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對話
蠻州。古柔拆開由元氣凝聚的信封,看了幾眼由元氣凝聚的信紙,便起手燃起極火讓這封信隨風而逝。
“杏兒,我們可以離開了。”古柔飄然從蠻獸唯一的城池的城牆上落下,朝著蠻州的西南走去,正前方是一片廣闊的原始森林,是為三絕地中的蠻荒祖地。
天南杏早已受過了在蠻州枯燥的修行,小步輕踏靈動無比。
未走多遠,天南杏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疑惑,道:“師父,那信寫了什麽?”
古柔笑道:“一些關於雲海的事情。”
天南杏眼睛一轉,道:“可是明哥哥寫來的。”
“他自顧不暇,那有功法給我寫信。”古柔雖語氣平淡,天南杏卻從中聽到了一絲慍怒,掩嘴笑道:“明哥哥就是自顧不暇。還帶著個大傻子,肯定是忙不過來。”
“樓兄自是不諳世事,要打起來,誰都比不過他。”古柔敲了敲天南杏腦袋:“下次別這麽說樓兄。”
天南杏嘻嘻一笑,跟著注意到古柔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心想:師父肯定猜到了很多事情。便諂媚笑道:“師父,你能給杏兒說說信上到底寫了什麽嗎?”
“可以。”明動莞爾:“不過比起信上的內容,師父覺得你會更好奇接下來要見的人。所以等見了那人師父再跟你說。”
天南杏歪了歪脖子,道:“師父將那人說的這般神奇,杏兒見了肯定會腦子一片空白。師父再將信上的內容告訴杏兒,杏兒可不見得再有心思去細想哩。”
古柔道:“所以杏兒就得學會快速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知為何,天南杏突然憨笑:“師父,杏兒懂了。”
這副神態與樓石如出一轍。
古柔微微一笑,加快了元氣湧動的速度,不多時那蒼綠的原始森林已入目可望。俗話說看山跑死馬,本以為要到了的路程又奔掠了兩個時辰。
惹得天南杏是心急難耐。
而在古柔停身,說出:“就是他了。”
天南杏就像方才自己說的一樣,腦瓜子一片空白。
前方百丈出,一位濃眉男子盤腿而坐,一把錚亮的大刀落在他膝蓋上。男子身後再百丈是一根根宛如水桶粗的藤蔓,其間隱約可見那一顆顆蒼天大樹的樹幹。
那裏便是蠻荒祖地的邊界。
而在祖地邊界和男子中間,有一條細長的溝壑,而這裏的細是相對的,實則有十丈來寬。溝壑朝南北方向延伸,不知去向何處,宛如天塹將蠻荒祖地從世間隔離。頗有如夢如幻的感覺。
“杏兒,上去打個招呼吧。雖然她不一定見過你,但你一定認的他。”古柔拉起了天南杏的消瘦小手渡過一絲木元氣。
天南杏回神,眼裏露出複雜的神色,她抬起頭見師父眼裏的鼓裏,咬著嘴唇點點頭,緩緩走去。
男子早已從打坐中醒來,在古柔臉上停留了片刻,便把目光死死紮在天南杏身後的花刀上,眼裏流光溢彩。
天南杏忐忑的心在古柔的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待至男子身前十丈。古柔,天南杏兩位不同心緒的人,同時躬身行禮。
“天南意前輩。”
“意叔叔。”
男子從花刀上收回目光,卻是詫異的看向天南杏,似乎回憶了片刻,起身將刀負在身後,儼然如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問道:“你就是天南杏,杏兒?”
天南杏又驚又喜,聲如蚊吟:“是。”說完後良久不敢抬頭,若非一直未聽到動靜,她可能會一直低著頭,既有見到自己人的歡喜,也有見到長輩的拘束,還有見到仰慕之人的膽怯與羞澀。
男子自是不喜歡說話的主兒,見天南杏抬頭便又坐了下去。
天南杏求助的看向古柔,詢問現在該怎麽辦,人是見到了,但好像說不了幾句話。
古柔露出愛莫能助的神色,跟著又眨了下眼睛,對男子道:“天南意前輩,晚輩和杏兒想過去看看。”
男子並未抬頭,便是默許。
古柔再次躬身行禮。
天南杏趕忙照葫蘆壺瓢,卻是低頭不敢看男子,默默跟著師父的身後,掌心掌背已侵滿了細汗,令她如白玉的小手更加好看。
待跨過那道天塹,天南杏不由長舒一口氣。
“其實天南意前輩很在意杏兒。”古柔拍著天南杏的後心窩。
天南杏投去感激的目光,卻是疑惑道:“師父,杏兒不動。”
古柔待天南杏徹底平氣,才收手笑道:“天南生前輩曾與我抱怨過,說他去見個自己兒子。兒子坐著,老子卻要站著。”
天南杏瞪圓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師父可不會前輩來與杏兒打趣。”古柔小步往前走去:“天南意前輩見到杏兒,卻站了起來。可見意前輩很在意杏兒。”
天安杏聽此悄悄朝紋絲不動的男子,隨後滿心歡喜的回頭,卻是嘴硬道:“師父,意叔叔隻是看不慣家裏的長輩。”
古柔笑而不語。
天南杏偷偷樂個不停,都把正事忘了,若非古柔出聲,她可能身陷其中無法自拔。
古柔道:“最初與杏兒交手那個叫武寧的少年就是從這裏走出來的。”
天南杏舉目看去,這才發現已經走到了巨樹之下,看著一眼難以一棵樹木都納入的奇景,暗暗驚奇,隨後疑惑的指著宛如瀑布的藤蔓,道:“這裏密不透風,好像沒有刻意給人過的地方。”
的確走近了看,藤蔓交錯橫生,連一絲空隙都沒留下。
“他們祖地的人隻要從這裏過,不管樹也好,花也好,都會給他們讓開一條道路。”古柔佇立在一根顏色鮮明的藤蔓下,道:“可以說族地的一切活著的東西都是蠻獸。隻是比較特別罷了。杏兒若是不信,可以嚐試著用刀砍一下你見到的任何活物。他們都會自己動。”
天南杏還真不信,抽出秀刀聚著元氣便往前劈去。而如古柔所化,眼前的東西活了過來,且十分靈活。有的躲開,有的直接將天南杏的刀氣吞沒。
天南杏目露驚疑。古柔繼續說道:“蠻荒祖地不用守便已有天然屏障,更何況裏麵還有一群好鬥如命的修者。自古鮮有人踏入其中,就算能進,也不一定能出。故才被叫作覺得。”頓了頓,古柔語氣一變:“不過.……”
天南杏急忙豎起耳朵:“師父,不過什麽?”
古柔看了蠻州,笑道:“不過入祖地是一個月後的事兒,所以就容師父賣個關子。”
“師父”天南杏挎著臉一副哀求的模樣,隨後卻是猛然回神:“什麽,師父,我們要進去。”
“當然。”古柔負手:“所以杏兒可否猜到了師父為何一直停在蠻州,為何一直不去雲海幫忙。”
天南杏腦子本就靈活,加上古柔說的事很早就隱晦的提過,瞬間反應過來,呼道:“師父曾講過,追蹤明哥哥的人不一定能找到明哥哥,他們就會來跟蹤師父。然後師父在蠻州故意停留,擺出迷陣,讓他們琢磨不到師父的用意。而師父突然來這裏,暗中潛伏的人肯定會嚇一跳,便會全力去調查原因。如此就是幫了明動。”
古柔笑道:“杏兒說的沒錯,繼續說。”
天南杏挺起了脹鼓鼓的胸脯,道:“師父講過明哥哥要去奪雲海之心。師父這樣做便是迷惑敵人。就算有人跟蹤到明動,也會琢磨不定。不過得明哥哥知道師父的用意才能與師父完美配合,可明哥哥……”說著心裏補了一句:“可師父從未與明哥哥聯係,明哥哥知道嗎?”
古柔笑道:“師父給杏兒講一講雲海發生的事情,杏兒興許就能明白了。”
天南杏雙眼一亮:“可是信上的內容。”
古柔點頭:“雲海之心丟了。”
天南杏一驚:“雲海之心怎會丟了。師父不是說雲海之心乃雲海的命脈呢,雲海的軍府豈會將雲海之心丟了。”頓了頓:“不過雲海之心丟了還是有可能。世間如此亂,什麽事情都可以發生。”
古柔道:“如果此次雲海比武的獎勵是雲海之心。”
天南杏快語,道:“師父,什麽意思?”
古柔道:“杏兒你可以想一想。”
天南杏陷入沉思,良久才道:“軍府舉行了比武,覺不會拿子虛烏有的東西糊弄。畢竟到時候,軍府拿不出雲海之心,那軍府的形象會一落千丈,在這蠢蠢欲動的亂世中,無疑是先自斷一臂。所以雲海沒有丟,還在軍府手裏。”頓了頓:“師父單獨告訴杏兒,意味著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吧。”
古柔點頭。
天南杏繼續說道:“如果有人將此事捅出來,雲海豈不是會亂作一團。”
古柔輕笑:“但誰將此事捅出來呢?這個消息,隻有一心企圖雲海之心的人才會去查,而且能查到,意味著這些人都是實力深不可測之輩,他們圖謀比讓雲海亂更大。而且退一步將,一旦有人捅破,軍府了亂起來,軍府隻需以雷霆之勢鎮壓。而雲海之心尚在軍府手中,那軍府就做得到雷霆鎮壓。一般人去做了,反而凝聚雲海的聲勢,不見得能討多少的好。”
天南杏知道師父口中的一般人都是普通的人,便繼續聽著。
“回到前話,企圖雲海之心的人肯定知道雲海之心並未丟。便不會去做這種打草驚蛇的事兒,他們隻會暗中調查尋找。”古柔頓了頓,補了一句:“至少圖窮匕見之前,沒人會去做這樣的。”
天南杏皺起眉頭:“什麽叫圖窮匕見之前?”
古柔道:“那些純粹為了樂子的瘋子。”
天南杏聽不太懂。
古柔沒有細講,而是問道:“杏兒,你覺得雲海之心會藏在哪裏呢?仔細想一想。”
天南杏精神一震,道:“明麵上不再軍府手中,但暗地裏被軍府掌控。有可能雲海之心不再雲海,而是軍府放到了外麵。畢竟誰都不會把自己的命脈往外推。”
古柔道:“但外麵要藏雲海之心這等奇物談何容易。他本身引起的異像就無需修者查探,一眼就能看穿。而且雲海之心放在外麵,軍府的符陣就會破綻百出,麵對暴亂,不是明智的選擇。”
天南杏道:“師父,那會藏在哪裏呢?該真不會就在雲海內吧。雲海之心向來神秘,能知道如此神秘東西的人且還想擁有,十有八九都知道如何去找雲海之心。而給師父的信來看……”
古柔點頭:“給師父寄信的人的確知道如何找雲海之心,所以雲海之心的確不在雲海過。而軍府肯定會權衡利弊,師父猜測,雲海之心在雲海國,但雲海國內有與雲海之心相連的人。而此人在雲海國暫時充當雲海之心的角色,隻要找到此人就能找到雲海之心。”
青山曾與明動說了相同意思的話。
這又涉及到修為,天南杏露出苦笑:“師傅,杏兒聽不懂了。”
古柔笑道:“杏兒把有關修為或功法的東西全部去掉,就能聽懂。”
天南杏定了定神,道:“師父覺得此人是誰?”
古柔搖頭:“軍法講究虛實不定,而軍府又深諳此道,不好揣摩。不過可以肯定,此人應該與玄畫大人有著不可言傳的聯係。”
天南杏一怔,繼而打趣道:“師父也會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哩。”
古柔莞爾:“反過來說,此人至少和玄畫大人接觸過。或是元氣,或是是本人。”
天南杏道:“據杏兒所知,隻要進了雲海國就會與玄畫前輩接觸。”
古柔道:“杏兒不動修為功法哩。”
“師父盡會打趣杏兒。”天南杏小臉一紅,跟著氣鼓鼓道:“那師父說說理由。”
古柔道:“能讓雲海之心與人有聯係,杏兒認為動靜會小嗎?”
天南杏泄氣道:“那應該就好找多了。”
古柔道:“的確好找,不過我們得去雲海國才行。顯然此事不切實際。所以我們等下一封信,應該就有眉目。”
“還有下一封信?”天南杏驚呼後,似笑非笑道:“師父,你是在故意在跟杏兒繞彎子,好讓杏兒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
古柔笑罵:“杏兒,師父在於你說正事哩。不正經。”
“好了,好了。師父,我們說正事。”話雖這樣,天南杏卻是陰惻惻一笑:“對了,師父,你說明哥哥知不知道這件事。”
古柔道:“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對他的計劃沒多大影響。當然知道了肯定會更好,明動應該會想到我所想到的,他便多了一條路,去追查那個特殊的人。”
天南杏想了想,反駁道:“明哥哥又要參加比武,又要照看那個傻……樓哥哥,他那有時間裏。不知道反而好一些。”
說完得意無比,總算抓住了師父的小腳。
古柔意味深長笑道:“你怎知道明動一定會參加比武。”
天南杏撇嘴:“這話可是師父你親自說的。如果明哥哥打不贏那個少年,也沒參加比武的必要了。”
古柔笑道:“師父說的如果。而且師父從未說過明動會參加比武,師父所說的都是假設。”
天南杏不忿道:“師父你耍賴,你是看了那封信肯定知道一些事情,才故意改口的。”
古柔來了興致,道:“那杏兒說一說,那封信上寫了什麽?”
天南杏冷哼:“杏兒不知道。”
古柔見其真不打算說話,有些苦笑不得:“好了,好了。是師父沒把話講清楚,讓杏兒誤會了。”
天南杏不依:“師父就是耍賴。”
古柔突然不語。天南杏偷偷看去,見師父麵露笑容,知道又上了當,登時氣泄了半分。
古柔微微一笑道:“杏兒,今日的話師父不會告訴明動。”
天南杏嘟嘴道:“什麽都沒有,告訴他又何妨。杏兒還要告訴明哥哥,師父喜歡耍賴。”
古柔道:“如果師父把今日的對話告訴了明動,他肯定會認為杏兒看不起他。”
天南杏道:“哼,在杏兒眼裏明哥哥可有山那麽高。”
古柔絲毫不氣:“明動可不會這麽認為,他就是覺得杏兒看不起他。”
“師父,你在挑撥離間。”天南杏的神色突然專注起來,像護犢子的小犢子。
古柔道:“杏兒是不是認為,樓兄和明動都會參加比武,以此有個照應,搶奪雲海之心勝算會高一些。”
天南杏雙手環胸輕哼,表示就是這樣。
古柔循循善誘:“杏兒也知道小圓對明動有多重要吧。”
天南杏鄭重其事,一字一頓,仿佛要咬碎了銀牙:“很重要。極其重要。”
“那好。”古柔忽而淺笑。
僅是“那好”二字,天南杏心就顫了一下,突然冒出個詞兒:薑真的是老的辣?
“既然小圓極其重要。杏兒又覺得明動與天同高。那杏兒可認為明動會做孤獨一擲的事嗎?”古柔敲打起手指:“如果明動和樓兄雙雙敗陣,會怎樣?”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至少可以到第四輪。屆時重新想辦法為時已晚”古柔微微彎腰,湊在神色不定的天南杏麵前,好似耀武揚威:“杏兒似乎說過,明動抽不開身,他既然參加比武的確抽不開身,因為已經孤獨一擲,他必須將精力放在研究對手上。如果他參加比武,他肯定會這麽做。杏兒,現在仔細想想,你覺得明動會做這種孤獨一擲的事嗎?”
“這.……”天南杏深吸一口氣,卻是無話反駁。
古柔打趣:“所以杏兒說明動參加比武,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
天南杏麵苦垂頭:“師父,杏兒知道錯了。”
古柔也一字一頓道:“不過,他還是有可能參加比武,隻是可能性極低。”
“師父,你別挖苦杏兒了。”天南杏突然躥去,一把摟住古柔的胳膊,可憐兮兮道:“師父,趕快說說,你猜到的事情。我隻聽,我會仔細想。”
古柔莞爾:“以我對明動的了解,他肯定會做兩手準備。第一手讓樓兄去參加比武,之前師父提過,樓兄一旦交起手來,比誰都聰明。這是最好的選擇。而明動自己則單獨去尋找雲海之心。”頓了頓:“我現在告訴你信中的第二件事,樓兄和明動都成了軍府的通緝犯。簡單說來,他們膽敢用真麵目在雲海行動,恐怕不消片刻就會被轟出去。”
天南杏倒沒注意後句話,驚呼道:“明哥哥不是軍府大將嗎?怎會成了通緝犯。”
古柔解釋道:“這個問題在青州端倪初見,而後池家繼續醞釀發酵,便已熟透。而蓋棺定論應在荒漠。”
“荒漠?”天南杏低語。
古柔道:“師父之前提過杏兒和樓兄去找到的那撥人可能是軍府的人,而此時看來就是軍府的人。”
天南杏驚道:“所以樓哥哥也成了通緝犯?”
“有這個原因。”古柔輕笑:“言歸正傳。既然成了通緝犯,就不可能以本來麵目參加比武。”
見天南杏目露擔憂,古柔安慰道:“還記得師父講過的青州事兒嗎?杏兒不用太擔心,明動在隱藏行蹤方麵以及故作迷陣上是得心應手的。”
“可那是應對池家,但此次是軍府?”天南杏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成了烏鴉嘴。
古柔道:“其實在追蹤和情報方麵池家不比軍府弱。還有呢,軍府對明動的通緝,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所以明動要提防的不是軍府,而是其他人。”
“好,我們繼續說信上第三件事。明動和樓兄離開了雲海國。”古柔起身:“杏兒,你覺得他們會離開嗎?”
“不會。”天南杏撥浪鼓搖頭:“除非他們不知道比武的事兒,或者已經找到了雲海之心。”
古柔道:“他們就算不知道比武的事兒,也會有人告訴他們。而他們沒找到雲海之心。以我對明動的了解,他肯定會折返回雲海國,並且是換個身份。”
古柔道:“而明動是做兩手準備,最好是與樓石徹底分開,兩人沒有絲毫聯係。如此就算有一方暴露,另一方仍能繼續呆著雲海國。”
天南杏道:“可徹底分開,樓哥哥該怎麽辦?他.……”
古柔道:“不用太擔心。明動比誰都擔心樓兄,肯定會將樓兄的事情處理妥當。至少讓樓兄麵對試探不出紕漏。”
天南杏拍了拍胸脯:“杏兒相信明哥哥。”
“當然可以信,明動極其擅此事。他肯定會將此事做得極其複雜,複雜到他自己捋起來都不順。”頓了頓,古柔續道:“至於他具體怎麽做,師父想不到。不過師父可以告訴杏兒三件事,他肯定會做。第一件之前提了,第二件,他肯定會想盡辦法讓有些人知道樓兄不在雲海過。然後與之對應的第三件事,他會以樓兄的身份去尋找雲海之心。一來可以樓石那邊出了閃失,他可以立即暴露(自己作為樓兄的)身份,以此讓樓兄沒有後顧之憂的參加比武。”
“二來也可掩飾自己的身份。”古柔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不過第三件事很有趣。”
天南杏覺得毫無破綻,怎麽變得有趣,便目露詢問。
古柔道:“信上的第四件事,伶倌曾在明動和樓兄初次入雲海國時,揭穿了兩人的身份。起初師父以為是微生家在暗中跟蹤。但得到情報,微生家自顧不暇,必須要先穩定,加上明動的天啟丹已丟,微生家就不容太著急繼續找名動過。”
“寄信之人也這麽提了一句,伶倌有自己的手段追蹤明動。”古柔陷入沉思:“這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伶倌一個修意者如何能追蹤煉體者。”
天南杏眼睛一轉,道:“師父,你可問問寄信之人,他或許知道。”
古柔搖頭:“師父也不知道寄信之人是誰,那封信是從古家轉交過來的。”
天南杏輕咦。
古柔道:“不管此人是誰,從寄信給古家來看,至少目前是幫著明動的。”
天南杏不知為何鬆了口氣:“伶倌那妖女能追蹤明哥哥,為何就變得有趣了呢?”
古柔道:“因為伶倌參加了比武。”
天南杏一怔:“她是了為了雲海之心?”
“八九不離十。”古柔道:“知道雲海之心能救小圓的並不多。至少伶倌有九成是不知道。這裏我們當做肯定來談,伶倌是怎麽知道明動要雲海之心的?”
“萬一是她自己要呢?”天南杏道。
古柔搖頭:“雲海之心雖是奇物,但對絕對多數修者而言用處不大。僅對天符師和先天之靈有用。後者不談,就是天符師要用雲海之心,得到的與付出的不成正比。所以雲海之心就是雞肋。所以軍府可以將它交出來。”
古柔補了句:“杏兒軍府很看重雲海之心,但又交出來,並不矛盾。這是權衡利弊的結果。”
天南杏若有所思。
古柔輕笑:“所以這裏麵,還有第三撥人,甚至第四波,第五波。明動應該也發現了,所以他要做的是把這些人揪出來。那他該以什麽身份與這些人周旋呢?”
天南杏:“如果將我們在這邊做的事兒告訴明哥哥,他會不會有更多的法子。”
古柔點頭道:“自有人告訴他,但前提這人能找到他。”
天南杏眼睛一亮:“那個人?”
古柔道:“就是他。”
天南杏頹然道:“那人該怎麽找到明哥哥?要是杏兒在雲海就好了。一定要一股腦的說給他們聽。”
古柔負手望向北方:“如今雲海國的局勢跟其上空的雲海一樣,變幻莫測。師父也算不到具體會發生何事。不過如果明動夠細心,便不用這人去找他,他自己都會找上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