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肖小悅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人答應,四人耐著性子又拍了半天,終於,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後響起:“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徐暢歡正要回話,伊莎貝拉道:“讓我來吧,女人和女人好說話。”
伊莎貝拉輕輕拍了兩下門,說道:“我也是女人,很明白你對陌生人警惕的心理,不過你放心,我們真的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大家住在一起,不是也不寂寞嗎?”
伊莎貝拉的話打動了女人,她聲音中少了很大的敵意,說道:“那……我開門了。”
防盜門打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出現在門後,伊莎貝拉道:“沒想到這麽年輕。”一邊說著,伸手拉住女孩的手。
四人進了門,張靜波來到窗前,把拇指和食指塞進嘴裏,吹了個口哨,不多久,錢大海等六人陸續上來。見到女孩有幾分姿色,錢大海的眼睛又放光了。
毛頭瞪一眼錢大海:“你可以當他父親了。”
徐暢歡坐在沙發上,見女孩的淚水在眼睛裏麵滾來滾去,抽泣道:“我孤獨怕了,其實……也很想加入你們,隻是又擔心……”
伊莎貝拉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末世來了,我們更應該抱團取暖啊。”
女孩紅著眼睛:“你……你不知道。”
伊莎貝拉柔聲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出來要好受一些。”
女孩緩緩地道:“我叫肖小悅,來魔都兩年了,就在這條街上唯一的那家酒店打工。
屍變前兩天,因為路政施工,建了堵圍牆,所以酒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沒有一個客人,老板無法,隻好放了大家的假,就留我一個人看店。
屍變當天中午,我正在店裏打盹,突然外麵大吵大鬧,我揉著眼睛出去一看,隻見就在酒店大門口,幾個建牆的民工壓著一個路人,發瘋似的撕咬,那人大聲慘叫,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幫忙。
再後來,發瘋的人越來越多,見人就咬,防空警報也拉起來了,一條街上的人都朝外麵跑……”
眾人聽到這兒,才明白為什麽這條街上幾乎看不到喪屍,原來都去防空洞了。徐暢歡道:“幸虧你沒有去防空洞,要不然的話,也活不到現在了。”
肖小悅點點頭,繼續說:“其實我當時看見人們都出去了,我本頁也要去,但是那幾個民工就趴在大門口,我要出去,隻能跳過他們的身子,我又哪敢啦。
我關上酒店大門,戰戰兢兢地藏在吧台後麵,隻聽那尖利的報警聲一直再響,幾條街道都聽得到。連外麵啃食的路人的民工都被吸引走了。
我一直到晚上,也沒有看見一個人來,仿佛全世界突然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第二天,防空警報還在響,吵得我腦袋昏昏沉沉的。我趴在玻璃門上張望,街道上還是冷冷清清的,躺在門口的路人腸子都被拖出腹腔,咬得七零八落,但突然之間,他身體一動,竟然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使勁拍打玻璃門。
我蹬蹬蹬地連退好幾步,一下坐倒在地,腦袋中嗡的一聲響,思維一片空白,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我想起了自己看過的生化危機,難道虛構成了現實!?
那時候,我全身軟軟的就像沒有了骨頭,爬也爬不起來,門口突然來了兩人,其中一人舉起砌牆的磚刀,把那死去後又活過來的人徹底打死了。
‘開門,開門!’,他們幹掉那死人以後,拍著玻璃讓我開門,我見他兩人就是前兩天砌牆的民工,忙撐著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兩人一步跨進來,其中一個叫高壯林的民工說,不得了,這世道變了,活人都成了死人,但是又沒有死透。
另一個年紀稍小的民工說,別廢話了,趕緊趁警報還在叫,那些死人沒過來,我們仨再砌一堵牆,把兩邊街口都堵死。
高壯林說,小王,難道那些死人不會翻牆?小王說,翻不了,我躲在超市裏的時候看到,他們連半人多高的花壇也爬不上去。
高壯林說,那就快點。一邊說著,爬出了酒店。
灰漿、磚塊、水泥、沙子都是現成的,我們三個人一刻不停地抓緊幹,高壯林和小王都是熟練工,他倆砌牆我遞磚,一上午的時間,我們終於砌好了牆。
看著圍牆又高又結實,三人鬆了口大氣,都累癱在沙地上,我已經很久沒有幹這樣的重體力活了,這時候才感覺四肢酸軟,連根小手指頭也抬不起來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不知道是第幾次懷疑,其實這隻是個夢。
高壯林顫巍巍地站起來,去超市裏拿了個背包,彎腰去撿地上的錢夾和手機,小王問他:‘高叔,你在幹嘛?’老高說,‘地上的錢,不撿白不撿。’
小王苦笑著說:‘高叔,你撿這麽多錢,怕隻怕一樣?’高壯林一瞪眼:‘怕哪樣?我又沒有撬門進去,去偷去搶!?’
小王說:‘就怕你有命撿,沒有命去花。’老王拍著嘴巴:‘呸呸呸,你狗日的別亂說!’
小王苦笑著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錢,是快想辦法,多積攢點食物。’高壯林哼一聲說:‘你眼睛瞎了,超市裏麵什麽吃的沒有?大米白麵又不會生蛆。’
小王說:‘米麵可以長期保存,但是肉和菜呢?’高壯林一邊還不停地撿錢,一邊說:‘你怕什麽?難道還會餓死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公家會不管?最多兩天,就會有兵哥兒來救你了。’
小王搖搖頭,一臉的無奈。我說:‘小王哥,要收集肉就趕快,昨天就停電了,但是我們酒店的小冷庫有柴油發電機,我們可以把超市裏的肉都搬進去。
小王點點頭,我們兩人又勉力去超市搬物資,高壯林還是不停地撿錢。仿佛在他眼裏,錢比什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