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載譽而歸(二)
見自家兒子和阮玉萍先出來了,卻不見孫芸薹,周氏和李氏都有些嫉妒。不過是丟了女兒嗎,可現在不是找到了麽,值得知縣大人親自見一麵嗎?
要是全天下丟了孩子的家庭都這樣,那知縣大人可不得忙死了,也不用辦公了,天天接待這類人得了!
真是矯情!
對於陶知縣把他們撂在這裏冷著,她倆還是有些不快的。
不過,她們的不快也就一瞬間而已,不過是些隱藏在心裏的小嫉妒罷了。因為她們看見了自家孩子手上那個沉甸甸的布袋子,裏麵不會都是銀子吧?
周氏倒也罷了,她的董明舉是兒子,不管有什麽都是她的。但是,李氏就不一樣了,阮玉萍是個丫頭,且眼看著到了說親的年紀,說不得要多操一點心了。
所以,周氏不過是慢慢的,但李氏的速度卻是很快的,幾步走到阮玉萍跟前,拿著那個袋子便道:“丫頭,這是啥啊,咋這樣重?喲,居然是銀子,全部是銀子啊。”
李氏大叫了一聲,又覺得這樣不合規矩,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隻是,那白花花的銀子到底是晃得她心裏慌,又驚又喜的。這樣一堆,到底是多少錢?
“是啊,娘,這是知縣大人賞的,說是我們得了全國第一名,所以給我們一人五十兩銀子的獎賞。那,你拿著吧,我要扛著這牌子。”
阮玉萍將裝有五十兩銀子的布袋給了李氏,自己則扛著那塊獎牌。對此,李氏喜的跟什麽似的。她就怕阮玉萍這丫頭主意大,把這銀子當作自己的私房錢。
哪怕是這樣,她也沒有辦法的。
周氏沒有接銀子,因為她有些看不上李氏的做法。要說跟著出去走了一趟,該見識也見識了,也該有些本事了。這個李氏倒好,大驚小怪的。想到這裏,倒是有興趣地問道:“兒啊,這匾額是啥,怎麽這麽重?”
她親自接過了董明舉手中的匾額,生怕把她的兒子壓著了。董明舉現在可是她心中的寶貝疙瘩,人生幸福的資本和炫耀的談資,可不能出什麽問題。
而且,他今年不過十四歲,想來還有得長。
董明舉的身高一直是周氏心中的遺憾,因為之前家裏實在是窮,吃的又差,雖然她已經竭盡所能地做好夥食,又時不時的給董明舉煮個雞蛋吃。
但家裏的食材就那些,肉都見不著,能好到哪裏去。
就現在看來,董明舉不過比阮玉萍高了那麽一點點。為此,周氏可不止一次在心裏腹誹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長那麽高幹嘛。
但其實啊,不是阮玉萍高,是董明舉矮罷了。
聞言,董明舉便指著那匾額上的字道:“娘啊,這是我們取得知識競賽第一名發的匾額,說是要紀念一下,總之是官府的說法,我也不懂。不過,知縣大人讓我們掛在家門口呢,說是讓鄉親們看看。”
“是啊,大娘,這可是皇上親自給我們發的。剛剛知縣大人還說了,讓我們回去就立即掛上,讓大夥跟著一起樂。”
“哎,知道了,好啊,好啊,好啊。”
這一回,李氏和周氏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要說這個匾額真的是太拉風了,原來是黃銅做的,難怪這樣沉。回去就立刻掛上,讓十裏八鄉的人也來看看。
“那我們回去吧,說起來也出來一個月了,你爺爺奶奶啊肯定等著急了。”周氏說著就想立刻回家。她都想好了,這一趟就坐牛車回去,可不能像以前那樣為了省兩個銅錢堅持走路。累著她的寶貝兒子就不好了。
董明舉便道:“娘,你不餓嗎?”
周氏聞言便以為董明舉餓了,是了,已經到了飯點,剛剛一高興就忘了,反正有這麽多銀子,吃一頓再回去也是使得的。再有,飯後也買幾斤肉回去。
現在家裏不缺米糧白麵,就缺肉。
想了想,周氏便道:“玉萍她娘,我和我兒要去客棧吃飯,你們去不去?走吧,我請客。”
周氏難得硬氣了一回,又覺得自己是男子的娘,禮節上自然是要請客的。
李氏和阮玉萍一直在商議著怎麽處理土地和銀子的事,被周氏一喊,這才笑道:“呀,你們還不知道啊?”
阮玉萍早就和她說了,要在這裏等等孫芸薹一家出來,好一起去流雲軒吃飯。知縣大人早就定好了包間,銀子也給了,直接去吃就是了。
“知道什麽?”周氏一頭霧水。她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因為李氏臉上全是得意,看得她有些不爽。
“娘,都是我不好,我忘了和你說了,知縣大人已經在流雲軒給我們訂了一桌子好吃的。等孫芸薹一家出來,我們一起去吃就是了。”
聞言,周氏這才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對了,你剛剛說去哪裏吃飯?流雲軒?可是那個飯菜貴的嚇死人的流雲軒裏麵?”
周氏不過正常了一會兒,現在卻如李氏一樣,開始大驚小怪起來。全然忘了自己剛剛是如何鄙視李氏的。
這下,連李氏也愣住了,流雲軒真的那樣貴麽?這一路回來啊,她早就習慣了住客棧,吃喝有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哪裏像在家裏啊,從去地裏扒菜到洗到切到炒,哪一樣不是自己動手。所以,她便以為流雲軒不過是這一路上見過的客棧那樣,不過是吃飯的地方罷了。
見李氏這個樣子,周氏便知道她什麽都不了解,這才誇張地說道:“我跟你講,這流雲軒啊,現在可是咱們這城裏的四大酒樓之一,吃飯都是需要預定的,也就是說,有銀子都不一定吃得到。而且,這裏的飯菜那叫一個味美啊……”
周氏的鄰居小周氏的妹子周梅就嫁在陳家村,偶爾去流雲軒賣長生果,給孩子買一些流雲軒出品的長生果糕點,因此時不時的便來她這裏炫耀。
聽得多了,她自己也就記住了。
過了一會兒,孫芸薹一家人便出來了。看著那布袋子的大小和形狀以及重量和自己手中的差不多,李氏這才笑道:“你們出來啦,那我們去吃飯吧。”
話音剛落,一位小廝模樣的機靈小子便道:“幾位跟我來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知縣大人還有公務,便不陪你們用餐了。”
一路上,李氏和周氏東看看,西看看,這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為何城裏人都喜歡逛街。因為他們手裏有銀子啊,所以總想買點什麽,關鍵是還買得起。
她倆現在就是這個心態,覺得什麽都好,就想買回家去。
到了流雲軒門口,眾人一見這裝潢,便在心裏開始讚歎。周氏是有一種老娘也終於來了這裏的感覺,而李氏則覺得剛剛周氏沒有騙她,這裏果然什麽都好。
當然好了,整個流雲軒都是按照葉楓的建議裝修的,貴不貴的且不說,單單是這裝飾風格便和城裏的酒樓都不同,迅速地拉開距離來。
在小二的引導下,一群人到了二樓。那小廝又和掌櫃的交待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董明舉是男子,又在縣衙裏培訓了半個月,這一路又見過不少禮儀,所以趕忙走上前跟那小廝道了謝,又說了幾句,這才回來坐下。
見狀,周氏看董明舉的眼神越發像在看一個金元寶一樣。不過,這回連李氏都覺得董明舉這孩子不錯,是個懂禮的。
想了想,李氏便道:“大妹子,明舉這孩子真是懂事,又是個知禮的。周嫂子,你好福氣啊。”
“哪裏哪裏,你們玉萍也是個不錯的。就這樣俊俏的閨女,你呀,就等著享福吧。”
兩人互相恭維了一番,直到小二前來上菜。
那小二便道:“幾位客官,知縣大人特別吩咐過了,今日的菜都是店裏的特色菜。特別是用長生果做的幾道菜,你們一定要嚐嚐。”
說完,那小二便離開了,然後便陸續有菜端上來。前後不過五分鍾,菜便上齊了,擺滿了整整一桌子。葷的素的,還有一些大夥都叫不上名字的,總之搭配的十分好,賞心悅目的。
此外,還有幾壺沒有開封的酒,倒像是桂花酒。
見菜上齊了,小二將門一關,幾人這才開始吃了起來。的確如此,這些菜都是幾人從未吃過的,又是本地的特色,所以多了幾分親切。
總之,人人吃的滿嘴流油。
周氏和李氏還好,畢竟這一路上吃了不少好東西。特別是在京城那幾日,那些個粉絲可大方了,給他們送了不少吃的,所以也算是有見識了。
但是汪春來一家就不一樣了,哪裏吃過這樣好的飯菜。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見所有人都放開了大吃,也不再顧忌形象。兩個小孩子更是直接用勺子舀著吃,筷子什麽的直接不用了。
饒是這麽吃,幾人又是放開肚子吃的,菜還是剩了不少,畢竟他們也就幾個人,但菜卻是配的不少的。想了想,李氏便道:“這菜放在這裏也是浪費,要不,我們叫那小二哥來,給我們一個袋子,我們把肉什麽的帶回去。”
湯汁他們也想要的,拿回去下麵吃最是入味。隻可惜,這店裏應該是沒有適合裝這些的,且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有坐車,根本不好帶。
店小二自然是什麽要求都滿足的,一人給了一個紙袋子。
李氏周氏和何氏三個主婦便開始往自己的紙袋子裏夾菜夾肉。等盤子裏隻剩下湯汁時,孫芸薹便道:“這裏還有三小壇酒,要不我們也分了吧。”
就這樣,帶著從店裏打包的東西,並一壺酒,幾人在流雲軒前告別,各自回家去了。
孫芸薹家自然是兵分兩路,陳千果去了縣衙拿戶籍紙,孫芸薹則帶著她爹娘一家逛街,準備買些被子和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必須品。
說起來,馬上就要分家了,他們勢必是要新起房子的,什麽都是需要的。現在買倒是合適,反正都在城裏。
另一邊,周氏想都沒有想便帶著兒子董明舉去了趟書店,買了一些紙和筆。董明舉雖然這般大了,早就錯過了啟蒙年齡,但和他爹商議後,她還是想讓兒子去試試。
她算是明白了,幹什麽都不如讀書好。
就她兒子這段時間賺來的這些地啊銀子啊,哪怕是她和他爹拚命幹幾輩子也賺不來。而他,不過是背了一段時間的書,這一切便都有了。
然後,想了想,看了看手中的銀子,毫不猶豫地又去店裏買了些糕點,又去肉攤子上買了十斤肉,買了幾匹布,並些各類吃食,這才坐了牛車回家去了。
至於李氏,也和周氏差不多。先去肉攤子上買了十多斤好肉,又央著馬屠夫送了些骨頭。她家裏妯娌多,這下子回去,不用說肯定是要請客的。反正都是要坐車回去,倒不如今天一次買完算了,省得來回折騰。
接著又去不同的地方買了菜、調料、布料、糕點和酒,母女倆這才坐了車滿意地回家去了。望著這一大堆戰利品,李氏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阮玉萍的爹阮大朗是阮家老大,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兩個弟弟都已成家,兩個妹妹倒是都還未出嫁,還跟著阮家二老住在一起。
由於人口太多,所以早些年便分了家。兩個妹妹跟著阮家二老住著,阮大朗和兩個兄弟每個月往家裏交一些糧食,一年交一兩銀子,算是贍養費。
因為分家早,所以幾家人相處的倒也算和睦,畢竟不住在一起,也沒什麽摩擦。不過是過年過節聚聚罷了,平時都是各過各的。
隻是,這次阮玉萍莫名其妙地就出名了,弄得老二老三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更多的是開心。老大家這樣了,以後也算是發達了,想來會拉扯一下他們的。
隻是,他們隻知道阮玉萍得了縣裏發的白麵和大米銀子,卻還不知道阮玉萍得了更多賞賜的事。這也是李氏刻意隱瞞的結果。要不然,指不定會怎樣呢。
等阮玉萍母女倆坐的牛車到了村口的時候,便有眼尖的人去阮家說了。畢竟,村裏人都是靠步行,哪裏有這個閑錢坐車回來。
現在母女倆敢這樣,指不定又得了什麽賞賜。
阮大朗得了信,立即就往村口跑。
先是他的大丫頭跟著衙役去了京城,接著他婆娘也被接去了,搞得他心裏慌慌張張的。而且,這一去就是一個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是越來越慌的。
見狀,村裏甚至有人打趣他道:“你閨女現在可是有出息了,現在很多人都在打聽她的消息。又把你婆娘接走了,你說會不會就在京城住下了,找個城裏人嫁了,不回來了?”
現在,以阮玉萍的條件,的確可以找個城裏人嫁了。至於還回不回來,還真是憑良心罷了。
村民們都知道阮大朗之前想賣閨女的事,他本身是不認識城裏人的,所以四處托人打聽消息。
村民的這些話,剛開始他是不信的,覺得婆娘和女兒一直都是弱弱的,肯定不敢這樣做。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母女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這才慌了。
要真是不回來,他一個大男人怎麽養活家裏的孩子?
現在聽說母女倆回來了,還不得趕緊去看看。
等他到了半路的時候,便看見了那輛張揚的牛車。正要罵幾句,就聽見李氏掀開簾子說道:“當家的,快上來。”
牛車停了一會兒,阮大朗便坐了上去。隻是,卻瞬間驚呆了,因為滿車全是吃的喝的,居然還有酒。
“這,這是?” 阮大朗現在隻知道開心了。
李氏和阮玉萍一走,家裏沒有人會做飯,二丫還小,做的飯實在是不好吃,所以他們最近都是在阮家二老家裏吃的,惹得他二弟妹和三弟妹意見不小,覺得自己給的糧食和銀子被老大家的占了便宜。
“看你這傻樣,餓了吧。那,這是城裏著名大酒樓流雲軒裏的飯菜,你嚐嚐吧。”說著李氏便把打包回來的肉和菜遞給了阮大朗。
李氏最近一直在外跟著阮玉萍吃喝,每日裏都是睡到自然醒,加上夥食不錯,又沒了煩心事,所以皮膚什麽的都變白了一些。加上這一身新衣賞,怎麽看怎麽俊俏,把阮大朗看得眼睛都直了。
李氏有些得意,也有些害羞,打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女兒還在跟前呢,便趕緊吃那些肉和菜。要說這些菜也太香了,也不知道自家婆娘是在哪裏買的。
狼吞虎咽的,跟餓了幾天似的。
想都不用想,這一個月估計過得不怎麽好。她在路上擔心了好幾回,倒是阮玉萍這樣道:“娘啊,你好不容易跟我出來一趟,就別老是想著家裏了。反正不管你再想,你也是回不去的。”
為此,一開始李氏還不樂意,覺得阮玉萍玩性大,幾天便把家裏人忘了。
可阮玉萍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想了想便道:“娘啊,你在家那樣忙,操持家務,撫養弟妹,可是別人呢,孝順爺爺奶奶,可是二嬸三嬸卻覺得什麽都是你應該做的。剛好有這個機會,讓她們感受一下你的感受。”
李氏一想,的確是這樣,老二老三家的總是仗著自己小,時不時的便耍滑頭,什麽活都推給她做。就拿年夜飯來說吧,一年就那麽一次,等阮家二老買好食材,她倆便開始裝病,不是肚子不舒服便是頭疼,反正就是不幹活。
而等飯一做好,便什麽都好了,隻知道吃。
對此,她也抱怨過,可是她男人便道:“你這個做大嫂的累一點是應該的,不要跟弟妹計較。”
啊呸,那兩個狐狸精,仗著自己年輕,又肯花銀子往臉上使,幾句話就迷得她男人五迷三道的。
想到這裏,李氏便不再心疼阮玉萍給她買的那些雪花膏啊胭脂什麽的。就如阮玉萍所言,這個家是要慢慢好起來的,朝富戶發展的。既然這樣,她不應該早作準備麽。
牛車就是快,馬上就要到家了。
雖然一路上各種顛簸,但總好過步行。最近可是下了雨的,村子裏各種泥濘不堪的。
要是走路,她倆的鞋可不就全部費了?要知道,這兩雙鞋還是在京城買的,無論是樣式還是舒適度都非常不錯。就算是過年拿出來穿,也是很不錯的。
而阮大朗自從看見了滿車的東西,也不再吭聲,也理解了自己婆娘和女兒坐車回來的原因。就這些東西,要是用手提著回來多顯眼啊。
阮玉萍上次得了獎,代表青山縣去京城比賽前,縣裏不是發了米麵和銀子麽?也幸好是官府發的,李氏扯謊說不能動,要不然是,早就被親戚們上門要走了。
而李氏,倒是和阮大朗心有靈犀一般,突然就問道:“當家的,這段時間我和女兒不在,那些米麵都還在吧?”
聞言,阮大朗立即就像犯了錯一樣,半響才道:“在的在的,隻是剩下不多了。你也知道的,這段時間孩子們都在爹娘那裏吃飯,我和二丫也去,所以就把米麵搬過去了。總不能白吃人家的吧。”
對此,李氏心裏是早有準備的,反正那麽幾百斤的糧食放在家裏,老二老三家的不惦記那就太不正常了。
而事實上卻是,她前腳剛走,老二老三家的就上門來了,拉著他訴苦,又說爹娘年紀大了,吃了一輩子的粗糧,想吃白麵和大米。
就這樣,阮大朗迷迷糊糊的便把大米和白麵往二老家裏搬,隻剩了一小半。而自從那天開始,幾人都開始去老人家裏吃飯,從不缺席。
所以,她和阮玉萍早就開始規劃起下一步的生活來。反正那些銀子放在家裏也是不穩定的因素,倒不如像阮玉萍建議的,直接去城裏置辦一個小鋪子,或者再買一塊地,放出去,坐在家裏收租子。
這銀子若是放在家裏,遲早會被他們敗光的。
“沒事,吃了也罷,反正那米麵不就是拿來吃的麽。我還想著等我回來再給爹娘分一半過去。既然你先拿過去了,那就正好。”李氏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到。
對於李氏的大度,阮大朗很是歡喜,簡直是越看越順眼。且李氏現在說話又透著一股子城裏人才有的媚勁,看得阮大朗火大。
若不是在車上,還真想把她就地正法了。
阮玉萍倒是不受影響,像是沒聽過父母的對話,認真地在那裏盤算著什麽。
她早就找何方打聽過了,城裏的鋪子太貴了,根本買不起。不過,倒是有那種小小窄窄的門臉,也就是一間屋子大小,沒有住的地方,也沒有茅廁,簡直是什麽都沒有。
就這樣,也要六十兩銀子。
想到這裏,她便有些發愁,情不自禁地“哎”了一聲。要說這城裏的鋪子為何就這樣貴呢。像他們這樣的,要置辦一個鋪子,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