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踏世長歌行> 第111章 小算盤 有驚無險

第111章 小算盤 有驚無險

  千蟲族四位尊者隔著老遠看著明動和青藍城。那蟲一嘖嘖稱奇:“說實在,我至今都不清楚明少俠到底用的是什麽手段,竟能讓對方配合的回答他的問題。”


  “能被看出來,就不是明少俠。”回答的是蟲八,他眉目輕揚:“我最奇怪的還是,那個人鬼傳人竟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他好歹是人鬼的傳人。”


  蟲三接話道;“此事我最有發話權。”見三位尊者看來,蟲三瞪眼:“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在宮殿被明少俠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事兒。”


  三位尊者恍然。


  蟲三歎道:“我們與人鬼的功法差不多。那種一點點看著實力被削弱,卻毫無辦法的無力感,比死了還難受。那人鬼傳人的選擇很正確,與其看著自己一點點被蠶食,不如來個痛快。”


  “說到底還是被看穿了功法了。”蟲一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如果沒被看穿功法,那人鬼傳人絕對還要掙紮一番。”


  此話其他三位尊者頗為讚同。


  蟲一得意笑道:“當然還是明少俠有識破功法的本事。換作我們隻能幹瞪著。”


  其他三位再次附和。


  三人閑聊間,明動問完了該問的事兒,弄醒青藍城後道:“其實我得知軒轅長歌故意放走你後,我就不打算找你麻煩。但你知道此次,如果能殺,我絕對要殺你。”


  青藍城冷笑:“現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明動對千蟲尊者招招手後,續道:“你這樣的人我勸不了。但我告訴,在我麵前最好別亂殺人。”


  青藍城恍然,卻是嗤笑:“相當聖人?”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你聽進去也好,當耳旁風也罷。仍是那句話,我勸不了你,但我在的時候我想怎麽管你就怎麽管你。”明動見四位尊者立在了青藍城身旁,識趣的退到一旁,瞥頭看向遠方,並默默的驅逐著沾染上的人息。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來,蟲一道:“明少俠好了,渣都不剩。”


  明動連去看一眼都欠逢,抱拳道:“多謝各位了。”


  蟲一等尊者回抱一拳。


  明動瞧了眼天色,道:“今日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明日傍晚時分,我會來一趟。”頓了頓對蟲一等人低語了幾句:“蟲尊者,此事就勞煩你了,先給他們提個醒。”


  蟲一眼一橫:“事關我們生死,我們肯定會把事情做好。”


  “可別用強。明日我在來與各位交代後麵的事情。”明動抱拳:“告辭。”


  “告辭。”待明動離開良久,千蟲四位尊者才收回目光。


  “我雖答應了,但不知道怎麽辦。你們有沒有好的辦法。”蟲一愁眉不展。


  “反正別用強。”蟲二沉吟道:“我看這樣,我們恩威並施。應該可以堵住他們的嘴。”


  四位尊者眼睛同時一亮,喜笑顏開的離去。


  明動僅用了半個時辰便回到雲海國,見雲海國一片祥和,而且聽到的閑言碎語中並未有特別的大事發生,看來至少沒有死人,略微鬆口氣後,便火急火燎朝竹劍住處兒衝去,用的是麻二的身份。


  先大致掃了眼客棧周圍,又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往竹劍摸去,用惡鬼之術看得結果三人相安無事,雖然很好,但仔細分析,這雪影絕不可能無的放矢,極有可能是試探,就回到了最初的猜測,雪影莫非發現了樓石的身份。


  抱著忐忑的心理,明動沒有像之前那樣大張旗鼓直接去推竹劍的房門,而是花了一番功法裝扮成客棧小二敲門。


  敲門聲未響,就聽得武寧的冷喝:“誰?”


  明動聽出了提防之意,心想看來是出事了,定了定神:“是客棧的小二。有人給你們送個口信。”


  “等會。”武寧的聲音,卻是樓石開的門。


  明動抬起了頭。


  樓石見得熟悉的麻子臉微微愣神,稍事才朝武寧打了個眼神。明動尋目看得武寧投來的目光,眨眼道:“小人找青雲的竹劍。”


  “他不方便,你進來說話。”武寧會意道。


  因說的是口信,待明動進屋後,樓石自然有理由落下元氣,是為防止他人偷聽。


  明動撕下麵具,直奔主題:“雪影來找過你們?”


  “是。”武寧打得幹脆。


  “發生了什麽事情。”明動也未拖遝。


  當即武寧把事情全盤道出,並補道:“此次雪影和池牛是來殺竹兄。”


  明動聽到是因為軒轅長歌四人的到來才令竹劍逃脫一截,不由暗自慶幸,幸好當時與軒轅長歌提及到我與雪影可能交手,不然軒轅長歌不一定來。


  明動細捋著前因後果,稍事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事情發生嗎?”


  “有。”武寧抬頭:“雪影在對我們動手後,立即去找了安若語。”


  明動凝目道:“安若語也受傷了嗎?”


  武寧點頭:“與竹兄一樣,很重的傷。”


  明動敲打著手指,若有所思道:“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乾語給池牛交代了一些事情,池牛又給雪影扇了耳旁風。當下安若語和竹兄皆成重傷,最後就是樓兄與乾語交手。不過雪影既然都來了,為何不將樓兄也打成重傷。”


  這時竹劍開口:“明兄,古柔讓我與你說一件事。”


  明動三人同時疑惑看去。


  竹劍道:“古柔說,如果五簽的人來了且對我出手了,那五簽就是不想讓雪影拿到雲海之心。”


  明動虎軀一震:“竹兄,這是何意?”


  竹劍搖頭:“她隻說兩件事缺一不可。”


  明動沉吟問道:“如果竹兄拿了雲海之心能安然離開雲海國嗎?”


  竹劍輕輕搖頭。


  明動陷入沉思。其他三人也未打擾。


  半晌明動舒了口氣:“不管對手是什麽打算。我們隻求雲海之心。”頓了頓:“竹兄,我替你恢複傷勢。明日比試你繼續去。”


  話落,武寧拍手叫好:“定可打乾語一個措手不及。”


  竹劍搖頭:“我如此快恢複傷勢不合理。雪影清楚,我受了很重的傷,起碼要調息一月之久。”


  “合理?”明動意味深長笑道:“合理的很。”


  竹劍三人紛露不解,武寧道:“明兄,我聽樓兄說過你能療傷。但你對竹兄療傷後,那竹兄傷勢一好,肯定會讓乾語疑惑。那五簽我知道一些,知道的東西很多。指不定知道明兄你有快速療傷本事,萬一順騰摸瓜把你揪出來,那前麵的不久白費了。距離比武結束還有兩日,這兩日足以發生很多事情。連我都想出來,乾語肯定能想到的。”


  “武兄說的不錯。”明動點點頭:“不過,若是竹兄本來沒受傷呢。”


  武寧見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撇嘴道:“明兄,我們三都是粗人,你有話直說。”


  明動啞然失笑,跟著解釋道:“還記得我最初的猜測嗎?我說池牛可能屬於五簽,意味者池牛與雪影可能是貌合神離。還有方才竹兄提到過,五簽出現就是不讓雪影拿雲海之心。不管他們的關係到底是怎樣,但就此事來看,乾語和雪影絕不是一方的。之前又猜測是乾語指使池牛,讓池牛告知雪影來殺竹兄。如果一切為真,那竹兄沒受傷。三位覺得雪影和池牛或者乾語會不會產生間隙?”


  聽懂了的武寧瞪大了眼睛。


  明動沉聲說道:“目前尚差一環。就是都是猜測,我得去確認一番。”


  “我覺得不用確認了。”武寧咋巴著嘴:“肯定是真的。”


  明動無言,與古柔呆久了,有些不習慣這“耿直”的口氣。


  竹劍抬頭:“要去確認一下。”


  武寧頹然卻未反駁。


  明動點頭:“竹兄替你療傷的事兒不急,那乾語太能算了。萬一竹兄你此時傷勢一好,那乾語又算到什麽大凶之兆,又找上門來就麻煩了。”


  武寧和樓石深以為然點頭。


  隨後明動開始交代明日療傷的事宜。


  竹劍默默記在心裏。那樓石和武寧也幫著忙一起記,生恐有所遺漏。


  明動不由長舒濁氣:“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不必小心青藍城了。”跟著把與青藍城的事兒全盤道出:“也是因為青藍城把我逼出雲海國。我才會懷疑乾語在作怪。”說完心裏道了聲可惜,如果不被青藍城逼出,興許能有機會與乾語和雪影交上手。


  但反過來想,因為沒去,才有了方才的算盤。


  明動與竹劍三人再聊幾句便退了出去。隨後在客棧的後堂搗鬼一陣,扮成小廝的模樣急步來到離得不遠的另一家客棧,假意尋目找到喝茶的軒轅長歌四人,徑直走過去,笑容滿麵說道:“四位,這是來風客棧叫竹劍的人給你們的一封信。”


  軒轅長歌四人露出狐疑之色。


  “他說方才謝謝各位了。”明動點頭哈腰。他之所以要點名是竹劍,別無其他,看能不能將乾語和雪影的視線往軒轅長歌他們身上引。


  畢竟像竹劍和軒轅長歌並未什麽交集,要感謝,口頭即可。而一旦涉及到信便“大有文章”。


  當然前提是,池牛一直派人盯著竹劍和軒轅長歌。如果也沒事,畢竟明動本就想將最近今日發生的事兒告訴軒轅長歌,讓後者多留一些心眼。


  明動見軒轅長歌收下心,躬身離開。而後在雲海國繞了一大圈扮作樓石來到豐源客棧。與以往一樣,未等多久,單於急步下來。


  明動依然用樓石的口吻,悶聲悶氣道:“俺沒殺掉伶倌,再次被青藍城截住了。”


  單於知道此事,麵色平靜沒有搭話。


  蓑笠下明動微微一笑:“不過這次青藍城再也幫不了忙了。他被俺和明兄聯手殺了。”


  單於眼神一顫,隨後輕笑道:“明兄不是受傷了嗎?”


  明動氣定神閑答非所問:“沒了青藍城,伶倌就沒有保障了。殺她的最好時機。”


  單於搖搖頭:“不好殺。既然你說的乾語能讓伶倌兩次避開你,那就有第三次。”


  “明兄也這麽說。”明動心笑麵靜:“所以明兄讓俺再來找你。”


  “我知道了。”單於起身:“我會給你機會。待會甲六福來客棧,你跟著伶倌。她一出手,你就出手。”


  明動暗地裏敲起手指,道:“好。俺在那裏等著。”


  隨後兩人先後出了豐源客棧,朝兩方走去。閑逛了一刻鍾,明動如法炮製提前來到單於和伶倌會麵的地方,準備聽聽怎麽說。


  等了半個時辰。單於和伶倌一前一後步入來福客棧。


  率先開口的伶倌,她有些不開心道:“又有什麽事?”


  單於平靜回道:“青藍城被姓樓的和明動殺了?”


  “殺了?”伶倌麵露驚容,隨後搖頭:“不可能。他們殺不了青藍城。”


  單於道:“姓樓的是這樣說的。”


  “受傷了可能是真。但絕不會死。那兩人還做不到。”伶倌撇嘴。


  單於道:“青藍城不在了,現在隻剩乾語可以幫你了。”


  伶倌莞爾:“到底是姓樓的傻小子克製我紅塵,不然,哼哼,誰來都討不了好。”


  單於道:“但你到底要應付姓樓的。”


  “有話直說。”伶倌伸了個懶腰。


  單於沉默了片刻,語出驚人:“我要你去殺乾語。”


  明動和伶倌同時一震,皆不知單於在打什麽算盤。


  “這樣可以將明動引出來。”單於聲音沉穩的繼續說著。


  明動琢磨起來。


  伶倌則直接問道:“什麽意思?”


  單於道:“你能追蹤到明動嗎?”


  伶倌嗤笑:“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若能追到,還會坐在這裏。”說完猛然一驚:“剛才你說,明動和樓石聯手殺了青藍城。”


  單於點頭:“所以我想問問明動的傷好沒有。”


  伶倌道:“沒好。”


  單於道:“如此就好。接下來你並非真去殺乾語,而是要讓乾語和樓石鬥,借此將樓石留在雲海國。隻要樓石幾日不出現,明動肯定會擔心,從而回雲海國。就算到時候你追蹤不到明動,也可借樓石將其引出來。而明動傷勢未複,加上你威脅著樓石,他隻會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伶倌靈動的雙眸皺亮:“辦法是好,但過於理想化。”


  單於道:“我隻出主意。具體該怎麽做,我無法指點。”


  伶倌笑了笑:“你多久想出這個主意來的。”


  單於道:“第一次姓樓的來找我。”


  伶倌嘖嘖讚道:“蘭州人就是蘭州人。萬一此次青藍城沒被他們打成重傷呢,你又該怎麽做。”


  單於道:“很簡單,我會將青藍城的身份公之於眾。從而讓他再進不來雲海國,或者在雲海國遭到追殺。”


  明動瞳孔一縮,果然小覷不得蘭州人士。


  伶倌哈哈大笑:“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單於點頭:“我會讓姓樓的跟著你。”頓了頓:“你說過,乾語很能算。所以你不要帶著殺意去找他。突然就動手就行了。”


  伶倌問道:“萬一我一招就敗陣了呢。然後姓樓的傻小子借此一劍了解了我怎麽辦。”


  單於抬眉:“你與乾語見了兩次。我想你若心裏沒底,也不會見他兩次。”


  “你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鏟除我。”伶倌目露凶光。


  單於神色自若:“有這個意思。”


  “算你識相。”伶倌輕哼。


  單於點頭起身離去。


  明動若有所思快速離去,而後快速來到某家客棧,惡鬼之術掃視一番,心想:既然隻有你在就更好。當即從懷中摸出一根筷子,而筷子上裹著一張結實的紙。他手腕一抖,筷子攜著紙朝某間客房射去。


  力道把握的極其了得,筷子插入客房內的柱子上,卻未插入太深,不然筷子的紙就會被損壞。


  那筷子兀自輕顫不已,自是驚動了客房內盤腿打坐的高大身影,雪影霍然睜開眼,元氣滾滾而去試圖找到將筷子鬆入房內的人。


  可明動早已化作普通人沒入人流。


  雪影掃視無果後,凝目揮袖,那筷子就落在他手中,他停頓片刻,拆下纏繞在筷子的紙,打開筷子一看,神色急變。


  隻見紙上隻有兩句:“池牛是五簽的人。不信可去乙二的豐源客棧找單於問個明白。”


  雪影一手將紙捏得粉碎,猶豫片刻,朝乙二掠去。


  明動看在眼裏,若有所思的跟去。而後見雪影徑直入了豐源客棧,不由皺眉心道:雪影怎會沒去找池牛。不然萬一池牛跟在乾語身邊,待會可就不好動手了。


  明動猶豫片刻,咬牙朝乾語的住處掠去,這必須得去,以好證明他不是送筷子的人,盡管他冒充的樓石乃修意者不可能那麽將筷子送進去,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與此同時,乾語是眼皮直跳,不由看向不見身影的池牛:“我怎麽感覺心神不寧。好像有大麻煩來了。”


  “什麽麻煩。”融入空氣中的池牛回道。


  “我怎會知道。就是覺得有大麻煩。”乾語掐指一算,續道:“走,這裏呆不得。”


  “去哪裏?”池牛如影隨形。


  “去找雪影。”乾語手指從未停下:“不對,不能去找。出雲海國也不對。”一時間乾語額頭布滿了細汗。稍事猛一咬牙:“走,回去留在客棧內。”


  池牛悶聲應了字好。


  待乾語方落座,那伶倌就躍窗而入,笑意連連:“閣下你剛才打算去哪裏呢?”


  乾語暗吸口氣,道:“房間太熱,出去透個風而已。”


  “原來如此。”伶倌笑了笑:“原來還有人在,那何必藏頭藏尾呢。”


  乾語恢複了鎮定,道:“那裏有人在?伶小姐可得指點明津了,不然這住著都不是滋味。”


  伶倌微微皺眉:“應該是我看錯了。”


  “說吧,伶小姐找我又有什麽事。”乾語作出請示,示意伶倌坐下說話。


  伶倌毫不客氣的坐下道:“我來告訴你,青藍城被姓樓的和明動聯手殺了。”話落空氣蕩起了漣漪。


  伶倌咯咯笑道:“原來是池牛兄,沒想到那日之後,你實力竟長進了。出來說話吧。”


  乾語知道瞞不住了,讚道:“伶小姐果然擁有一雙慧眼。”說著拍了拍手,池牛現出身影。


  “沒想到紫煙閣來了來了這麽多人。”伶倌莞爾。


  乾語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了。既然伶小姐知道,我也就實話實說。我的確是來幫紫煙閣。”


  伶倌道:“說不隱瞞。閣下還未告知我你的身份哩。”


  “好說。”乾語敲了敲桌子:“我是上上簽。”


  伶倌一怔。


  池牛微微皺眉。


  “怎樣,伶小姐高興了嗎?”乾語道:“若你能付得錢,我也能幫你。”


  “不必了。”伶倌豁然起身:“你還有很多事似乎不想告訴我。”


  乾語挑眉:“那就要看你想知道什麽了。”


  “你們紫煙閣來雲海國的目的。”伶倌冷笑。


  乾語道:“我隻是幫紫煙閣做事。我怎知道紫煙閣來辦什麽事兒。”


  “受人雇傭,還不知道辦什麽事?你當是我三歲小孩?”伶倌神色漸凝。


  乾語自若道:“伶小姐我是上上簽,你應該清楚我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看來你要等著我撬開你嘴巴了。”伶倌拂袖元氣滾動。


  池牛掀起桌子並融入裏麵,將元氣的氣浪阻擋在外。


  “伶小姐,我有些看不明白了。”乾語飄然後退。


  “不明白?你紫煙閣把我耍得團團轉,還不明白?青藍城怎麽死的,你以為我不清楚?”伶倌嗤笑連連。


  “恐怕伶小姐受小人挑撥了。”乾語拂袖,暗元氣與毒蛇快速從元氣的縫隙鑽去。


  “是嗎?”伶倌佛語順出,那一條條毒蛇登時灰飛。


  “難怪我心神不寧。原來是伶小姐要來找麻煩。”乾語輕笑從窗口躍去:“不過也隻是心生不寧。”


  然而話音未落,一道劍氣橫空而來。乾語心生警兆,連作收勢,暗元氣如一道卦盤登時封住了這道劍氣。


  “閣下對不住了。此人是來殺我的,而青藍城死了,我隻能找你。我未方才的事兒,說聲對不起。”伶倌輕笑著退去。


  池牛猶豫片刻朝乾語護去。


  明動冷笑一聲,忽然改式朝伶倌抹殺而去。


  伶倌早有防備:“閣下,解決他,我再也不來找你。”


  乾語回神過來,朝池牛打了個眼色,而心下隱隱約約覺得很怪。


  明動歎了口氣,沒想到池牛真在,不過已經與乾語交上手,接下來就有動手的理由了。而也是池牛在這裏,那雪影和單於的對話就不會被打擾。


  而伶倌一心想到乾語和“樓石”鷸蚌相爭,便呼道:“你要殺我,就得先殺這兩人。不然你永遠殺不了我。”


  明動頹然的心情一下子活躍開來,借著東風道:“俺記住了。”言罷掠身朝外奔去。


  乾語聽此隱約察覺到怪在何處,喝道池牛:“回來。”


  那池牛本就不敢離開乾語太遠,不需乾語提醒就急忙回身落在乾語身旁,提防著伶倌。


  “閣下方才得罪了。那姓樓的極其克製我的紅塵,我在他手裏討不了好,才出此下策。”伶倌難得躬身行禮。


  乾語雖心有怨言,見此也不好多說,道:“你的事兒我不會管。”


  “那可不行。你不管我就隻能天天來找閣下了。”伶倌莞爾一笑。


  乾語看了眼池牛,道:“行。此事我可以幫你。”


  “那就說定了。”頓了頓,伶倌雙手環胸續道:“閣下,要不我就住在你們這裏。以防出了什麽事。”


  乾語道:“不用了。接下來我會讓他進不了雲海國。”


  池牛聞言不著痕跡鬆了口氣。


  而伶倌沒有多想,道:“那心,我就敬候佳音。其實不需你去刻意找他,他都會來找你。”


  “這還多虧了伶小姐那一番話。”乾語皮笑肉不笑的作出請示:“伶小姐,這裏不再歡迎你了。”


  伶倌撇嘴:“誰稀罕來呢。”言罷扭身離去。


  池牛默默的感知了好一會兒,道:“她走了。”


  “他這一來,我拿到雲海之心的勝算也不足一成。”乾語呼吸有些急促:“很厲害。指使伶倌的人很厲害。”


  池牛問道:“你算到了什麽?”


  乾語快速平複心緒後,搖搖頭:“太難說了。如果不算上你的事兒,我們在雲海國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九成。”


  池牛平靜道:“我可以不要雲海之心。”


  “雖是這麽說。但總覺得別人算計,有些氣不過,有些虧。”乾語的眉頭逐漸舒展:“也好。既然我拿不到雲海之心,那那個要拿到雲海之心的人也別好過。跟我走一趟。”


  池牛默然跟上。


  明動估摸了下時間,此時去豐源客棧,興許還能偷聽到雪影和單於的一些對話。如果一切按預料的事情發展,那單於,雪影,池牛和乾語就算是被徹底割裂開來。彼此之間絕對會互相提防和算計。


  至此拿雲海之心應該沒多少意外了,就差去軍府查探一番。而接下來就是如何將雲海之心帶出雲海國。隻要出了雲海國不受軍府的牽製,就有辦法逃走。


  距離比武隻有兩日,而最後一日從某個角度說,可以不算在其內。故嚴格意義上講隻有一日。


  而這一日要做的事情還非常之多。


  當明動來到豐源客棧時,單於和雪影仍在說話。而明動細聽了一會兒,就明了會說這麽久的緣由。因為單於一直在繞著說話,試圖從雪影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而單於會見雪影在明動意料之中。蘭州人士最喜歡的就是與修者文著鬥。


  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雪影似乎是個急躁之人,單於在繞幾句,雪影似乎聽不下去了,便拂袖而去。


  明動很想知道單於見到雪影來找他(單於)會如何作想,但當下礙於樓石的身份不好打聽,隻能等過一陣,自己冒充的樓石假意去找了明動,然後知道一些安排,然後皆這些安排再來探一探單於的口風。


  如此,明動就隻有跟蹤雪影,如果雪影去找了池牛,那是相當的好的事兒。而可惜的是,雪影徑直回了自個兒的住處。


  明動默默等了一個時辰,仍不見雪影有動靜,便隻能放棄。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去找單於,便沒入人群。


  有時候就是那麽可惜,明動前腳方離開不久,那乾語和池牛就來到雪影的住處兒。


  明動來到豐源客棧,見單於竟仍在大堂,不由目露思索,徑直落座在單於對麵後,道:“俺可以殺了乾語。”


  單於從思索中回神,敲了敲手指:“莫非又遇到什麽難事?”


  明動道:“沒有難事。明兄讓俺跟你說一聲多謝。”


  “他可沒這麽好心。”單於遞過去一壺茶。


  明動擺手。


  單於停頓了片刻,道:“我想知道明動在哪裏?”


  明動道:“就在雲海國。”


  單於微微一笑:“果然如此。”頓了頓:“我想方才雪影來找我,就是明動所為吧。”


  明動悶聲悶氣道:“他讓俺來問問,你對此事怎麽想。”


  單於抿了一口茶:“是真的。”


  明動道:“俺該怎麽殺了乾語。他能提前預知到危險,俺一去,他就跑了。”


  單於忽然笑道:“明動沒有辦法嗎?”


  明動目光一凝,道:“明兄有辦法,但無法做。俺做不了那些事情。”


  單於思忖片刻,道:“你告訴我明動在哪裏。我親自與他說。”


  明動沉默不語。


  單於笑道:“看來他還是不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何必來找我。你請回吧,愛莫能助。”


  明動眼咕嚕一轉,知道此時不能回話,便紋絲不動,像個賴子一樣準備賴著不走了。


  單於微微一笑起身便走,且越走越快。


  明動細思片刻,卻是神色大變,而用惡鬼之術一看果然見得三道身影在竄動。但此時又不敢有大動作,不然不符合樓石的性子。隻能慢條斯理朝客棧外走去。然而方起身還未走幾步,就見三位身著普通衣服的漢子堵了上來。明動曾是軍府大將,自是認得三位漢子乃軍府中人,一時間臉沉如水。前算萬算,竟遺漏了這一手。


  他已經聽到單於打算用樓石引出明動,就應該作出防備。這下可棘手了。


  “閣下請留步。”擋在最前麵的漢子伸出了粗壯的手臂。而這一個動作,立即讓其他兩位大將逼近了一步。


  明動掌心沁出了冷汗,三位大將都是煉體者,以他修意者的本事根本脫不了身。不光是他,換作任何修意者都很難。


  “閣下,有什麽事。”明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


  “閣下可否摘下蓑笠一看。”漢子的元氣在湧動,已經斬斷了修意者的氣機。


  明動感覺已經沒有退路,卻仍在做最後的掙紮:“俺不認識閣下。”


  漢子亮出軍牌:“我們是軍府中人。望閣下配合一下。”


  明動雖然已經知道身體附近無任何可用的元氣,卻還是下意識摸向了刀。


  “得罪了。”漢子突然發難,手指帶著殘影急點在明動身上。


  明動咬牙壓住還手的衝動,並且還要身體柔軟一些,這兩件事都很難,但不得不做。漢子的元力灌入體內。


  明動登時動彈不得。


  漢子的動作很快,收勢的同時掀開明動的麵紗,見得那張憨厚的臉頰,一板一眼道:“樓石,軍府通緝犯。請隨我們回府。”


  明動用惡鬼之術看向大堂,然而讓他很失望的是,三位大將不僅動作快且很隱秘,大堂的人絲毫沒察覺到這一處兒,不然這些人口口相傳,萬一傳到軒轅長歌或者其他人耳力,興許有幾線生機。


  漢子朝另外兩位大將打了個眼色後,將蓑笠重新給明動戴好,隨後三位大將圍著明動,像路人一樣將明動提著往軍府走去,而且盡走人多的地方。


  這讓明動想暴起發難都不敢,畢竟要破開穴道並逃出升天就用煉體的本事,而人多眼雜,定會被看得幹幹淨淨。


  明動雖被提著走,但感覺雙腿灌了鉛,沉重無比。那三位大將每走一步不可聞的聲音,卻像重錘敲打在心上。


  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等事情,恐怕會全盤皆輸。


  到底是把心思都放在雪影哪一方的事兒上,從而忽略了單於這一邊。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豈有不濕鞋的道理。


  好在明動知道短時間無法逃脫後鎮定下來。既然單於是想引出他,並利用他去與伶倌鷸蚌相爭,還肯定不願意讓他去做劫獄的危險事情。


  那單於會怎麽做?

  而想到這裏,明動的氣一下子沉了下去,如果單於是想借亂世宣戰的時機,或者說雲海可能出現的亂,來以樓石為誘餌引出明動,那就無需劫獄。


  而到了那個時候,比武已然結束了。


  明動慌了神,而他也不敢指望雪影那一方,因為在那次離開雲海,雪影的心思就是想將他困在軍府之內,所以雪影那一方就巴不得他去劫獄。


  明動的氣很亂,卻不敢喘氣,生怕被三位大將看出端倪。那些氣漸漸有了攻心之勢,而心脈之處有殺氣,殺氣之後有雪和花。


  漸漸的殺氣開始亂,眼看有控製不住的趨勢,好在那三位大將精神,再次點穴。此出兒,讓明動從心亂中清醒。他怕再思緒在亂,便不著痕跡的猛咬舌尖。


  痛可以讓人昏迷,亦可讓人無比清醒。


  明動先默默調整了一番氣息,待恢複到平靜,才重新思索對策。不管怎樣,軍府那個地方絕對不能入,誰知道被關押軍府後會發生什麽。被嚴刑拷問說出明動的下落事小,倘若毀修為或者來個全身的查探,一不留神麵具的秘密被發現。那情況就比當街暴露身份還更嚴重。


  此時的大雨落的很厲,卻絲毫影響不了三位大將的步伐。


  明動多希望三位大將走的慢一些,以有更多的時間思索對策,盡管他知道已經毫無辦法。他有想過讓死氣灌入三位大將體內,在三位大將出神之際,掙脫逃去。但仍是那個問題,一個修意者被封住了穴道,憑什麽讓煉體者鬆手。


  眼見軍府越來越近,明動隻能鬆呼吸一口氣,暗暗用死氣破開了穴道,看到為今之計隻有讓死氣讓三位大將鬆手了。


  而當他衝破穴道,準備用死氣令三位大將陷入短暫的出神時,不由一怔,隨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我怎麽忘了這個理由。


  我曾見過任天荷,又與兩位藥門五毒有過交集,那我身上有點毒藥也不為過。那我把毒藥給樓石以作防身也合情合理。


  盡管這個理由有些突兀,但總比沒有理由好。如今就得想一想如何讓三位大將有中毒的跡象。


  惡鬼之術與天盤之術讓三位大將陷入昏迷狀態乃首選,但一來過於消耗時間,二來當下有三位大將施展的難度過高。


  心念間,眼神一滯,隨後露出莫名的笑意,繼而長舒一口濁氣,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前想萬想怎會忘了此人。


  不覺間,他心裏哼起了小調,對呀,在雲海所有人中,你對我的底細了解的最深,你怎會看到我被關進軍府,而不幫你去奪雲海之心呢。


  畢竟你作為煉體者,應該知道有些東西進了軍府怎麽都藏不住。


  明動的惡鬼之術裏,出現了一張僅有幾次照麵,卻異常熟悉的臉,而明動曾敗給了這張臉的主人。


  那次是明動入雲海國以來,唯一敗得體無完膚的一次,盡管那次結局是好的。但整個過程沒占到任何便宜。


  趙弟,待會得看你了。明動翹了嘴角,就算你不動手也無妨,至少你來了就給我提了個醒了,雲海中還有位五毒哩。


  而明動洋洋得意時,那三位大將的手力是越來越輕,腳步是越來越緩。而明動同樣如此。這樣即是中毒,中了五毒的毒。


  在過一個街道,三位大將的手同時一鬆,跟著癱軟倒地

  明動呢,當然是一樣的。


  不過呢,趙弟已經出手,就不會看著明動與三位大將躺在一起。


  明動看不清趙弟的手法,卻在一滴雨灑落在臉頰的時候,身子的力量湧現。沒有任何遲疑,扯開劍氣撒腿就跑。


  留下錯愕不已的路人。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