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比武開始
比起客棧的安靜，外麵就熱鬧許多。
雲海國被分為六十四塊區域，每個區域皆有一方比武台。為迎合一年一度的比武，軍府都會給六十四方比武台重新命名。
以北未基順向延東北，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八塊扇形的大區域命名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然後每塊扇形又被分為八塊小區域，由內到外，分別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如此六十方比武台就有了好辨認的名字，方便比武著和觀客前往。比如甲一，一聽就知道是北方扇形最靠內的比武台。
之前提過雲海是以圓環小扇塊分布，格局極其整潔明了，就算是路芒都不會迷路。
軍府給所有參賽者的畫卷中，不僅含有比武的基本規則，亦包括參賽的區域。因為參賽者的畫卷隻有自己能看到，故參賽者不會知道同個比武台會有何等對手。而軍府也不會公布，這是防止比武前的陰謀詭計，而且畫卷中的參賽區域會在驗證身份時被軍府更改。簡單來說，參賽者是流動的，不會在一個比武台比試完前四輪。就可以遏製，因提前知道對手而動殺手的事情。
當然隻是遏製，做不到完全不發生。
這除了是對參賽者的保護，再與具體的比武方式合在一起，便不僅是純粹的比拚修為上的實力，還有智謀。
而具體的比武方式，除了總共有五輪，以及最後一輪是單打獨鬥淘汰外。前四輪每年都不一樣。
具體的方式會在每輪開始前公布，這樣是考驗參賽者隨機應變的能力。畢竟是軍府舉辦的，豈會是純粹的打打殺殺。
軍府既隱秘又複雜的規則，除了是對參賽者的考驗，對觀者同樣如此。不過這何嚐不是一種趣事，不管對修者還是普通的觀者都是一樣。
比武會在辰時正式開始。故多數人在寅時就出發，包括參賽者在內。其實比武的地方是四四方方的台子，無需熟悉地勢。觀者熟悉氣氛，參賽者去求人合。
軍府為求公平，會停下落在比武台上的大雨，畢竟有些水意修者在大雨中會占天時。
接近卯時，六十四方比武台外都站滿了人，分不清觀客和參賽者，不過僅是第一輪才會這樣。一輪後，所有參賽者就會浮出水麵。
商人會收集參賽者的麵容，並編寫成冊，一是靠賣賺小錢，而是開盤口掙大錢。就在此時，已經有不少眼尖和心思活絡的人開始揣摩了。
而每方比武台的四邊早已有一位站的筆直的將士，一為守護有人擅入比武台，二未維持比武台的治安。
當然如果真的暴亂僅憑四位將士很難抵抗，故不管橫豎的大道都有巡邏的軍府小隊，僅一隊看不出端倪，若將整個雲海國所有巡邏的軍府小隊的路線合起來看，則蘊含著無窮的玄妙。
但凡有一方亂，至少有三支小隊會在幾個呼吸就支援過去。
如果全亂呢，上空的白雲還看著呢。
稍微知雲海底細的人都清楚，雲海國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而且還有一句話，一入雲海便成雲海。
這句話的某個意思，在雲海就算你是世間第一，未經雲海軍府同意也發揮不出來所有的實力。
除了將士，每方擂台在比武期間都有一位大將鎮守。值得一提，這些大將不全是雲海國，還有其他三國的，而其他三國中屬殺伐最淩厲的朱陽國來的最多。
因為琴棋書畫四位大人本事不同，其下的大將本事也會不同，向著四位大人。
琴主殺，棋主謀，書主情報，畫主困。
其實從某個角度上說，比武也是軍府展現實力的機會。隻要比武能順利舉辦成功，意味著四國有足夠的實力平定天下之亂。
故而比武也可以說是軍府與世間的一場無形博弈。
如此比武期間，雲海國是龍蛇混，比地上的泥濘還渾濁。
方過了卯時，軍府的大門開，六十四位大將先後掠去以作準備。
此次，還有四位特殊的人慢悠悠從軍府的南門走了出來。這四人正是莫輕，軒轅長歌，晏心夢，和晏心語。
軒轅長歌伸足了懶腰，才咋巴著嘴道：“盡管什麽都做。但得此殊榮，還是了不起。沒想到我軒轅長歌這麽年輕就能住進軍府，厲害。”
沒臉沒皮的話可能隻有他能說出口。
莫輕摸了摸柳葉刀，道：“昨日我已經跟你們說了，你們各自小心。”
“莫兄，放心。我都記住了。”軒轅長歌大笑續道：“按以往的比武來看，第一輪隻有一天。第二輪三天。第三輪五天，第四輪五天，第五輪十六天，總共三十天。池牛如果要動手會在第三輪開始。這不，還有四天可以蹦躂，急什麽？”
晏心夢難得點頭道：“我們會等他來。”
莫輕識趣不繼續此話題，道：“軒轅兄，晏兄，待會結束後，記得去其他比武台看看。軍府隻是讓我們酉時回去，如果時間足夠，我們就在天緣客棧碰頭。”頓了頓：“仍是那句話，有趣的不是比武，而比武前後的過程。”
軒轅長歌笑道：“肯定是我第一個到。莫兄可別被人攔住來晚了。”
莫輕點頭後，率先離去。
軒轅長歌猶豫的看向晏心語：“師姐，你.……”
晏心語道：“我會到處走一走。”
軒轅知其意，道：“那師姐小心一點，往軍府將士多的地方走。”
晏心語溫柔一笑，翩然離去。
軒轅長歌又看向晏心夢：“晏弟，切記遵從規矩。軍府未讓殺人就不要亂殺人。”
晏心夢提劍離去。
軒轅長歌吆喝道：“這不能怪我多嘴呀。我知道你比誰都聰明，但要有分寸。”
回應的他的隻有漂泊大雨。軒轅長歌拍了拍臉頰，深吸一口氣沒入雨幕。
沒辦法，誰叫他年歲最長了。
六十四位大將分落六十方比武台。值得一提所有大將皆手持著一杆鐵槍，而且六十四杆鐵槍一般無二，直挺挺插在比武台上。
每位大將軍服統一，如從遠空而看，宛如六十位一模一樣的殺神。
不管是觀者還是參賽者皆從六十位大將身上感受到了實質的殺氣。他們不會懷疑，隻要敢妄動，畢竟與世永別。
所以比武台外盡管氣氛快到達頂點，但沒有吵鬧，也未擠推，頂多竊竊私語。
當然除了看比武，還有許多人是特地來看軍府大將的。畢竟有些大將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人眼裏多為仰慕，少數為憤恨。
總之大將的出現，讓場間之人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逐漸熱烈的氣氛衝去了晨雨的涼意。
按照以往的傳統，比武正式開始會隨著軍府上空顯現由元氣凝聚的簡單的畫，畫中的內容則是此次比武的獎勵。
所以卯時過一半，便有人開始朝雲海中央的軍府看去。
大雨越下越急，這些人倒是慢慢平靜了下來，其實更多的壓製，等待爆發那一刻。
李元同依在窗攔，瞧著漸空的街道再也忍不住，回頭道：“大俠，你來雲海國到底是為了什麽啊。總不可能是來淋雨的吧。”
明動瞪眼。
李元同雖未看得眼睛，卻是一哆嗦，跟著麵露苦相。
明動心想：這麽一直讓李元同憋著，指不定會突然說出不該說的話。而且如果我一直不說話，明顯也會露出端倪。便起身走到李元同身旁，抓住後者擅巧藝的手。
李元同下意識認為明動要殺他，牙齒咯咯作響。不過掌心傳來的酥麻讓他快丟了的魂回來一些。
他是手藝人，對此極其敏銳。稍事便反應高人是在寫字，他趕緊屏氣凝神感知。待明動收手，他心驚暗道：不要說你的事兒？
這是什麽意思，他不由看向明動。
明動掀起麵紗，神色平靜。
李元同心想：不管怎麽回事，我就照著高人說的做，不說我的事就行了。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明動撩下麵紗，笑道：“我要去雲海上看看。”
這話倒沒騙李元同，最初除了最上方的那片雲海盡數看完外，其他被陣基包裹的雲海都探到皮毛。
他隱約覺得裏麵有與雲海之心有關的東西。要找雲海之心，不能太指望比武以及青山的那句話。
而如今他自認入陣基包裹的雲海沒有問題。而唯一的問題是如何瞞住軍府。所有事都還在醞釀中，距離開頭還得等一等。
李元同雖不知雲海是什麽，但認為高人不會無的放矢，便道：“大俠，你要找什麽？”
明動投去讚許的目光，道：“我覺得裏麵藏了人，我要去進去找人。”
“找人？”李元同先是疑惑，跟著神秘兮兮道：“可是被雲海軍府關押的人？”
明動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他微微猶豫，沒將要去軍府查探的事情說出來。其實他將軍府排在雲海前麵，隻是探雲海稍微容易些，他會先入雲海。
如今實力恢複，且更進一步。要不要知會古柔來雲海呢？
李元同大部分心思都在明動將他抓入雲海的事上，而明動又不讓他說自己的事兒，以至於他都不敢問：“你是以本來身份去雲海，還是帶著麵具去雲海。”
一時間他不知道他該怎麽說，恰時辰時已到，軍府上空元氣湧動，很快便凝聚成了一副畫卷。
畫卷中，有一顆像心髒的玉石。
正決定不讓古柔來雲海國的明動，眉頭一皺，他還是知道一些與比武相關的事兒。
這就是雲海之心？
而李元同則拍手呼道：“大俠，比武開始了。”
話落畫卷散，緊跟是六十道凝聚且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