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麗群會
相比於顧老爺的開明大度,一心一意為其著想,秦氏這幾日卻是有些不開心的。但是至於為什麽不開心,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按理說白知縣有了出息,她是應該高興的,畢竟她之前還和顧惜惜一起動用了京中的關係幫忙牽線。為的,也是同一個目的。
但現實卻是,她並不高興。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雖然她也願意白知縣有出息,但是卻不願意他擺脫自己的掌控。若是這次他真的能夠一舉獲得皇帝的青睞,明年的大考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加上顧老爺的推波助瀾,到時候去做了京官,也就意味著徹底擺脫了她的監視。
就他這樣的人品,去了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不出一月估計就會被迷花了眼,什麽香的臭的都敢往屋裏拉。屆時,顧惜惜又該如何自處?
而顧惜惜的能力她是最清楚不過的,甚至還有些清高的。若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根本無還手之力。
難道到時候真的和離?
憑什麽?
他姓白的還真隨了他這個姓,不但一窮二白,還是個白眼狼。憑什麽他們顧家和秦家聯合起來將其培養得有出息了,卻又拿去便宜那些不要臉的人?
好在無論是顧家還是秦家在京城都有宅子,更是曾經輝煌無比的地方。到時候大不了跟著一起去,到底是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放心。
想到這裏複又開心起來。
能夠得到皇上的青睞又如何?說起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官。像白知縣這樣的,就算是連升三級,也不過是幾品小官,看著人家的眼色做事。
到時候,才是真的需要她秦氏和顧家的時候。以他的小聰明,自然很快就能明白這個道理。
相比於秦氏這樣複雜的心思,顧惜惜卻是極高興的。自從她與白知縣和好後,這段時間的生活過得非常滋潤。
夫妻倆年紀都不大,感情也是很深的,加上雙方都刻意顧著對方的情緒,這一段時間又是事事順遂,自然過得跟蜜裏調油似的。
見狀,秦氏自然樂見其成。
這日,顧惜惜和秦氏正在房裏說話。奇怪的是,秦氏話裏話外都是大宅裏的陰私,以及大房鬥小妾的經典案例。說起來,這還是秦氏第一次這樣正式的說這些事。加之雖然隱晦,顧惜惜卻聽得出來是些真人真事。
一時間聽得極其認真。
哪知,秦氏忽然講到一人在其食物裏下毒,那食物因是紫河車,所以味道本身奇異,一時間便沒有覺察。而顧惜惜聽到“紫河車”三個字,忽然有些難。
忍了半日,忽然就覺得胃裏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便準備去睡一會兒。聯想到今日夫妻倆關係好,秦氏卻是掩住嘴笑了笑,頗為神秘。
不過現在卻不是心急的時候,畢竟時日還早,就算是叫大夫來也還看不出什麽,便讓顧惜惜去睡覺去了。
顧惜惜一離開,秦氏便叫了翠竹進來問話。要是真的就好了。再多一個孩子,到底是多一個籌碼的。
她自然有本事把孩子教得聽顧家和秦家的。
翠竹不知道秦氏意欲何為,卻不敢耽擱,趕忙走了進來,規規矩矩地跪在秦氏麵前,就等著她問話。
要說自己最近應該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
哪知秦氏開口便道:“你們一家都是忠心的,我已經讓你爹娘帶著你弟弟回家去了。上個月,我賞了你爹娘二十畝地,他倆都說願意回去種地,我便由著他們去了。”
聞言,翠竹一陣恍惚,心想這是唱得哪一出?
但是嘴上卻趕忙說道:“夫人請恕罪,我爹娘年紀大了,所以想回鄉種地也是有的,並非不願意伺候夫人。”
秦氏一來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說話,害的翠竹心裏一陣緊張,隻好替爹娘找了個借口。奇怪的是,秦氏居然肯主動放了她爹娘回鄉,這又是什麽意思?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一家被秦氏捏著這麽久,早就想回鄉去了。她弟弟跟著秦氏的陪房做事這些日子,翠竹簡直是寢食難安,就怕出什麽意外。
“是啊,人老了,難免會思鄉的。”秦氏回了一句,半日方道:“我問你,夫人的葵水有多久沒來了?”
換了別人,定是不習慣秦氏這種說話風格的。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東拉西扯的,最是考驗人。但翠竹卻是老人了,心裏立即就明白了。
秦氏原來是關心這個,翠竹想到,趕忙老實回答道:“有九日了。”
秦氏一聽,麵上終於有了笑容,這才讓翠竹下去伺候顧惜惜去了,並且吩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項。
翠竹這才反應過來,看來在家小姐又有了。她倒是懷疑過,卻是沒有秦氏這樣直白。
要說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若是能趕在明年大考之前生就好了。到時候雙喜臨門,說不定有更大的恩賞下來。秦氏一直在抱怨顧惜惜和她一樣,生了兩個孩子後便一直沒有動靜,會不會隻有兩個孩子的命。
現在看來,倒是她自己多慮了。
她哪裏知道,秦氏更在意的是那個詛咒。如果顧惜惜能夠多子多福的,說不定可以一舉破了那個該死的詛咒。
睡了一覺後,顧惜惜感覺神清氣爽的,舒服多了,她最近總是覺得身子乏,卻想著也許是因為夏天暑熱的緣故,便沒有多想。
想著白知縣最近一帆風順,自己卻什麽都幫不上忙,顧惜惜有些氣餒。原先的路是不用繼續走了,或者作為後著留著便是了,隻是,難道自己真的什麽都幫不上嗎?
晚間,和白知縣聊天的時候,顧惜惜便直接說了。
聞言,白知縣便道:“夫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原是官場上的事,你插不上手也是正常的。隻是我看你最近懶懶的樣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多休息才是。要不,我明日給你宣個大夫進來?”
聞言,顧惜惜便道:“我已經沒事了,想來是這幾日沒有睡好的緣故。你且說說,這事進行的怎麽樣了?”
一說到這事,白知縣便來了精神,開始侃侃而談。
最後,白知縣說道:“總得來說,這件事還處於預備階段,陳家村那邊又隻能顧著後麵的事。因此,這事本身便是極需要銀子的,沒有銀子根本辦不好。隻是,一時間去哪裏找這麽多銀子啊。”
一聽是銀子的事,顧惜惜想了半日方道:“相公,我倒是有個法子,隻是,能募捐到多少銀子卻不敢保證的。但城裏的有錢人這麽多,想來也不會太少。”
白知縣一聽到“募捐”兩個字,眼前已是一亮,便拉著顧惜惜的手道:“辛苦夫人了,你且說說你的法子。關鍵時刻,我也可以加入幫忙的。”
反正是募捐銀子,能有一兩便算一兩,總比讓衙門出好。再說了,顧惜惜的那些圈子都是些富貴人家,都是拿的出的,想來數量不會太少。
受了鼓勵,顧惜惜開心地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反正這次事件的主題是幫助那些被拐的嬰孩,以及那些丟了孩子的窮困家庭。本質說來,這是做善事……”
顧惜惜還沒說完,就猛然想到葉楓之前說的成立什麽慈善機構之類的話,剛好對上,因此打斷顧惜惜的話道:“這是個好主意,之前葉楓也是這樣建議的。不過,這個機構可不是一時的,而是要長期辦下去。他甚至建議,將這些銀子全部存進錢莊,每年也能得不少利。這樣一來,單單是這個機構就能獨立存在著。”
顧惜惜不期自己隨口提出的建議,經過白知縣這樣一包裝,立即變得高大上了。要說這個方法真好,特別是將所募捐到的銀子存進錢莊這個主意更是妙。
以錢生錢,她最說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了。而且,幹嘛非要存進錢莊呢?拿出去買鋪子置辦田產也是穩賺不賠的。這樣一來,銀子還不是滾滾來?
“葉楓是誰?”顧惜惜好奇地問到,這個主意這樣好,她真想和對方再多一些交流。
哪知白知縣神秘地說道:“我要是和你說這個葉楓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夫人你信麽?”
“真的嗎?他是誰家的公子?我倒是越發想見見這孩子了。”顧惜惜越發的有興趣了。
她原本以為這個葉楓是個成年男子,這樣一來倒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一個孩子她還是可以見見的。
隻是,這城裏的世家她基本上都認識,卻是不知道有這樣的才學的孩子的。
白知縣正要說話,顧惜惜便一陣嘔吐,隻把白知縣嚇了一跳,他還指望著顧惜惜幫忙募捐呢,關鍵時候可別生病啊。
“來人啊,快叫大夫。”白知縣著急地說道。
顧惜惜原本要阻止他,但心裏實在是難受,也就由著他去了。這一吐,實在是搞得她眼冒金星的。
不一會兒,大夫便匆匆進來了。
這大夫祖上專宮婦科,比之鶴年堂的張大夫也不差什麽。退休後便被白知縣招了來,日常沒啥大事,是專門幫白知縣和秦氏一家老小看病的。
因此基本上是隨叫隨到。
這大夫也不敢耽擱,告了罪,走上前便開始為顧惜惜診脈。隻是,診了半日,又問了許多細節,這才謹慎的說道:“依著老夫的判斷,夫人這是有喜了。但時日尚短,因此並不明顯。再過十日吧,那時就能判斷出來了。”
這話讓白知縣非常開心。
原本他就隻有兩個孩子,雖然兒女雙全,卻總覺得單薄了些,隻是顧惜惜一直沒動靜,他也納妾無望,便隻好將這份期盼放在心底。
現在一聽顧惜惜有了,高興地不怎麽怎麽辦才好。
顧惜惜也是一樣,自從知道了家族的那個詛咒,便以為自己這輩子再無生育的可能。哪知在這個時候有了,當真是喜事一樁。
夫妻倆緊緊拉著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有那懂眼色的小廝趕忙跪地恭喜了,不出意外地得了幾兩銀子的賞銀。
因此,過了幾日,當顧惜惜被確診為喜脈的時候,她便趁機說了想見見葉楓。白知縣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妥,便答應讓人去接葉楓去了。
她也是個女中豪傑,對於賺錢的事最是上心。
接到通知,葉楓感覺到無比的驚訝。
要是白知縣想見他倒也罷了,畢竟幫助被拐嬰孩這件事是大事,他又給白知縣灌輸了許多現代才有的理念和辦法,他一時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畢竟很多細節需要他一一解釋。
可是,這一次來請他的人明明白白地說了,這一次是知縣夫人請他去談話。這知縣夫人叫他做什麽?他一個外男,不是應該避嫌的麽?
這兩口子的邏輯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在車上的時候葉楓想了一會兒便明白了,想來是白知縣將募捐的事交給顧惜惜了,也許她找自己去是商量如何運作的事。
而且說得不好聽的,自己毛都沒長齊呢,怕什麽!
到了縣衙,早有人等在那裏,卻不是小廝,是一個看著年齡不小的丫鬟。雖然她微笑著,但這丫鬟身上散發著令葉楓覺得有些不舒服的氣息。
怎麽說呢,就是一種危險的感覺。
到了後院,顧惜惜坐在墊了軟墊的椅子上,旁人有人打扇。見葉楓來了,顧惜惜便笑著對葉楓道:“呀,真是個機靈的孩子。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起來了,你快坐。”
葉楓聽她聲音婉轉,透著溫和和親近,一下子便覺得沒那麽拘束了。說實話,這與他想象中的知縣夫人不太一樣,倒有點葉氏給她的感覺,隨意,自在。
說起來他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這個時空,都稱不上孩子。不過,對方既然喜歡,那就這樣叫吧。
大人麵前,孩子自然有孩子的好處和優勢。
而顧惜惜這裏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葉楓,這孩子看著機靈,且那些主意又都是他出的,若是白知縣真能一舉成功,那葉楓也算得上功臣。
因此,也不打算和他客套,顧惜惜開口便道:“這裏有些糕點和水果,你看看自己喜歡吃什麽就拿,別客氣啊。今天冒昧地叫你來,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就是關於那個慈善基金的。”
果然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了,葉楓心裏想,不過他也不介意,說道:“慈善基金這個事之前和知縣大人商議過,想來他已經和你說過了。若是真要做,我個人建議分開分類別的做。”
“分類別啊,怎麽分,你且說說看。”顧惜惜第一次聽說募捐也有這麽多講究,便有些好奇。
她是真的想立即開始募捐,為白知縣分擔一些,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麽做更為科學。
葉楓便道:“夫人,慈善是指我們在沒有人強迫的情況下,自願地奉獻愛心與援助的行為和從事扶弱濟貧的一種行為。所以,自願這兩個字很重要。”
“拿倒是,總不能逼著人家捐錢吧!具體怎麽做呢?”
怎麽不能,葉楓心道,現在有的是這種行為。
“大體有三個步驟。我們要做的,首先便是將那些被拐嬰孩和丟了孩子父母的慘狀列出來,讓大家有一個基本的了解。這樣一來,讓募捐者能夠發自內心的同情他們,願意伸出援手幫助他們。”
“第二,我們要將捐助行為宣傳為一種積德行善的行為,是能得到福報的。為此,我們可以請大佛寺的住持過來宣傳一下,以此獲得人們的信任。或者,讓他帶頭以個人的名義先捐助一些,那就再好不過了。”
“第三,也就是我說的分類問題。為了將各行各業的熱情都充分的調動起來,我們要針對各行各業的特點進行募捐。例如,作為全縣女子的代表和典範,夫人你可以成立一個叫麗群會的機構,規定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女子才有資格入會。但是入會的條件是必須繳納一定數量的銀子,並且定期開展慈善活動……”
“那其他人呢?”
“那就更簡單了。例如,商人們可以成立相關的商會,例如,每收入一兩銀子,便可以將一百文作為慈善基金捐出來,等等。”
葉楓越說,顧惜惜聽得便越入神。
要說葉楓說的這些都非常好,且很容易實行。就拿麗群會來說,全縣有許多有地位的官夫人,還有來自世家的少奶奶,以及一些新貴和暴發戶,總之不缺有錢人。
若是她能成立一個機構,吸納這些人成為會員,定期開展活動,想來大家是願意的。
其次是關於商人的這些建議,一兩銀子抽一百文其實根本不多,就權當交稅了。當然,這是自願,估計沒有第一種實行起來容易,還是交給白知縣去辦比較好。
又聊了一會兒,顧惜惜忽然問道:“關於幫助被拐嬰孩以及那些丟了孩子的父母,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熱情?”
她是看葉楓這樣小,對這件事卻是很熱心,這才隨口問了一句。
白知縣是和她講過葉楓的那些設想的,例如尋親大會,誌願者,等等。按理說葉楓過得不錯,接觸過很多教育,一般的孩子是很難有這樣的念頭的。
葉楓知道顧惜惜的意思,也不掩飾,直接道:“不瞞夫人,我自己就是全國那許許多多的被拐的嬰孩之一。十多年前,我被花子拐了,被我的師父救了,帶至寺廟生活了十年,三年前才下山來生活,至今沒有找到我的爹娘。所以,這次的活動可以說是幫助別人,也可以說是幫助自己。”
“你也是被花子拐了的嗎?”顧惜惜脫口而出,一說便又覺得有問題,便趕忙道:“說起來,也真的是不容易,希望你這次能夠成功找到自己的爹娘。”
又聊了一會兒,葉楓見顧惜惜麵露疲倦,便借機告辭了。顧惜惜前麵的表現很不錯,但是後麵卻有些怪異。
想來是累了吧。
葉楓回家後,顧惜惜便和白知縣商議慈善機構的事。顧惜惜現下懷著身孕,又是頭幾個月,又算得上是高齡產婦,因此,隻負責成立麗群會的事。
至於其他的,便交給了白知縣去做。
這些事自然用不著白知縣親自去做,他不過說說理念,便有專人去做了。
顧惜惜轉眼便找到姚無雙,跟她說了麗群會的事。
姚無雙聽說這是事關白知縣能否成功的大事,便認真地幫著籌劃起來。葉掌櫃離開的這兩年,珍寶齋的大事小事都要由她籌劃,倒也是曆練出來了。
幾天之後,整個青山縣的婦女界都轟動了。
無他,隻因知縣夫人顧惜惜傳出話來,要成立一個麗群會,現在廣招會員。但是,條件卻是很苛刻的,要求有一顆慈悲的心,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還有一定的家底。
可以說,不僅是對女子本人的考量,也是對女子夫家以及家族的考量。
女人們都行動起來了,因為加入了這個組織便意味著自己是被整個青山縣的權貴階層接納了。男人們也沒有閑著,因為他們心裏清楚,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通過夫人打通關節的。
因此都一心一意地幫著夫人籌劃,如何才能加入這個組織。
顧惜惜則和姚無雙忙著設計會標,物色舉辦第一屆慈善拍賣會的場地。按照葉楓的意思,麗群會既然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那麽就必須顯得高貴和與眾不同。
於是葉楓提議,最好有一個會標,越精美奢華越好,讓人一看難忘。姚無雙主動將這個活攬了過去,信心滿滿。顧惜惜則將收到的申請一一進行審核。
這個會標,隻能由珍寶齋來做。
按照顧惜惜的意思,人越多越好,但是葉楓卻非常反對,按照葉楓的意思,物以稀為貴。要讓人覺得麗群會名額難得,就必須嚴格審核。
若是有錢人都能加入,那還有什麽高尚的呢。
想了想,顧惜惜還是采納了葉楓的建議,覺得葉楓說的很對。隻是,對於該選誰而不選誰,顧惜惜覺得很為難,於是決定去找秦氏幫忙。
而姚無雙則沉迷於會標的瘋狂的設計中,她翻遍了自己手頭所有的書,又去外麵的大自然吸取靈感。她還記得珍寶齋推出的樹葉係列珠寶,靈感就是來自於她和葉掌櫃在林間看到的形狀各異的樹葉。
選材方麵,她大膽地決定采用不同顏色的珠寶,利用珠寶自身的顏色來突出主題。鮮豔如血的紅寶石,深邃迷人的藍寶石,綠油油的葡萄石,熒光幽幽的月光石,她都采用了。
隻是,對於最終的形狀,她還是沒有定下來。
以慈善為主題的組織,說起來還是頭一遭呢,並無先例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