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自信,生母身世初覺疑
春花和陳恪的親事就這麽迅速被定下來了。
王府有喜事,這幾日都很是熱鬧,春花待嫁,便開始和秋月一道繡嫁衣,衾嫆一下子缺了一個婢女,秋月又要幫春花繡嫁衣置辦,一時間就小桃完全是空閑隻需要伺候衾嫆的,於是,阿羽不得不也學著怎麽伺候主子。
隻是……
“哎呀,阿羽,這個水太燙了,王妃洗臉不能用這麽燙的水,會燙傷臉的。”
小桃從阿羽手中接過銅盆,手一碰,燙得一哆嗦,忙和阿羽說道。
阿羽皺眉,不禁道,“我覺得還好啊,怎會燙傷?”
小桃不禁哭笑不得,“你可別又說習武之人沒有這麽嬌貴,咱們王妃雖然也習武,可是一應用度,都精貴著呢,她生得這樣美,伺候上更是要小心,不然有個什麽閃失,多可惜啊……”
她將衾嫆的身子和臉看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
阿羽沉默了。
她算是明白了一點,這個叫小桃的,真的是看王妃的臉長得好,才死心塌地的吧。
“知道了。”
好在衾嫆並非那麽嬌滴滴的女子,她甚至對楚漓的一些事都是自己來,不讓婢女插手。至於她自己,就更好說了,梳妝打扮時,秋月還是會過來的,其餘時候隻小桃伺候也不是不夠。
楚漓還說要不要再給她提兩個婢女進屋伺候,被衾嫆拒絕了。
“我習慣她們幾個伺候了,如果再提兩個進來,等春花成完親回來當值,瞧見自己的差事都讓別人做了,這叫她和提上來的婢女都不好想。”
她抬手將頭上的簪子取下,聲音輕柔帶著認真思考過的意思。
楚漓走到她身後,替她將耳環摘下來,動作比衾嫆的還要小心,像是怕他自己一個手不穩,將她耳朵弄傷了一樣。
衾嫆也樂得被他“伺候”,望著鏡中兩人的臉,她嘴角翹起愉快的弧度。
這樣的生活,真好啊。
要是不用爾虞我詐,就更好了。
“順妃的傷如何了?”
她忽然開口,自覺有些破壞氣氛,聳了聳鼻子。
還是忍不住操心的。
“沒大礙,楚唯也就是給她個教訓,並沒有大動幹戈。”
順妃是楚漓所有埋的眼線裏最重要的一個,她如今將皇帝哄得團團轉,又和楚漓裏應外合將李妃送入冷宮。
如果她有個好歹,對楚漓損失還是不小的。
她總擔心順妃不受控製,屆時,反成為楚漓的把柄。
楚漓一眼便看出她的心思,攏了下她的頭發,用梳子輕輕給她梳理。
語氣裏帶著幾分安定人心的從容,“不必擔心,順妃不會背叛我。”
雖是知道他的意思,但衾嫆聽著這話卻挑了眉梢,故意抓他小尾巴似的,哼聲道,“好呀,你怎麽這般確定她不會背叛你?難不成——她對你有意思?”
前世,她和容惜甘為楚唯的棋子,便是因為有情。
但順妃對楚漓,可沒有呢。
沒有歸沒有,她還是要故意挑挑錯處,讓他急的。
楚漓哪裏不知道衾嫆這是故意的,但還是順著她的話,故作緊張地解釋了句,“你可別誤會,她可是我父皇的妃子,我怎會和她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隻是,我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她和李妃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自然和楚唯不會和平相處。為了報仇為了活命,她都必須同我一個陣營。這樣,她對付李妃,我對付楚唯,她照樣做她的寵妃,享受皇宮的榮華富貴。”
聽了楚漓這般自信從容的解釋,衾嫆明明心中還是對順妃不大放心的,但出奇的,就這麽點著頭,被說服了。
她隻是以女人的角度來看,那日在皇宮時,順妃那個眼神,叫她覺得不是很自在。
當然,她也知道順妃如今是寵妃,又一心想著報仇雪恨,多少因為這些,擔心楚漓耽於愛情而無心幫她複仇。
“我不怕別的,就怕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報仇心切,反而功虧一簣……”
如今的李妃雖說是大廈將傾,但也是個“將”字在前,就怕順妃心中隻有“傾”這個字,雙眼看不到別的。
“無妨,還有師父在皇宮,她不敢輕舉妄動。”
楚漓從後麵輕輕擁著她,下巴輕輕擱在衾嫆發頂,聲音溫和,眼神卻帶著幾分鋒芒。
他和順妃各取所需,並無利用虧欠,要說利用,順妃何嚐不是利用他的手進了皇宮,呼風喚雨?
所以說,如果她敢輕舉妄動,他不會手下留情,自然,師父的手段會比他更狠。
說起他師父,衾嫆就忍不住,“你師父,到底是何人?他煉的丹當真有那麽厲害……居然太醫都查不出什麽來?”
在她認識的人裏,沈寄年的醫術獨一無二,方有這種鬼斧神工的本事,可那也是醫術。但楚漓師父卻是……煉丹?
總覺得那人十分神秘,每次衾嫆與之對視,都有些不太舒服。
對方的眼神太過鋒利,且對她的不待見是看得出來的,就好像,她配不上楚漓,不是他能選中的徒弟媳婦人選。
衾嫆不說自己多優秀,但放眼整個上京,容貌挑不出第二個與她相較的,當然容顏易逝,她並不覺得長得美是多麽值得炫耀驕傲的事。
不過,光是外形和家世,她和楚漓甚是相配的,甚至那些不懂楚漓的好的外人還總是議論她低嫁了。
她不是什麽氣量大的,對方是楚漓師父,是長者,她才敬幾分,但總是被挑剔和蔑視的感覺也不是很舒服。
自然也沒有多真誠的敬意了。
“師父他……從我記事起,他便神神秘秘的,一直在我身後保護我,教我武功……他說他是我外公的養子,算是我娘的義兄。”
還有這層關係?
衾嫆不禁對楚漓的生母和外祖好奇。
“你外公……我聽說都過世了。”
柔妃的家世不高,據說隻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因為容色無雙,被皇帝一眼看中,才入了宮。
楚漓聞言,歎了一聲,麵上也有些傷懷與疑惑,“我娘入冷宮後沒多久,外祖一家便遭遇不幸。我對他們的印象已經模糊了,但我總覺得我娘不像是普通小門小戶閨秀。”
衾嫆一愣,“何以見得?”
“因為我師父。”
楚漓將自己的疑惑告知衾嫆,“外祖不會武功,那麽師父是何時被收養的,又是哪裏學的本事?還有煉丹術,我每次問他,他都不肯正麵回我。”
難不成,楚漓母妃的身世另有出處?
“好了,不想這些,早些安置吧。”
怕勾起他的傷心事,衾嫆掩麵打了個嗬欠,乖乖靠著他,懶洋洋地說道。
楚漓低頭,對上她嬌豔的小臉,抬手撫了下她柔嫩的臉蛋,“好——”
然後將人溫柔地抱起,朝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