注意明動和樓石,早已起身的他,沒有多話,歡喜的朝秀刀抓去。
明動小心提醒道:“掌櫃的,刀有點重。”
掌櫃大手一緩,抬頭眼綻精光,仔細打量明動和樓石,但後者除了一雙眼睛便別無其他。漢子微微猶豫,道:“兩位客官是修者?”
明動搖頭道:“不是,隻是天生力氣大,能拿很重的刀。所以提醒下掌櫃。”
掌櫃瞧其平靜的目光,鬆了口氣,悶聲點頭,朝秀刀抓去。饒是漢子乃修者仍覺秀刀十分沉重,不由多看明動兩人幾眼。
明動在與雪中花遊曆的一年間,早知典當鋪的規矩。若是修者會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在四國得先需軍府報備,畢竟是修者的東西,倒時候扯皮之下動起手來,是典當鋪難以承受的。而七州則是其他的規矩。
掌櫃細細掂量了秀刀一番,道:“客官需要典當多少銀子?”
明動想了想,報出不高不低的價錢:“一百兩銀子。”
掌櫃覺得可惜,卻也未提價,道:“客官可否知道典當的規矩?”
明動點頭。
半柱香後,明動拿著脹鼓鼓的錢袋出了當鋪。而方出門瞬間,一位酷似雪中花的漢子與他擦肩而過。
他因壓著頭,並未注意到此人,隻是覺得有了寒冷,緊了緊早已衣不蔽體的衣衫匆匆離去。
而這漢子在店鋪待了一刻鍾,什麽都沒做隨之離去,惹得掌櫃大為不喜,但漢子看起來極其高深莫測,所以掌櫃隻能將不高興壓在心底。
而又過了半刻中,當鋪再來人。
掌櫃下意識心想,也不知道今個兒什麽日子,今日進當鋪的人快趕上一個月的了。當他抬頭,眼裏的歡喜被愁苦取代。
眼前是一位陌生且儒雅的中年人,從其的眼神以及衣服來看,是一位窮酸卻不在乎物質的主兒,這種人怎會來當鋪。
但秉著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道理,便笑著迎道:“客官,要典當什麽?”
中年人微微搖頭:“我是來贖東西的。”
掌櫃眉頭一皺:“客官好像沒在小店典當過東西。”
中年人道:“之前來過兩位蒙麵的年輕人,我是他們的師傅。”
掌櫃心想:難怪此人會進入當鋪,原來如此。而見中年人仿佛能看穿心思的雙眸,掌櫃訕訕一笑:“立據拿來即可。”
中年人有些焦急,道:“他被人約上擂台,來不及將立據給我。我必須將那把刀贖回來給他,不然……”
這個理由倒是合理,掌櫃卻搖搖頭:“客官,這是小店的規矩。”
中年快速從懷中摸出一袋脹鼓鼓的錢袋。
掌櫃瞥過頭去,似乎在說,規矩就是規矩。
“掌櫃,我知道規矩。”中年人將錢袋輕放在案台上:“掌櫃,你先看看裏麵的東西。接下來我在我的打算。”
掌櫃猶豫了片刻,並未去動錢袋,而是問道:“客官的打算是什麽?”
“掌櫃拿著東西隨我一起擂台,到時候我會讓他把立據給掌櫃的。”說著中年人掌心凝聚元氣:“事不宜遲,我可盡快帶掌櫃過去。”
掌櫃驚神,跟著瞥向錢袋,心想:方才兩位蒙麵客官是普通人,如果此人要那把刀,直接搶即可,何必繞那麽大的彎子。而且就算是從我這裏搶和奪,在店內動手,可比在街上動手即可。
念此掌櫃的疑慮淡了幾分。
中年人繼續說道:“我途中與兩位徒兒走散,誰想兩個徒竟落魄至此。當師傅的不想讓他們在擂台上吃虧,勞煩掌櫃搞快一點。”
掌櫃點點頭:“在那個擂台。”
中年道:“東北方,第三擂台。”
掌櫃算了下距離,並不是很遠,便點頭道:“客官,稍微等等。”
中年人將錢袋推了過去:“掌櫃的先把錢拿著。到時候如果我這作師傅的幫忙也不敵,掌櫃的可就虧了。”
掌櫃心想也是,便是收了過去,而打開一看,不由心顫,裏麵的東西不止千兩。
世外高人,掌櫃由衷歎了句,便轉入內堂。
在出來時,多了位小二,以及他手中多了把由黑布包裹的刀。
中年人在門口默默等著,見掌櫃親自走來,心知肚明的與掌櫃一同出門。
而後腳方落泥濘的土地,一道強烈的元氣轟來,瞬間便將當鋪夷為平地。掌櫃還未反應便被中年提至百丈外。
“我仇家來了。掌櫃的對不住了。”中年人再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子:“掌櫃的,不知這能不能補償你,但力所能及。”
說著將錢袋子塞進掌櫃懷中,跟著朝秀刀抓去。
掌櫃感覺秀刀被奪,六神無主的驚道:“你做什麽?”
“我仇家來了,必須馬上離開。不然掌櫃要被殃及池魚。”
興許是中年平緩的語氣,讓掌櫃定下神後,不由鬆開了手。
中年人毫不遲疑消失在東北方。
掌櫃定神急忙朝當鋪看去,索性那小二毫發無傷,隻是呆若木雞的站在廢墟之上。
……
明動注意到這裏的響動,仔細琢磨後,心下一驚,沒有猶豫,加快腳步朝酒樓掠去,與樓石快速吃飽喝足後,朝白雲沒去。
他雖不清楚具體怎麽回事,但他方一離開,當鋪就出事,至少可確定他被跟蹤上了。而小圓與通緝犯的身份,讓他不敢多停留。
看來秀刀是凶多吉少了,明動停在出來的陣基外悠悠一歎。但此時他並未立即進去,而是施展繞著陣基掠行,並施展天盤之術。
他速度驚人,一個時辰後,既心驚又恍然的停身。陣基乃一個封閉的球,而球的中心就是所謂的雲海。
而雲海的形成從目前看來與陣基有關,陣基有吸納之能,將外麵四處分散的白雲往陣基內聚聚去。極像身體的元力歸於丹田。
而明動又覺得太簡單,因為晏歸來前輩說過,入雲海隻需用生死二氣,而入有陣基的雲海則需要元氣或元力。
如此說來,要麽是有自然形成的雲海,要麽就是晏歸來前輩說錯了。後者不太可能,畢竟晏歸來前輩才消失了十三載。
明動看了眼神光滿麵的樓石,咬咬牙施展天盤之術,先把雲海過上空的白雲搞清楚再說。
淡淡青光的從遠方而來,明動便尋著這方掠去。
途中不斷經過類似的陣基,而從生氣的流向來看,讓明動篤定了青光支援來自白雲正中的上方。
半柱香後,明動停身,卻非到達目的地,而是上方的元氣肆虐他難以再邁半步。
明動看著那白茫茫的一片,問道:“樓兄,你能感知多遠。”
樓石拔出石中劍,一劍挑去,以往長嘯的劍氣如沉入泥潭,連點水花都沒漸起。樓石凝重道:“師傅,不足一寸。”
明動點頭:“師傅的感知也不足一寸。樓兄,你可否見過如此濃鬱的元氣?”
“俺在青雲見過。”樓石正色道:“老師傅說進去有技巧。但俺沒進去過,便不知道技巧。”
明動苦笑:“興許冷霧前輩說的技巧就是境界。”
樓石鄭重搖頭:“老師傅的技巧就是技巧。”
明動更是愁眉,轉話道:“陣基內的生氣皆來自上方,而又有元氣阻攔,上麵不可見的地方肯定不尋常。樓兄,你說雲海之心會不會在上麵。”頓了頓:“也不知道雲海之心到底是什麽。而晏歸來說雲海之心在雲海之中。如果他讓我進的雲海與雲海之心所在的雲海是一處,那顯然上方不會有雲海之心。但雲海之心很特殊,理應藏在特殊的地兒。而整個白雲深處,就這一處兒特殊。”
明動覺得有些頭疼,嘀咕道:“晏前輩的話不會有錯,而我查探的也沒錯。怎麽回事呢?”想即,立馬施展天盤之術。
結果如出一轍,生氣就從混亂的元氣而來。
樓石沉聲道:“師傅,俺覺得雲海之心就在上麵。”
“覺得?”明動沉吟。
樓石道:“元氣亂肯定會有緣由。”
明動亦如此想:“我們繞一繞,看有沒有轉機。”
言罷摔先掠去,他不知此時雲海國已經亂作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