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為了你我可自毀長城(二)
可惜,有了秦夫人的參與,有了周媽媽和李師爺的推波助瀾,這件事根本不會這麽簡單地就結束了。
對於秦夫人而言,她根本不關心這次的事如何收場,她關心的,從來都是讓葉掌櫃身敗名裂,以及顧惜惜對葉掌櫃徹底死心。
伏五娘起身,蝴蝶便跟了過去,兩人剛走出內衙,卻不期遇到在齊員外的帶領下正往大堂進來的唐想又和唐重德。幾人一打照麵,一時間,氣氛便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特別是唐想又,心裏暗道不好。這伏五娘這麽早出現在內衙,又走得這樣急,隻怕是與白知縣說了什麽不利於這次結盟陷害葉掌櫃的事情。
想到這裏,唐想又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伏姑娘來得可真早啊。隻是,不知姑娘來這裏所謂何事?”
要換了平時,伏五娘定是不會吭聲的,直接繞過去就是了。隻是,今天的她卻是有些與眾不同的。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也不在乎什麽了。
隻聽她甜不甜、鹹不鹹地答道:“早不早的,都是要來的,你們說是麽?再說了,唐掌櫃你不也挺早的麽?”
唐重德一邊為伏五娘的美色垂涎三尺,一邊思考著與唐想又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伏五娘到底跟白知縣說了什麽。
齊員外則是一臉沉重,說起來幾人的目的是一樣的,但自從上次的瀉藥事件後,他與唐想又的關係顯然不如以前那般親密無間了。
白知縣正在屋內拿著那張留有伏五娘餘香的合約發呆,就聽李師爺提醒到:“大人,幾位證人和苦主都來了,可是要現在傳進來問話?”
白知縣心知自己的失態全被李師爺看在了眼裏,那股對他的不滿一下子暴增了好幾倍。秦夫人說得一點都沒錯,這個李師爺是個惡心的角色。
看來,是時候尋個由頭將他打發了才是。
想到這裏,心情這才好了一些,這才威嚴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都進來吧。”
剛站起身,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又對李師爺說道:“算了,加上一會兒要出來對質的葉掌櫃和無雙姑娘,人也算是不少了,到了這裏倒是擠。讓他們就在大堂裏等吧,不必進來了。隻是,一會兒記得把門關上。”
他突然也很想坐在那把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
過了一會兒,庭審正式開始。白知縣的到來讓齊員外幾人間的尷尬氣氛得以終結,眾人都齊齊下跪,大呼“大人”。
白知縣見伏五娘也在,便知這是剛剛出門的時候被遇上了,想是齊員外幾個不讓她離開。看來,這幾人也是有什麽重要的證據吧。
除了姚無雙,所有人均已到齊,且她不來更好,想到這裏,白知縣這才說道:“齊員外,兩位掌櫃,你們是否堅持昨日所言,狀告珍寶齋的掌櫃葉雲天,並要求其賠償一應損失一千萬兩?”
不等唐想又發言,齊員外便道:“大人,的確如此,我等堅持狀告葉雲天並要求其賠償所有損失。”
聞言,白知縣便道:“既然這樣,來人,將葉雲天從大牢裏帶過來聽審。”
唐想又見伏五娘並無異狀,且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白知縣也未讓她說話,懸著的心便暫時放了下來。
就算到時候伏五娘對葉掌櫃餘情未了,反咬他們一口,承認所有事情均是他們幾人所為,她也隻是一個人,根本沒有人會信。
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再也不會憐香惜玉了。關於那段往事,他是一定要當眾說出來的。哼,伏五娘不是才女麽,不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女神麽?
既然她不仁,他便要將她從神壇上拉下來。
不一會兒,葉掌櫃便在兩個衙役的拘拿下來到了大堂。隻是,他一個人站著,其餘人都是跪著的。
雖然一夜未眠,又聽了一個離奇的故事,被一個人表白,被一個人羞辱,葉掌櫃看上去風采依舊,並無幾人期待中的狼狽不堪。
昨夜的事讓葉掌櫃徹底醒悟,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但也絕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無論是顧惜惜的絕情,還是伏五娘的多情,他都不願意再牽涉其中。
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己承認有罪,從此遠離這或多情或無情的人,在牢裏渡過餘生。
因此,當聽到白知縣將齊員外幾人的訴求說了一遍,又大聲問道“你可之罪”時,葉掌櫃張口便想說“小生知罪”。哪知,她還沒說出口,便聽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他沒有罪。有罪的是他們幾個。”
白知縣一聽,頭皮發麻,簡直怕什麽來什麽。這下看都不用看,肯定是姚無雙來了。
隻見姚無雙懷裏抱著一個盒子,不知道是什麽。但見她神情傲慢,想來是銀票一類的東西。
顧惜惜一進了內衙便與姚無雙分開了,此刻正坐在白知縣身後的影壁後,透過疏離的雕花,能將大堂裏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外麵的人卻是看不見她的。
而站著的葉掌櫃卻是忽然聞到一股味道,一股顧惜惜才有的味道。又看了看微動的珠簾,這才肯定顧惜惜肯定就躲在後麵聽審。
白知縣的手上正握著伏五娘給他的那張訂單,因此,他自然知道齊員外幾人在說謊。可是,拿什麽作為切入點呢?伏五娘自然是第一人選。
但是,他又不願意美人為難,所以,姚無雙雖然麻煩,倒是來的正是時候。
想到這裏,白知縣便大聲道:“大膽!堂下何人在咆哮!你且說說,齊員外幾人為何有罪。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官定要將你治罪。”
姚無雙卻並不害怕,看著白知縣便道:“這事原是民女的錯。民女現在就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還望大人不要冤枉了好人。從始至終,葉掌櫃都是無辜的。這一次,他不過是替民女受罪而已。”
說完,也不管白知縣如何驚訝,大聲說道:“一個月前,葉掌櫃因家中有急事回了鄉下,珍寶齋便暫時由民女看管。這一點,珍寶齋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證。當時,民女急於求成,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於是便中了這幾人的圈套。”
“是你”,姚無雙指著唐想又道:“見我猶豫著要不要接下訂單,便故意激怒我,說我沒膽量。”
“是你”,姚無雙指著伏五娘說道:“戴著麵紗故作神秘,引誘我說咱們女子不易,若是做成了這單生意便能讓人刮目相看。”
“還有你”,姚無雙指著唐重德道,“假意幫著我算計這次生意若是成了會賺多少銀子,逗得我一時情急才誤信了你。”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姚無雙繼續說道:“大人,若是你不信的話,隻管讓他們拿出那張合約來,一看便知。隻因上麵簽的是我的名字,蓋的也是珍寶齋的印泥,跟葉掌櫃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段時間,姚無雙想得特別清楚,與其讓葉掌櫃替自己背鍋,白白犧牲了前程,倒不如自己出來承認的好。
一來她是女子,反正是受了對方的蒙騙,罪不至下大獄,二來她手裏現在有一千萬兩銀子,有的是底氣。就算是對方需要賠償,她也拿得出。
且齊員外幾人自然知道她和白知縣的關係,想來不敢造次的。就算是想要訛些銀子,那也決計不會是一千萬兩。
這樣一來,怎麽看,都是由她來認罪比較適合。
姚無雙的話讓堂上的形勢驟變,齊員外幾人的臉色變了數便。不過,唐想又卻是沒有放棄,很快便想到了對策。
隻聽他說道:“無雙姑娘,我知道你鍾情於葉掌櫃,但是也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就亂說話吧。你可知道,在公堂上說假話是要下大獄的。你剛剛說的這些我可是完全不知情,想必是你認錯人了吧?”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唐想又的思維和邏輯非常清楚,誰都知道姚無雙性格倔強而易激惹,最好能在公堂上鬧起來,到時候她的話便沒有人信了。
聞言,唐重德立即接話支援自己的弟弟道:“是啊,無雙姑娘,那日明明是我來與你簽約的,唐掌櫃卻是並未出現的,你是不是記錯了啊?”
唐重德的加入讓姚無雙孤立無援,讓人不由得懷疑她的記憶出了問題。且唐想又直接點出了她鍾情於葉掌櫃,一來可以讓姚無雙暴怒,二來也可以點醒伏五娘,葉掌櫃可不是什麽好人,你喜歡他又有什麽用。
果然,唐想又的話讓伏五娘保持著沉默,也讓姚無雙暴怒起來。白知縣還未說話,姚無雙便對著唐想又大聲吼道:“就你這張豬腰子臉我會記錯嗎?就算是你化成灰我也是認得的!”
唐想又立刻委屈地說道:“姚姑娘,小的生的的確不如葉掌櫃好,所以你喜歡他我也不怪你。可是,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你怎麽能這樣說下人呢?”
完全是一副受害人的姿態。
“你……”姚無雙正要伸手打人,卻似中了邪一般突然停了下來。來的路上顧惜惜便不斷提醒她不要中了對方的奸計,若是這一巴掌扇了出去,那就真的是完了。
想到這裏,姚無雙立刻換了一副表情道:“唐掌櫃,你說的對,剛剛的確是本姑娘不對,不該因為你長得醜就那樣說你,現在呢,我鄭重地給你致歉。知縣大人,其實要證明我說的話很簡單,讓唐掌櫃拿出那張訂單來,一看便知。”
雖然不知道姚無雙為什麽及時刹住了車,但他也挺好奇的,既然真的訂單在自己手裏,那麽,唐掌櫃手裏的那張訂單又是什麽樣的?
想到這裏,他突然有了一種預感。
於是,白知縣便道:“無雙姑娘說的不錯,既然如此,你就把訂單拿出來,讓大夥看看,也好解了大家的迷惑。不過……”
白知縣突然嚴肅地說道:“若是此事與你無關,下一刻你便站在一旁不許再出聲,否則,我便讓你將你轟出去。”
白知縣幾乎可以肯定,唐想又手中的訂單肯定跟姚無雙無關。既然有“義士”能將真的訂單偷出來送給伏五娘,那麽,也沒必要陷害姚無雙的。
姚無雙不疑有他,隻信誓旦旦地說道:“好啊,大人,我聽你的便是。”
這下,輪到唐想又發愁了。
訂單就在他懷裏揣著,他自然拿的出。隻是,上麵明明白白寫的是“姚無雙”三個字。這樣一來,豈不是與葉掌櫃沒有關係了嗎?
他們要陷害的,可不是姚無雙啊!
轉念又想,珍寶齋的印章可不是人人都能蓋的,那可是由葉掌櫃保管著的。雖然簽名不是葉雲天的,但印泥卻是隻有他能夠蓋的。
單單憑這個,也可以將葉掌櫃拉下水。
想到這裏,唐想又便拿出了那張訂單,自己打開先看了一下。這一看,驚得他目瞪口呆,那單子,也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是誰在幫他?
見他這樣,唐重德暗道不妙。
他這個弟弟一向是喜怒不形於麵的,現在卻是怎麽了?
好奇之下,自己撿起那張訂單一看,也是驚訝的不行。
見狀,白知縣便道:“李師爺,你去將那訂單驗一驗,念給本官聽聽。”
李師爺領命,奪過訂單,又將那張訂單檢查了一番,這才說道:“大人,這訂單上的確蓋有珍寶齋的印泥,但簽的名字卻不是無雙姑娘的,而是葉雲天三個字。”
姚無雙也是呆住了,搶過訂單一看,上麵寫的的確是“葉雲天”三個字,一時間愣住了,喃喃地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白知縣心知肚明,嚴肅地說道:“來人,將無雙姑娘待帶下去,非傳召不得上堂。”
兩個衙役立刻走了上來,將一臉不可思議的姚無雙帶了下去。隻是,她根本沒離開,而是坐在顧惜惜身邊,被顧惜惜拘著,繼續看下去。
倒是唐想又率先醒悟了過來,不管是何方神聖調換了他們的訂單,但目前看來是無惡意的,甚至,還和他們有著同樣的目的,那就是要陷害葉雲天。
哈哈,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想到這裏,唐掌櫃便道:“剛剛各位可都是看見了,這訂單就是葉掌櫃私自簽下的。想來無雙姑娘也是一時糊塗,想為自己喜歡的人掩蓋一番。但事實就是事實,葉雲天,你可有什麽話說?是個男人就該承認,何必這樣畏畏縮縮,讓女人來頂罪!”
聞言,齊員外繼續補刀道:“葉掌櫃,說起來我們打交道也有十多年了,以前我挺看重你的,覺得你是個實誠的人。但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麽回事。你說你好歹是個讀書人,瞞著珍寶齋的東家私自簽下訂單令我現在麵臨巨額賠償就不說了,你居然還利用一個天真的姑娘來為你脫罪,真是丟了讀書人的臉啊。大人,我請求大人革去他的功名,以正視聽。”
唐重德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極其痛心地說道:“說起來我與葉掌櫃也認識十多年了,這些年也經常有生意上的來往。說起葉掌櫃,同行都是信服和佩服的。你說怎麽就這麽糊塗呢?聲名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害人啊。你說齊員外這次可怎麽辦啊,我還好,隻是借了十萬兩銀子給齊員外,想著這次事成後可以分一點銀子,現在看來,竟是賠死了。”
三人一唱一和地,讓白知縣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以後斷案斷斷不能聽信一麵之詞。
若不是伏五娘提前來過,還把最關鍵最有力的的證據交給他了,他真的會相信齊員外幾人所說。
無論怎麽看,葉掌櫃都是處於下風的。
他打心裏佩服齊員外幾人顛倒黑白的本領。
這可把在影壁後一直關注事情進展的姚無雙給急的,想都沒想就想衝出去,大不了賠償銀子,反正她是受不了這口鳥氣的。
顧惜惜卻拉住了她,因為她心裏有個疑問,而且隱約覺得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伏五娘有些古怪。
前幾天,秦夫人便對她說過,據可靠消息稱,伏五娘鍾情於葉掌櫃,且最近一直在暗中為他辦事。當時,顧惜惜隻不信,覺得這不過是無稽之談。
可是現在一看,倒是有點像是真的。若她對葉掌櫃沒有一絲情義,那麽,她跪在這裏做什麽。要是與她無關,她早就走了。
最關鍵的是,那張訂單,怎麽完全變了?難道……
接下來發生的事,證明顧惜惜的猜測是對的。
就在白知縣以為葉掌櫃已經無力回天,隻能靠自己拿出真正的訂單來證明他的清白之時,隻聽伏五娘突然冰冷地說道:“夠了!”
這一聲夠了,直把唱說俱佳的幾人震住了,嚇得馬上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他們怕自己做的太過,把伏五娘逼得改口就不好了。
可惜,已經晚了。伏五娘今天來,原本就是為了幫葉掌櫃的。
眾目睽睽下,伏五娘優雅地站了起來,像是齊員外幾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直接對白知縣說道。
“大人,無雙姑娘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次的事與葉掌櫃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也跟無雙姑娘沒有關係。這事根本沒有什麽京城的大老板,也沒有任何訂單,這就是唐想又唐大掌櫃設計出來的毒計,目的是要打壓珍寶齋,使聚寶齋成為城裏珠寶行的龍頭。我也參與了這件事,希望大人念在我一時無知的份上從輕發落。”
說完,便將幾人如何籌謀如何使計等一一說了出來。
聞言,齊員外氣得差點人仰馬翻,指著伏五娘說不出話來。當時他便十分反對伏五娘加入這個計劃,當唐想又卻硬要堅持。
現在好了,真的是功虧一簣。
唐想又也是十分著急,自己意料之中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也許是有心裏準備的緣故,他並不如齊員外那樣慌亂,而是從容地說道:“伏姑娘真會說笑,你不會也同無雙姑娘一樣,鍾情於葉掌櫃吧。”
他就不信堂堂天下人心目中目無下塵的才女,敢當眾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區區末流的掌櫃。
哪知,伏五娘平靜地說道:“是的,我鍾情於他。隻不過,他從未喜歡過我。”
一番話直把幾人震的目瞪口呆。
她居然承認了,還說自己是暗戀,可悲的自卑的暗戀。
不等幾人反駁,伏五娘便道:“大錯已經鑄成,我勸各位回頭是岸,就此罷手,也許知縣大人還會網開一麵。若是繼續執迷不悔,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她終究還是參與了此事,因此,想在走之前給齊員外幾人留條後路。
哪知,唐想又並不打算放棄,畢竟,他還有那張訂單。隻聽他說道:“既然伏姑娘願意為了情郎說假話,那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這張訂單卻是真真正正的證據。還請葉掌櫃按照合約履行義務吧。”
聞言,伏五娘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幾人是鐵了心要錯到底了。因此,也不再管幾人,大聲說道:“那你當眾把合約內容念出來吧。”
雖然她不知道合約的內容是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唐想又期待的那樣。
唐想又一副我怕誰的樣子,當眾開始念合約。
剛開始的時候並無異樣,畢竟是與姚無雙簽的那張合約一模一樣。隻是,當他念到“如違此約,當以一賠一”時,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滑稽又可悲。
過程自不必說,雖然姚無雙又跳了出來,不依不撓的,但由於葉掌櫃和伏五娘的求情,白知縣並未判齊員外幾人有罪。
最後,在葉掌櫃的建議下,一人罰了一千兩銀子共三千兩銀,以知縣大人的名義全部捐給了慈幼局。
事情到了這裏,顧惜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路上,她突然想起了秦夫人說得那句“伏五娘一直在暗中為葉掌櫃奔波”。枉她懸著心擔心了一個月,秦氏更是連陪嫁的首飾都賣了,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他出來。
他倒好,還有心情和伏五娘暗通款曲。若是兩人之間沒有私情,一向清高自詡的伏五娘怎麽肯幫他!又是自毀名節,又是請高人偷換訂單的。
真是夠了!
抱著那個盒子,顧惜惜決絕地離開了。
從今以後,勿複相思。相思與君絕!
姚無雙拉著葉掌櫃開開心心地回珍寶齋去了,她急著將葉掌櫃沒事的消息帶回去,振奮人心。至於伏五娘的事,根本不再她的考慮範圍。
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伏五娘說了,葉掌櫃從未理過她。
而被顧惜惜和姚無雙或嫉恨或忽略的伏五娘,片葉不沾身,坐著毛公子早就派來的豪華馬車,一路向著京城駛去。不管青山縣的人明天會怎樣議論她,也不管葉掌櫃會不會記得她,這一切都不再值得她記掛。
過段時間,等她與毛公子成了親,她便是毛夫人了。她自有辦法將自己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她已經耽擱了十多年,接下來的每一天,她都不想再辜負。
什麽才女,什麽二嬌,不過是虛浮無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