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自行車廠瘦猴
人人都唾棄狗腿子小人，但是因為幾句好話可以讓自己省下不少錢，為什麽不去說呢？
攤位老板都覺得左巍有意在奉承皮鞋廠的老板，要是讓他和皮鞋廠的老板這樣說話他可說不出來，就跟奴才捧著主子的臭腳說香一樣。
到了華茂市，左巍準備要下車了，臨下車前刻意去了外地人麵前晃悠了一圈，外地人想了一路，要是再不脫手，那些鹽就是個定時炸彈一樣，一旦被人發現，他好不容易紮下的根就毀了，在整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慌啊，畢竟本地人。
在左巍要下車的前一刻，中年男人攔住了左巍的路。
“你什麽時候來拿貨？”
“過幾天吧，我這幾天得給這位大哥倒騰個自行車去，你給我留個地址，我空了去看看貨。”左巍如實說道。
“好，你最好快點。”中年男人說道。
留了地址，左巍就下了車。
華茂市火車站門口，左巍給彪子錄好的喇叭聲調早就變了聲，尖銳且難聽。
早餐攤攤主聽到聲音感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又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到底在哪聽過呢？
隨著左巍的身後走近那聲音，火車站前麵擺台的彪子一瞧見左巍，大老遠的扯著嗓門喊：“左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我都以為你回不來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幫忙的小哥倆也看見了左巍：“左哥你來了。”興奮的打著招呼，看見左巍比看見爹媽還親，在他們眼中，左巍就像是個行走的大票子，要多親有多親。
左巍走到彪子的三輪車前，拿起試吃的和核桃酥遞給早餐攤主：“嚐嚐，純手工的。”
早餐攤主看看彪子，五大三粗的，見人讓人怕上三分，不吭聲接過左巍手裏頭的核桃酥，吃了一口，滿嘴的核桃香，甜而不膩。
左巍咬著核桃酥，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比你倒騰核桃賺的多？”
彪子摸摸鋥亮的腦瓜子：“那肯定的，左哥出馬，能不賺錢嗎。”
“過年沒回家，你媳婦沒跟你鬧？” 左巍問道。
“愛鬧鬧去唄，我賺我的錢，到時候給點東西就哄好了，老娘們家家的知道個啥。”彪子說起媳婦口氣有點心虛。
“沒事多給家裏打個電話，不過你回去給家裏戴上一把把的票子，你媳婦也沒心思跟你鬧了，且得數著票子樂嗬呢。”左巍笑道。
客套幾句，左巍走到大柱二柱哥倆麵前，大柱二柱兩個人樂的那才叫一個開心，自從左巍走後，他們磁帶生意全靠著學校裏那個露露幫襯著，也隻能夠穩定住生活，左巍一來，他們就有盼頭了。
“幹的咋樣？還想不想回去？”左巍問道，就像在問兩個小孩。
二柱搖頭晃腦的：“不回去，在外頭能賺錢了幹啥還要回去。”
大柱也是出自真心的開心：“我們以後就跟著左哥幹了，左哥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
左巍朝撓頭晃腦的二柱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倆傻樣，過兩天跟我走一趟，給你們賺點外塊。”
“外快？”二柱睜大眼睛。
“嗯，過兩天尋摸著進一批皮鞋，缺倆幫手，利潤我七你們三，你們尋摸尋摸。”
大柱二柱兩個人對視一眼，二柱不敢做決定，大柱一呲牙：“左哥，我都說了跟著你幹，你說啥，我們幹啥。”
跟在左巍身後的早餐攤攤主，用手捅捅左巍：“左兄弟， 我那個自行車的事？”
臥槽，差點忘了。
左巍又走回彪子身邊提起自行車的事，因為是熟人，左巍純屬於幫忙，彪子也沒想在左巍熟人身上賺錢，答應晚上帶兩人去找自行車廠的熟人給淘一輛出來，把早餐攤攤主開心壞了。
眼下已經是下午時間了，早飯沒吃，肚子早餓的咕咕響了，兩個人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個小麵館坐下，難得慢慢悠悠的坐下來吃點東西。
吃完飯，左巍要了三份炒麵帶去給三個人吃。
當左巍拿著大喇叭在火車站門口大喊：“核桃仙牌核桃酥，免費品嚐了，好吃不要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核桃仙牌核桃酥，不要錢免費嚐。”
左巍總能抓住人們的心理，不要錢的東西總能吸引到貪小便宜的人。
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叫賣聲中度過，晚上回到彪子的出租屋裏，彪子找來了自行車廠的朋友，請人家辦事，當然要請人家吃頓飯。
那人穿著車場的工作服，精瘦精瘦的，兩頰有些凹陷，一雙眼睛在皮包骨的映襯下顯得炯炯有神。這個年代在國企裏頭幹是個挺有臉麵的事，雖然賺的不多，但在外人看來是個鐵飯碗，退休了還有退休金。
國慶飯店裏，一個大圓桌，車廠的工作人員坐在左魏與彪子中間。
“左巍，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瘦猴，咱那一片的三輪車都是經他手的。”彪子在整個瘦猴麵前說話不覺得軟了三分。
左巍緊著給瘦猴倒了一杯白酒，臉上笑嘻嘻：“瘦猴哥， 早就聽彪子說他的三輪車多虧了您啊，您有大本事。”左巍朝著瘦猴豎起大拇指。”
左巍是個會說話的人，彪子也到省事，就是附和兩句：“那是，瘦猴哥誰不知道，這一片的人有誰不知道瘦猴哥。”
瘦猴對這些奉承習慣了，挺著小胸脯：“你們倆可真會套近乎，不像昨天我遇見的那倆貨，真不會說話啊，我帶他們進了車廠，正巧趕上副廠長出來檢查車間，就把他倆給逮住了，那真叫一個老實啊，淨他娘的說實話，要不是副廠長是我大舅，我在廠子裏這頂帽子早被擼了。”
“這倆人一瞧就知道不會做事，後來咋樣了？”左巍笑問道。
“這倆人給多少錢我也給他們整不起啊，轟走了，往後這倆人就在我的黑名單裏。”瘦猴砸了一口白酒，很是享受。
左巍看瘦猴的杯子空了，趕緊給倒滿了：“瘦猴哥，我們想整一輛自行車，不知道你看行不行？”左巍說著，給了早餐攤攤主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