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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要找到你

  要說京郊曾家村的首富,那隻能是陰家。


  要說起陰家,那可真的是厲害。雖然比不上有名的四大家族,但到底是祖上出過貴人的。


  最鼎盛的時候,據說還出過皇妃。


  不過曾家村這個陰家,卻不是京城裏那個陰家的嫡支。據知情人講,隻不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


  饒是如此,到底是有京城陰家做靠山,不但是曾家村的首富,周圍大小的官老爺待之也是客客氣氣的,就連知縣大人見了也不會為難。


  傳了幾代,雖然家底一代不如一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穩居曾家村首富的位置。


  雖然富裕,但這陰家出了名的有兩大遺憾。


  一是子嗣艱難,每一代都隻有一個男丁。不過一個就一個吧,倒也能夠繼承家業。至於第二,就是官場中無人,像是中了詛咒般,陰家人不管如何努力,不管請多麽優秀的老師,連秀才都中不了。


  前幾代的陰家人,說實話泛善可陳,不過是過著殷實而富足的日子罷了。倒是到了這一代,家裏出了件大事。


  這一代的陰家家主叫陰麗仁,一樣的獨苗苗。正妻康氏,也是出身大戶人家。可惜,依舊繼承了陰家子嗣艱難的基因,康氏二人自成婚以後十年都無所出。


  陰麗仁和康氏伉儷情深,所以陰麗仁一直頂著壓力不願意納妾,這可急壞了老太太胡氏。


  她可不願意陰家的香火在她手裏斷了。


  於是,威逼利誘,上吊絕食,臥床裝病,凡是她認為有效的,統統使了個遍,終於迫得陰麗仁就範,三年時間前後娶了三房小妾。


  不得不說,哪怕是做陰家的妾都是極有麵子的,因為不管是不是嫡出,隻要是兒子,就能繼承家業。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因此,這三個妾自從嫁進陰家,除了禮儀方麵不同,其餘的待遇與康氏並無大的區別。三人都是講究利益的人,因此得了實惠,自然不去計較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隻要能生兒子,掌家還不是指日可待。


  她們早就打聽到了,如今的老太太、現今掌家的胡氏曾經就是妾,因為生了陰麗仁,生生把正室給熬死了。


  妾又怎麽樣,現在陰家還不是隻認胡氏為最高發言人。


  隻可惜,胡氏雖然能逼的陰麗仁納妾,卻左右不了生孩子這件事,更是改變不了陰家的基因。


  三個小妾倒是爭氣,前後進門,先後都懷上了。一段時間內,這不得不讓人對康氏產生懷疑,是否真的不能生。


  畢竟,人家三個小的一進門就懷上了。


  胡氏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心情自然好,就等著抱孫子了,名字且不說,就連各種產業地契都準備好了,當然,也有衝喜和好兆頭之意。


  哪知道,天不遂人願,生倒是生了,隻是接連三個,都是女兒。直把胡氏氣得不行,又開始籌謀給陰麗仁納第四個妾室。


  但陰麗仁卻是說什麽都不同意了。在他看來,這就是陰家的命數,沒有必要折騰。該來的自然會來。命中注定的事,沒有必要折騰。


  胡氏自然沒有死心,不知道在哪裏尋到一個窮人家的姑娘買了進來,據說有宜男之相。


  人倒是進來了,陰麗仁卻是也不與胡氏商量,直接拿了一百兩銀子,發還了賣身契,讓這個姑娘自己出去再嫁。


  雖然名聲不好聽,但這個姑娘也是個心思活絡的,想了想,與其在這裏不受待見,倒不如自己拿了銀子去外地,反正沒人認識自己,一樣可以嫁出去。


  想了想,家裏雖然狠心賣了她,但也是因為窮得沒有辦法了,於是又拿出二十兩銀子托人帶回家,自己則快速地遠走他鄉了。


  至此,胡氏明白自己做什麽都沒有用了,隻盼著家裏這四個女人能夠再次懷孕。她就不信了,四個人若是都能懷孕,總不能又全是女兒吧。


  結果,事情出乎意料。


  就在胡氏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四個人果然都懷孕了。按照大夫的說法,康氏居然是最先懷孕的。


  一時間,胡氏又開始和顏悅色拌起慈祥婆婆來,不但不需要幾人去晨昏定省,她反而紆尊降貴主動去看幾人,每次都不是空著手。


  因此,單單是懷孕期間,四人都賺了不少銀子。


  康氏倒也罷了,她原就不缺這些。胡氏送什麽,她隻是拿著放好就是了。


  另外三個卻不一樣,她們的娘家都不怎麽樣,要不然也不會賣了她們嫁進陰家做妾。於是,遇到珠寶之類的,就戴著互相炫耀。


  若是補品,則偷偷拿出去賣了,將銀子拿回去接濟娘家。


  整整十個月,家裏一片和諧。


  最後,先懷孕的康氏並沒有如期產子,反而是一直延期不生。倒是三個妾生了,結果三個都是女兒。


  這下好了,家裏已經有六個公主了。


  於是當地村民都開始嘲笑陰家,並且打賭說康氏肚子裏那個絕對是女兒,因為他們家要湊齊七仙女。


  胡氏聽了,差點氣得吐血。雖然嘴上不承認,不過心裏也是信了。於是,對於康氏這一胎,她也不管了。


  結果,懷孕到快十一個月的時候,胡氏終於忍不住了,她隱隱覺得這事不對,反正她是沒見過哪個婦人懷胎十一個月的。


  難不成,竟是個男孫?

  於是,趕緊倚老賣老托族人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過來診斷,結果說一切平安,不日就要生產了。並且又是這孩子比較大,又留下了一些藥助產。


  這大夫也是厲害,剛離開三天,康氏便要生了。


  因為服用了大夫留下的藥,康氏生的還算是順利。產房外,三個小妾都在那裏說些場麵話,祝福康氏能夠生個兒子。但其實,早就在心裏祈禱,一定要生女兒。


  更有一個還買通了一個下作的道士,在康氏的院子裏設了一個桃花陣,又在康氏的床底放下幾片瓦,總之務必使康氏生女兒。


  一朝分娩,令三個小妾失望甚至絕望的是,康氏生了個兒子。


  這可把胡氏給喜的,直接宣布這就是陰家這一代的繼承人。而且等康氏出了月子,她便和康氏一起照看孩子,若不是需要睡覺吃飯的,都不願意撒手。


  隻可惜,這個得之不易的繼承人卻是個體虛的,動不動就生病。好在陰家也不缺銀子,銀子流水似的往外花,倒是保了下來。


  想了想,胡氏做主,將他的名字改了,直接叫陰平。


  很明顯,就是希望他平平安安長大。


  但胡氏的改名卻並未帶給陰平任何的平安,病倒是好了,卻在一眾人抱著在街上玩的時候不見了。


  說起來,那天街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胡氏不過是讓丫鬟幫著抱一下,自己歇口氣罷了,等她回馬車上喝了一口茶,歇了一會兒的時候,就聽下人來報,孩子不見了。


  那個丫鬟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略一猶豫,也就立即逃跑了。


  胡氏氣得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此後,任憑陰家人如何懸賞,如何尋找,陰平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康氏原本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事事以胡氏和陰麗仁為先。等陰平丟失了後,性情大變,先是鬧著要和陰麗仁和離,她突然有些不願意繼續呆在陰家了。


  康氏娘家就她和一個哥哥。哥哥早已成親,娶妻陳氏。陰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康家自然是清楚的。


  見康氏執意要和離,娘家人自然是支持的,直接就讓康氏回娘家住了。


  陰麗仁卻是不願意的,他和康氏感情一向很好,之所以會鬧到這個地步,完全是康氏提出要離開京城附近的曾家村,輪流去全國的縣、鎮小住。


  康氏的理由很簡單,她想在各個縣啊鎮的去住個一年半載的,大的就住上一兩年,小的就住上半年,方便打聽孩子的下落。


  胡氏自然是不肯的,她就陰麗仁這麽一個兒子。若是兒子跟著媳婦走了,那麽,這個家也就散了。


  哪知康氏是個倔強的,一直住在娘家,並放出話,如果陰麗仁不願意,她就自己一個人找兒子去了。


  和離的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但是,卻哪裏居住,她還是有自由的。


  陰麗仁夾在胡氏和康氏之間,左右為難。一邊是親情,胡氏畢竟已經四十多了,自己這一離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家。況且,家裏還有六個女兒,他陰麗仁最愛陰平不假,但這六個女兒,也是他的血脈。


  思來想去,陰麗仁忍痛選擇了親情,不願意跟著康氏走,卻也不願意和離。


  康氏倒也瀟灑,讓陰麗華把她的嫁妝全部歸還了,全部折合成了銀子。康家見女兒執意要走,又添了不少。


  就這樣,康氏帶著兩個貼身丫鬟,拿著一大筆銀子出發了。她倒也聰明,銀子都存進了錢莊,每到一個縣,再去取出生活所需。


  如果那個縣特別大,那麽她就直接買下一棟房子,離開的時候再賣掉。如果那個縣不大,那麽她就僅僅是租上半年。


  陰麗仁雖然不能也不敢跟著康氏走,但心卻跟著她走了。他求了上頭的關係,一向暗中照顧著康氏。


  所以,盡管康氏一介女流,又帶著巨額的銀錢,身邊不過是兩個丫鬟伺候,但一路暢通,都是安安全全的。


  這些年,康氏一年都沒回過京城,自然沒有去看過陰麗仁,也沒回過娘家。


  這十年來,她從京城走到了最西邊,又從最西邊到了現在的北邊。前前後後算起來,她走過了二十多個縣。


  這個月,她曆盡艱辛,來到了葉楓所在的青山縣。


  無他,因為她聽說這附近有個大佛寺。不僅香火旺盛,而且每一支簽都特別靈驗。她想去求簽試試,也想休息休息。


  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這十年來,雖然衣食無憂,但實在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加上心情抑鬱,以至於不過四十左右的年齡,看著倒像是五十多了。


  買好宅子,經過略微的了解,康氏便迫不及待地帶著丫鬟出了門。首先要去的,就是珍寶齋。


  她自然是聽說了這珍寶齋的名號,以及背後的主人。既然這個鋪子這樣珍貴,那麽來光顧的人自然不少。更為重要的是,顧客裏絕對有身份不低的人。


  到了珍寶齋,康氏便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鋪子。


  葉掌櫃自從葉楓來店裏跟柯指南發生衝突後開始,便不肯輕易離店,一直在店裏守著。見顧客上門,又是這般氣質不俗,便趕忙親自上前接待。


  “夫人,歡迎光臨珍寶齋,請到內堂休息,我們會根據你的需要奉上最新的首飾。”葉掌櫃恭敬的說道。


  康氏這氣派,雖然無欲無求的模樣,但一雙眼睛亮得嚇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這種人不出手便罷了,一旦出手,光是一件首飾,所得利潤就夠他們鋪子少工作至少一個月。


  見葉掌櫃親自招待,其他夥計也不傻,趕忙去內屋捧出了店裏的鎮店級寶貝,什麽夜明珠啊,翡翠珍珠啊,一時間,屋內珠光寶氣的。


  這種頂級貨色,也就這個時刻能夠看到。


  康氏坐下,喝了葉掌櫃奉上的茶,這才對葉掌櫃說:“你先坐下。珠寶我自然會買,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幫忙。”


  聞言,葉掌櫃便有些迷惑,到珍寶齋來,有除了買珠寶之外要求的客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他到底工作十多年了,準備聽康氏有什麽要求後再開口。


  見葉掌櫃一副淡然的樣子,康氏非常滿意。心道這知縣夫人家的店,果然不同凡響。


  聽說那知縣夫人兒女雙全的,可惜,她就沒這個命了。


  康氏也不囉嗦,開門見山便道:“我來自京城陰家,想必你有所耳聞。我兒於十一年前在京城被花子拐走,到現在還沒任何消息。這十一年來,我走遍了二十多個縣,就是為了尋找他的下落。這個孩子今年十一歲,脖子後麵……”說到陰平的體貌特征,康氏侃侃而談,也不知道這樣的話她說過多少次。


  “我知道珍寶齋客人很多,從今天起,麻煩掌櫃的將我剛剛說的跟客人說一遍,凡是能提供有效信息者,不管能不能找到,一律賞五兩銀子。如果知道我兒下落的,賞二十兩銀子。如果能帶我去找到我兒的,賞銀一千兩。”


  聽著聽著,葉掌櫃的眼眶有些濕潤。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隻是一介女流,可是,居然一個人在外麵漂泊了十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十年便是三千多個日夜。


  雖然辛苦,可她從未放棄過。


  反觀他和顧惜惜,一個再嫁,已經有了幸福的家庭。而他,為了生活,死守著這鋪子。


  同樣是丟了兒子,人家一個女人都能如此,他堂堂男兒,卻不及萬分之一。


  一時間,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如何回答康氏。


  見葉掌櫃若有所思,康氏倒是不介意,這麽多年來,她每每這樣做時,總是會收獲或讚同或憐憫或不屑的目光。


  喝完茶,康氏便徑直去挑選首飾。


  她以為葉掌櫃會在她買了首飾後才答應幫忙。


  見康氏徑直去了挑選首飾,葉掌櫃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對康氏說道:“夫人愛子至深,實在是令葉某感動。夫人不必挑選首飾了,我知道即便買了,你也是無心穿戴的。還不如將銀子留著,繼續尋找孩子。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我會親自去辦,絕不會假手於人。對了,夫人你住在哪裏,在城裏可有住處?”


  葉掌櫃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康氏隻當他是憐憫自己,身後的丫鬟趕忙報了剛買的宅院地址。


  跟著康氏這麽多年,兩人早已知曉事情的流程。例如,每到一處,先打聽這個地方的規模和人口,再決定是否買住的地方。一旦買了,就會立即記住地址。


  而兩人,也從十歲,變成了現在的二十歲。


  康氏承諾過,隻要今年再尋不著,就帶著她倆回京城。又一人許了一千兩銀子。至於她自己,說是要去尼姑庵為兒子祈福。


  二十歲的確是老姑娘了,但有一千兩銀子傍身,也是能尋到婆家的。到時候一心一意幫襯著夫家過日子,想來不是難事。


  因此也一心一意照顧著康氏,幫忙出謀劃策的。


  又打聽了大佛寺的地址,康氏這才帶著丫鬟離去了。


  康氏離去後,葉掌櫃陷入了沉思。他想著,也是時候下定決心離開了。當初,他曾經答應過顧惜惜,要一生一世守著她,幫忙她打點鋪子。


  但現在,他覺得尋找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康氏的行為讓他明白,不管能不能找到,死守原地是沒有希望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做通家中爹娘的工作。畢竟要遠行,他們總歸是不放心的。


  於是,又將珍寶齋的存活和訂單理了理,大概今年年底,他就可以做一個正式的交接了。


  從珍寶齋出來的康氏,並沒有徑直回家,而是在鋪子裏取了之前預訂好的小孩子衣服五百套,包子饅頭大餅幾千個,肉和菜若幹,這才在當地人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的,到了城裏的慈幼局。


  這幾乎是她的規定動作了。


  每到一處,她便去當地的慈幼局做善事。剛開始的時候,她們也沒有經驗,基本上是給了銀子就走,結果這些銀子白白流進了無關人員的腰包。


  至於那些孤兒,卻是什麽都得不到的,白白浪費了康氏的一番心意和錢財。


  因此,從那以後,她每次去慈幼局,都是事先買好衣服和吃食,這才去看望那些孩子。吃食什麽的,想來那些管理者是很難拿去賣掉的。


  康氏的到來受到了慈幼局的極大歡迎。像她這樣一來就這樣大手筆的人不多,更重要的是,她送的東西都很實在,吃食立即就可以果腹,衣服也馬上就可以分下去。


  管理者清點了衣物,又叫人把包子饅頭拿下去分了,將肉等食物放好,這才對康氏說:“夫人,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我代表這裏的四百一十二個孤兒感謝夫人。”


  說完,跪下去朝康氏磕頭。


  見她這樣,康氏立即讓丫鬟將之扶了起來。


  這個管理者,人稱伍大娘,今年大概五十歲上下,最是和善。她自己也是從小便被花子拐了,卻是運氣不好,直接賣給了青樓。


  因此,她根本沒得選擇,從小便淪落風塵。


  她也曾想過逃跑,但青樓是什麽地方,怎麽可能讓人輕易逃掉。見多了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姑娘,她也就被嚇得不敢再動這心思。


  好在她姿色平平,到了年紀就開始接客。接了一段時間的客人,便再無人問津。見狀,老鴇心裏非常不滿,正想著要如何整治她,她卻恰好得了水痘。嚇得老鴇以為她得了什麽髒病,一並連賣身契都給了她,攆了出來。


  剛開始,她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畢竟,這麽多年她算是見了不少姑娘都是這種下場,於是心如死灰,日日枯坐著等死。


  不過她運氣好,水痘期一過,除了留下一些痘印,她便完全康複了。


  正愁著能夠去哪裏討生活,畢竟她這種人是萬萬不敢回家的。雖然她心裏是記得回家的路的,但一想到村裏人的目光,她便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想都不用想,她的爹娘也是不會接受她的,倒是希望她死了更好。


  剛好慈幼局上一任的管理者不幹了,她便毛遂自薦,接下了這個工作。


  在這個時空,這個工作是沒有報酬的,官府也不會管你。像伍大娘這樣的人正合適,沒有家人,又沒有孩子,中飽私囊的機會便大大減低了。


  聊了一會兒,了解了慈幼局的情況,伍大娘見康氏一臉淡淡的憂愁,便主動問道:“夫人,恕我鬥膽,你可是在尋找孩子?”


  那段委身於青樓的日子,讓她最是善於察言觀色。


  聞言,康氏有些意外,卻也不隱瞞她,隻說道:“的確如此,我在尋找我兒。若是有消息,還煩來告知一二,不勝感激。”


  康氏的丫鬟又趕緊將陰平的體貌特征說了一遍。這些早就組織好的語言,她早已能夠倒背如流了。


  伍大娘認真記下了,這才對康氏說道:“夫人放心,我一定給你在慈幼局一一對比。或者我聽到任何線索,都會與你聯係。不瞞你說,我也是從小就被花子拐了的,才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心裏最恨的就是這些個花子。有朝一日,若是被我知道了那些花子的存在,哪怕是千山萬水,哪怕是用牙齒咬,我也要一口一口咬死他們,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哎,又是一個可憐的人。”康氏不禁感歎。因又給了一些銀子出來,讓伍大娘改善好自己和慈幼局的生活。


  像她這樣的良善之人,倒是不多見,也看得出來,是個一心一意為孩子們好的人。


  做完這些,康氏才跟著丫鬟回家去了。


  付出總有回報,這一次,老天再沒有辜負康氏,也沒有讓她失望。再過幾個月,她便能在葉楓的幫助下,和兒子陰平重逢。


  十年的堅持,終究沒有白費,更不是別人口中的笑話。


  過去的十年,她都是一個人過年,孤孤單單的。而今年,她將和兒子一起過,團團圓圓的。


  作者有話說:孩子丟失後,像康氏這樣單打獨鬥、憑著個人精力尋找孩子的不在少數。奈何人海茫茫,一般來說很難成功。出於作品需要,本文會安排康氏和兒子重逢,也算是對不懈堅持的一種安慰。


  至於丟失了孩子的家庭,夫妻間的結局大抵也就以下這幾種結局:一是夫妻反目成仇,互相指責,最終離婚收場;二是和平分手,各自成家,相忘於江湖;三是共同進退,再生孩子,埋著傷痛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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