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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第二步

  軒轅長歌盡管見著明動,仍是按老樣子來到與明動聯絡的客棧,別無其他就是裝轉樣子告訴池牛或者伶倌他並沒見到明動。


  莫輕跟在其後若有所思,晏心夢則依舊一臉冷酷。


  待三人落座,莫輕落下元氣,道:“軒轅兄,還準備賣關子到什麽時候。”


  關於和明動的事兒,軒轅長歌至今都未提絆子,瞧著莫輕有些著急,有些好奇的神色:“難得見莫兄如此。那我也不兜著了。”跟著壓低了聲音:“今日我出手,是明兄的意思。”


  莫輕眉頭一皺:“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倒是未參加比武的晏心語,猜測道:“那個叫趙虎的人可是明動。”值得一提在遠海下方的的觀者,可以看清處符陣內發生的一切,隻是聽不到符陣的對話而已。(在前麵有提過)


  軒轅長歌點頭道:“他就是明兄。所以待會我還要出去解釋一些。”


  莫輕半分恍然。


  軒轅長歌咋巴著嘴:“可惜明兄未與我講為何要動手。當時明兄又有急事,我也沒去問。不過.……”語氣一變,帶著七分笑意三分讚歎:“從今日符陣散步的謠言,莫兄應該清有所猜測,明兄要做什麽。”


  莫輕若有所思。


  軒轅長歌擺擺手,道:“先不想這些,我來說一個與我們有關好消息。”


  晏心語眼波流轉看去,似在說,有屁快放。


  莫輕微微驚訝:“來了雲海這麽久,倒頭一次聽軒轅兄主動說好消息三字。”


  “肯定是好消息。”軒轅長歌擲地有聲:“池牛不是來殺我們的。”


  話落,連晏心夢都側起了目。


  軒轅長歌見三人開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明兄說的。”


  莫輕笑道:“但軒轅兄敢說出來。肯定知道了一些內幕。”


  “內幕不敢說。”軒轅長歌搖搖頭;“一切都是猜測,隻是合情合理。最主要是池牛都殺了幾個月我們,我們依舊活得尚好。”


  莫輕想著這句話。


  晏家姐弟則變回了聽客。


  而後安靜了好半晌,軒轅長起身:“比武差不多結束了。也該去把正事做完。”


  一行人來到客棧大堂尋了空位落座,除了晏心夢,其他三人皆豎起耳朵聽他人的閑聊。而過了良久,才終於有人提起了趙虎。之前一直都在討論排名的事兒。


  “大消息,大消息。我終於知道今個兒為什麽比武場地會打得不可開交。”說話之人方才客棧外趕來,是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說著他快速掃視客棧,而見得軒轅長歌,不由一愣,目露猶豫。


  軒轅長歌知其意,衝著男子笑了笑,示意繼續說。


  男子得接下來要講的主兒的首肯,不再猶豫,說道:“原來是排行第五十的軒轅長歌攪了局。”


  話落,客棧內的人紛紛朝軒轅長歌看去,他們早已注意到軒轅長歌落座,而話中人竟在身旁,一時間神色各異。


  軒轅長歌笑道:“的確今個兒就是本公子攪了局。”


  另一邊,一位精壯的漢子問道;“怎麽沒講你動手。”


  軒轅長歌笑意不變;“本公子的功法隻用動動嘴巴即可。”


  話落眾人恍然。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見沒了自己說話的份兒,眼咕嚕一轉道:“軒轅公子,不知今日出手攪局,是出自何種緣由。”見眾人露出好奇的神色,男子得意一笑,再道:“我今個兒看到你和排行三千趙虎在一起。那趙虎本應該在今日淘汰,偏偏卻進了兩千名以內。不知可是軒轅長歌在暗中相助。”


  眾人紛紛來了興致,豎耳耳朵。來客棧的人多數就是為了聽一些無關緊要,卻值得品味的小事,八卦的心人人皆有,連修者都不例外。


  軒轅長歌心讚問得好,卻是搖搖頭:“兄台此言差矣。本公子是想抓住他,沒想到讓他鑽了個空子逃了。”


  見眾人紛紛疑惑,軒轅長歌像說書先生,徐徐而談:“各位兄台,有所不知。本公子在第一日就與趙虎相遇。本公子本打著廣結天下豪客的心思與趙虎說說話。豈想這廝竟是油鹽不進,不僅不理會本公子的好意,反而粗口相向。”


  眾人聞言,多數信了,少數則腹誹,可能是你軒轅公子先罵的人吧。


  軒轅長歌端起桌上的白水一飲而盡:“各位也知道本公子的為人。碰到這種人本公子向來不會動粗,隻會動口。便與趙虎這廝對罵一個時辰。最終本公子占盡了上風,便解了氣。本公子就打算不了了之。”


  “豈料。”軒轅語氣突然森寒:“豈料這狗賊不服氣,竟敢再次挑釁本公子。至此還沒多的事兒,本公子抱著再次切磋口藝的心思,與趙虎交上了口氣。”


  “豈想。”軒轅長歌猛拍桌子:“這狗賊竟把本公子的族譜都翻了出來。本公子都說是切磋口藝,豈能容得了著最下乘的叫罵,一時間氣不過,加之這狗賊一臉占盡便宜的得意。就像正道人士看不慣偷雞摸狗之輩,本公子怎看得慣這等下劣之人,當是忍不住就出手。”


  “而最可氣的是那趙虎料到本公子會出手,罵完就跑。”軒轅長歌神色漸緩:“而這一跑,讓本公子頓時冷靜下來,心想啊,若本公子殺了這等下劣之輩。豈不是髒了本公子的手。各位說是不是。”


  眾人都覺得有些道理,而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反應最快,眼咕嚕一轉接話道:“所以軒轅公子就想著攪亂局勢,然後借刀殺人。”


  “中。”軒轅長歌端起水杯,男子見勢立即斟了一壺酒,兩人對應之後。


  軒轅長歌眨巴著嘴道:“本公子之所以攪亂局勢,那狗賊隻是其一。其二本公子是看前三日太平淡,各位看得不盡興。大家都是走江湖的人,哪裏熱鬧就往那裏湊,那這比武沒熱鬧可看,豈不是沒趣。各位說是不是。”


  眾人哄堂大笑。


  莫輕和晏心語同時莞爾。


  接下來軒轅長歌便與眾人閑扯開來,接近戌時,軒轅長歌留了幾句便回到了客房:“各位,你們看到那人了,如果不順眼就替本公子罵回去。如果罵不過,就來找本公子。本公子一定要將那狗賊收拾的服服帖帖。”


  不管眾人會不會做,但至少事情會傳開了。


  而傳開之後,盡管趙虎(明動)會不得安寧,但終不會惹人生疑。而明動明日就會退出比武,而離開比武後,很多事便會不了了之,畢竟眾人關心的仍是比武,那明動也隻會有幾日不安寧。


  軒轅長歌的話雖不及比武的熱度,但茶餘飯後總有閑談,便總會傳出去。不過如果有心人想知道,還是很快的。


  比如方家的方衡和馬仲以及另外一位叫方言的人。這三人關心的是何曉,盡管昨日何曉表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高人風範,但出手了就有留回旋的餘地,至少可以登門拜訪感謝。


  而欲善其事必利其器,這三人朝方家家主匯報之後,得到了援助便開始四處打聽何曉的門路。


  當然聽到了多數為不痛不癢的事兒,而其中一件事就在今日發酵。何曉與趙虎見了幾麵,而今日比武中,何曉與趙虎有聯手,而今日又聽到趙虎與軒轅長歌有恩怨。


  如此何曉就可能與軒轅長歌是對立的。


  而方家親近鄭家,而鄭家與軒轅長歌四人有很深的間隙。


  如此細細捋一下,豈不是方家就有了拉攏何曉的理由,或者說不定還能拉攏趙虎。而今日比武之後,趙虎何曉都排在兩千名以內。這樣的修者在世間已是佼佼者,方家豈有不動心之理。不過要拉攏何曉是一個長久的細活,不能著急,得慢慢來。


  而明動一出符陣換了身裝扮直接回了朱家。而見朱青早已等候,便沉著臉走了進去。閑談幾句,朱青便把今日得到東西說給了明動。


  明動耐著性子聽完,跟著真心委婉的感激了一番朱青後,交代今日有要事就不回朱府了。


  朱青也知道夫君近日瑣事纏身,體貼得替明動備好了可能需要的東西。


  明動出了朱府,繞了幾圈戴上蓑笠隨意找了家客棧,當等到戌時一半,聽到有關趙虎的鳳言,心想:原來軒轅兄是這樣說的,那我就照著他說的做。


  他之後讓小二帶了一句話給何曉,讓何曉今日什麽都不用作。


  而那小二也知道些小道消息,聽得趙虎二字不由多看了明動幾眼,不過沒有多大的神色波動,比武的參賽著太高,高到與他的柴米油鹽毫無關係。


  明動見此會心一笑,這種無關緊要的風聲謠言在當下是最合適的。跟著他來到商行買了一本比武排名的冊子。


  而此次他沒有立即離開商行,而後找商行的人要了紙和筆,默默回憶著今日所見修者的功法和實力。


  良久提筆整理商行冊子上的排名,最後紙上留了一千零二十個名字。這些人既是最後參加第五輪的冊子。


  明動仔細看了看,覺得沒有問題,又再抄了一份。總共兩份,分給兩人。


  明動小心翼翼揣著兩張紙先來到池牛的客棧,約莫等了半柱香,池牛出現。


  明動從懷中拿出一張遞給池牛,沒說任何話。


  池牛仔細看了眼,猛地抬頭看向摘下蓑笠,麵色平靜的明動:“你要做什麽。”


  明動笑了笑:“看到大富的排名了嗎?”


  池牛目露思索。


  明動緩緩解釋道:“今日結束,大富的比武排名在一千名左右,她將排名壓在後麵,必有所圖。我可以順著她的心理讓她排名在靠後一些,讓她在比武第五輪第一場就與伶倌相遇。就算無法精確,也必須讓她們盡快在第五輪相遇。這樣就可能一次解決我的兩個心頭大患。”


  池牛聽明白了,也認為是個好辦法,而他本意並不是讓伶倌以參加比武的形式幫著找雲海之心,如果伶倌在比武中落敗,定會用別的手段去找雲海之心。如此興許能更快有眉目。於是他問到明動辦法的關鍵:“你如何插手比武的事兒?”


  “軒轅長歌。”明動點了下桌子:“他們有三人,且各個身後不凡。合三人之力,至少能控製九成排名。而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拿此事算計我,並殺了我吧。”


  見池牛不開腔,明動知其所想,冷笑道:“你不讓我見軒轅長歌,我便如你願。這事由你去做。至於怎麽做,我不會提任何意見。”


  池牛神色湧動:“此事無需你操心。”


  “那就好。”明動輕輕咳嗽一聲:“明日我的傷應該快好了。但我怕被大富發現我傷快好了,從那裏她說的來看,我的傷一旦好,她就會在找上門來折磨我。所以明日你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攔住大富。”


  “明日?”池牛眸光微顫。


  明動凝重道:“就是明日,我已經耽誤了四日來療傷,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差池。”


  “好。”池牛垂目。


  明動戴好蓑笠,起身走至門口頓足:“等我傷好,便可考慮入軍府了。”


  池牛瞧著明動的背影悄然消失在客房內。


  明動等了片刻,見池牛離去。才開始繞著圈子往大富客棧走去。


  另一邊,軒轅長歌接過小二遞來的信紙,並聽著小二的話;“這是一位叫明公子的人叫小人給客官。”


  莫輕聽到此話,覺得大有名堂,畢竟這還是軒轅長歌首次拿到明動送來的東西。便起身朝軒轅長歌走去,從後者手中接過信紙大致的看了眼後,微微一震。


  而軒轅長歌試圖從莫輕眼裏看到一絲眉目,然而後者眼裏也是一團迷雲。軒轅長歌定了定神,問道:“除了這些沒有了嗎?”


  “有。”小二道:“明公子說原來要攔截信紙的人,但唯獨不會攔截這封信。”


  軒轅長歌眼綻精光,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交給小二,後者喜笑顏開又道:“客官,明公子還說要攔截信紙的人叫池牛。”


  這下軒轅長歌和莫輕又再陷疑惑。待小二離去,兩人關上門落下元氣。


  軒轅長歌看著莫輕手中的信紙:“莫兄,此事有幾成真?”


  莫輕搖頭:“不管幾成真,明日問問明兄即可。”頓了頓皺起了眉頭:“這會不會有人在試探。試探明動是不是混入了比武之中。”


  軒轅長歌苦笑:“我就是擔心這個,如果是試探,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如何防備。”說完軒轅長歌一怔。


  莫輕亦愣住。


  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時間。


  此時馬上要到亥時一半,不久後就要回軍府,若是試探這點時間根本不夠。


  兩人相視一眼,皆決定等大將前來接他們回軍府。


  軒轅長歌攤開信紙,笑罵道:“一天都神神秘秘。”


  “這樣才有趣。”莫輕看向信紙:“明兄是告訴我們讓這些人按紙上的排名進入第五輪。如果沒想錯,明兄是在給樓兄安排對手。不過.……”


  莫輕指向名字靠後的伶倌:“她的排名有點意思。”


  軒轅長歌點頭:“兩百五六十的確很有意思。”明動順著紙看下去,登時一震:“如果按紙上的內容來看,她第五輪第一場的對手是大富。”


  莫輕和軒轅長歌再對視一眼,瞬間覺得事情變得無比有意思。


  明動等了兩個時辰,才見大富從外麵回來。而大富看了眼明動,沒有立即理會,回到客棧將推門而入的明動,沒好氣道:“你又來做什麽?”坐下來後,拍了拍桌子:“過來說話。”


  明動自不能站著,落座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你和今蘭生如何了。”


  “有屁快放。”大富哼哼道:“說起他我就一肚子火。”


  “看來你需要我幫忙了。”明動好整以暇。


  大富眼波流轉道:“你早知道這個結果?”


  明動搖頭:“與你交手後才知道的。所以我今個兒才敢來找你。”頓了頓,笑著續道:“我雖未與今蘭生交手,但見過他出了幾招。也大致明白,他的功法比較克你。”


  “豈止是克我,世間近乎沒有人拿他有辦法。”大富恨恨道。


  明動道:“他不克我。我可以幫忙。”


  大富想了想,搖頭:“算了,你自己的門前雪都沒掃幹淨,就別動心思。”


  明動知道是這個答案,厚著臉皮道:“你不答應,我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幫忙。”


  “你都說有些了,什麽事趕快說,別繞彎子,可別耽誤了我的休息。”頓了頓,大富大咧咧道:“我都是有相好的人,你一個男子家動不動就我屋子裏鑽,還偏偏說選擇晚上。說出去,豈不是讓人誤會了。”


  明動呆愣著支吾道:“這不是晚上不容易被發現了。”


  “瞧你話說的。若被婦道人家聽去了,定要將你浸豬籠。”大富哈哈大笑。


  明動莞爾後定神從懷中拿出另外一張紙:“第一個忙。”


  大富掃了眼:“除了讓我與伶倌交手外,其他沒有問題。”


  明動點頭道:“此事不用你幫忙。我隻是懶得改了。”


  大富思忖片刻道:“說吧,你還找了誰。別到時候大水衝了龍王廟。”


  明動道:“軒轅長歌。”


  大富點頭:“第二件可是與今日的謠言有關。說什麽破開符陣就不會被毀修為。”


  明動讚歎:“你繼續說。”


  “你是要去查雲海。”大富撇嘴:“看來你打算繼續混比武了。也好,第五輪比武你最好不要去。”


  明動若有所思:“為何?”


  “那有那麽多為何?想晚點死,就別輕易拋頭露麵。”大富半恐嚇半提醒。


  明動凝目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我還真不知道。”大富笑了笑:“你的事兒太複雜,我懶得去細想。”


  明動道:“明日你要離開符陣時,來知會我一聲,跟著你出符陣後,立即上雲海追殺我,就當履行那日你留下的狂語。那時我應該離開了符陣。如果.……”


  大富笑著打斷道:“你要說的如果,且放心。軍府不知我是誰,也不知道你是誰。”停頓片息,道:“看來你已經知道的身份。”


  “猜測。”跟著明動深以為然道:“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沒事了嗎?”大富似笑非笑。


  “到底還是瞞不住你。我先知道我的軍牌到那裏去了。”明動摘下麵紗,露出本來的麵露。


  大富好奇的打量了半晌,笑道:“不醜啊,怎一天遮遮掩掩的。”


  明動眼皮一抽:“說正事。”


  “正事嘛。軍牌是我從大將手中搶的。聽好了是搶的。”大富意味深長笑道。


  明動眉頭緊鎖:“我不太懂。”


  大富道:“我都要去搶的東西,肯定費了一番力。反過來想,軍府不打算毀你軍牌,興許留著還有用。”


  明動道:“越來越迷糊。”


  “剩下的事兒,我真不能再說了。”大富麻利起身作出請示:“算我求求你,真的別來了。”


  明動見大富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厚不起臉皮久待,戴上蓑笠走至大富身旁,苦笑道;“那你總得提個醒吧。”


  “提什麽醒。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大富十分不耐煩。


  明動見此也知道今日的對話算結束了,便若有所思離去。


  什麽叫,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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