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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到底隱藏了什麽

  年輕人抿嘴。


  莫輕笑道:“我已經開始了。”


  天南青還欲說話。


  年輕人已冷冰冰開口:“我奉勸你兩句話。第一句,你想留在這裏,你就不要提任何有關報仇的話。第二句,你想去送死,我不會攔你,我也會讓莫兄不要攔你,你請便。”


  莫輕又喜又歎,果然這大惡人還是明兄來做比較合適。


  天南青並沒有催促的意思,隻是提醒還有這麽一回事,卻得來好不感情的兩句話,登時怒從心氣:“你有什麽資格說著兩句話?”


  若是以往年輕人必定會較真的解釋一番,現在他累了,多說那怕一個字都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去仔細琢磨,他輕輕的垂下了眼睛:“你說說我為何沒有資格。”


  天南青張口卻是啞然。


  年輕人也沒做那麽絕一定要讓天南青離開,盡管天南青肯能會拖後腿,長舒一口濁氣後,笑道:“莫兄,明日午時之後就麻煩你了。”


  “你說。”莫輕點頭已答應。


  “我與端木滬有一個賭約在明日午時。還不到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後麵的那些蒼蠅就麻煩你了。應該沒問題吧。”年輕人笑了起來。


  莫輕知道這笑是因為最後一句話,但還是鄭重回道:“沒有問題。”而後不忘回擊:“傷口上撒鹽,真有你的。”


  “其實我聽說伶倌去找你後,還是很愧疚的。”年輕人打了個哈哈。


  “怎不來看望我?”莫輕笑著瞥了眼已坐在他身旁的天南青,後者仍有氣,但麵對年輕人真撒不出來。


  她知道這年輕人曾來過一次天南家,她雖沒露麵,但年輕人無功而退還是因為她。


  年輕人當時給了她麵子。她自然要保全這個麵子,那再當個潑婦和不講理的人就毫無意義了。


  年輕人的心緒逐漸放空,這樣的聊天好像已經過了二十一年了。繁星未變,但人已非當年的人,伸了個懶腰,微微塌肩,雙腿呈圓,雙臂支撐著背後的地兒:“我倒想來看望你,可一摸身上竟掏不出半分買酒的錢,覺得過意不去就沒有來了。”


  莫輕莞爾:“如今亂世招壯丁的不少,我不太信。”


  “我自己都不信。”年輕人打了個哈欠。


  莫輕愣住:“還是跟原來一樣有意思。”


  “謬讚了。”年輕人漸漸有了困意。


  莫輕此次不那麽善解人意,硬拉著年輕人說話。


  年輕人就當了個“陪客”,但到底誰是陪客呢。


  興許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天南青。


  斷斷續續也沒說出個什麽來頭,熬到了天亮。


  年輕人鼾聲已起。


  莫輕開始撫摸起柳葉刀。


  最無趣的當屬天南青,還有幹坐到午時。


  這一覺睡得格外的安穩。


  穩到年輕人竟有睡多了的疲倦,起身動了幾下又怔怔出了會神後,看了眼天色:“還有一炷香到午時。莫兄麻煩了。”


  “好。”莫輕起身:“可別死了。”


  “行。”年輕人負起手目送倆開。


  端木滬見年輕人看來,罕見的露出了笑容:“我應該是你第一座要翻的山。”


  這抹笑容隻代表著欣賞。就像他與悟語交手後的大笑離去。


  “是啊。”年輕人聳了下肩:“隻是現在很迷茫。”


  “迷茫什麽?”端木滬問。


  “你說我翻過你這座山會看到什麽呢?”年輕人微微一笑。


  被調侃,端木滬不以為意:“總能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你猜我知道什麽?”年輕人突然這麽一問。


  端木滬沉思了一會兒到:“就算你知道,也阻攔不了。”


  “看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年輕人最後打了個哈欠,便默默擺開架勢。


  端木滬不動如山。


  莫輕和天南青走到了人堆中。


  其實不算人堆,沒一夥人之間皆隔了很遠,隻是相對於修者而言這樣的距離還是挺危險的。


  對莫輕來說也挺難的。他現在做不到一刀辟出天塹,所以要處理零散的修者就得多劈百來十刀。


  天南青看出了其難處便負手看戲。


  莫輕不僅沒當看不見,反而衝天南青笑了笑,惹得後者大為大喜,但仍是不打算出手。


  莫輕估算著距離與方位,想著怎麽劈刀才能將零散的修者都攔住。


  這樣的事在獨占三分刀氣後就沒經常做了。


  此次再次撿起來,莫輕道不盡的感慨和五味陳雜。


  好在駕輕熟路又有新的感悟,盡管距離午時沒多久了,應該來得及。


  天南青看著莫輕認真的樣子不由出神,她到現在都沒想清楚為何第一個出現在明動身旁的會是莫輕?

  當然因為那句,你很有趣。


  以及那句,我想去與伶倌切磋。
……

  另一邊。


  紅衣若有所思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池蘭宇:“你好像很緊張。”


  “小妹現在可別這種玩笑。”池蘭宇這句話已經暴露了太多。


  “你對我隱瞞了什麽?”紅衣抱手顯得極其的不近人情。


  而現在那還能講人情。


  “什麽隱瞞。”池蘭宇做了個噤聲狀,示意紅衣將注意力放在那邊的鍾元的身上。


  這個動作又暴露了他,他現在麵對鍾元已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怎會害怕驚擾了鍾元呢?

  所謂關心則亂就是如此。


  紅衣湊到池蘭宇邊吹起了耳旁風。


  池蘭宇終究忍不住,攤手:“好吧,我確實有隱瞞,但我想不明白具體是什麽?”


  “那你就說說你隱瞞了什麽。我知道是明動那邊的事。”紅衣似笑非笑。


  池蘭宇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一件明動和陌影一直沒有明說的事。”


  “什麽事。”紅衣皺眉:“可是端木滬?”


  池蘭宇點頭:“這事兩人一直沒有明說,但兩人一直心知肚明,兩人分開的時候,陌影會去幫明動找端木滬。”


  “心知肚明?”紅衣眉頭皺得更深。


  “心照不宣吧。簡單來說,前麵是明動帶著陌影去想去的地方,算是陌影承了明動的情。而後麵陌影一直沒還這情,而明動也一直明說要端木滬。所以漸漸就成了兩人的秘密。分開那天陌影會把端木滬帶給明動。”


  “盡管是猜測,但也有結實的根據。陌影要在明動拔刀時出其不備,而明動拔刀的前提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而端木滬可能清楚。所以陌影不管站在情還是益都會幫明動找端木滬。”


  紅衣凝目:“所以端木滬找到明動不僅僅是因為昨天你說的那個原因。有可能是陌影叫來的?”


  池蘭宇點頭:“而陌影請動端木滬就一定有個理由,而這理由我想不明白。”


  “那你為何緊張,你不會為了想不明白的事兒緊張的人。”紅衣咄咄逼人:“你肯定想到了什麽。”


  池蘭宇歎道:“是想了很多東西,而每樣東西都多明動不利,能不緊張。”


  “意思說你昨天隻是在讓我寬心了。”紅衣怒,揮手欲下。


  池蘭宇脖子一縮:“等,等,等,等。”


  “還有什麽要說的,最好說我要聽的。”紅衣的手顫抖不停。


  “不是我在寬你的心,而是事實就是如此。你自個兒想想,身為主事的人的明動莫非不知道這些嗎?他敢放那樣的話。我緊張是擔心沒人去幫明動。”池蘭宇歎了口氣:“說白了,他修煉上會出問題。”


  “若沒人幫他,意味著他要頂修煉上的問題與萬千人交手。”池蘭宇說完鬆了一口氣:“所有的情況就是如此。”


  “沒有了。”池蘭宇唉聲歎氣:“說句你可能會生氣的話,所有人當中我最怕的是伶倌。不管出自什麽原因,對明動來說都是難題。”


  “我說過陌影與伶倌有勾結,而端木滬差不多也算是陌影叫來的,那伶倌怎會不把握這個機會呢,而且陌影和伶倌顯然知道這個機會具體是指什麽?”


  “我確實生氣了。”池玄夕轉身。


  池蘭宇也生氣了:“別給大哥添麻煩,也別給明動添麻煩。你去知會把微生家引來。”說到微生家池蘭宇輕咦了一聲。


  紅衣疑惑回頭,雖想擅離開,但還是如池蘭宇所說,萬一把微生家的人引過去就會添亂了。


  “微生家?”池蘭宇抓起了腦袋:“怎麽突然感覺事情蹊蹺起來了呢?微生家是要五獸,而這怎麽和微生家聯係起來了呢,五獸.……”


  頭發越抓越亂。


  紅衣瞧著快到的午時,越發著急。


  “賭一把。”池蘭宇突然拍拳:“就賭明動和古小姐到底有多心意相通了。小妹你去,記住微生家的人來了就趕快走,若沒來你就暫時留再那邊。”


  紅衣等的就是這句話,如鬼魅離去。
……

  臨近午時。


  年輕人最後一次笑說:“知道為何我突然下定決心要跟來一場賭約嗎?”


  端木滬回道:“一直給你情報的人走了且再也沒來過。我隻察覺到了這個。”


  “沒錯,那你又知道為什麽嗎?”年輕人作出了請示。


  恰好午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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