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蕭衡，你逃不掉的！
“……小姐，那個柔兒姑娘真是太過分了。可惜如今王爺不在，不然小姐將此事告訴王爺，王爺一定會替小姐討回公道的！”
含秋還在憤憤不平的說著，可當她看到鳳青嵐好像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當即便納了悶。
“小姐，那個柔兒姑娘都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你了，你怎麽一點都不生氣啊？”
若換做是她，早就找她去算賬了。
再怎麽說，小姐也是要嫁給齊王的，是名正言順的齊王妃，她一個府裏丫鬟，怎可騎到主子頭上來？
鳳青嵐輕笑了一聲，“若是為了一個下人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更得不償失？”
她不是不氣，而是根本就犯不著。
這個柔兒做出這樣的事，無非就是心有怨氣罷了。她既能成為齊王府的管事丫鬟，那便說明，她確實是有能力的。若是她現在就氣衝衝的當麵找她算賬，不僅不會讓她服氣，反而會積怨更深。
她現在還沒正式成為齊王妃，而慕君寒此時又不在府中，她去教訓她，終是不合時宜的。
對付柔兒這樣的人，她有一百種方法，但絕不是當麵找她算賬。
這時，院子外來了幾個丫鬟，她們手裏提著一個竹籃，裏頭塞了滿滿的茱萸，見到鳳青嵐，緩緩上前行了個禮：“奴婢見過王妃。”
鳳青嵐微微頷首，看著她們手裏的茱萸，眼皮猛然跳了一下。
“今日是重陽麽？”
這茱萸草在北楚，是作為祭祀、佩飾、以及祛病辟邪之用，每逢九九重陽便會將裁剪的茱萸枝葉貼在門窗上，寓意“解除凶穢，以招吉祥”，出遊登高時，將茱萸囊佩戴在臂上，已然成為一大風俗。
“回王妃，正是。這些茱萸是嬤嬤命奴婢送來的，願王妃遠離凶穢，吉祥喜樂。”
丫鬟在說這話的時候，鳳青嵐還有些微怔，像是陷入了什麽沉思。
含秋見狀，便示意讓丫鬟們起身先去忙，而後來到鳳青嵐的身旁，輕聲的詢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聽到含秋的喚聲，鳳青嵐這才恍過神來。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麽。含秋，你去給我準備幾株茱萸。”
“小姐這是要用茱萸做藥麽？”含秋下意識的問道。
雖然她對藥材並不是很懂，但對這茱萸還有一些了解的。之前便聽府裏的老嬤嬤說過，山茱萸是男人的補藥，能補腎氣、興陽道，添精髓，對於腎虛，氣虛的男人有良效，是夫妻間閨房之樂的秘寶。
小姐難道是要用茱萸給王爺做補藥？
想到這裏，含秋不可避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緋紅。
可小姐都還沒正式和王爺拜堂成親，這就開始為王爺做補藥，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別問這麽多，去準備便是。”此時的鳳青嵐根本就沒注意含秋的神色變化，她的心思全沉浸在那刻骨沉痛的回憶之中。
九月九日，是重陽節，但同時也是他們木家滿門抄斬的日子。
所以今天，其實是她父親和木家全族人的忌日。
時間過的可真快，她竟然還差點忘了。
到了晚上，為了避開晴兒眼線，鳳青嵐暗中在房間裏下了迷香，果然沒多久，晴兒便在外室昏迷了過去。
鳳青嵐讓含秋穿上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裝睡。而她則身穿了一襲黑色的勁裝，蒙上麵，趁著漆黑的夜色，悄然離開了王府。
她事先打聽到，自木家人滿門抄斬後，收屍人將父親以及全族人的屍首葬於牯嶺山，並立了墓碑。
原本以父親的罪名是沒資格立墳，曆代罪大惡極者，斬首後皆棄於亂葬崗。然而木家卻成了一個例外，她不知為木家收屍的人是誰，但她還是很感激他，至少沒讓父親和全族人無骨無存，曝屍荒野。
鳳青嵐按照手裏的地形圖，摸黑來到了牯嶺山。
這裏明堂開闊，依山傍水，倒是一處不錯的墓穴之地。
很快，鳳青嵐便找到了木家墓穴，然而正當她準備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邊點著明亮的燈火。
她屏息，輕聲的緩緩靠近，驚然在墓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麽會在這兒？
那抹明黃的蟒袍身影，在明亮的宮燈下，尤其耀眼奪目，鳳青嵐猩紅的眼底當即便湧上一股滿滿的恨意。
沒錯，此時站在墓前上香的正是蕭衡，那個殺害木家全府上下七十二口人的凶手！
他居然還有臉來這上香，他難道就不怕這些冤魂從墳地裏跳出來向他索命麽？
蕭衡身邊還帶著幾個帶刀侍衛，除此之外，便隻有一個掌燈的公公。
很明顯，他跟她一樣，也是暗中前來此地，同樣選在了晚上，為的無非就是掩人耳目。
是啊，他堂堂一個皇帝，居然還會親自來這種地方，為慘死在他手底下的冤魂上香祭祀，這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吧？
所以，他這是在懺悔麽？終於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惡感到良心不安了？
嗬，原來，你也有良心這種東西啊。
隻是，你難道不覺得，你這可笑的良知，來得太晚了嗎？
鳳青嵐目眥欲裂盯著那抹身影，手裏緊握的灌木枝葉幾乎要被她攥成了粉末，渾身是抑製不住的顫抖，若不是她強大的理智將她壓製住，恐怕這會兒，她早已衝過去將這個人大卸八塊了。
她心知，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要手刃仇人，其實對她來說，並非難事，可就那樣讓他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她要的，並非隻是讓他償命那麽簡單，他殺了她全族，滅了她滿門，還狠狠踐踏了她的真心，這筆賬，她得好好的跟他算！
她會讓他親眼看著，他費盡心血得來的江山，一點一點的毀在她的手裏。她還要讓他看著，他所愛的女人，是如何一步步的背叛他。
她要讓他好好嚐嚐，眾叛親離，生不如死的滋味！
蕭衡在墓前沉思了良久，由於他是背對著她的，看不見他此時臉上是何表情，但這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就算他是真的懺悔了，但那又如何？
她的父親，她們木家全族，七十二口人的冤魂能原諒得了他麽？
上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就是讓她來討債複仇的。
蕭衡，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