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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疑團重重

  範閑房間中。


  坐著的女子膚若凝脂,隻是微蹙的眉心中夾雜著淡淡擔憂。


  站著的男子英俊瀟灑,表情微凝,雙手做攏袖狀。


  “二皇子的警惕性極高,他並沒有露出全部底牌。”範閑回答剛剛範若若的問題。


  “不過起碼能將滕梓荊妻兒救出來,便已是萬幸。”


  說起這個,還是能給範閑一絲安慰的。


  範若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於這種權謀事情,她向來了解的不多。


  她此刻還有另外一個疑問,“對了,哥,你為何這次找葉大人幫忙,而不去找陳院長啊。


  和葉大人的軍隊比起來,陳院長的黑騎不是更加厲害麽?”


  說起這個,範若若到現在還是滿腹疑問,不明所以。


  就連當時範閑讓她去給陳萍萍帶話,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進宮麵聖,無需異動!


  她當時還以為陳萍萍不會聽從,結果卻讓她出乎預料。


  太子那邊也是,是提前安排好的下人,隻要時間一到,便將消息放出去,到時候太子必定會穩不住去找慶帝!

  隻是讓範若若想不到的是,這三位各個是權位滔天的人物,為什麽被範閑三言兩語就給調動了呢?


  聽到這裏,範閑將已經泡好火候的茶水遞給範若若,在她對麵坐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喝點水,等哥慢慢講給你聽。”


  秋意漸涼,窗外飄下來的金黃色落在在地麵上披上一層金色,秋意深濃。


  而房間中的兩人,也進行了一場長久的談話。


  自從範閑跟範若若說要好好跟她絮叨一番,範若若便雙手捧著下頜,一臉期待的盯著他。


  看她這副模樣,範閑有些好笑,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先說守備葉重大人,裏麵的人有他的女兒,他必然不會看著自家女兒陷入危險之中,所以他一定會去。”


  “再來說陳院長,雖然他的心思我有時候摸不透,但是一般隻要我有要求,他都會給予我幫助。”


  “最後這位,便是我們的太子殿下了,太子生性多疑,你在他麵前表現的真情實意,他又喜歡揣摩,必定會耐不住性子。”


  不過說起來,在這三人中,範閑最屬擔心的是陳萍萍。


  陳萍萍深不可測,又城府極深,範閑沒有百分百信心陳萍萍會聽他的話。


  索性的是,他聽了,這個結果就是好的。


  聞言,範若若先是蹙了蹙眉,不大會後她眉頭又舒展開來,詢問,“那哥,接下來該怎麽辦。”


  怎麽辦?自然是繼續將二皇子給拉下台了。


  範閑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說,“既然這次魚兒不上鉤,那就加大魚餌的力度。”


  又與範若若閑聊了幾句,在臨走之前,範閑還不忘交代她去皇家別院多去陪陪林婉兒。


  範若若給他一個幽怨的眼神,說,“知道了。”


  將範若若送走後,範閑身心疲憊的回來房間中。


  然而剛打開門,他便看到站在門口抱劍站著的五竹。


  “叔,你可算是舍得出現了。”


  “有事叫我就行。”五竹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範閑走到椅子上坐下,腦海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這件事情雖說就這般過去了,但是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命呢?!

  難道就因為他們出身卑微,就要一直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麽?


  他們的父母將他們給生下來,也一定不想自己的子女過這種日子吧。


  “叔。”範閑悶聲叫了句,一時間心中有些壓抑,說,“你坐下來,咱們兩人聊聊天。”


  五竹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拋出一個字,“嗯。”


  範閑:“……”


  他垂眸盯著熱氣散盡的茶水,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個世界不再有權力主宰,人人平等,每個人雖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這個世界,會不會好很多?”


  “國法製度不再是隻約束百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樣的時代,一定很美好吧。”


  忽的,範閑像是腦海中已然出現那種場景,臉上露出微微笑意。


  半晌,他又猛地反應過來,拍了下腦袋,說,“瞧我,你是體會不到這種情緒的,我怎麽會跟你說這種話。”


  良久的沉默。


  就在範閑以為五竹不會搭理他時,五竹平淡無波的聲音便響起來,說,“小姐也曾說過這種話。”


  範閑一開始沒在意這麽多,隻是隨口說道:“我肯定知道她說過啊,那檢察院門口石碑處不都在寫著……”


  說到這裏,範閑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等等,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是了,檢察院門口的石碑,既然葉輕眉一手創立了檢察院和內庫,在慶國那必定是不可撼動的地位。


  有如此大的權力地位又怎麽會如此輕易遭人陷害?!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當時的陳萍萍,慶帝,五竹和範建等人又在何處?!


  他們總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葉輕眉遇害。


  “叔,當時我娘遇害的時候,你在哪裏?”


  從思緒中抽出身來,範閑抬頭看向五竹。


  五竹的頭僵硬的動了動,像是在思考,良久之後,他才緩緩說,“我不記得了。”


  範閑:“……”


  他無奈歎氣,五竹總是在最關鍵的地方卡住。


  否則單憑他一個人的記憶應該就可以對當時的事情有個大概推斷。


  現如今知道當時事情的人寥寥無幾。


  先不說其他人,就連自己父親範建都不願跟他多說,每次提到都是避而不談,至於陳萍萍,也是和範建一樣的態度。


  兩人口風很嚴,從中什麽話都套不出來。


  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個慶帝了,範閑更不可能直接跑過去問他,除非是他不想要肩上的腦袋了。


  與此同時,二皇子府。


  二皇子臨窗而坐,盯著外麵蕭條的秋景。


  半晌之後,他兩邊垂下的劉海遮擋住他眼底的暗芒。


  “出來吧。”他轉過身,對著空氣叫了句。


  不多時,一個身形粗狂,五大三粗的男人出現在二皇子麵前。


  對方一出現,連帶著房間中的空間都狹隘許多。


  “二皇子。”對方單膝跪地,聲音粗狂叫道。


  二皇子撩了下兩邊的劉海,冷聲詢問,“準備如何?”


  男人也麵帶冷意說,“已準備就緒,隨時待命。”


  “嗯。”二皇子點點頭,說,“十日後,便是範閑的大婚之日,將時間定在七日之後。”


  男人微微愣了下,似是沒想到時間會這麽快。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直接答應下來,“是。”


  男人退下後,二皇子招了招手,一個侍衛走上前。


  二皇子麵帶淡笑說,“去給太子傳話,就說我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談心,我請他去吃酒。”


  侍衛微微詫異,沒有多問,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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