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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回:考量

  陸冥之:“……”


  墨韻的親兵:“……”


  周靖:“???”


  那親兵又心道,不會是就為了這事兒,燕師爺要來興師問罪罷?


  周靖又愣了兩下,道:“呃,我打的下手……不算是我做的罷。”


  燕齊諧道:“總之夠難吃就是了。”


  周靖還沒從他這“驚天一問”中緩過來,心道,我覺得還好啊,沒有很難吃啊。


  燕齊諧又嚴肅道:“後幾日去跟著摘槐花,學包包子,做槐花包子吃,務必做好吃些。”燕齊諧極少這般嚴肅,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幾乎令人無法辯駁。


  雖然說的是極其不靠譜的東西。


  周靖顯然是被他這一本正經的神色震懾到了,口中隻答道:“是。”


  陸冥之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旋即仄了燕齊諧一眼,開口道:“說正事。”


  燕齊諧臉上這才浮現出些笑意來,吩咐周圍人道:“你們都先出去罷,我與主上有些事要同周小哥兒說。”


  那幾人也還處在燕齊諧“驚天一問”為了頓飯“興師問罪”的餘威中,尚且還兀自暈頭撞向,聞言卻也都行禮退了出去。


  周靖還不知燕齊諧是個愛調笑的性子,沒明白過來他這幾句話的意思,還當真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正站在原地戰戰兢兢,考慮一下有甚麽話能為自己開脫兩句。


  雖然他覺得今天的飯不難吃,但既然燕齊諧說難吃,那他便當它難吃好了!


  周靖正待開口,卻不料先開口的卻是陸冥之,他可沒燕齊諧那個在主上跟前搶著說話的膽子,趕緊閉了嘴。


  陸冥之道:“原先不曾問你在王瑞昌手底下作甚麽,你如今便也同我講一講罷。”


  周靖道:“小人才疏學淺,不曾位列客卿,隻不過幫著王大人手下客卿做些事罷了。”


  陸冥之心道,不止罷,當初燕齊諧同他講的可是他做的就是客卿該做的事兒,而不是甚麽“幫著客卿做些事”。


  陸冥之又道:“你在廣平府做事,那你可曾接觸過直隸其他府城的人。”陸冥之抿了一口茶,接著道:“譬如,順德府。”


  “這……”看周靖的樣子,似乎是要說“不曾”,陸冥之連忙冷了聲音,威壓道:“說實話。”


  周靖低了頭,小聲答道:“是曾接觸過,隻不過不算太多。”


  陸冥之朝著他揚了揚下巴,道:“知道多少說多少便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不求事無巨細,先撿要緊的說。”陸冥之又想了想,心道是不是該給他提示個“要緊的”的範圍,便又開口道,“最好多說說順德府知府和順德衛指揮使這兩人。”


  周靖沉默了一小會兒,似乎是在思索,他低著頭想了許久,終於開口了:“順德知府,喚作金業存,是建平十年的進士,同進士出身。”


  陸冥之心裏計較了一陣,同進士出身,考得不怎麽樣,卻十年之內坐到了從四平知府,且謀得的外放是在順德府,不算是個太壞的差事。這人隻怕是頗有些手段。


  陸冥之點了點頭,道:“還有麽?”


  周靖又想了想:“衛指揮使是順德本地人,喚作章少龐,聽聞,和金知府向來是有些不和的。”


  陸冥之道:“這我知道。”


  周靖又道:“照理來說,知府大人不該插手衛所裏的事的,但倘若真要插手,那指揮使大人也說不出甚麽話來。可偏偏這位張指揮使,素來是個性子耿直的,直言嗬斥了金大人手伸得太長,手爪子底下不幹淨。自此就結下了梁子。”


  陸冥之心下疑惑,照理說知道不和就算了,怎的還將其中齟齬知曉的這樣清楚?他不禁開口問道:“你有是如何知道的?”


  周靖道:“廣平與順德相隔不遠,王瑞昌大人,與這位章少龐章大人乃是同年武舉登科,又是是好友,這話,是章大人親自說給王大人聽的。”


  陸冥之挑起極長極長的眼線來,瞥了周靖一眼,問道:“哦?說給王大人聽的,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周靖微微抖了兩抖,口中道:“我當時……侍立在王大人身後,是以知曉了……當時章大人在像王大人抱怨,金知府老上本子參他,還和直隸總督告黑狀,給他小鞋穿。”


  陸冥之心道,倘若周靖說的乃是實話,且沒有歪曲其中意思的話,那這金業存在章少龐心中大約是個小人了。


  隻是……金業存為何要插手順德衛衛所中的事務,難道是有何油水可撈,不應該啊。難不成插手衛所裏的事,還能比做知府油水更大?


  陸冥之心下疑惑,便問了出來:“金業存為何要將手伸到衛所中?你可知道。”


  “這……”周靖神色似有為難,他思索了一陣,搖了搖頭,道,“小人不知。”


  陸冥之道:“無事。這幾日你先在墨韻這裏好好做事罷,再過兩日我再來找你一次,倒時你能在我這做到甚麽程度,便看你那日的表現如何了。”


  燕齊諧也點了點頭:“好好做飯,槐花包子做的好吃些。”


  周靖的眼睛陡然睜大了,心道,難不成……難不成這考驗是做飯????


  陸冥之狠狠剜了燕齊諧一眼,嗬斥道:“閉嘴,別打岔!”


  燕齊諧神色不變,隻是依言閉了嘴。


  陸冥之再次看向周靖,道:“你便先安心待著,不用理燕齊諧那廝說的話。”


  說罷起身,示意燕齊諧,就要往外走。


  周靖行了大禮,高聲道:“恭送主上,燕師爺。”


  走出了帳子,燕齊諧手上的槐花還沒吃完,還在往嘴裏丟,邊丟便嚼。


  陸冥之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周靖今日和咱們說的話可信嗎?”


  燕齊諧目不斜視,道:“未必。”


  陸冥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燕齊諧接著道:“我說他這話未必可信,不是說周靖本人說的謊,而是這章少龐未必說了實話。”


  “一家之言而已,又如何能斷言真相如何?況且現在,你是不是也想不通,為何金業存要往順德衛裏插手?難不成衛所裏能撈到的油水,會比他做知府更多?”燕齊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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