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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重要的一天

  明動和樓石繞了一個時辰停在九天之上,在往上就沒了空氣,屬於天外。盡管明動和樓石都可以去,但覺得沒必要。


  而此出,明動的感知內濃鬱的生氣如青色的瀑布,不僅從天而降,而且從天際不知延綿至何方。簡而言之,生氣蘊含的青光便是能從地上看到的蒼穹。


  而生氣的盡頭即是灰沉沉的死氣,死氣在落下時不斷化為生氣,符合二氣的變幻。


  明動見此,篤定了當初所看到的,天灰地青。而大地上理應是生氣升騰不斷變幻為死氣沒入蒼穹之外,再從蒼穹之外落下變為生氣,而生氣落在地上又升騰而起,變幻為死氣。


  如此往複,便有了這方生死平衡的天地。


  “整個雲海的生氣源頭應該就在此了。”明動向下看去:“生氣之上乃無窮無盡的死氣,那裏不可能存在雲海。而我們繞行看到被元氣遮掩的也是一個球。到頭來仍未頭緒。”


  樓石道:“師傅,你如果斷了源頭的生氣會如何?”


  明動搖頭道:“師傅有想過。但師傅做不到。這裏的生氣太浩瀚了。”頓了頓:“而且這裏生氣遠多與死氣,修煉是與二氣有關。死氣少,修煉隻會事倍功半。小圓沒有先天之靈未引,放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樓石憨直道:“那該怎麽辦。”


  明動想了想,道:“樓兄,你說雲海之心是不是真在被元氣包裹的圓球裏。”


  樓石臉紅道:“俺覺得是。”


  “那就是了。”明動拍手:“這樣,我們就這元氣球附近,找一方陣基。在裏麵一邊給小圓療傷,一邊修煉,一邊想辦法。”


  “好。”樓石點頭隨師父掠去。


  如果所有陣基都一樣,即是進去容易,出去難。而對其他人而言最難的是進入圓球陣基內的雲海。


  不過明動很容易辦到。


  而與他們想的一樣,所有陣基都一樣,隻是裏麵蘊含的元氣種類有所差異。比如此次進的陣基則火元氣遠多於其他元氣。


  而進入雲海後,明動按老樣子先吃掉一些先天之靈凝聚的白雲,待達到最初離開另一方陣基時的程度,才把小圓放出和讓樓石開辟出一方空地修煉。而他自己則來到陣基的元氣壁前。


  當初他在麵對元氣壁雖未具體修煉,但破壞元氣壁又何嚐不是修煉。當初齊眉讓把骨頭雕刻出想要的模樣,作為修煉。其本質就是讓元力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而破壞元氣壁,大相徑庭,隻不過由主動便成了被動。


  而被動和主動到底哪個好,如今明動無法主動修煉就不敢斷言,但他肯定被動入手會快一些,因為有具體的形狀,比如之前的元氣壁像蜂巢,他隻需讓自己元力與蜂巢契合,完完全全契合。


  而且契合之後,也可嚐試主動改變元氣壁的新形狀。當然他心裏已經主動修煉的最佳選擇,便是將縹緲凝實的白雲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狀,不過最好是不打擾樓石修煉,能自己握住白雲。


  長路漫漫,明動跨出了計劃中的第一步,手聚元氣朝元氣壁探去。感知到元力被切得七零八落,明動並不驚慌,細細感知了一番元氣的形狀,才開始慢慢嚐試一點一點聚起元力,慢慢填補元氣的空隙。


  第一次他不敢太快,隻有在徹底與元氣的形狀互補,他才會一下子將元力聚成最終的樣子。


  這是細活,恰好也能平複那魯莽的性子。


  盡管他很細換魯莽,但小圓之事後,他認為要理智的魯莽。


  漸漸他閉上了眼睛,如老僧坐定。而逐漸增多的白雲又恰好像鐵錘一樣鍛造他的體魄。


  這一日,有所得。
……

  東側連綿大山,茅草屋外。


  言西坐在木藤編織的搖椅上,搖著蒲扇,板著黝黑的臉頰,齜著潔白的牙齒,看著前方三丈高大的身軀,道:“雪大哥,你站著,我坐著,我這老臉擱不住啊。趕快過來,坐著說話。”


  “不必了。”雪中花聲音嘹亮。


  雖是拒絕,言西也聽著十分舒心:“事後我還會再問的。”


  “我仍是這樣回答。”雪中花麵對朝陽。


  言西去看不到影子,笑道:“他去雲海了。雪大哥就差最後三件事了。對了,雪大哥你還有多久可以活。”


  “不足兩年。”雪中花道。


  “你瞧我這記性。”言西用蒲扇敲了敲腦袋,笑道:“雲海比武之後,恰好剩一年。我就好了,小動能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想想都開心,腰不痛,腿也不酸了。走,咱們走,去完成雪大哥的倒數第三件事。”


  言西騰身一步走至雪中花身旁,蒲扇一甩赫然變成了一支符筆:“你說他與小動照麵了嗎?”


  “應該照麵了,就看小動認不出來沒有。”雪中花向前走去。


  言西抱怨跟上:“認出來又怎樣。莫非小動還打得贏他不成了。我說你故意敗給他,然後親自給他就行了。何必要經小動之手,害我一天都提醒吊膽。說到底,還是池玄夕的錯,非要給小動喂食風月草,不對,到底是玉公子心黑,非要讓小動去詩音山。”


  說著回頭看向茅草屋,笑罵道:“指不定,玉公子早就留了後手喂食小動風月草。等等,讓我想一想當時詩音山有那些人,我日後好提醒小動小心這玉公子留下的棋子。避免又被陰。”


  “你想不到。”雪中花的去向乃南方,南方有兩座島,一座為茶島,上麵住著位妖婦,一座為陌影島,上麵是為沉默寡言的小廝。


  言西豎起耳朵道:“雪大哥知道?”


  雪中花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會騙你。”


  “好可惜。”言西歎了口氣,頓了頓,抬頭才勉強看到雪中花的耳垂,道:“對了,你有沒有與古羽前輩通氣。我記得玉公子回來後就一直不言,按我對他了解,他肯定與古羽吵了一架。而且吵輸了。”


  雪中花嚇了一跳:“他不會輸。他沉默隻是心更黑了。”


  “玉公子心更黑了。那還得了了。”言西一步走到雪中花麵前,比了比抹脖子的動作:“要不要我現在去宰了他。”


  雪中花道:“他都坐輪椅了,走不動了,肯定早就把後麵的事情安排好了。”


  言西悻悻一笑,跟著眼咕嚕一轉:“你都說他心更黑了,他肯定還會安排事情。他走不動,肯定會讓人來聽他調遣。要不,我們假意去茶道,然後中途埋伏,看看那人是誰?”


  雪中花大笑:“你跟他鬥心眼?”


  “雪大哥,我知錯了。”言西低頭:“我隻是好奇。”


  “依我對他的了解。除了十人外,其他的棋子都是他心有恨意的。所以知道也沒用。你也恨他,棋子也恨他,你與棋子就是同道中人。而他隻有一條隨時可以給的命,而你與棋子鬥心智又完全不是他對手,別給自己添堵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言西諂媚笑道:“既然如此,雪大哥就多說幾句。比如去茶道除了我知道的事情,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有。”雪中花道:“之後妖婦會去找人鬼。兩人會互相牽製,然後兩人都無法找小動的麻煩。妖鬼尚好,人鬼曾單獨見過小動,他看出來些東西,對小動一直心懷覬覦。若非安凝思一直在調查人鬼五傳人的下落,讓人鬼覺得風聲鶴唳,不敢妄動。不然人鬼早找上門了。”


  雪中花打趣:“這些事早就與你說過。隻是你當時心思一直在紫煙閣,沒上心罷了。”


  言西黑臉一紅:“迷途知返,善莫大焉。說起來,我去紫煙閣可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我沒查到花姐的影子在那裏。”


  雪中花笑道:“她才智不輸玉如意,你能查到才怪。”


  “別用口頭語,我聽不習慣。”言西噘嘴,神秘兮兮續道:“說到底,花姐還是不相信玉公子?”


  雪中花搖頭:“她知道她死後,玉如意會做什麽。她隻是想保住小動的命。”


  “真能保住?”言西道:“有沒有包括我的。”


  雪中花道:“你那麽怕死了嗎?”


  言西正色道:“我馬上要當幹爹了,馬上要享受天倫之樂,我不能死。我要活得好好的。”


  雪中花道:“放心,玉如意會讓我們痛不欲生,但絕不會讓我們死。”


  “呸,呸。別整天把死掛在嘴巴。”言西指向前麵的茶島:“到了,雪大哥,先說好,我要回去當幹爹。可別念舊情。”


  “狗嘴。”雪中花笑罵著踏步走去,他每一步腳底都有一片雪花,他如履平地的跨過海峽,他一步踏至茶道之上。


  漫山遍野的茶花盡數凋零。


  咯咯的笑聲衝天而起:“雪,好久不見。”


  言西笑容古怪的摸出符筆,嘀咕著“再也見不到了。”


  元氣封住了茶島。


  這一日茶島碎,那藏在土中的茶根飄滿了整個南海,濃鬱的茶香如煙霧一樣遮掩住旁邊的陌影島,似乎將其移除世間。


  之後,雪中花,妖鬼在世間消失了足足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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