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後宮謎團
公元972年初，宋國趙匡胤實現了一定意義上的大統，自南漢滅國後，南唐便一直處於三麵夾擊之中，李煜為求自保，選擇了明臣服、暗備戰的策略。而江家，也總算認清形勢，回複以往認真練兵備戰狀態，我和李煜改變原先的計劃，決定以國家為重。
二月，李煜下旨召回了沅貴妃黃氏之弟黃元，由他負責宮中的所有兵力部署，任侍衛統領。除此之外，命太子仲寓為主帥隨其師肖秦一起，帶領江家父子主要負責長江中下遊的兵力部署。
按照時間線，宋國會在964年出兵，我還有兩年的時間，加上如今唐國所有兵力和將領都是我重新安排，與前世大不相同，希望可以改變些什麽。
也好在現在的李煜比以往成熟了許多，不再日日飲酒作樂，將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國家大事之上。這一世，我們的軍事遠高於前世，一定不會再任人宰割。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和您商量。”我看著一旁正帶著喜樂玩耍的李煜說道。
“皇後有事直說即可。”
我喚秋香進來將喜樂抱了出去。
“過段時日，臣妾想將喜樂送出宮去撫養。”
“為何？”聽到這話，李煜一時間便收住了臉上的笑容。“朕已經準了你撤去喜樂公主頭銜的請求，你真的就如此不希望我們的女兒一生富貴嗎？”
“正是因為我希望我們的女兒可以一生平安，皇上想過沒有，如今朝局動蕩，若我們最後和南漢一樣，沒能守住自己的國家，喜樂作為公主，您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會是什麽嘛？輕則一生囚禁，為奴為婢，重則性命不保。”我激動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今是972年，距離宋國正式發難還有兩年，我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哪怕隻有一絲概率，我也不能讓喜樂跟著我過那種被囚禁的生活。
“我知道你擔心，但事情也許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李煜站起來將我摟進懷裏。“我們的喜樂還那麽小，她才一歲多，你忍心讓她每天看不到自己的父皇母後嗎？”
“可是……”
“沒有可是，朕答應你，若最後我們真的沒法保住這江山，那麽，我一定會提前派人將喜樂送出宮去。現在，就讓她留在宮裏多陪我我們一些時間好嗎？”
“好，到時候我想將喜樂交給檀香撫養，她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是個可信之人。”
“好，朕都依你，你也要相信，朕會努力護住你們娘倆。”
“臣妾謝皇上……”
日子依舊一日一日的過著去，前朝事多，李煜往後宮來的時間逐漸少了，李煜這一冷落，後宮裏人閑事多這話也逐漸應驗了起來。
先是江知曉仗著自己妃位受寵以及母家地位，肆意欺負椒房殿西苑的宜美人，宜美人氣不過，一頭撞死在江知曉宮門，後是尚婉兒偏殿的餘答應，在同一天裏突然中毒暴斃，餘答應身邊的侍女一口咬定是尚婉兒宮裏送去的桂花糕有毒……
後宮同一天內連續兩個小主薨逝，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雖然宜美人與餘答應不受寵，但知道消息的李煜還是震怒，要求我與沅貴妃徹查此事。
江知曉那邊無非就是恃寵而驕，椒房殿所有人都可作證宜美人是自殺身亡的，要怪也隻能怪宜美人生性懦弱。但江知曉擾亂後宮卻是事實，按後宮律例，江知曉降為曉嬪，禁足椒房殿半年，可憐宜美人，一條命隻換來江知曉的降位處理。
經過這件事，我重新審視了一下後宮現狀。下旨，宮內偏殿所有小主均可重新選擇主位娘娘，上報沅貴妃以後即可搬離，希望以此杜絕高位欺負低位的事情，也借機平複後宮積怨為為此，沅貴妃還一直擔心會造成後宮黨派之爭。
“隻要有我在，後宮便沒有別人翻天的機會。”我握住沅貴妃的手小聲的說道。
“是，有皇後娘娘在，臣妾就放心了。”
如此一來，江知曉的事情就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尚婉兒下毒一事仍舊毫無頭緒，我曾秘密將她與餘答應的貼身侍女分開審問，結果就是雙方各執一詞，尚婉兒侍女一口咬定自己主子沒有下毒，餘答應侍女也一口咬定自己主子就是因為尚婉兒下毒而死，事情一度進入僵局。
“要不，報大理寺審查吧，畢竟去世的不是普通宮女。”窅娘提議到。
“不妥，這是後宮之事，正是因為去世的不是普通宮女，才更應該我們後宮私下解決，不然傳出去有損皇後娘娘聲譽。”沅貴妃提了反對意見。
“我也讚同沅貴妃的說法，這事還是後宮自己解決妥當。”蕭才人慶奴附議。
“我也同意沅貴妃的說法，隻是咱們應該從何處下手呢？”薛貴人秋水說道。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餘答應的貼身侍女，我們需要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做假證。”我緩緩開口。“這樣，我單獨去見一眼婉嬪，你們私下打探一下餘答應和她侍女之間的關係。”
“是。”
我到錦繡閣的時候，尚婉兒正在畫畫，舉手投足間全然沒有一絲想象中的慌亂。
“參見皇後娘娘。”見我到來，尚婉兒停筆，起身朝我行了一個禮。
看著眼前的尚婉兒，我好想突然知道了為何李煜會對她如此厚待，今有佳人，傾國傾城。
“起身吧。”
“是。”
坐下以後，我將身邊的隨從都遣了出去。
“你可知本宮今日為何而來。”
“餘答應。”
“既然知道，現在這宮中就隻剩你我二人，婉嬪可否告訴我實話，餘答應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與臣妾無關。”尚婉兒說這話的時候，是盯著我眼睛說的，神情毫無閃躲。
“好，本宮選擇相信你，但這事還需要證據，不然無法脫罪。”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相信這事不是尚婉兒做的，她自入宮一來便盛寵不斷，加上性子清高，根本不屑這種下毒殺人的手段，所以，這事情的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臣妾謝皇後娘娘。”
“當日餘答應所食桂花糕可是你所贈？”
“是臣妾所贈，餘答應自入宮以來便與臣妾交好，往日裏我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往她府裏送去，若要下毒，又何必等到現在，還這麽明目張膽。”尚婉兒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眼眶發紅。“況且臣妾一直拿她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尚婉兒一直不與後宮眾人交好，唯獨對餘答應不一般。
“那你知道餘答應和她侍女關係如何？”
“在外麵挺好的，但私底下並不好，我記得餘答應和我說過，那侍女好像是她爹爹的私生女，原本是準備一起送進宮裏互相照顧的，誰知她兩人並不對付。”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我看著尚婉兒，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娘娘的意思是？”果然是尚家出來的女兒，我雖然沒有明說，但卻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肯定，她聽懂我的意思了.
“是的。”
當夜，我秘密見了餘答應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