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北方
明動直接去的圖騰之地之北,也是說他打算先去找木。盡管找天南青要容易一些,而且找到天南青可能打聽木的習慣,以便更好找到木,但反過來想,天南青目前被禁錮,而木逃跑了,意味著後者在某種程度的實力遠勝天南青,至少聯手對付祖地的修者比較從容。
而且木與雪中花有著師徒的關係,在行事上更好商量。
而如明動所料,從圖靈的反饋並沒有木的任何消息,仿佛就跟沒出現一樣。不過卻難不倒明動。
武玄前輩說,木方逃跑不久。這句話就藏著兩個意思,第一“逃”,意味著此時的木正在被追擊,也是說祖地的修者可以帶路。
第二“不久”,意味著痕跡仍在,就算木和祖地兩邊都實力了得,仍會有蛛絲馬跡可尋,畢竟世間沒有誰能做到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當然如果兩邊都有意清除痕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不過倒沒聽說在自己家裏行動還要清除痕跡的說法。
所以明動要尋找的就是祖地修者留下的痕跡,當然從氣味入手是最快捷的,而讓明動沒有失望的是,經過不斷的對比果然捕捉到三道比較新鮮的氣味。時至今日明動的鼻子比狗還靈,隻是礙於祖地的特殊,他聞不到太遠。
除了好事,還有讓明動警惕的壞事,三道氣味斷斷續續。這咋想之下毫無特殊,但實際上包含了兩種情況。
其一,三道氣味的主人借助圖靈在與人交手,就像明動曾經遇到的情況,祖地修者鑽入圖靈之內讓圖靈帶著變換身位,如此氣味就會斷。
其二,有人潛伏在圖騰之地,如此就會想盡辦法隱藏痕跡,自然包括氣味。而這些人的行徑路線與三道氣味恰好有重疊,如此就無意間抹去了三道氣味。
第一種情況尚好,隻說明祖地的修者追蹤之術了得。
第二種情況就讓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不過若是這種情況就確定了一件事,北方有著秘密。因為木去北方不可能是逃竄,畢竟天南青仍被關著,總得先救了再逃竄吧。
明動一邊敲打著手指,一邊躥行。大約一刻鍾的功夫後,一路相安無事的追尋總算有了一絲變化。
一道輕緩的蕭聲突然回蕩在明動而旁。來的很突然,明動便停下腳步,靈耳與天盤之術齊動,試圖將完全琢磨不到來向的蕭聲與突然流轉的元氣合在一起。
果不其然,元氣攜著蕭聲湧動。這樣的場景明動見過太多次,下意識想到隻有微生家。
這時虎嘯從四麵八方傳來,以及周圍的圖靈像一個個戰士,張牙舞爪朝明動湧去。
明動見圖靈也動,不由皺眉:莫非想錯了,不是微生家的人,而是祖地的修者?不過祖地修者為何突然對我動手,切磋不太可能,莫非提前得到消息阻攔我?
不對,分明是元氣在動。而祖地的修者可全是煉體者。那是不是說,祖地的修者與外人交手,恰好波及到我了。
帶著一些列的疑問,明動踏出神行騰空而起,決定先看看之說。而接下來元氣凝聚的攻勢朝他蜂擁而至,讓他眉頭皺得更深。
有修意者,而且是衝著我來的,而元氣與圖靈之間配合相得益彰,顯然是聯手攻擊。
而祖地的修者與外來的修者聯手不太可能。這意味著外來的修者能利用圖靈進攻。明動下意識想到了神愧,下意識想到池婁和來自秋水嶺白澤。
但是圖靈與外界的生氣並不緊密,意味著圖靈的行動不是受元氣控製,便不是神愧的作為。
那就剩一個可能。利用圖靈進攻的是外來的煉體者,此人擁有與祖地一樣的本事。
如此明動心裏有了幾分底,沒有戀戰的心思,直衝九霄試圖先溜為妙。然而攜著蕭聲的元氣明顯不想讓他如意,如灼熱的火焰瞬間將他腳下的元氣煮的沸騰。
如此神行之勢登時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神行所到的位置自然不在意料之中。明動就一葉扁舟隨風而蕩。
以往神行也被斷過,卻不像此時幹脆。看來出手之人十分了解神行,而且有破神行的妙招。
明動皺眉看向下方不斷變的高大粗壯的圖靈,時至今日再與圖靈交手已無性命危險,但被拖延肯定是在所難免。
想到這裏,明動心念一動,莫非出手者是想我拖延在此地嗎?
“閣下何人。”他聲攜元氣,試圖壓下蕭聲。然而無人回應,反倒是蕭聲越來越急促,圖靈的攻勢愈發迅捷。
此時已有圖靈躥至腳下,無奈之下明動隻能起腳朝圖靈踹去。而這一瞬間,周圍的元氣的驟變。
天盤之術下是一道一道生氣灌入圖靈之中,這一幕極其熟悉。明動當即判斷是來自秋水嶺的白澤出手,猛喝一聲,那帶著雷霆之勢的腿腳驟停,緊跟著借元氣之力,朝左邊躍去。
一道利劍與他脖子隔著一寸擦過,若他那怕是晚了半分,可能當場腦袋滾地。
遠方一位中年人見明動竟能止住慣勢,疑惑和讚歎在眼中閃過,其旁的少年則緊張中帶著可惜。緊張明動的命差點沒了了,可惜明動命還在。
“師父,不出手了嗎?”少年小聲問道。
中年人道:“那人不出手,師父也不會出手。”少年明白此話的含義,並非幫助明動,而是師父能借著那位吹簫的人施展殺招。
而在明動這邊則是蕭聲與元氣以及圖靈的攻勢一起止住。得此踹息,他自是抓住機會朝北方掠去。
目前他完全沒摸清到底有多少人在出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有人不想讓他走,於是蕭聲再起,與之同行的自是那由傀身凝聚的殺招。明動有了前車之鑒自是小心翼翼的提防著。
而再次躲過傀身凝聚的殺招,明動看出了一絲端倪,卻未給他的處境帶來任何改變。如此,明動隻能在斷斷續續的攻勢中,像蝸牛一樣朝北方行徑。
與此同時北方某地,一處不高的斷崖掛著如白幕的瀑布,因值夏日,瀑布格外湍急。激烈的水花以及炸雷的轟轟聲直接將周圍的空氣推到十丈之外。
斷崖之上不算光滑,如此便有立腳之處。此時瀑布兩側各站著一人,而兩人衣著都極其華貴,顯然來自名門世家。
從他們蠕動的嘴唇來看,似乎說著話,當因為瀑布隻能聽到一些碎語,好像是,明動被拖住了,無人再來了,他們該出來了,準備隨時接應……
而這樣的交流並未持續多久,就因為突然斷流的瀑布戛然而止。如此就露出了瀑布後麵的洞窟,洞窟深邃,僅憑肉眼難窺其貌,但裏麵隱約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而兩人相覷一眼皆露凝重之色,紛紛起手,那瀑布登時化作星辰落入兩人手心。
兩個人仿佛都握著一顆星矢,緊跟著兩人扔出星矢,不偏不倚撞在一起,一個黑漆漆的漩渦瞬間出現在洞窟前,不僅是光線還是空氣皆被拉扯進去。
而若細看則發現漩渦邊上充斥著狂躁的元氣,而隨之深入漩渦中心,元氣逐漸安靜卻是更加濃鬱。
一條由元氣凝成的細線接著漩渦的中心,不知延伸至何處。而這條細線看似輕柔易斷,實則比金還結實。
何意見得,就衝一直被漩渦邊上的元氣波及,那細線都紋絲不動。
而這邊漩渦方起,洞窟內就衝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鑽入洞窟之內。
斷崖上的兩人見此先是鬆了一口氣,緊跟著臉色驟變,因為一縷縷不屬於場間的木元氣降臨。
那條細線登時有了顏色,綻放出青綠。同時也有了方向,朝斷崖之上延伸而去。
有人截胡,斷崖上的兩人同時心凜,但奇怪的是,兩人並未出手抹去那些木元氣,而是目露警惕的望著對方。
原因很簡單,兩人雖看似聯手,實則不是一路人。
此時斷崖之上,那條細線的盡頭站著一位木訥的年輕人,普通的相貌平淡武器,唯有那雙光潔如玉的大手顯得非凡。
這時年輕人用這雙大手朝細線的盡頭抓去,他的手登時變成了璀璨的綠色,而不見他如何動作,就憑空提著一個人在手中。
而這人赫然是放才鑽入漩渦的漢子。
當漢子被提至空中,他但凡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屆時青筋暴起,而且青筋十分的紮實,就像一根根老樹的根。
年輕人大手輕顫,一卷卷泛黃的草書從漢子平平的懷中落了出來。很明顯漢子懷中有個符陣,卻被年輕人在瞬間破開。
年輕人恍眼掃遍一卷卷草書後,隨手從中拿過幾本輕輕一捏,那幾本草書便成了殘渣。隨後年輕人消失在原地。無聲無息,無味無痕,仿佛就沒出現過。
而至此還留在此地的漢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若非有人前來詢問,他可能都沒回神。
“怎麽回事。”
來人總共有兩位,一位風韻猶存身姿婀娜的婦人和一位壯碩的男子。問話的是男子,而婦人則蹲身查看散落在地上的草書。
漢子直搖頭搖頭。
“總共帶了多少本書出來。”婦人見漢子眼裏仍有驚懼便如是問道。
漢子仍是搖頭:“全部帶出來了,但不清楚有多少本。”
婦人沉吟片刻,忘向那壯碩的男子:“先離開這裏再說,不然就晚了。”
話落人去。
與此同時明動這邊見攻勢驟停,幾乎沒有遲疑的朝北方突然爆發出強烈元氣的地方衝去,這一路在無阻礙。
而當他來到瀑布,就見兩撥人打得不可開交,其中一撥人穿著樸素,而且個個都有矯捷的身姿,很明顯是祖地的修者。
再反觀另一波人,雖衣著華麗,但出手之間仿佛在各自警惕。而明動無暇細細琢磨裏麵關係,因為天盤之術告訴他斷崖之上還發生了一些事情。
而正當他準備起身去查看時,肩膀忽然被按住。十分有力,以至於他竟是動彈不得半分。而他下意識尋裏看去,沒有懼怕,隻是震驚。
他怎麽來了,而且為何要攔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