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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撕破臉

  麵對突入起來的劍。


  池昂退了一步,其旁三人則各自進了一步,以奇特的陣型護住了他。


  三人中最前麵是位刀客,拔刀劈刀,跟前便落下一道天幕,有天那麽遠,也有海還麽深,一眼看之混沌有序。


  一刀卷開天簾,刀客實力不俗。


  左側是一位天符師,略帶墨綠的符筆小巧精致,勾勒著元氣而下,刀客的刀氣中登時有了風雨之聲,山河之勢。


  眼前便豁然又是一方天地。


  刀客與天符師的配合十分默契,顯然常經這樣的事。


  對敵以防勢為先,先行試探。


  而右翼那位煉體者則是試探之後的伺機而動,對煉體者來說隻要來的那位劍客在對抗刀客與天符師中露出了破綻。


  那劍客就再也無法取的上風。


  池家向來條理清晰。


  不過打算掠陣的池昂眼中並沒有從容。


  那劍客來的太突然,也太稀奇,他看向軒轅長歌,在電光火石前文了一句:“你叫來的?”


  軒轅長歌沒有回話,他眼裏滿是那冷酷的劍客,以及劍客手中的式。


  何為幹脆。


  劍客演繹得淋漓盡致,劍上有冰河鐵馬,在一瞬間便踏破了刀客與天符師的兩手人世。


  刀客的刀碎。


  天符師的符筆裂。


  兩人各退一步,這一退已是高下立判。


  煉體者往前走了一步,他不在想著伺機而動,因為他感覺到了劍客欲殺人的決絕。他起手聚元力作一道利爪,朝劍客的劍抓去。


  他若不擋,那刀客和天符師在下一瞬就會殞命。


  他的身體很堅韌,但麵對劍客的劍卻起了裂痕。


  持倉看出煉體者擋不住一合,便起了折扇。而正欲下筆之時,軒轅長歌抓住了他手腕。


  持倉眼裏是冷光。


  軒轅長歌嘴上卻是笑意:“池兄,當我存在可好?”


  “好。”池參在一瞬間恢複了平靜,卻是不太自然的搖起了折扇,因為被人看了個笑話。


  何為笑話。


  池昂認為他加上另外三人既然能製住軒轅長歌,那理應製住的劍客。但事實截然相反,什麽時候他們已經弱到連劍客的一劍都擋不住了。


  還是什麽時候劍客已經強到可以一劍破天了。


  池昂所擅長布局殺人,而眼下劍客根本不給他布局的機會。


  而對實力的判斷錯誤,讓他不由想到了一位叫池畢的人,不管池畢的實力何許,但他對功法以及實力的判斷,確實池家無人可替代他。


  若當時我與他一塊,他應該就不會死在明動手了吧。池參暗歎,池畢的死果然影響得太遠了。


  而唯一能得池畢幾分精髓的池參,如今也音訊渺渺。


  能想這麽多,池昂自是認為自己沒有性命的危險。


  煉體者拖住了那位劍客,看來那位劍客的弱點是煉體者了。而既然已經拖住,剩下的事就不是他考量了。


  劍客的後方開始來人,且都是殺劍客的人。


  劍客抖腕,劍光肆虐。


  煉體者終究拖不住了,喉嚨在片刻有了絲縫隙。這個縫隙恰好夠劍客的劍而過。


  劍客的劍攻勢不止,直筆池昂的雙眸。


  池昂下意識的舉起了折扇。


  軒轅長歌想做豪氣衝天的事,但終究忍住了趁此殺池昂的衝動。一來他所為的幫忙是對那劍客不尊重。


  二來他可不想被池家追殺。盡管性命無憂,但太影響心情了。


  如今他認為所有人就屬他還算正常,他得保持這份正常,畢竟他的年齡最大。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老成吧。


  軒轅安慰自己到這裏,心裏已徹底沒有了了矛盾,他笑眼旁觀,當起了看客。


  池昂沒受打擾,折扇便有了山水。


  山水有音,便飽含了曾經的整個詩音山。


  裏麵的人,裏麵物,以及裏麵的功法。


  池昂認為那劍客看到這些會懷念,便會猶豫,便會露出破綻。


  然而他擅長布局,便隻懂心中有溝壑有城府的人,便不太懂幹脆的人。


  劍客一臉冷酷,如今物是人非曾經的東西便皆是虛妄。


  雖有懷念,卻遏製不住渾身的冰冷,唯有滾燙的鮮血方可與夢中的冰冷一較高下。


  劍破開了池昂的符,刺穿了折扇。


  但池昂終究是白虎的人,便特殊了。他便隻碎了一支眼睛。


  劍客的招式已盡,而後方的招式已起。劍客若執意取池昂的性命,便會破綻百出,便自個兒也會丟了性命。


  劍客很幹脆的收劍離去。


  這西來的劍在短短一瞬便造成了一死一傷,兩人被毀修為。


  池昂僅剩的一支眼睛那怕看到遠方的同僚,也滿是陰鬱。


  軒轅長歌好整以暇的掃了眼遠方幾個熟悉的麵孔後,假惺惺的從身上扯下一塊髒兮兮的布遞給池昂:“池兄,止止血吧。”


  他想表達的不過就是,各位請看,我不僅與此事毫無關係,而且與池昂兄感情好著哩。


  隻要池昂不做退這個動作。


  遠方的人就不會認為軒轅長歌會趁此殺了池昂。


  多妙啊。軒轅長歌飄飄然等著答案。


  已經見過的人中,最難對付的是明動和古柔的相互合計,最油鹽不進的是樓石和天南杏的聯手,最討厭的則是軒轅長歌和晏心夢的心照不宣。


  兩種截然不同的性子卻偏偏可以融在一塊,且偏偏給人一種兩種極端格格不入的矛盾與惡性。


  看著軒轅長歌的動作,池昂心裏翻江倒海,一把揮開軒轅長歌的手,冷冰冰道:“不必了。”


  他到底還是有禮貌,才回話。


  軒轅長歌做人自然要做到底:“池兄,我給你說晏心夢散人不是我叫來的。你可別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這是他第一次說出“晏心夢”三字,表示與後者毫無關係。


  但怎麽會沒關係。


  池昂氣湧神亂,好在他是一位極其有修養的人,沒有大罵也沒有動手,便沒有引起遠方之人的的懷疑。


  遠方看到的隻是言語不太投機而已,便徑直去追那位劍客了。


  軒轅長歌手舉得有些軟了:“我說池兄還是給個明話吧,你這樣怪嚇人的。”


  孜孜不倦形容軒轅長歌的行為不太準確,卻是妙計。


  池昂的心終是平緩下來,自己用元氣止住了鮮血和疼痛後,側目冷語:“不是你叫來的。”


  “真不是。”軒轅長歌有些失望的將手中的布丟在了地上,頓了頓,一本正經道:“池兄,你信我的話嗎?”


  池昂不敢皺眉,因為會痛,便麵無表情:“你說。”


  “若我說晏散人想殺明動,是來殺明動,你信嗎?”軒轅長歌語出驚人。


  好不容易止住傷勢的池昂的眼裏在流出鮮血,看著好不滲人。


  軒轅長歌默默看著再次療傷的池昂沒有續說,他知道待會池昂會問,便想著怎麽借用這個機會讓池昂幫他。


  之前池昂明裏暗裏問他,為何陌影要殺明動要殺的人。


  他沒有回答是因為他真的想到了一種可能。


  其他的疑惑暫且不談,就說這個可能。


  假如陌影要搶在明兄之前殺了明兄所執念的人,那對明兄會造成什麽呢?


  多的軒轅長歌想不到,但能確定若真發生了此事,大富所擔憂的就會發生。


  陌影要的是將節奏帶快,如此明兄就會犯錯。


  會不會一步錯導致步步錯,那是以後的事。軒轅長歌現在隻擔心陌影是否已經搶在了明兄前麵,若是那到底又多前。


  如是太過於前,明兄至少就九成是敗局。


  所以軒轅長歌想要做的就是借池昂之手讓陌影慢下來,從而讓明兄和陌影差得不遠。


  而之所以隻認為是可能,是因為軒轅長歌不確定明兄是故意的,還是真沒想到陌影有這種打算。


  若是故意他就不用插手。


  若沒想到那就必須插手。


  很矛盾,但軒轅長歌還是選擇插手,寧殺一千不錯過一個,反正最後頂多被明兄打一頓。


  池昂再次遏製傷勢,停了好久才道:“理由?”


  軒轅長歌歎了口氣:“反正事情已經過了,與你說說也無妨。”說著卻是突然目露冷光:“之前你先回答我。宣州散播晏散人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鏟除知情之人的謠言,是不是你們池家。”


  “是。”池昂點頭。


  “很卑鄙,將白的說成黑的。”軒轅長歌笑意森寒。


  池昂譏笑:“卑鄙?都是為了活,又怎說的上卑鄙。莫非軒轅公子現在還是聖人?”


  軒轅長歌搖頭;“為了活用手段無可厚非。但去詆毀一個人就根本不是書生所為。”


  “假如此次晏心夢證明了自己立場。你能說我們是在詆毀他,還是拉了他一把。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寫書。能否殺掉晏心夢是未知的事,讓晏心夢成為孤家寡人是一個過程。若人都死了過程還重要嗎?是你在乎,還是活已經死了的晏心夢在乎。”


  “晏心夢若一想報仇,就不必在乎我們的詆毀。反之,晏心夢摻雜著其他意思,我們就算不上詆毀。”池昂止聲。


  “狗屁道理。”軒轅長歌大罵:“晏心夢在詩音山成宣州就是為了讓世人還記得有個音門。”


  話頓止,軒轅長歌托腮:“算了,沒意義。”


  池昂冷漠道:“爭論本無意義。”


  “算了,我也不想說了。”軒轅長歌沒了興致,心裏反而被堵得慌。


  池昂沒回話。


  “算了,越想越氣。”軒轅長歌起手:“老子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真是被豬油蒙了腦子,怎想到你們這樣的人為伍。”


  聽似罵人,實則在自嘲。


  池昂瞧著一臉如釋重負的軒轅長歌,不為所動道:“寧願被池家追殺,也要趁此對我動手嗎?還是說我的話確實讓你惡心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還在攻心,軒轅長歌已懶得耍嘴皮子,他起了玉如意最後對他說的話,興許自己碗裏的都沒吹涼,就去管其他人的飯便是擔待吧,他落下了手,直呼池昂麵門。


  池昂一直不清楚軒轅長歌二十年經曆了什麽,他一直想試探卻沒有機會,而現在終於有了,他笑著舉起了折扇。


  那劍洞極其的刺眼,雖已不完整,但又如何。


  與虎謀皮,池昂怎會想不到被猛虎反噬的一天,他自有準備。而且這不算被迫到了這一天,而是主動的。


  因為如今很合理的自剩了他和軒轅長歌,是難得機會。


  折扇裏突然走出了很多人,皆是軒轅氏,便皆是軒轅長歌熟知的人。


  軒轅長歌麵對折扇內走出的人不覺奇怪,在荒漠就有以折扇收蠻獸的事兒,藏一些人便理所當然。


  而他也隱約猜到為何是藏的白水湖的人。


  這不從這些人毫無眼裏毫無神光就可見端倪。無非是這些人沾染了白水獸的氣息,想利用這些人控製白水獸。


  池昂寧願被晏心夢傷一隻眼也要將這些人留著對付軒轅長歌確是是很好的選擇。


  雖已無神誌,軒轅長歌仍是下不去手。


  恍惚間池昂冷笑道:“軒轅公子所有人中就你池家吃得最準,我還是勸你盡量別動手。我可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往昔已久。”


  軒轅長歌落了下手,盡管可能被看穿,但還是救吧。他的招式不再聲勢雷動,反是輕聲氣語。


  元氣裏的每一個聲音皆落心田。


  從折扇的人開始茫然,動作開始停頓。


  就連池昂也漸漸覺得不應該對付軒轅長歌。不過對他來說眼下不要落任何一個符陣,符陣已是另外一個他。


  軒轅長歌看到折扇上開始出現白雲人家圖畫,想了想便恍然:“原來你是逼我動手,趁此窺探我的功法。”


  池昂沒有回話,他知道一旦開口便會道出與他不利的東西。而池昂不用去問折扇,就已經知道軒轅長歌所謂的功法。


  類似紅塵,卻既然相反。


  紅塵攻堅的六識從而掌控對方六識為自己所用。而軒轅長歌則是直接改變六識往他想要的方向走。


  人有七情誰都避免不了。而人各有不同,隻因七情的比重不同罷了。若改變比重自是能改變這個人。


  而元氣有七情,意味著意魂也有,如此就與意識搭上關係。如此隻需改變起意識就能做到,而這是最簡單的意封境的手段。


  軒轅長歌本本不知道這些事,但跟明動久了就會了。


  而他所修煉的功法本就以意封為主,便恰好能將其發揚光大。


  這是明動給他的修煉發現,他認可了便嚐試,也有所獲。


  而這手段用來對付池昂這種人相得益彰,畢竟池昂這種人知道的很多。


  讓其開口比殺更劃算。


  池昂知道了結果,而他還想要出招的過程,所以折扇的畫越發明顯。


  軒轅長歌看著池昂朝畫看去,心裏很清楚池昂的算盤,池昂已經意識到自己正在改變,也知道折扇待會被毀。所以現在將功法記下來,就算日後變了,隻要守住那條線,我原本不是現在的樣子,就可以根據出招的過程反推回去,從而重回原樣。


  很淺顯的道理,但軒轅長歌阻止不了,他現在要管的人太多,而且折扇內還有人不斷走去。


  漸漸軒轅長歌眼裏有了疲憊。


  也漸漸池昂雙眼失去了靈光。


  不知過了多久,軒轅長歌感覺道折扇的氣息突然減弱,他虎軀一震盯向從折扇走來的一戰生麵孔。


  而這人並非一出來就對他出手,而是反手去取折扇。


  軒轅長歌立即反應,這應該是最後一人。取折扇無非就是認為他的功法已定,要將其帶走。


  軒轅長歌豈會讓他如意,招式驟變。元氣不再柔和,猶如天雷撕人而摸。


  最後一人顯然是特地為了對付軒轅長歌,很平常的元力聚耳卻瞬間堵死了軒轅長歌的突破口。


  軒轅長歌知道元力的玄妙,眯眼手上躍現六顆珠子。


  最後一人顯然料到有此,趁著方才的功法已然取得了折扇,此時便不管軒轅長歌徑直朝遠方掠去。


  他沒管池昂的生死,一來管不了,他都出來了,意味著軒轅長歌的實力已超過了臨點。二來無需管,池家向來冷血,就像當初池角放棄池畢一樣。


  軒轅長歌沒有去追,他就知道自己的功法遲早會被取走。


  池昂跟著他就足以說明一切。


  算是被池家看得起吧。軒轅長歌如是安慰了一句便揮臂,那些從折扇內走出的公孫氏便朝東南方的白水湖掠去。


  隨後軒轅長歌看了眼池昂,試探問了一句:“你們找到了古小姐嗎?”


  “沒有找到。”池昂回答的平淡。


  軒轅長歌再道:“叫我一聲爺爺。”


  池昂有些猶豫:“為何要叫。”


  看來確實變了,軒轅長歌一邊笑一邊苦臉:“走吧,帶我去找那些因懸賞而來的人。”


  他沒去問池昂池家之後會如何追殺他,因為之後萬一遇到了陌影,他知道了也沒轍。而他不抱希望現在留池昂的命池家就會放過他。


  都到了折扇這一出兒,幾乎就是撕破臉皮了。


  被池家追殺,是又回到了曾經嗎?


  軒轅長歌長嘯,聲音隨兩人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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