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萬念俱灰
舒致遠感到萬念俱灰。
雖然覺得自己很冤。
但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守法遵紀的良民。
決定不反抗了。
就這樣束手就擒吧!
住在大牢裏也好。
被處死也好。
自己這樣,若不進監獄而還在社會上,或還在校園裏,說不定哪一天右胳膊又不受自己控製了,再害死人。
所以自己進監獄是最好的。自己死了是最好的。
他看著勝雪君,對她說出兩個字:“珍重!”
勝雪君冷冷地說:“希望我們下輩子不要相遇了!
下輩子你也不要再殺人了!”
舒致遠說:“聽你這意思,我死定了!”
勝鴻升衝他說:“你沒有機會活過三個月的!
你罪大惡極,影響惡劣,會很快被處理的!
一定是對你立即執行死刑!”
舒致遠用力說:“真的不是我自己願意殺人!
我是被人控製而殺人的!
不信,你問問範小凡!
他知道,是那個瞽者不知到底用了什麽辦法控製了我!”
勝鴻升說:“你說這樣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你!
大家都看見了,是你親手殺死的自己的同班同學!
在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遠程控製他人呢!”
“範小凡!你快幫我說說啊!
難道我變成這個樣子,不是瞽者在控製我嗎?”
舒致遠以撇得像老鱉蓋子一樣的嘴巴,流著口水說。
範小凡卻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說:“其實,那個瞽者,他隻不過是一個廢人!他沒有什麽能力!”
“範小凡你……”
“兄弟,你殺人就殺人!
喪心病狂就是喪心病狂!
留你在社會上就是一個很大的危害!
局已定,你死罪難逃!何必找這種荒謬的理由狡辯!”範小凡義正辭嚴道。
“我覺得那個瞽者才是這個社會上的巨/大危/害!他屬人間毒瘤!”舒致遠說。
他很生氣。
但覺得生氣無用。
索性連氣也不生了。
隻是覺得很無奈,很沒勁。
他本以為範小凡是一個絕對正義的人。本以為範小凡拿他當朋友了。
反正自己是拿他當朋友了。
以為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
現在,友誼不是友誼,愛情不是愛情,人生不是人生。
舒致遠感到心灰意冷,感到很壓抑。
但他始終沒有爆發。
倒不是他很能忍。
而是在他亂七八糟的思想中,有著對某一樣東西的向往。
這種東西竟然是:死亡!
是的,他想死。
其實在他很小的時候,也就是自記事起,他就有了想死的念頭。
隻不過他把這種想死的念頭深埋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他為什麽想死呢?
因為他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上。在死之後,一定會有很奇妙的事情發生。
但奇妙在哪裏,他不知道。隻是有那種感覺。他跟所有的世人一樣,對死之後未知。
好了,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自己就是不想死也沒有辦法了。
死就死吧!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勝雪君和自己的父母。
很明顯,勝雪君已經背叛自己了。她現在是對範小凡很好。而對自己冷冷的愛理不理。
自己沒必要牽掛著她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覺得他們把自己養大不容易。還沒享過自己給他們的福,自己就要死了。
雖然沒有人告訴過舒致遠。
但舒致遠猜測,自己目前的父母,並非自己的親生父母。
他們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養父母。
那麽,自己到底到底是誰的孩子?
“瞽者連腿都沒有,一雙白眼珠子什麽也看不見!他怎麽危害社會,怎麽就是人間毒瘤了?”範小凡說。
其實大家都見過經常在學校外麵擺攤算卦的瞽者。見他隻剩下半截身軀。再也沒有比他更可憐的了。都覺得範小凡說得沒錯。
“舒致遠!
你還有沒有人性!
明明是你自己殺了人,卻還要將罪過賴在一個隻剩半截身軀的瞽者身上!”
勝雪君望著舒致遠,比較憤怒地說。
“是啊,人家還能遠控你不能!”
“真不要臉!”
“舒致遠本來是我的美夢!現在,他成了我的噩夢!”
“你看他現在這副醜陋的樣子!”
……
人們紛紛聲討校園殺人犯舒致遠。
舒致遠點了點頭,流著口水的不由自主的往下撇著的嘴巴作得有些獰笑:“對!
這錯,都是我的錯!
我罪該萬死!”
他流淚了。覺得人間不值。
舒致遠的父母聞訊趕過來了。
他們哭成了淚人。哭得渾身顫/抖不已。
怎麽也想不明白,舒致遠為什麽要殺人!
見他作得一副醜陋的模樣。見了他們卻還不改過來。他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站在警戒線之外,遠遠的衝舒致遠大吼:“你為什麽要作成這個鬼樣子?
這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活著見麵!下一次見你有可能是給你收屍了!
你為什麽不讓我們好好的看一看你正常的樣子?”
舒致遠咧著下撇得像老鱉蓋子一樣的嘴巴,隻是哭。
淚眼朦朧的望著心急如焚的父母二老,他自己心如刀割。
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致遠!都到這種時候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瞞你了!
你有權知道實情!
其實你並不是我們的親生孩子!
你是我們於一個雷電風雨交加夜,在我鄉下娘家的院子裏撿到的!
不知是誰把你放在那裏了!
不知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但我們知道,你很不一般!
你的長相長成天下第一俊美,絕對不是偶然的!
所以,你不要放棄自己!
致遠,我們愛你!”
舒致遠的母親位於警戒線之外,嚎啕大哭著說。
“果然,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孩子!
讓我給猜對了!
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我到底是誰?”舒致遠流淚不已的低喃。
“他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麽不放棄自己!”在一旁的勝鴻升忍不住的說。
“他這樣怎麽了?”舒致遠的父親流著淚怒問。
“他是一定會被執行死刑的!
一個被執行死刑的人,他還有什麽希望?”勝鴻升說。
“屁!你知道我家舒致遠有多少斤嗎?”舒致遠的父親說。
“我管他多少斤呢!
這跟他有多少斤有什麽關係?
他就是重達一千斤,該把他執行死刑的,還是要把他執行死刑!”勝鴻升不由得怒氣上來的說。
這在講什麽歪理!
跟體重有什麽關係!
“嗬嗬!嗬嗬嗬……”
舒致遠的父親冷笑了起來。
笑得令人們覺得莫名其妙。
“我家舒致遠若是死了,人類的顏值會被拉低一個度!”他說。
“哈哈!哈哈哈……”勝鴻升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他是真的被這個四十多歲的姓舒的大男人給逗樂了。
覺得他這麽大的一個人了,講話很幼稚。
“我是真的不知道,顏值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勝鴻升說。
“那你有種讓你的女兒以後找對象,不要看對方的顏值!”舒致遠的父親說。
“我女兒的顏值也很高!不比你兒子的顏值差!
別人會看她的顏值!我們根本不用主動尋找,隻會在很多的上門來的愛慕她的人中挑就可以了!”勝鴻升說。
“屁!你女兒的顏值根本比不上我兒子的顏值!
雖說我兒子是個男的!
但他確實長得比你的女兒還要好看!
如果我兒子是個女的,更是要比你的女兒好看上不知多少倍!”舒致遠的父親說。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在跟誰說屁呢!屁是什麽意思?”勝鴻升怒道。
“我說你是個屁!怎麽了?”舒致遠的父親衝對方大聲哭叫道。
兒子成為了殺人犯,且將要被執行死刑,他還怕什麽呢!有種把我打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啪!”
勝鴻升忍不住抬起手,朝舒致遠的父親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好,你打我!打得好!”
舒致遠的父親捂著自己的臉大叫道。
“接著打,有種把我打死!”
他往前挪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撞了一下勝鴻升。
“神經病!懶得理你了!”勝鴻升隻得躲開了去。
“舒致遠,你看見了吧!有人打你的爸爸!
你這個窩囊廢!
你不管我了嗎!我把你養這麽大!
你他媽/的,殺了人被抓住,住監獄裏,被執行死刑,就是你對我養育你十幾年的回報嗎!
你這個王八蛋!”
舒致遠的父親衝著舒致遠目眥盡裂的咆哮。
而舒致遠選擇了默默的哭泣。
他現在,好像不能為自己的父母做什麽。
“好!好!你的爸爸被人扇了耳光!你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好!很好!
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嘉利,我們走!
不要再為這種東西傷心哭泣了!他不值!”
舒致遠的父親扯住舒致遠的母親,用力的將一弱女子的她給拉走了。
“致遠!你千萬不要放棄你自己!
我們在家等著你回來!”
這是舒致遠的母親最後留在現場的聲音。她呼叫的撕心裂肺。
舒致遠聽得心都碎了。
……
最終,舒致遠被收監了。
被打入大牢,由安察局起訴,等待法院的宣判。
這一拖,竟是拖了四個月。
前一個月裏,他是住在A獄樓的頂層:24樓的。
可中間發生了一件挺大的,跟他有關係的事故,他被換到了C獄樓的負二樓。
隻因為負二樓下麵再沒有別的樓層,是無比厚的大地。
在C獄樓的負二樓裏呆上了三個月。
在這個三個月內,舒致遠不吃不喝,坐在牢房的角落裏一動不動。
若換成一般人,早就餓死了。
誰也不能以一個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的保持三個月之久。怕是屁/股要坐爛。
雖未死,但他餓成了皮包骨頭,看起來跟一副骷髏差不多了。
再這樣下去,他應該會被餓死的。
終於,法院的宣判下來了。
他被判為死刑。屬立即執行。而執行日期很快,就在兩天後。
有人走過來,問他在臨死之前要不要吃一頓飽飯?
想吃什麽就盡管點。
吃好了好上路。這是人間對你最後的情。
舒致遠緩緩的搖了搖頭,仍在下撇著,已失去脂肪薄得隻剩一層皮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說:“我什麽也不想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