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入宮
“偷換日？”姐姐疑惑的看了我一會，然後瞬間轉悲為喜。看來姐姐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搞定李煜。
我讓琉璃進來服侍姐姐睡覺，然後自己出門去了澄心堂，其實，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辦法去服李煜，但不管如何，姐姐這個皇後的位置是不能再繼續坐下去的了。
畢竟，以姐姐的心性，隻要還在這位置上一，就不會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朕不答應。”果然，聽清楚我的來意以後，李煜二話不便一口回絕了我。
“為了姐姐，你必須答應。”
“你可知你在什麽，娥皇是朕的皇後，豈是你廢便廢的？”
“如果我沒猜錯，皇上今日下午一直都呆在姐姐宮裏吧。”
“你想什麽？”
“我剛從姐姐宮裏出來，她的情況我知你也知……”
“我自然知道，正是如此，我才更不能答應你的請求，我必須給娥皇她該有的體麵。”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李煜的眼裏滿是悲傷，和前世一樣李煜其實也深愛著姐姐的吧。
“皇後娘娘是我姐姐，……”
“她也是南唐的皇後，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是南唐的皇後。”
“你真不知姐姐的心病在哪？”姐姐曾與李煜過一個夢境，夢裏是姐姐與仲宣先後去世的預言，所以，我在賭，我賭李煜相信姐姐出宮是為了避命……
“知，但朕不信。”看著李煜的樣子，我自知是勸不住他。
“既然如此，臣女也不好強求，但還請皇上可以隨我去看看姐姐，一切都等見過姐姐以後再好嗎？”
“好。”李煜想了一會，還是點頭同意了隨我去看姐姐。
不管怎樣，這也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到了瑤光殿外，我特地讓李煜屏退了眾人，隻剩他隻身與我往姐姐房間行去。
“還請皇上在這等我。”我讓李煜站在姐姐窗外，視線所及之處正好可以看見姐姐此時所躺的床上。
“姐，敏兒回來了。”我進屋輕喚。
“怎麽樣，皇上答應了嗎？”見我回來，姐姐趕緊從床上起來問我。
“嗯，答應了……”
“真的？”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姐姐的臉色瞬間精神了起來，原先病懨懨的樣子也一掃而光。
“敏兒自然不會騙姐姐，但是……”我故意露出了為難的樣子。
“但是什麽？”
“但是姐姐身為一國之後，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顏麵，所以……”
“所以，皇上還是不願意放我出宮嗎？”姐姐這話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糜萎了下去，和剛剛完全判若兩人。對的，就是要這種效果。
我側了側身，保證窗外的李煜能將姐姐兩次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姐，你現在愛著的人是李煜嗎？”我知道李煜在意，所以故意將這話問了出來。
“他是我夫，自然是愛的。”聽到姐姐如此回答，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懂李煜，知道他在乎什麽，既然姐姐愛著他，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皇上答應讓姐姐以仲宣之名出宮。”
“妹妹這是何意？”
“皇後娘娘因二皇子仲宣早夭而重病，藥石無效，朕心甚憂，寢食難安。所幸近日在夢中得高人指點，隻需皇後卸下鳳冠，前往泉州寺內為二皇子誦經度化，便能保其平安，至於後位，需等皇後三年期滿再做決定。”我故意看著李煜的方向將這話了出來，算是間接性為他做了決定，我知道他這時一定在看著我。
“這麽，我能繼續活下去了？”
“是。”我低頭回答。
“敏兒，謝謝你。”
“我們是親姐妹啊！”我扶著姐姐重新躺下。
其實我也不能保證，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但我還是想要為姐姐爭取這一線生機，將姐姐哄睡以後，我輕聲退去，窗外已經沒有了李煜的身影。
“可惜，還想喊你賞月的。”我看著空，今夜月色正好。
李煜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姐姐的並乃是心病，也知道能救姐姐之人唯有姐姐自己。而剛才我與姐姐的一番言語已經足以向李煜證明姐姐的心病所在，至於最後的選擇，就看他自己了。
十月十九日，柳心姑姑出現在我房中，她給了我一封信，裏麵是李煜放姐姐離去的條件，我全盤接受。
十月二十日，聖旨下，馬車載著我與姐姐一同出宮，她從此入庵為尼，我自此入宮為妃。
十月二十一日，宮中來旨，周府二姐溫柔賢惠，知書達禮，特封貴妃，擇日入宮，因宮中大喪，所以封妃大典推後舉行。
十月二十四日，淩七不辭而別，我派人找了一整，無果，他帶走了一切，就好像從未出現在周府。
十月二十五日，太後派人送來鳳冠霞帔，金銀一車，首飾無數。
十月二十八日，宮中送來聘禮，我沒有看禮單，隻聽檀香堆滿院落，比李煜當年迎娶姐姐要多上數倍。
十月二十九日，周府失竊，被偷的是二姐房內的一副棋子，我攔住了所有追捕，因為那人的眼睛，像極了尚文。
十月三十日，城裏下去了初雪，我素服帶著檀香登上入宮的馬車，沒有親朋滿堂，沒有十裏紅妝，就如往常出門逛街一般，但我知道，這周府，我是再也回不來了。我看著懷裏的鳳冠霞帔，這是我唯一從周府帶出來的東西。
馬車慢慢駛過長街，積雪在車輪下發出“吱呀”的微聲，時光荏苒，流年易逝，餘生我能護住南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