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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南方為基

  蠻州罕見晴空,這天,經過長途跋涉的古柔和天南杏來到蠻州中部。


  蠻獸位於山地,但此時天南杏卻俯瞰到一片廣漠的平原,橫縱延伸五百裏。


  平原上坐落著蠻獸唯一的城池,其形狀猶如盤臥的烏龜,頭朝動,尾朝西。雖說是城池,卻沒有城池的半點樣子,除了零星的幾座院落,便是一塊塊方形,由石頭堆砌而成的高台,交錯排布,乍看之下有點像天上的繁星。


  每個高台皆有人,或單人養神,或兩人和多人鬥招。若非時時刻刻都有靈動的元氣肆虐,此城便是鬼城。


  古柔和天南杏從山巔飄下落在寬敞的城牆上,舉目看去。城牆之上修得十分平整,或站,或坐分布著服裝各異的人。


  這些人雖非一路人,卻有著相同神光的眼神,淩厲而熾熱。


  天南杏咋巴著墊著腳趴在牆垛上朝下看去:“師父,下麵是什麽?”


  古柔負起雙手,寒冷的風從南海而來,掀起她的一角:“這就是蠻州的一百零八台,用作切磋。”


  天南杏擾擾頭,側目道:“師父不太明白。”


  古柔笑道:“你下去切磋一次就明白了。”


  “什麽?”天南杏瞪眼,跟著快速掃視四周,悄悄咪咪道:“師父,那四位黑袍人走了,沒有人保護我們。這裏是蠻州,杏兒打不過他們他們。”


  古柔道:“這裏是蠻州,切磋不單隻有過招。蠻州切磋的花樣繁多,連誰坐得久都可以比,更何況其他的切磋。”


  天南杏眼咕嚕一轉:“杏兒可以去比才智。”


  古柔莞爾:“才智是在瀘州。蠻獸的切磋再難以琢磨,都與修者搭邊。”


  天南杏苦起小臉:“那師父要杏兒做什麽?”她小心朝附近的幾個人瞧去,見其根本沒注意她,才微微鬆氣。


  這些在城牆上的人,一看就是等著切磋。


  古柔輕笑:“待會有切磋台空出來,你就去占著。然後就會有人來找你切磋,你就拿出師父給你的刀。”跟著湊到天南杏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天南杏雙眼越聽越亮,待古柔說完,已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隻是下方沒有切磋台空出,不然早就衝了下去。


  師父說一旦切磋台有空出,站在牆的人就會蜂擁而下,而搶占切磋台在蠻州也算是切磋之一。


  而蠻州尚武。


  接下來的時日,天南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而讓她放心的是,師父會在搶占切磋台時出手。


  盡管師父自己說,她的實力在蠻州處於下遊,但憑借師父的才智肯定能占得切磋台。


  一連三日,直到天南杏眼睛有了些許幹涉,那切磋台才有一個空出。而早已蓄勢待發的她直接縱身躍下,也得虧蠻州的人都比較安靜,其間基本沒話。不然以她的性子,定得豎起耳朵聽兩句,如此就可能分身。


  而在天南杏動身之時,也有二十來人從城牆的四麵八方掠下,其速度比天南杏快了不少。最直觀的是,與天南杏同處一麵牆,但稍後起身的負刀修者此時已在天南杏前麵。


  天南杏並不著急,一切都有師父。


  古柔抿嘴,忽然元氣攜音:“各位,何不給後生一個機會。”


  元氣中攜殺符,敢在蠻獸切磋台之外起殺機,一下惹怒了城池所有修者,紛紛舉目看向古柔,或提刀,或舉劍,或捏拳,已有動手之意,蠻州的規矩不容褻瀆。


  而因此與天南杏爭奪切磋台就隻剩兩人。畢竟並非在蠻州的修者,就一定會動手。


  古柔麵不改色手持符陣朝那兩人攻去。兩人感知到此,止步回身抵擋淩厲的殺陣。而不待他們徹底出完手。


  那符陣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連點浪花都未翻起。


  而這一耽擱,天南杏已率先搶占切磋台。


  古柔看著掠來的眾人,神色自若:“想必各位動了真火。小女自會奉陪到底,但蠻州有蠻州的規矩,各位現在切磋台上打敗小女的徒兒才有資格與小女切磋。”


  這等狂妄的話在青州興許立即會招來殺身之禍,但在蠻州極為管用。眾修紛紛停身。


  古柔站在牆頭,居高臨下指向天南杏:“她便是小女的徒弟。各位請吧。”


  天南杏那會想到師父會這樣的方式幫她,被眾修如狼如虎的盯來,小臉漲得通紅,但轉念一想,隻有這樣將修者的注意力和怒火往我這裏引,才能達到師父的目的。於是停起胸脯,風輕雲淡,本姑娘奉陪到底。


  嬌小的身軀宛如螞蟻,但瞪圓的雙眸包納萬物。


  古柔的話與天南杏的神態十分有用。片刻之後便有修者踏上了天南杏所處的切磋台。


  此人乃一位精瘦的男子,但骨節十分巨大,整個人宛如行走的骷髏架。古柔看著男子臉上的陰沉,眼神一顫,但好不容易遊曆世間,又是堂堂天南家的刀客,豈會被一張臉就嚇住。


  天南杏蹙著秀眉,拔出青白相間的刀,橫在胸口。


  “怎麽切磋。”男子扭了扭頭,發出哢哢的聲響,目光灼灼的看著那把刀,僅油然而生的強烈生機以及粘稠的滯固感,他就知道那刀不俗。


  天南杏凝目,蠻州的人話果然不多,且極其簡練。我也得這樣才能唬住他們。於是就簡單吐出二字:“破刀。”


  說著將她自己命名的花刀插在地上,先後退了一步,指著刀作出請示。


  古柔見此知道天南杏的心思,卻是哭笑不得。


  男子紋絲不動:“望姑娘把話講清楚。”


  天南杏心想:等的就是這句話。清了清喉嚨,掃視了周遭後,清絕道:“各位,本姑娘隻說一遍。修意者把境界壓製到意封境,煉體者則是沱一境。若誰能斷了此刀,便是本姑娘輸。”頓了頓,嗤笑道:“意封境,沱一境之下的修者就別上來試了。”


  說完天南杏有了忐忑,這些人會不會來一句:姑娘你自己能做到嗎?而結果如師父所說,沒人過問。而她也知道,她此時屬於守擂,輸了不會有損失,贏了可以提一個要求。畢竟處於守擂的人要麵對車輪戰,對講究公平的蠻州而言,有些不恥,所以才有了這個規矩。


  而天南杏要的就是提一個要求。


  而天南杏雖提的境界,但男子知道境界僅占實力的三成,故男子清楚天南杏要切磋的另外七成。他明了的走向花刀。


  天南杏見此,徹底鬆了口氣。果然蠻州什麽亂七八糟的都可以拿來比試。天南杏好整以暇的環起雙手,但雙眸卻死死盯著花刀,隻要花刀有一絲輕吟,她便會留住男子,這是師父要求的。


  男子粗壯的骨節在皮下竄動,他是煉體者,這一舉動自是在聚巧力。他清楚天南杏敢提沱一境這力量達到極限的要求,那用純粹的力量肯定弄不斷花刀。


  如他所想,又超乎他意外,花刀不僅沒斷,連一絲彎曲的痕跡都沒有。此時他宛如嬰兒試圖弄斷一根千錘百煉的鐵棍。


  天南杏見男子額頭蒙上了一層細汗,嗤笑道:“看來閣下不行,還是算了吧。”


  男子聽不得“不行”二字,當即將花刀插在切磋台上,跟著盤腿坐在地上,十根修長的手指極有節奏的往刀身上敲去。


  天南杏一怔,那相間的青白竟有些水一樣有了流動的趨勢,她參悟花刀已有一月都不曾讓花刀如此,可男子僅用了一杯茶的功夫。


  她雖有些不服氣,但還是微微鬆開了環胸的雙手。而且越看越是心顫,那青白竟慢慢從輕微的流動便成了奔湧。


  若非切磋台上一直相安無事,她懷疑此刀都不是她的了。她不由看向師父,目露詢問,此人可以嗎?

  古柔搖搖頭。


  天南杏點點頭,但沒有了方才的催促,萬一看著看著就有所領悟呢。


  男子手越動越快,漸漸沒了殘影,唯有刺耳呼呼風聲。


  天南杏修得知刀,稍事感知竟發現男子僅用自身力量就牽動了元氣的流轉,這是何等了得,就算當初看到明哥哥用自身力量一步百裏,那元氣也未顫抖。


  當然她還是相信明哥哥能打過男子,隻是僅對力的掌控而言,明哥哥不如男子。突然她明白師父為何要在蠻州選人。


  當青白徹底融合在一起,男子悶喝一聲。


  天南杏心提到嗓子眼。


  男子揚起雙手猛拍在花刀之上。然而咆哮的掌風落在花刀之上如入泥潭,消失得幹幹淨淨。


  男子見此也幹脆,起身抱拳:“趙某讓姑娘看笑話了。”言罷便轉身離去。


  天南杏呆愣,出於佩服想回禮時,男子沒了蹤影。天南家亦尚武,男子的性情讓天南杏感覺十分慚愧,於是接下來,但凡上台的修者,不管成不成,她都十分禮貌。


  而因為之前古柔和天南杏造足了勢,故上台比試的修者可謂是絡繹不絕。


  古柔平靜的看著一切,亦平靜的看著走來的中庭飽滿的漢子,微微躬身:“行前輩。”


  蠻州散人,名叫行枯。


  漢子與古柔並肩而立,沉聲道:“古小姐,這裏不太歡迎你。”


  古柔淺笑:“行前輩想錯了。晚輩來蠻州是為修煉。”


  漢子側目濃眉高揚,似乎不太相信。


  古柔不動聲色道:“古家雖為書香世家,但也都是修者。既為修者,來蠻州修煉恰好不過。行前輩認為呢?”


  “我會看著古小姐。”漢子看向花刀:“我能試一試那把刀嗎?”


  “前輩請便。”古柔微微側身:“不過晚輩醜話說在前頭,對你我會如實。”


  漢子好奇道:“怎麽個如實法?”


  古柔道:“前輩可以折斷那把刀,不過卻毀不了那把刀。”


  漢子道:“古小姐是說,那把刀可以自己複原。”


  古柔道:“由阿叔所鑄,理應如此。這把刀也隻有這個作用。”頓了頓:“前輩的性子,晚輩十分清楚。越是毀不了的東西越會上頭。雖對前輩來說,可當個消遣,可對晚輩來說是浪費時間。所以那把刀第一次複原,晚輩就會算作你輸。”


  漢子道:“如果我吃了那把刀呢?”


  古柔道:“便無對證。”


  漢子道:“如果我剖開肚子呢。”


  “除非前輩能一直破開肚子。”古柔負手:“就算這樣也無意義。仍是那句話,對晚輩來說隻是浪費時間。晚輩留在蠻州不足一年,而蠻州崇尚自如,想必前輩也不會為難晚輩,將晚輩一直留在蠻州。”


  漢子道:“我還沒試。”


  古柔道:“前輩,請便。”


  漢子點頭踏步,便出現在天南杏的切磋台下。他並未立即上台,因為台上還有人,所以他默默等著。


  而其他想上台比試的修者見此,皆微微躬身,然後後退一步,表示讓漢子先上。


  古柔趁此看了眼那些後退一步的修者,敲打起手指。


  而天南杏又送走了一位修者,眼裏既有失望又有尊敬,而見漢子走上台來,急忙端正神色行禮。她不知來者是誰,如果知道肯定會想古柔投去求助的目光。


  漢子輕輕點頭以示回禮,跟著拿起花刀,當他無暇的雙手觸碰到花刀,那花刀登時變成淡青色,其間隱有一條小巧的金龍在遊動。


  “水木藏金。金為心,木衍生,水如牢,難怪這麽難折斷。”說著漢子輕輕使力。


  天南杏瞳孔一縮,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點評花刀,來人是個高手。她瞬間興奮起來,看來要找到了。


  而隨著“啵”的一聲,她瞠目結舌,下巴仿佛要掉在地上。


  花刀竟被折斷了。她急忙看向師父詢問這該如何是好。


  古柔搖搖頭,示意看著即可。


  而刀斷的瞬間,漢子再輕念:“金為引,木為線,水為布。又是一把好刀。”說完他看向三種元氣下藏著的那張紙,搖搖頭:“不輸不贏。”


  隨後將恢複原樣的花刀插回地上,便回到城牆。


  刀被折斷,一下子將城中的氣氛推到頂點。對眾修而言,他們幾乎沒有與漢子交手的機會,不過花刀間接的給了他們這個機會,倘若他們能折斷花刀,意味著他們距離漢子並不太遠。


  這是對漢子實力的判斷,同樣也是對自己實力的認知。


  漢子看了眼火熱的眾修,微微出神後,道:“謝謝古小姐引我下去。”


  古柔坦然受之:“晚輩也謝謝前輩下去。”


  漢子點頭:“古小姐可以留在蠻州,但隻有一年。”


  古柔搖頭:“要不了一年。”頓了頓,神色肅穆道:“方才前輩說不輸不贏,晚輩並不覺得。”


  漢子凝目側頭。


  空氣仿佛凝聚。


  一個為半純粹的讀書之輩,一個為純粹練武之輩,定要在夾在中間的巧妙爭個輸贏。這好比讀書人製造的大炮與純粹的武夫鬥個輸贏。


  古柔道:“刀中紙並非爺爺所留,乃阿叔所留。所以那張紙不是符陣,所以三種元氣並非以符陣的方式流轉。那是最純粹的記憶,記憶中是純粹的鍛造過程。不管刀被毀成什麽樣子,都會按記憶重塑。那張紙即是阿叔。而前輩毀不了那張紙,因為他比阿叔所鑄的所有兵器都要堅固。”


  漢子眼中異彩連連。


  “還有阿叔與葉無雙是結拜兄弟。世間能破葉無雙防禦的隻有悟語。前輩明白了嗎?”最後一句話乃古柔代替古河所說。那張紙與無相連,近乎可以說無堅不摧。


  漢子神色恢複平靜:“不久,我就再次去會一會葉無雙。”頓了頓:“會中古小姐的計嗎?”


  古柔道:“會。”


  漢子道:“既然已經被古小姐吃定了,我去一趟端木家又如何。”


  古柔道:“端木家式微。”


  漢子道:“古小姐不用告訴我,世間亂了,蠻州不能獨善其身,蠻州也會當好那把刀。”


  古柔心頭默念,在荒漠端木家的青燈被端木家的人毀了。而那端木家的人是一位叫端木清的孩子,他是葉無雙的徒弟。


  “古小姐,願你在蠻州有所得。”漢子轉身消失。


  古柔淺笑著趴在牆垛上,目不轉睛。


  自從折斷花刀的漢子走了,天南杏就覺得自己有些忙不過了,不對,應該說眼花繚亂,近乎沒給她歇氣的功法,那上切磋台的人可是絡繹不絕,比趕集市還熱鬧。


  而天南杏又不敢出現疲憊,生怕遺漏那位讓花刀輕吟的修者。而雖然熱鬧,但期待的結果失蹤埋在土下。


  直到第二日,來了一位赤手空拳的少年。此少年近乎衣不蔽體,而所謂的衣不過是由藤繩繩編織的草衣。


  少年赤著腳大大咧咧走至花刀前,隨手拿起花刀,也不見有什麽別致的動作,就是隨手一折。


  花刀不僅輕吟,且首次有了彎曲,而且幅度很大。


  天南杏睜大了眼,一時間有些出神,這未免太輕描淡寫了。而不待她說話,那少年就把刀插話原地,扔了三字“折不斷”便往切磋台下躍去。


  天南杏瞳孔一縮,急呼道:“閣下留步。”


  少年頓足回頭,清澈的雙眸露出了疑惑。


  天南杏滾動著喉嚨道:“閣下輸了,我有一個要求。蠻州的規矩就是這樣。”


  少年擾擾頭:“好像有這麽回事,姑娘你說吧。”


  某一瞬間,天南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深吸一口氣後,落下元氣道:“我要讓你去參加雲海國的比武。”


  少年歪著脖子:“比武?這是什麽東西。”


  天南杏指向周遭:“與這裏的切磋一樣。隻是那比武裏麵的修者來自世間各地。”


  少年沉思片刻,問道:“可以。不過我要參加完蠻州的比武才會去。”


  天南杏跺腳道:“閣下說話不算數。”


  少年怔道:“我又沒說不去。姑娘冤枉我了。”


  天南杏氣滯。


  少年再道:“那姑娘告訴我兩個比武的前後。若是一起開始,我就說話不算數。”


  天南杏急忙深吸幾口氣,心情稍微平複後,道:“這裏的比武多久開始。”


  少年道:“八個月之後。”


  天南杏露出喜色,道:“那好。雲海國的比武是七個月之後,尚差一個月。你先去雲海國的比武。”


  少年毫不猶豫道:“好。我這就去雲海國。”說著就要離去。


  天南杏急忙道:“閣下等等,我話還未說完。”


  少年再次疑惑回頭。


  天南杏道:“待會我不會在比試了。你是最後一個。之後肯定會有很多人找你切磋。如果有人贏你,你就讓贏你的人與你一同前往雲海國,知道嗎?”


  “這是什麽道理。”少年聽懂了大意,擾頭:“我不會輸。”


  天南杏道:“不管什麽道理,他肯定會去的。還有你不能因為輸了就氣餒,就不去雲海國了,知道嗎?”


  少年道:“我知道了。我會去雲海過,我很喜歡比武。”


  天南杏一怔。


  少年一字一頓道:“我不會輸。”這次天南杏未在阻攔,少年幾個縱身便沒了影子。


  來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天南杏鬆氣心想,幸好師父說隻一次,不然口舌都費幹,不過為什麽要隻一次呢?多幾次不好嗎?多讓幾個人去雲海國不好嗎?她不知古柔是顧慮人多口雜。


  又上來了一位修者。天南杏麵露愧色:“閣下,我已經敗了,接下來你們跟我師父鬥吧。”


  來人一怔。


  天南杏不願解釋,隻道:“師父跟我說說話,麻煩閣下先退下,待會師父一定會如你們所願。”言罷看向已站在身旁的古柔。


  來人見此默然下台,卻在台下目露精光,因為下一位便是他上台,不用等太久。


  天南杏瞧此,咋巴著嘴,蠻州果然是一群瘋人。跟著落下元氣皺眉道:“師父,那少年好像有些不機靈,他真會幫明哥哥鏟平對手嗎?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讓他幫明哥哥。”


  古柔道:“因為我們在這裏,說了那少年可能到不了雲海,會害了他。其二蠻州的修者不會隨便幫人。”


  天南杏眉頭皺得更深:“那就沒什麽意義了。”


  古柔道:“如果明動一來就和少年遇上,明動不敵他就沒有資格去爭奪雲海之心。如果贏了才有資格。如果明動最後和少年遇上,明動不敵,蠻州的人不會下殺手。明動至少能活命。而少年本敗與你,如果是少年拿到了雲海之心,杏兒再去找他以同樣的方法比試,我們就拿到了雲海之心。”


  天南杏若有所思:“如果他們中途交手了呢?”


  古柔道:“當然結果肯定有所偏差,至少蠻州的人去了,師父心裏有底兒。蠻州的修者很純粹……”


  後麵的話不說天南杏也懂,天南杏雙眼一亮:“師父的意思你到時候會親自去雲海國?”


  古柔搖頭:“師父會讓人替我去。我不能離開蠻州。”


  天南杏沒問為什麽,而是好奇道:“誰會代替師傅去。”頓了頓,雙目泛光:“師父是說找那少年切磋,並且贏的那人?難怪師父不讓我明說,原來另有安排,這是一個局中局,這樣代替師傅的人就算被追蹤調查,也不會暴露太多。師父你把杏兒騙的好慘。”


  古柔笑著點頭,隨後湊在天南杏耳邊說了一句話。


  天南杏震神,滿目不可思議。


  古柔笑道:“杏兒應該聽出來了,他身份很特殊。”


  天安杏撥浪鼓搖頭,忽然想起曾在古家看到幾根蒼綠的竹子,嘿嘿傻笑。不過很快便被古柔送到了城牆之上。


  她知道跟師父不是學修煉的本事的,便沒去看古柔如何與眾修切磋,而是背靠牆垛,若有所思的望著北方,那看不見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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