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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沂州城上

  沂州是臨海之城,而相對其他六州較為特殊,沂州隻有一城且覆蓋了整個州。簡單來說,入城門便是入沂州,沒有荒郊野外的說法,整個沂州都是繁花似錦。


  這自是得益於沂州人的心靈手巧,如此沂州便是整個世間最繁榮的地兒。


  城牆從北方的百星崖以弧裝延伸直到南方的暗雲礁,總共躍長千萬裏,從遠處看極像一張拉卡的弓。


  而東麵的海邊並未建造城牆,那是一片絕妙的海景。整個沂州呈西高東低的走勢,故有一條大河從西邊的城門入,穿過整個沂州流入海中。


  若是俯瞰,河便是箭,與城牆輝映,便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箭。


  在河入城的位置,開了兩扇足夠千人通過的入口,分別在河的南北兩邊。而值得一提,入口並未設立城門,如此便頗有大迎四方的豪氣。


  沂州的城牆不見得有多高,卻極其的寬後,十人前後並列在城牆之上綽綽有餘。


  此時沂州城內張燈結彩,處處可見紅絲結成的綢,隨清風搖擺。


  明日沂州散人安凝思便會與十人中的明風成婚,所以沂州大部分人很忙,忙著去準備,忙著去祝福,忙著收拾城內的肮髒,以至於沒有時間去攀登城牆,沒有時間去看城牆之外不斷聚集的好事者。


  這些好事者或許收到了請帖,隻是礙於一些特別的緣由遲遲未入,一些好事者純粹的過來看戲,而還有些好事著當然就懷著特別的心思。


  而沂州不忙的那些人則倚在城頭,與城外的好事者對視。


  道不明情緒和殺意在兩者之間醞釀發酵。


  此時一位相貌普通的女子停下了連天的哈欠,她身旁走了一位看起來僅有十二三歲的孩子。


  孩子亦聲的普通,隻不過他的雙眼特別清澈特別有神,尤其是他那麵對城外千萬人的自若,是那般的習以為常。


  “忙完了?”女子有些大大咧咧。


  “忙完了。”孩子十分的平靜。


  截然不同的兩人並排,像極了姐弟,卻不是姐弟,而是同僚。而用同僚形容也有些不恰當。


  可能是誌同道合吧。


  “明個兒還有的忙,辛苦了。”女子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孩子也不避讓:“有的忙。”


  女子沉默了會兒往南邊看去。她的目光落在三個年輕人身上,兩個男子都儀表非凡,另外一個女子不見得是花容月貌,卻有一種溫柔的美。


  兩位男子中,那個沒有負劍的男子感受到了大咧女子的目光,轉頭細看了會兒,露出詫異的的眼神,隨手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軒轅長歌都來了半日了,想必那一波人不遠了。”女子目視西北方,若不出意外明動應該會從那個方向而來。


  “他沒有答應嗎?”孩子問道,他自是指明動。


  女子咧嘴搖了頭:“他暗示我人各有誌,就不來了。”


  孩子瞥了下嘴,顯然不太信。


  “最後一個人呢,他有沒有跟你聯絡。”女子有些好奇。


  “沒有。”孩子想了一會兒道:“他應該不會進城,若沒有想錯,他此時應該在下麵藏著。”


  “讓我瞧一瞧。”女子瞧去,但城下的人太多,怎能看出個所以然:“對了他是男的女的。”


  “應該是男的。我曾經收到過他的信,筆勁十分有力。”孩子道。


  “萬一是個女的煉體者呢?”女子笑問。


  孩子沒有回答。


  “見一麵真的不太容易,若此次沒有這擋事,我恐怕死都不知道你竟然是個孩子。女子爬在牆垛之上。


  孩子道:“我也沒想到一個叫大富的人會是女子。”


  女子哈哈一笑,稍事停頓片息,嘟囔道:“不久之後安凝思死了,便隻剩我們三了。還好安凝思死前也算了卻了人生的一件大事,不虧。”


  孩子經過這幾日的接觸也是摸清了女子的心情,便沒有說出晦氣二字。


  “喲,那邊好像吵起來了。”女子再看向那三位年輕人:“不得不說軒轅長歌的嘴巴確實利索。”


  此時軒轅長歌漲紅了臉,而其身旁負劍的男子自然是晏心夢。他們由劍南護送,自是一路無阻,所以已來了半日。而這半日兩人都在牆頭上呆著,因為城內的人不見他們,而他們又幫不上忙。


  “師姐,師父會不會太絕情了。這大親之日怎不讓明兄進城呢。”軒轅長歌挽起了袖子:“不行,我要去找師父理論。”


  “沒用。”被叫師姐的女子自然是晏心語,她輕輕搖了下頭:“沂州是師.……安倀鬼前輩的,誰能進是由安倀鬼說了算。”


  軒轅長歌皺眉道:“不應該啊。我記得明兄說,明兄與師娘的關係很好,按理說更應該讓明兄進。”


  晏心語不語。


  軒轅長歌知其意,他現在可沒有任何一個理由去找安倀鬼問個明白。


  “而且師父還交代,拜堂之後你們必須馬上離開沂州,不能有一點耽擱。”晏心語輕坦。


  “什麽?”軒轅長歌險些跳了起來。


  晏心語收拾好情緒,平靜重複:“師父交代的。”


  “到底為什麽?”軒轅長歌扯著嗓子:“我連一麵都沒見到,就要被趕著走。”頓了頓:“現在我能去找師父嗎?”


  “不能,師父沒空。”晏心語果斷搖頭,稍事補了一句:“直到明日成親都沒空。”


  軒轅長歌頹然:“我還滿心歡喜呢,連與樓兄道別都十分倉促的趕來了。早知道我不如去青雲逛一圈。”


  晏心語根本不上當,依舊平靜道:“若沒其他事,我先去忙了。”


  軒轅長歌見其轉身,立即呼道:“等等。”


  晏心語頓足。


  軒轅長歌皺眉道:“師姐你呢,會跟我們一起走。”


  “不走,我需要留在這邊。”晏心語起身消失在城牆之上。


  另一邊的女子嘖嘖稱奇的收回目光:“原來軒轅長歌麵對這個女孩子會低聲下氣哩。”


  孩子微微皺眉,顯然不太懂這些事。


  女子仿佛看穿了孩子的心思:“你當然不懂了。對了說起這樣的男女之事,我想擺脫你一件事。”


  “什麽事?”孩子仰頭。


  女子有些受不住孩子的清澈目光,嗤笑道:“你別這麽正經,就一件小事。”


  孩子想了想回頭:“你說。”


  “說之前我先給你捋一下關係。”女子幹咳兩聲後續道:“我的老相好是青雲的菊劍。而菊劍應該在不久前多了一個師叔祖。而這個師叔祖叫明動師父。如此按禮節來講,明動就成了我的師叔老祖。所以我認為,我與菊劍的事,明動有話語權,所以現在我得將明動巴結好。”


  說到這裏,女子興奮的搓起了手:“明動這人我清楚,就算不巴結他,他也不會答應。但在雲海的時候,他表現出來就是吃不了一點虧,不對不該這麽說。就是說假如我欠了他人情,他肯定會想盡辦法站在我腦袋上拉屎拉尿。”


  粗言穢語一出,孩子有些僵住,好在他不是常人,很快鎮定下來,也大致明白了女子的意思。


  女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繼續說道:“所以我不想欠他人情。而近一段時間我在追蹤下簽的時候發現,下簽也在追蹤一個人。下簽追的那人在隱藏行蹤極為老練,實力相當不俗,至今我和下簽都沒查清楚那人是誰。但我發現那人在行事的手法上極為生疏,我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在幫軒轅長歌。這個意思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孩子點頭:“你是想讓我幫?”


  女子道:“而那人幫了軒轅長歌,以明動與軒轅長歌分開走來看,顯然那人是明動安排的。如此就沒必要去查那人具體是誰,隻用清楚他與明動一夥的就行了。所以我要的是你幫著去調教調教那人,讓他在行事手法上更為老練,至少不要被一眼就看出目的是什麽。”


  “好。”孩子側頭。


  女子會意,鬆了口氣道:“如今我來了沂州,那人的下落也斷了。還能找到的他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你跟隨軒轅長歌,若不出意外,那人至少會保證軒轅長歌徹底安全了才會徹底不管軒轅長歌。”


  “另一個辦法就是去朱陽國找找。情報裏明動的突然現身是在朱陽國內,沒而想錯明動應該去過朱陽國一趟。而根據已知的情報,我思前想後都沒猜到明動去朱陽國的目的。所以理由肯定就是我還不知道的。而我還不知道就隻有那人。所以我認為明動去朱陽國與那人有些關係。你可以去撞撞運氣。”女子說完不忘拍個馬屁:“以你的本事,這些事應該不難。”


  孩子平靜道:“不難。”


  “好,此事就麻煩你了。”女子一把摟住孩子的肩膀:“我的終生大事就交給你了。”


  孩子瞧了眼走來的軒轅長歌,留下我現在就去找找,便消失在牆頭之上。


  “喲,軒轅公子好久不見。”女子揮了揮手。


  軒轅長歌先朝晏心夢打了個眼色,詢問可否看清那孩子怎麽消失的,得到否定的答案,才準備回話,隻是看到女子的相貌和大咧的動作,那姑娘或小姐二詞實在喊不出口,稍事靈機一動,道:“大富高手,別來無恙。”


  高手二字足以說明軒轅長歌知道女子的不普通。


  “稱不上高手,馬馬虎虎罷了。”話雖如此,女子對於誇張一字不漏的收了。


  “可別謙虛了,明兄說你十分厲害哩。”軒轅長歌熱情非凡。


  女子笑道:“軒轅公子的嘴巴就是甜。說吧,軒轅公子是有什麽事。”


  軒轅長歌嘴角一抽,繼續拍著馬屁道:“大富高手不僅實力了得,這眼也著實尖,一眼就看出來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女子揚起嘴角:“先說好,讓我幫你去見明風可不行。”


  軒轅長歌愣住。


  “其他的事,我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女子得意一笑。


  軒轅長歌猛一激靈,暗道:明兄誠不欺我,這大富真是厲害,幸好有還有其他事。於是收拾好心情,道:“其實就一件事。大富高手如此了得,我就想問一問明兄多久來呢。”


  女子假意眺望一番,跟著又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道:“不出意外,今日傍晚就會到。”


  “這麽晚?”軒轅長歌皺眉。


  “已經很快了。你找他有什麽事嗎?”女子見軒轅長歌眼睛滴溜溜轉,立即改口:“或者找我有什麽事。”


  “其實都有事,但也隻是為一件事。”軒轅長歌道:“明兄那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一番。古小姐消失了。”


  “古小姐,消失了?”女子的話是兩個問題。


  軒轅長歌會意道:“古柔,消失了。”


  女子露出疑惑:“為何告訴我這件事。”


  軒轅長歌一邊回憶著天南杏對他說的最後一番話,一邊說道:“古柔情報裏是被言西帶走了,但隨後莫名消失,對就是莫名消失。”


  女子沉吟道:“你繼續說。”


  軒轅長歌道:“而且明動不知道古柔消失了。”


  “所以?”女子挑眉。


  “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簡單來說明動需要知道這件事。”軒轅長歌道。


  “你怎麽確定明動不知道這件事?”女子反問。


  軒轅長歌道:“我就是不確定才來找你幫忙。”


  女子恍然:“所以你是想讓我把這個消息帶給明動。”


  軒轅長歌點頭。


  女子想了想:“萬一你沒遇見我呢。”


  軒轅長歌道:“我會親自去告訴明動。”說著輕輕一歎:“實不相瞞,就我現在知道的風聲,我覺得我與明動說不上話。如果硬要去說,會不會付出代價我不清楚,至少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見到大富高手在這裏,就麻煩你了。”


  “你都知道要引起麻煩。我與明動說話一樣如此。”女子搖頭:“此事我答應不了。”


  軒轅長歌一愣:“這有什麽答應不了的?就算這兩日不行,過幾日在去找明兄也行。我明日中午的時候就得離開。而後回白水湖,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女子啞然失笑,隨後道:“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挺多。這麽跟你說吧,明動能不能待到明日中午都說不定。”


  軒轅長歌一震:“此話怎講。”


  “看到下麵的人了嗎?”女子朝城外指去:“那裏至少有七成是來殺明風的。而這屬於江湖的恩怨,就算明風與軍府有一定的關係,軍府也沒有理由來幫。再者軍府現在自顧不暇,就算抽人前來,也是杯水車薪。而明風這邊,你現在是明風的徒弟,你也該清楚明風的脾性,一般人入不了他的法眼,所以他不屑去結交。而入他法眼的便是與他關係頗深的,而十人都遭殃了,那與他關係深的又怎能安然。所以現在能幫明風的少之又少。”


  軒轅長歌皺眉:“你呢?”


  “我是沂州的人。”女子打了個哈哈。沂州的人不一定幫明風,但一定會幫安凝思。


  軒轅長歌心一沉,猛然朝城內看去,然而隻看到了張燈結彩,喜氣融融。那有大戰前的緊張被沉重。


  “回到明動身上。在軍府的高手榜中,他是四流高手。就當他藏拙,真實的實力達到了三流。三流這個評判無可厚非吧。”女子側目。


  “無可厚非。”軒轅長歌沉聲回答。


  “而我雖是二流,卻處於二流中端。明動曾與我有交手,如果我認真起來,他撐不過三招。明動單打獨鬥確實厲害,但頂天了也隻能和三流中上鬥一鬥,而且還要占一些先機或者功法克製才行。比起二流還有很大的差距。”女子收回目光:“此下敢來殺明風至少是三流的人物,更別說暗藏的二流高手。你認為明動能以一打幾。”


  “別的不談,荒漠的事情你應該清楚。那些蠻獸的頭子大部分都是三流中段,明動鬥起來都比較吃力。就算在明動在雲海有所長進,但頂天了也就四個左右。而眼下足有千數,明動在當下隻是浮萍。”


  “還有在說一件事,關於金鱗。”女子越說越快:“金鱗在五千年絕對是一流,但如今與我一樣,不過絕對是高手。而他麵對群攻一樣被步步為營磨死。你認為你師父就能在幾個呼吸殺光所有人?並不現實,不然如今超脫一切的悟語直接出山不就可以直接滅了四國?實力再高被圍攻也逃不了好,不然如今也不會有千萬個勢力。”


  “所以誠然如雪,天南意,明風聯手都不一定能保住明動,更何況對麵還有與他們三人旗鼓相當的人物。所以你認為明風會讓一個累贅留在這裏嗎?”


  軒轅長歌臉都聽青了,卻無法反駁,女子說的事實。若真有一人能淩駕一切,就不會有如今的亂世。


  “明動肯定會在徹底交手前被送走。而在這段時間內如軒轅公子所說冒然下場隻會添亂。所以你的忙我幫不了。”女子大咧咧一笑,口氣卻是蓋棺定論。


  “其實沒那麽重要。”軒轅長歌悠悠一歎。


  女子猜穿了其心思,道:“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去找明動。如果你信我的話。”


  軒轅長歌沒說話,眼裏神光湧動,他可管不了那麽多,這消息一定得帶個明動,畢竟是天南杏提談的。而從天南杏嘴裏出來的幾乎都是大事。


  “你們倒是一樣都是倔脾氣。”女子聳了聳肩:“這樣,我們取個折中的辦法如何?”


  “什麽辦法?”軒轅長歌十分敷衍。


  女子毫不在意:“我幫你們找古小姐。你不去找明動可以嗎?”


  軒轅長歌皺起眉頭。


  “算是個你們一個保障。反正你們現在哪裏也去不了。不如就信我一次,如何?”女子衝軒轅長歌眨了下眼睛:“隻要古小姐沒死,我就應該能找到。”說著有些不確定,便改口:“就算找不到,我也不會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其實古小姐不太可能會死,隻是這事需要讓明兄知道。”軒轅長歌手指有些僵硬,不得不說女子的提議非常好,但他認為自己的想法也沒錯,他難以抉擇。


  “如果你還一直這麽想,我就沒轍了。”女子無奈搖頭。


  “在看看吧。”軒轅長歌悠然一歎。


  此時正值晌午,而如女子所說,傍晚時分有一波人從西北方來,那方元氣翻滾,聲勢滔天。


  明動望著遠方如弓的城牆,輕聲喚道:“沂州要到了。”


  “要到了嗎?”玉如意睜開惺忪的雙眼,待眼中睡意盡去,才繼續說道:“準備好了嗎?”


  “我需要有什麽準備?”明動伸手去抓周遭突然落下的雪花,若有所思。


  “沒準備也好,落得無憂。”玉如意用手去接雪,雪化水,他洗去了臉上的風塵,他回頭一笑:“我這樣合適嗎?”


  明動虎軀一震,他眼前的臉已不在蒼老褶皺,反而飽滿紅潤,不管是眉宇雙眼都明亮無比,明顯是一個活脫脫的公子,那還是垂暮老人。


  明動垂了眼皮,輕輕說道:“合適。”


  玉如意溫和的笑了笑,而後慢悠悠回頭:“其實我有愧與你。”


  “我知道。”明動頭垂得更厲害。


  “你不知道。”玉如意挺起了腰背:“其實我很想你死。”


  “我知道。”明動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你不知道。”玉如意往後靠了靠:“有人說我不適合當長輩。一路過來你覺得我適合當長輩嗎?”


  明動沉默了良久,坦然道:“不適合。”


  “為何?”玉如意輕歎。


  明動抬起了頭,怔怔出了會兒神後欲言又止。


  “可以直說。”玉如意有了些許催促。


  “你沒有跟我說一句廢話。”明動聲音有些啞:“你說的一直是正事。”


  “什麽叫廢話?”玉如意很是好奇:“是不是,比如你吃了嗎,你吃的好嗎?”


  說完這句玉如意已有些恍然。


  “有些難聽,卻是實話。”明動望著前方密密麻麻修者:“你口中沒有你任何猜不到的東西。這麽說興許好聽一些。”


  玉如意揚起臉,凝望這漫天風雪:“我知道了。”


  “嗯。”


  “所以說我真不適合當長輩,也所以說我有愧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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