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力
沂州上空白雲匯聚。而白雲中隱有金光閃閃,而這金光非來自九天之上的太陽。此時古柔已重回沂州城頭,她雖看不明白金光何處何從,卻感知得道白雲逐漸輕盈。
而最歡喜的當屬明動,盡管飽受剝離之苦,但一旦體內金色被五獸盡數取走,那他就先天之靈體便會完整。
盡管金色不僅曾經幫了他幾次,且是生而帶來的東西,但兩個世界終究不一樣,所修煉的東西就隻能二選一,雖有些可惜,但仔細想想五獸在這個世間一直是等於被圈養。意味著要得到巔峰的實力,還是得選這個世界。
而現在發生的一切事都與猜測一樣。當然所有的猜測都歸根於前人的努力,包括十人,亦包括東東開前輩領導的藥門。
明風之所以很難殺是因為五獸的存在,隻要五獸還活著,明風就不會疲憊。而明風之所以死也是因為五獸的存在,隻要封住或控製住五獸就等於斬斷了明風的手腳。一個什麽都不能做的人光不會疲憊有什麽用呢?
所以前人為了讓後人重蹈覆轍,便一直為此事孜孜不倦的努力著。
不管是想讓明動修無,還是算計五獸也罷,幾乎曾經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此時此刻。
金光隨著白雲飄向遠方,落向五獸的口中。
盡管會受一些傷,但是值得。
而五獸得到了本源力量的滋潤,自是實力越發的雄厚以及狂暴。
青雲的劍依舊淩厲,而青雲壓製了赤金劍獸幾千年,自然不會在這一時半會鬆懈。那怕青雲此刻遭受著不斷的進攻,也依舊堅挺如初。
樓石的石中劍滴著血。
池蘭宇的拳頭也是血肉模糊。
而其他青雲的劍修的劍也早已砍鈍,卻依舊威風凜凜。
況且曾白衣下山的劍一也回到了青雲,其目標自是那名叫池劍的劍客。
“你們三個一起來對付我,倒是值得了。”池劍的劍是普通的劍,但在他手中卻堅韌如神兵。
這把劍帶走了多少劍魂他不想去算,他最在乎的依舊是拿著石中劍的樓石。
那是一把美味的劍。
隻要吃下去,就將淩駕於天地之上。這是他藏匿百來年得出的結果,他看的清楚青雲幾乎將一半的劍意給了樓石,不應該說給了那把石中劍。
他十分的得意,因為那樓石獨萬寵一生也不是他這個棄子的對手,這樣的對比盡管畸形,卻不得不說確實能令人神清氣爽。
樓石依舊是那副憨容,他記得師父說過,打不過是一個理兒,打不打又是一個理兒。反正打不過就跑唄。
所以言語上的殺伐對他毫無用處,況且不管的自個兒的師娘還是師父,在言語上都更為犀利。
他早已耳濡目染,自心若止水。
池蘭宇擾起了耳朵:“我說池小弟,敢不敢不在青雲跟我單打獨鬥。都是池家的兒郎,就拿出膽氣來,別在這裏藏著窩著。”
池劍嗤笑:“要不要去沒元氣的地方跟你打呢?”
“你若願意,當然可以。”池蘭宇聳肩:“要不現在就走?”
池蘭宇潛藏的意思沒有任何錯,池劍之所以能以一敵三,是因為他早已摸透了青雲,在這裏他就獨占天時地利。
而一旦離開了青雲,他實力至少要跌三分之一,屆時就算能贏池蘭宇也得付出慘重的打架。
不過藏匿了這麽久敢現世,自然有絕對的信心。
隻是時機還未到。
而與池劍交手的三人,隻有劍一一言不發,不管是自己死還是對手死,說話都毫無意義,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來的舒坦。
“說白了。”池蘭宇眯眼:“你就是趁著今個兒出世而已。除此之外,你做不了任何事。”
池劍輕哼不屑一笑:“又如何,我今個兒站著這裏,你們就不敢有任何人離開。”
池蘭宇不可置否;“看來你是真是取代木原的那劍客了。對了,那把死劍,以及你老爹的劍意還行嗎?”
池劍微微色變。
“其實呢,我早已猜到你藏在青雲了。隻是這裏是別人家的地盤,我不好來查而已。你自認為你有很多秘密,其實早已一覽無餘。”池蘭宇抿嘴:“若沒猜錯,你應該還服用了風月草吧。”
池劍垂目:“不愧是你,知道的還挺多。”
“喲,怎麽說孩子氣話了。”池蘭宇笑道;“想必你們九人都服用了風月草吧。而要試探出來並不難,至少我知道的,你們去找微生浮世的那撥人就應該已經動用了風月草。可惜那個人沒過來,不然你真離不開青雲。”
“你真以為我離不開?”池劍仿若聽到了笑話。
池蘭宇道:“我承認你比其他八人要厲害很多。畢竟你現在能有如此成就,其他八人都在幫忙。所以你與樓石比起來,差不太多。你認為樓石集萬寵於一身,其實你也差太多。所以你也別有什麽自豪感,說起來樓兄得到幫助還不如你。”
池劍眼裏神光流轉,微微動氣,卻是片刻驚醒:“險些著了你的道兒。”
“看來你在青雲不止修實力,還在修心。不錯,不管如何,阿叔看到至少會欣慰。”池蘭宇道:“你也放心,今個兒我不會對你下下手。你在青雲當了這麽多年蛀蟲,也理應由青雲來解決。你和樓兄勢必有一戰,但不是今個兒。所以你今個人不僅一事無成,還將留一些東西在這裏。”
“你可能會問我,為何有這般小心與你糾纏。”池蘭宇咧嘴:“很簡單,池家的事情已有人幫我搞定了。這是我拜托那些做的事,自然禮尚往來,我就得幫他們做一些事。現在呢,從試探你實力何須開始。”
話落人動,樓石和劍一的劍隨影而動。
若說火鳳是最穩當的,那青雲便在其次。
這也是為何雷蕪五人沒有提談青雲的原因,因為整個世間不出點血還真拿不下青雲,畢竟青雲隻修劍,不問事。
至於其他三獸雖有些不穩,但不必太擔憂。
這是算計了四十年餘年的局,況且不是對手占得先機。
燕州之南。
商天行負手而立,身後皆是天符師。而其正前方百裏,玄武地龜撲騰起舞,其身上籠罩著一層有一層的符陣,饒是拚盡全力,也無法掙脫。
這是整個燕州的傾力之作,還治不了這個畜牲。
如今陵州內亂西邊就無憂。
而至於北邊的北海則被朱陽國牽製。而朱陽國之所以騰地出手,當然是因為一直對朱陽國虎視眈眈的端木家也陷入內亂。
而西北則青雲,就更不用說,固若金湯。
如此燕州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隻需對付南邊即可。
而燕州為何要幫忙,當然除了明動和古柔的拜托,更多是因為燕州自個人就閑不住,尤其現在商天行這好戰之輩當了散人。
自是要與天下好手過過招。
盡管玄武地龜不是人,但從某個角度說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對商天行而言自然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燕州這邊算是大局已定,但一起控製玄武地龜的另兩人情況不太明朗。沒有其他緣由,皆因突然躥來的一個手拿大錘的胖子。
這人一來便瞬間殺了微生家的所有人。
而現在正與控製玄武地龜的另外兩人對峙,不準確的說是與一位拿著劍的男子對峙。
“沒想到你來了。”男子笑的很森寒,其身後站著位女子。而兩人麵容都十分滄桑,顯然之前經曆了不少折磨。
那大錘的胖子眼裏閃過一絲暴虐,他清楚眼前的男子是他曾經殺死的兩位古家人的侄兒。這男子是故意在這裏等著報仇的嗎?
胖子體內的血開始沸騰,不過在瞬間又冷靜下來,他想起雷蕪交代給他的話,又想起老先生提醒要小心男子和男子身後的女子,冷冷一笑,便消失在原地:“我遲早會來取你的狗命。”
男子並未去追,隻是平靜的來到女子身旁。
沒有說話,但早已和女子心意相通。
現在隻要穩住玄武地龜就好。
……
瀘州之北。
火熙皺眉看著滿地的屍體,她認的出來這些屍體都是微生家的人,她不由看向那乖巧如小孩的白水神獸,以及神獸下方宛如砂礫的漢子。
眉頭緊皺,意味著她根本沒料到這個情況。
這漢子為何不是軒轅長歌?
這白水神獸怎會如此聽話。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反應很快,立即猜到可能是一個陷阱,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即走。
然而走可能嗎?
白水神獸揮出了巨掌,瞬間便裂了這片天。
與此同時遠在芸國方向的軒轅長歌則一板一眼的控製著手中的六顆珠子。
……
藥門北方。
任天荷緊張的看著遠方額頭滿是細汗的姑娘:“師父,小師妹沒有問題吧。”
“怎會有問題。”東東開吹胡子瞪眼:“青木獸本就是我藥門一直在掌控,盡管出了很多岔子,但最了解青木獸還是我們藥門。不要擔心,盡管你小師妹沒有與青木獸呆在一起過,但控製青木獸還是很容易的,畢竟在那個小村呆了那麽久,耳濡目染,花的本事應該學得不少。”
“隻是。”東東開突然眯起了眼看向遠空時隱時現的箭芒:“我們整個藥門都不是伏遠的對手,他若執意要動手,就難辦了。”
“不會動手。”青山走了過來:“雖不如從前了,但我現在仍能將風月草變為毒藥。那怕效力隻有一般,伏遠的損失也遠大於藥門的損失。”
東東開咧嘴:“那就好辦了。”
青山點頭消失。
“師叔還是那麽衝動。”任天荷撇嘴,頓了頓:“師父,說起來其他四獸的情況怎麽樣了?”
東東開道:“赤金劍獸和火鳳不必擔心。至於玄武地龜盡管容易出差池,但尚有黑土國看著就不必太擔心。而白水神獸.……就看晏散人能否拖得住公孫玄。”
任天荷輕咦;“晏散人?與他又何關係。”
“關係可大了。”東東開笑道:“一直以來對手都認為是軒轅公子控製白水神獸,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其實主要控製白水神獸的與你小師妹來自同一個小村的軒轅長水。而軒轅公子就隻需控製軒轅長水即可。”
東東見其疑惑便補道:“簡單來說你可把軒轅長水當作白水神獸。五獸中,火鳳和白水神獸是十人早就做了手腳的。與曾經葉無雙掌控火鳳一樣,白水神獸也類似。隻不是白水神獸不像火鳳能涅槃重生,所以一旦與白水神獸有了聯係就一輩子擺脫不掉,至死至休。”
“所以隻要晏心夢拖住公孫玄,不然公孫玄發現其秘密,無法找到軒轅公子,白水神獸不僅最穩當,還可為自己所用。”說到這裏,東東看向遠方的雙眸輕顫:“伏遠離開了。看來是要找小動去了。”
“要管嗎?”任天荷皺眉。
“管不了。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控製好五獸就行。而過去幫忙隻會適得其反。就算小動無傷,一旦打起來也會顧及我們,那些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東東開笑道:“天荷且莫擔憂。當沒有人阻止武空去找微生浮世就已成定局。而現在隻是小動會傷到那種程度。不管怎樣,相伴四十多年的東西被取走,任誰一時間都無法適應。適應不了,實力就大不如從前,鬥起來自會有一些不可避免的傷。”
“說到底,現在就看晏散人和公孫玄怎樣了。隻要白水神獸不去找小動的麻煩就好說。”東東開看向回來的青山:“借這個機會你去紫煙閣走一趟。”
青山道:“我已經去了,那邊很好。”
東東開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任天荷上善解人意道:“看來明公子那邊比我們想得更周全,確實不用太擔心了。”
“我去芸國了。”青山再次消失。
“把白榆和齊寬帶過去。”東東開吆喝。
任天荷抿嘴:“兩位師兄早已過去了。”
東東開再次覺得老臉掛不住,輕哼一聲轉身離去:“老夫也得去給小動備療傷之藥了。總之大家都在出力,我們也不能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