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有些事
另一邊。
萬千人走後留了三具冰冷的屍體。
其旁站著五位男子，其中一位拿著扇子的男子歎著氣：“曝屍荒野無人收本就可憐。死後還被人看就更可憐了。你說呢，軒轅公子。”
站在最前麵的男子自是軒轅長歌，瞥了眼池昂後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奇怪的事可多了。”池昂笑意湧動：“軒轅公子是打算挨個解釋，還是你也不知道呢。”
軒轅長歌聳肩：“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你不知道嗎？”池昂一臉不信。
“真的不知道。”軒轅長歌皺眉：“按理說，這些人應該被明兄屠殺幹淨，如此明兄會停下來，我就能朝他問話。但……”
“確實，這次好不容易遇到個懸賞明動的令，我們幫你費勁千辛萬苦將明動可能要殺的人給湊齊，但怎麽就不動手呢。”池昂麵露怪笑。
“會不會是因為這些不是明兄要殺他的人。”軒轅長歌發笑，其言外之音你們池家不上心，隨便拉了一些人濫竽充數，根本不是明動要找的人。
池昂眼含慍色：“軒轅公子你這麽誹謗我們就可不道義了。我們有池家必要隨便找人嗎？而且你現在應該已經清楚，池家二十年前被擺玉公子擺了一道兒，至今都還沒走出來。還巴不得明動幫我們處理了。這裏少的隻是池家的人，以及我們沒查到的人。而來這裏的人，我很肯定就是摻和了二十年前沂州之事。”
“而且一些不曾去過沂州在背後使絆子的人都被我們揪了出來。可以說我們用心程度已經超過了明動這個正主了。”
軒轅長歌聽得愣了又愣，不過他清楚“被擺了一道兒”是指什麽。當時七人中池破被青雲牽扯出局。
如此就讓其他勢力認為池家是想把自己抽身而出。
盡管池家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但褲襠有了泥巴，不是屎都是屎。
其實這些牽扯很深又九轉十八彎的事軒轅長歌是不太有機會知道的，也自個兒分析不出來的。自是天天聽池昂訴苦便了然於心。
池昂見軒轅長歌聽得認真，便也上心說了個小秘密：“還有軒轅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很清楚明動的性子，萬千人但凡含一個他認為不該殺的人，他都不會涉入其中，要三思後行。所以這萬千人是經過我們池家精心篩選過的，那些後來的想要懸賞令的獎勵的人，我們早就暗中剔除幹淨了，所以根本不存在讓明動起疑心的人，都是明動該殺的人。”
說完好整以暇等著軒轅長歌的答複，為何偏偏一個都沒殺。
軒轅長歌那能知道明動是因為顧及伶倌才一個沒殺，他思索了一會兒道：“會不會太突然了。”
池昂愣住。
“之前是他自個兒找，突然有人幫他找齊了，明兄就覺得有詐，所以一個都沒殺。”軒轅長歌皺眉。
池昂一臉黑線：“軒轅公子你在嘲笑我。”
“那我真找不到理由了。”軒轅長歌攤手。
池昂瞧其不似說假，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道：“送上門的好事都不要？”頓了頓：“不對，軒轅公子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軒轅長歌心頭一跳，確實麵不改色：“池兄，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呢。”說著有意無意掃向另外三人。
其意，我若真有那麽細膩的心思，豈會今個兒還是不自由的犯人。
池昂算是認可“犯人”之詞，對他來說確實找不到任何軒轅長歌是故意與池家合作，從而當奸細的根據。
畢竟軒轅長歌一出來就被池家帶走了，且答應了與池家合作。當然最主要的是軒轅長歌那些朋友個個都處境堪憂，軒轅長歌卻毫無辦法。
若有辦法，以軒轅長歌的性子肯定就是去救那些朋友了。
就像軒轅長歌分明知道六個珠子是明風為了封住白水獸而留，但軒轅長歌還是取走了六顆珠子，隻是為了會一會他心心念的明風。
這樣一個隻顧眼下，不顧以後的主兒，可與隱忍搭不上任何關係。
而眼下說了半天又回到起點。
池昂犯難。
軒轅長歌亦犯難。
無奈，池昂隻能問第二個疑惑：“軒轅公子，你怎麽不跟明動打招呼呢。以你的本事應該能突破陌影的氣機吧。”
“若我說，明兄要殺我，你信嗎？”軒轅長歌搖了下頭。
池昂眼波流轉：“當然不信。”
“但事實是如此。”軒轅長歌歎了一口氣：“明兄啊，就是麵冷心熱。他明明很在乎，非要板著臉。”
“怕你被陌影盯上。”池昂笑問。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嗎？”軒轅長歌無奈：“到時陌影拿我的命威脅明兄，那明兄豈不是就難了。所以我一旦叫明兄，肯定會被明兄先打一頓。”
說著縮了下脖子，好像真的怕被打。
池昂突然搖起折扇：“你怎麽確定陌影要殺明動呢？”
軒轅長歌心頭猛跳：“我可沒說。”
“你的言外之意可是如此。”池昂已經得到答案：“看來你果然有事瞞著我。”
軒轅長歌暗啐，怪自己多嘴。但仔細想想，也隻能這麽說。而後瞧了眼淡然的池昂，皺眉：“你早就知道了。”
“除了互相要對方死，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兩人會湊在一起。”池昂笑了笑：“說說看，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軒轅長歌思緒一轉，有了主意道：“明兄知道火鳳的事兒我很肯定。又如同我所說，陌影在，明兄不會跟我說話。”跟著駕輕熟路的添起了臉：“所以說得麻煩你們將兩人分開了。”
“讓我們幫明動？”池昂收起折扇：“也不是不可，但不是現在。”
“但你們也不能一直拖。”軒轅長歌語氣一轉，無比的冰冷。
“嚇我可沒用。”池昂若有所思：“我現在都不確定說的是否是實話。你說帶我去問幾個人，我們也去了，但你問的不是火鳳，隻是明動的下落。第一件事你就騙了我們。”
軒轅長歌一本正經道：“我若直接跟你們說明兄知道火鳳的下落，你們相信嗎？”
池昂沒好氣：“但總比騙好。”
軒轅長歌有些受不了這語氣，撇過臉去：“事實上確實明兄知道，但我無論如何說你們都不會相信。是這樣嗎？”
“差不多。”池昂道：“為何明動知道，你現在應該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軒轅長歌道：“沒有理由，就是我確定他知道。”
池昂歎了口氣：“其實我信明動知道。隻是我想問的是明動為何知道。而沒有猜錯，你應該知道明動為何知道，所以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就答應幫你。”
一通知道，險些把本擅言語的軒轅長歌繞暈，他跨起了臉試圖繞過去：“你那麽聰明，我都不知道明兄以前是怎麽贏你的。”
“因為有個古小姐。”池昂滿臉惆悵。
“反正我不是你們對手了。”軒轅長歌一副吃定池昂的樣子：“但我就不說。反正能撬開明兄嘴的隻有我，你們也拿我沒轍。”
“確實沒轍。明動吃軟不吃硬。有了池畢的前車之鑒，我們更不會與他正麵交手。所以還是退而求其次，慢慢查吧。”池昂蹲在了地上：“最後一個奇怪的地方，這三個人分明是雇主，陌影為何要殺這三個人。”
“他不是自個兒解釋了嗎，著了明兄的招兒，所以分不清敵我了。”軒轅長歌撇嘴。
“這種鬼話軒轅公子也信。”池昂一臉詫異：“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活到現在的。”
“我有天命加身，貴人相助，自會活得長長久久。”軒轅長歌嘿嘿一笑。
池昂沒有理會這沒臉沒皮，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如果陌影是故意殺的，那他又是為了什麽？”
軒轅長歌嗤笑：“別管這些了。好不容易跟上，可別跟丟了。”
“你覺得你能追的上？”池昂笑罵。
軒轅長歌沒回答，因為他真的追的上。
“算了，這事先暫時放一放，把其他的事情查清楚了再說。”池昂作了決定。
軒轅長歌咬牙：“機會不容錯過。”
“但沒有好的契機，而像這次這樣的契機不會出現第二次了，我們能跟來已經是摻和了別人的事，已是節外生枝。若別人在來，輕則被看了個穿，重則丟命。現在敢懸賞明動的人可是狠交手，而且連陌影都願意幫襯，那就更惹不起。再者現在池家不願看到明動和陌影分開。所以軒轅公子還是告訴我們明動為何知道火鳳的下落，這個比較靠譜。”池昂露出冰冷的笑容。
軒轅長歌恍然，卻不為所動：“搞半天你是為了套這話啊。”
“可不是嘛？”池昂笑的意味深長：“俗話說，道一件重要的事，其目的是為了掩藏更重要的事。你說呢，軒轅公子。”
“我說個屁，你們要怎麽做。”軒轅長歌扭了下脖子。
“無非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希望軒轅公子嘴巴不要太硬了，我怕你挺不過去一命嗚呼了。”池昂起扇落符。
恰時一劍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