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故態複萌
陳繼興家分家的事根本瞞不住,不過半日,全村的人便都知道了。要說分家在村子裏也不算啥稀罕事,畢竟在這之前,好些人家裏都是分了家的。
但是,像這樣著急的,卻絕對是第一家,誰都比不上。
特別是村民們見了這道牆,又見黃氏這樣的迫不及待,心裏都有些唏噓。要說劉老太太也算是厲害的了,年輕的時候她的綜合戰鬥值比之查五嬸簡直有過之而不及。
但是,臨老了,卻一樣的逃不脫這樣的俗套。就算是她再厲害,她還能連臉皮都不要了,跟自家兒子兒媳幹起來?
真要這樣,陳家的名聲也就徹底臭了,到時候劉老太太不僅與兒子媳婦孫子反目,就是她那些孫子孫女的婚事也會很艱難。
於是,劉老太太到底是選擇了忍。
而村裏的老人們卻覺得這是債,兒女債。年輕的時候,含辛茹苦,將孩子撫養長大。末了,還要拿出全部積蓄,修建新房,為他們娶媳婦,攢嫁妝。然後,趁著一把老骨頭還有力氣,又幫著他們看孩子,養孩子。
隻是,臨老了,卻要被分出去,還有沒有人管的危險。
如果說兒女真的是一個人上輩子欠得債的話,那麽,劉老太太上輩子簡直欠了三筆大大的債。
哦,不,是四筆。
因為馬上,絕大部分人眼中風光出嫁的陳五妹就要被人休棄了。她出嫁的時候走得有多麽風光,那麽回來的時候就會有多麽悲慘。
不過,劉老太太倒是慶幸自己將家及時的分了,至少陳五妹和她住一起的時候,還有銀子可以依靠,其他人也根本管不著。
黃氏和陳繼旺憤憤離開的時候,李氏其實是看見了的。反正都已經互相告了別,李氏便沒去送黃氏,在她心裏,她從未將陳五妹一家當作親戚來看待。
特別是黃氏,走的時候居然還不忘順走了一隻鴨子,這簡直刷新了李氏的三觀。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雖然不關心黃氏一家會怎麽想,但是,李氏對於吳宣華這個唯一的兒子還是很關心的,且她還想早日抱上孫子。
見吳宣華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李氏便趕緊走了過去,親自扶了他,又對李明說道:“我是讓你來給他擋酒的,你倒好,一口沒喝,他卻喝成了這樣。早知道這樣,我竟是換個人來好了。哎,拿你何用啊。”
李明是李氏的娘家侄兒,按輩分要喚李氏一聲姑姑的。這人最是無賴,整日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見李氏家頗有些家產,便厚著臉皮貼了上來。
原本李氏是不喜吳宣華和他在一起的,因為他總是攛掇著吳宣華出去玩耍,且玩得都是些不入流的。但這李明嘴甜,最是會哄人,且答應今天會幫吳宣華擋酒。
李氏一聽便答應了,要說李明的酒量她是見識過的。如果吳宣華能夠少喝一點,順順利利地洞房就好了。
作為吳宣華的親娘,她心裏可是清楚的很,吳宣華打人十有八九都是喝酒之後才發生的。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可不能發生那樣的事。
她倒不是心疼陳五妹,更談不上為她著想,她隻是想盡快抱上孫子而已。今晚的情況她也看見了,心裏更是清楚,那些個平日裏和她要好的夫人們可是一個人都沒將自家女兒帶過來。
這不是明擺著嘛,擺明了看不上他們吳家。
隻要陳五妹爭氣,順利生下兒子,讓她抱上孫子,她自會幫助她一二的,至少正妻之位是不會動搖的。但若是她的肚子不爭氣,那就不要怪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以說,能嫁過來是陳五妹的運氣。但是,人這一輩子誰又能全靠運氣活下去呢。誰不是一邊流淚,一邊過活。
見李氏有些不開心,李明趕緊為自己開脫道:“姑母,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一向不喜歡這個丫頭,說她身上有股子豬屎味。所以就不聽我的勸,自己一個人喝,不管是誰敬酒,他都一律喝了。我倒是攔了幾次,他都不理我。”
李氏一聽,倒是覺得李明沒有撒謊。
吳宣華不止一次地說過他看不上陳五妹這個農家妹,但是他喜歡的人,吳家更看不上。無他,隻聽名字看知道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姑娘。
要是吳家真應了吳宣華的意思,娶一個窯姐兒進門,那他們才真的是徹底完了。
玩歸玩,放在外麵就行了,但卻是堅決不能進門的,這是李氏的態度。男人們不都是這樣嗎,喜歡顏色鮮豔的。不過,這陳五妹長得的確寡淡了些。
等吳宣華被李明扶著進了新房,卻是已經立不起來了。無奈,李氏便指揮著李明將吳宣華拉著,到底是借他的手揭開了蓋頭。
陳五妹正是花一樣的年紀,今日又是盛裝打扮了,所以哪裏不美的,倒是看不出一點農家妹子的影子。見屋裏還有其他男子,便羞得低下了頭。
這一低頭更是看得李明淫心大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陳五妹的真顏。吳宣華經常貶低她,將她說的一無是處,李明便覺得對方肯定是顏色不行。
這一看,倒覺得十分嬌美,倒是便宜了吳宣華這呆子。
李氏見陳五妹這樣的顏色,又見她害羞,心裏多少舒服了一些,覺得這長相也勉強配得上她兒子了,於是罕見地好心提醒道:“你也不必害羞,這是我娘家侄兒,按照輩分你要叫一聲表弟的。你夫君今日喝了不少酒,我一個人又扶不起,所以便叫了你表弟來幫忙。”
說著又倒了兩杯酒,一杯讓李明給吳宣華握著,一杯陳五妹拿著。又經過一番折騰,到底是完成了這一套程序,李氏這才拉著還不想走的李明離開了。
見李明一走,陳五妹不由得鬆了口氣。那李明實在是太下作了,一直盯著她看,兩隻眼睛恨不得長在她胸口上。
見吳宣華已經睡熟了,陳五妹便知今晚的洞房是沒有辦法進行了,於是便將吳宣華的身子扳正了,又給他蓋上了被子。這才慢慢挪到梳妝台前,自顧自卸了釵環,看著鏡子裏那張修飾過的臉,陳五妹一陣恍惚。
從此以後,她就是吳家人了。
想到明天早上還要起來給婆婆立規矩,陳五妹不敢繼續亂想,而是合衣挨著吳宣華躺了下來。身邊睡著個男子,還一直打著鼾,渾身酒臭,陳五妹幾乎一宿失眠。
這種經曆,她何曾經曆過。
到了天快亮的時候,陳五妹剛睡著,吳宣華因為口渴卻醒了。他喝完水,剛轉身就看見了側身背對著自己的陳五妹,他的新娘。
說起來,他還沒仔細看過陳五妹呢。
想到這裏,他也不管對方是否睡著了,猛地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這一看,立刻將之前的不快忘到了九霄雲外。這張臉雖然比不上*的那個嫣紅姑娘的風情,但自有一番味道。
看到這裏便覺得下身一熱,猛地就撲了上去。
陳五妹猛地被人弄醒,又見吳宣華和李明一模一樣的眼神,心裏便有些了然和惡心。但是吳宣華是她的夫君,她自然不敢拒絕,於是便一動不動地任由吳宣華揉捏。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舒服可言,倒像是被人打了一頓般渾身都痛。更令人尷尬的是,此刻天已經大亮,按照規矩,她和吳宣華應該起床梳洗了,一會兒便要去給吳老爺和李氏立規矩的。
哪知酒醒後的吳宣華卻像是餓極了一般,索取無度,仗著性子又要了一次。
這下就真的尷尬了。
天早已大亮,李氏早就派了她身邊的陳媽媽過來候著,一是取元帕,二是來指引二人梳洗。
哪知,陳媽媽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二人開門,卻也不敢貿然開門進去。她是李氏身邊的老人了,又是吳宣華的奶媽媽,心裏自然知道這位大少爺的脾性。
要是擾了他的好事,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聽著屋裏傳出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陳媽媽在心裏罵了聲不要臉。洞房花燭夜是很難忘,年輕人也吃不飽,但也不能到了這個地步。
此刻天早就大亮了,哪有這樣白晝宣淫的。
就算是吳宣華不懂得節製,那新媳婦也該勸著點,而不是由著他的性子胡鬧。果然是鄉下來的,根本不懂禮。
就這樣,在陳媽媽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的時候,掙紮著終於起了床的陳五妹到底是整理好了衣衫,給屋外的人開了門。
陳媽媽倒是沒說什麽,聞著一屋子的曖昧味道,引著幾個丫鬟進了屋,開始為陳五妹和還躺在床上的吳宣華梳洗。
聞著屋子裏這一股可疑的味道,拿著那沾了血的元帕,陳媽媽說了幾句話後便現行離開去了李氏那裏匯報工作,留下幾個小丫頭在這裏伺候。
吳宣華此刻吃飽了,所以心情難得的好,看陳五妹便覺得無比順眼。等二人梳洗好了,這才手拉著手去了吳家正屋見長輩。
陳五妹原本心裏是不舒服的,覺得吳宣華這樣,害得她第一天就出了醜。但此刻被吳宣華牽著手,心裏的怨氣又忽地消失地無影無蹤。
有吳宣華在,想來李氏不會為難她。
她哪裏知道,這樣卻剛好刺了李氏的眼,且剛剛陳媽媽已經在李氏麵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見二人手牽著手,李氏心裏的怨氣更重了,她第一次過婆婆癮,準備了一大堆話要訓,哪裏知道等了半天二人都沒影子,連茶都涼了。
還是陳媽媽過來告訴她,兩人還在床上行周公禮。李氏一聽就要發作,但想了想吳宣華昨夜醉得不輕,又急著抱孫子,這才忍住了。
而此刻見吳宣華居然罕見地牽了陳五妹的手,便覺得自己小瞧了這位泥腿子媳婦。要說吳宣華這些年倒是得了不少絕色,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珍惜的。
難道,這柴火妞竟是有什麽過人的本領不成?
想到這裏,李氏於是便不陰不陽地說道:“這都多早晚了,這才過來,不知道我和你爹已經等了很久了嗎?”
吳宣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嘻嘻地對李氏道:“娘,我不就是多睡了一會兒嗎,明天早點起來不就是了。說起來,我餓了,還沒吃早飯呢。”
李氏還要罵,吳老爺便出口道:“算了,年輕人貪睡也是有的,以後注意就是了。快敬茶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他知道李氏想過婆婆癮,但今天確實不早了。
陳五妹趕緊按照之前學的規矩拉著吳宣華跪下,給李氏和吳老爺敬了茶。李氏剛剛還在生氣,此刻見吳宣華服服帖帖地跪著給自己敬茶,又嚷著說餓了,早就不氣了。
程序一走完,自顧自拉著吳宣華便往吃飯的地方去了,一邊走一邊摸著他的頭說:“馬上就好了,娘吩咐下人給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見李氏和吳宣華這樣親密,吳家上下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李氏有多疼這個少爺吳家都是知道的,因此他們也沒多想,倒是陳五妹沒來由地就覺得李氏這是在向她示威。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真的準的可怕。
李氏這次的確是在向陳五妹這個新媳婦示威,又或者說,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長期以來,家裏沒有一個人跟李氏搶吳宣華,吳宣華也從未牽過其他女人的手。就算是在外麵玩,因為李氏和吳老爺的幹涉,也從未帶回來過。
且由於他那不良嗜好,將人姑娘打斷手弄殘的倒是有,卻從未有像對陳五妹這樣去對一個女子。
而剛剛,李氏分明看見吳宣華看向陳五妹的眼裏全是寵溺,這就讓李氏非常的不爽了。原本她想訓新媳婦的話,也因吳宣華的介入而無疾而終。
這原本是吳宣華的無心之失,但在李氏看來,卻是陳五妹*的結果。
因此,李氏便存了心要與陳五妹搶一搶。她捧在手心疼了十多年的兒子,哪能轉身就被人搶走了,不能平的,對手還是一毛丫頭。
吳老爺看著一臉懵逼、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新媳婦,以及早就走得不見蹤影的兒子和夫人,也是倍感頭疼,隻好溫和地出聲道:“兒媳婦,走吧,去吃早飯。這是我的這一份,你娘的那一份……”
說著便遞過去一個紅包,按照相關風俗,喝了媳婦茶的吳老爺和李氏是要給紅包才行的。李氏倒好,好像壓根兒便沒這回事一樣。
倒是站在一旁的陳媽媽突然打了一個嘴巴,賠笑著說道:“哎喲,你瞧我這記性,夫人早就把紅包給我拿著了,說是讓我及時給少奶奶。哪知我就給忘了,該打,該打。”
說著又揚起手,要往自己臉上招呼。
對此,吳老爺隻當沒看見,抬腳便走。要說他也在這裏坐了一段時間了,也餓了。至於這個老貨,是不會舍得打自己的。誰不知道,她就是李氏的一條狗。
你見過狗會自己咬自己麽?
見狀,倒是陳五妹立即上前拉著陳媽媽的手說道:“媽媽不必自責,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媽媽這樣,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陳媽媽這才放下手來,反正她也不會真的打自己。
等陳五妹上了桌子,才發現吳家的早飯簡直太豐盛了。
陳家村的人吃早飯,不過是稀粥加鹹菜,最多再加幾個餅子。可吳家的早飯,那就是什麽都有。如果不說,陳五妹絕對以為是午飯或者晚飯。
李氏自然是一個勁往吳宣華的碗裏夾菜,平時她也夾的,隻是沒今天這麽殷勤。吳宣華與陳五妹大戰了幾次,昨天晚上又隻顧著喝酒了,現在自然是餓了。
見兒子吃的香甜,李氏忽然覺得開心起來,看來兒子還是最聽自己的話,沒有因為媳婦就忘了娘。
吃過飯,吳宣華便回房繼續睡覺去了。但是陳五妹卻沒有這麽幸運,李氏拉著她回自己的屋去了,美其名曰教導她管家。
但其實,就是要陳五妹立規矩。
李氏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陳五妹站在一旁有些緊張。她早就讓吳宣華起床,他非不聽。這下好了,弄得尷尬不說,李氏現在是要秋後算賬了。
隻是,不知道她會怎麽對自己,陳五妹心裏忐忑地想到。
“要說你也太不懂事了,新婚的男子哪有不貪吃的。他胡鬧,你應該勸著,而不是由著他的性子。你們現在都還小,以後有的是時間,何必急於一時。沒得勾得爺們掏空了身子,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就在陳五妹以為李氏睡著了的時候,李氏忽然冒了這麽一大堆話出來。
這下可把陳五妹委屈的,李氏說話也太難聽了,她在家的時候何曾聽過這些。黃氏雖然厲害,但有劉老太太在,陳五妹幾乎沒怎麽吃過苦。
現在倒好,李氏一開口就是“勾得爺們”什麽什麽的,雖然她已初經人事,但還是羞紅了臉,趕緊跪了下去,口中說道:“媳婦不敢”。
對此,李氏頗為滿意。
隻是心裏卻是委屈的。這李氏簡直就是黑白顛倒。什麽叫勾著,明明她就是被逼的那個。
見陳五妹老老實實地跪了一會兒,並沒有偷懶,李氏這才說道:“算了,你也是不懂事,這也不能怪你。你站起來吧,隨我去庫房看看。說起來,你們成婚的物品還未歸置呢。”
聞言,陳五妹趕緊跟著李氏去了她口中的庫房。
一進庫房,陳五妹便倒吸了一口氣,隻因這屋子裏的東西太多了。又亂,依著李氏的口氣,這竟是讓她來整理?
李氏剛進一去便立馬退了出來,她覺得屋裏的味很大,於是對陳媽媽道:“你就留在這裏幫著她一起收拾,我去廚房看看。他倆剛成婚,得補補才行。”
說完便離開了。
陳媽媽卻是一動不動,就在一旁看著陳五妹做事。
她今天穿著褂裙,實在是不方便做這些,但她心裏明白,李氏留下陳媽媽,說是幫她做,其實是為了監視她而已。
想到這裏,陳五妹在心裏歎了口氣,開始整理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
要說這些東西五花八門的,簡直什麽都有,陳五妹一時沒有頭緒,簡直越弄越亂。後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是空出來一塊地,這才開始將東西分類。
陳媽媽在一旁看著,倒是有些佩服起陳五妹來。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很靠譜,不出半日,陳五妹便將整個屋子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好了。
然後,她又將貨架清掃幹淨了,將還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拿起來放上了貨架。那些輕巧的東西她就放在貨架的上層,夠不著的地方她就搭著凳子放。
那些笨重的則放在貨架的最下麵,她自己也省力。
做完這些,陳五妹直累得頭暈眼花的,這才想起自己這大半日的滴水未進。一抬頭,陳媽媽不知道何時不見了蹤影。
見整理的齊齊整整的庫房,陳五妹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這才朝廚房走去,想去拿點水喝,卻不知道自己經過大半天的勞動,此刻是亂發壞行,頭發上還有蜘蛛網。
眾丫鬟見了她這樣,都有些訝異,同時在心裏篤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也是個笨的,看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趕出去。既然這樣,他們也沒必要對她有多恭敬,做到麵上情就行了。
陳五妹渾然不覺,覺得自己這樣做挺對的,她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吳家的下人判了死刑。因為這些下人遠比陳五妹更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吳家忠厚老實的話是絕對過不下去的。
晚間,累得全身都要散架的陳五妹想好好睡一覺,畢竟昨天她根本沒睡,今天又這樣勞累。但是,嚐了滋味的吳宣華正在興頭上,根本沒有放過她。
這一折騰,就是一宿。
早起的時候,李氏故伎重演,又讓陳五妹去清理另一個庫房,理由是作為吳家少奶奶,必須得知道吳家的家當。就這樣,陳五妹又到了一個比昨天還亂的庫房。
在一旁協助的陳媽媽無意間瞥見了陳五妹脖子上的於痕,心裏便有些訝異,難道吳宣華又使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想到這裏,陳媽媽並沒有吭聲,她決定繼續觀察。
結果,第三日的時候,當陳媽媽看見陳五妹這次不僅是脖子上,就連手腕上都是一圈一圈的青紫時,她心裏堅信,吳少爺故態複萌,又開始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癖好。
可是,她也沒打算告訴陳五妹,畢竟她比吳家其他下人更清楚,陳五妹在吳家怕是待不久了。既然這樣,她才不會冒險去得罪李氏。
那是個隻知道寵溺孩子的人,不管發生什麽,吳宣化定是一點錯都沒有的。錯的,隻是女子。
想到這裏,陳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要是陳五妹的性子再烈一些,或者像她大嫂黃氏那樣,潑辣一點,饒是得不到什麽好,但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這樣。就陳媽媽的觀察來看,這孩子卻是實誠著呢,卻也恰恰說明她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