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總有刁民想害朕
宋徽宗愛球，不隻愛看，更愛親自下場體驗一番。
按理說，他雖然是個皇帝，可也是一個正常的人，有點個人愛好，喜歡看個足球，或者親自下場踢上一場，這也根本不是什麽事兒。
可他愛球成癡，以球取才，隻唯踢得一腳好球的就當作個寶貝，隻重用放縱他踢球的蔡流之流，卻置更多的賢才大能於不用，堪堪的把國都給亡了，還害得趙家皇朝和天下百姓和他一起背鍋。
這就過了。
楊司鋒最想說的就是，宋徽宗愛球，真可謂是千古以來第一帝，端的真的是前無古人，後…你們懂的。
如果真的參加後世的足球比賽，隻是菜鳥的楊司鋒絕對會被專業的球員們虐得不要不要的。
但作為一個足球發燒友，玩出一些好看的花活出來，比如蠍子擺尾、仰頭望月什麽的，根本不是問題。
而此時的蹴踘根本就沒有對抗性，就算是對比，也是隔著球網各踢各的，根本不存在身體的接觸，所以，隻是作為給表演的話，楊司鋒根本不是事兒。
楊司甚至隻攏了一下衣服，幾個花活做完之後，漂亮的將球點入風流眼之中，博得了場上陣陣喝彩聲不說，他沒有留意到的是，某個鵝黃色宮裝的女子，也瞅著他多看了幾眼，臉上一副複雜的表情。
“楊卿有功，幫助朕的球隊立下如此大功，你想要什麽封賞的好？”趙佶龍顏大悅道。
周邊的人一陣豔羨之色地望著楊司鋒，他們已經習慣了皇帝這樣輕意的封賞了。
高俅因為一身球技，如今已經忝身太尉之職，這個不久前還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子，看來今日也要平步青雲了。
這還真符合趙佶的尿性，隻要他高興了，一言不合就會封賞，但坐在他這位置上，不能憑個人喜好封官啊。但是，蔡京為了討好皇帝，還真會答應他的要求。
北宋大部分宰相，可以說都是作為士大夫的代表同皇帝進行較勁的存在，這也是北宋的體製設定之一。
皇帝可以任免宰相，但是，皇帝的任何政令，隻要宰相不同意，他就不能得到貫徹行。而在大宋朝，宰相們帶著士大夫們同皇帝們對立，非但沒有替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反而讓自己的聲名日盛。
而其中做得最為成功的，莫過於王安石了，從他當縣令開始，據說先後抗過的旨多達幾十道，要是換作別的朝他，他早就死得不要不要的了。可是不是，王安石還成為了大宋朝的名相之一，受到北宋士大夫們的追崇。
而蔡京顯然是其中的另類，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對於皇帝的要求不，他都毫不猶豫的予以執行，也因此如此，皇帝對他也特別的寵愛。甚至可以說，正是這君臣二人的相得益彰，生生的耗盡了北宋的最後的元氣。
所以說，趙佶想給楊司鋒封官，隻要蔡京不予阻攔，基本上這事也就成了。而蔡京數度被罷相，他可不想自己是在罷相的時候致仕的，所以，隻要能通過的地方，他都不會和和皇帝為難了。
皇權和相權失去了最後的製擎作用，其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宰相是約皇帝治理天下的，皇帝是監督宰相的工作成效的，可到了他們這裏，皇帝直接可以插手天下的事務了，宰相隻是成為了皇帝的橡皮圖章，嗬嗬，你們懂的。
如此一來，便讓各種宵小有了幸進的機會，卻讓空有一身能力和抱負的誌士，卻苦於報國無門。
楊司鋒不想自己成為幸進的人，也不想自己因此被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
“大官家，蹴踘之技，不過是屬下的閑餘愛好遊戲罷了，絕不敢因此而領受大官家的賞賜，”楊司鋒咬了一下嘴唇，真正的楊司鋒占據了上風，“如果大官家真要封賞屬下，請將這份封賞賞給時家父子罷了，他們是為我大宋的子民犧牲的，他們比臣更應該享受到封賞。”
“哦？蔡卿家，這是怎麽回事？朕所料不差的話，此事已經交給你去處理了，”趙徽微微沉吟了一下，望向身邊某個雖然須發已的，但卻顯得豐神俊朗的老者說。
“稟官家，正要和官家說此事，時家如今隻有一孤女，可是本朝尚無封賞孤女的先例啊。”老者欠身道。
楊司鋒偷偷瞥了老者一眼，若是所料不差的話，這便是傳說中的大奸臣蔡京了。
既然趙佶並不象想象中的那麽壞，那麽隻有一種可能，他替手下的奸臣們背鍋了。
雖然曆史上大多數時期，都是大臣的奸詐和貪婪替皇上背鍋，世人似乎忘記了一點，這些所謂的奸臣們都是那些他們吹噓的永不犯錯的皇帝任命的。
上有所好，正因為皇帝喜歡這樣的臣子，或者說，正是皇帝是這樣的人，才會重用這樣的臣子，怎麽，一旦天下不寧，民不聊生的時候，都隻是因為朝中有奸侫，就沒有人想想，這些奸侫們，是誰讓他們有機會上位的？
試想想，怎麽可能會有一個賢明的君主，能容忍滿朝的奸侫臣子存在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要麽這位君主被他的臣子脅迫了，要麽，這個君主就是這樣的人。
而顯然，趙佶，大概是曆朝當中為數不多的，替他手下的臣子們背鍋的皇帝吧。
而大概也隻有這樣的奸臣，才會置時家父子為百姓為國朝犧牲的事實，而以沒有先例來搪塞麽？
時秀麗現在住在自己家裏，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讓時秀麗幸福富足的過上一生，他相信自己這個經濟實力還是有的。但是，就算她未來過得再幸福，能能洗脫得了她親眼目睹自己的父兄被壞人砍死的陰影麽？
時文濤父子犧牲的時候，他們大概想著的，並不是替自己掙下身後的虛名吧。
可若是朝廷對他們都如此冷遇，試問，若是以後再有壞人禍害我們百姓，屠戮我們的黎民同胞的時候，還有哪個官員能站出來，仗義執言？
想到這裏，楊司鋒心中隱隱有了計議。
既然大北宋也隻有那麽幾年了，既然，自己有個文官的身份，大不了這官不做了，他們還沒有誰敢請自己喝茶，那麽，豁出去拚了又如何。
“我大官家，自然是英明神武的，臣在民間，也時常聽到民間百姓對官家的敬仰之情，官家每年從私庫中拔付的炭薪錢，讓多少孤苦無依的百姓，能艱難的活下來，他們都感念官家這份恩情的，還有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也是官家修建的養濟院，讓他們老了有個倚身之年，他們心中對大官家的愛戴之心，也是拳拳可昭日月。”
蔡京微閉著眼睛瞟了一眼楊懷鋒，他應該沒有想到，居然有拍馬屁比他還厲害的人出場了，他應該在感歎後生可畏吧。
趙佶則露出得意的表情，這大概是大部分人應該的表現，這些本來就是他的功勞，他也無須為此而自謙。
“可是，有的人總是不想我天下百姓好，比如那梁山的賊匪們，他們屠殺我們的百姓，甚至還有我們的官員，臣就在想，時家父子當時一定在想，哪怕他們身遭不測了，也一定有大官家替他們找回公道。可若是因為沒有先例，便讓他們的功勳不能得彰的話，不隻會讓他們九泉之下不得瞑目，也會讓他們誤以為，大官家是薄情寡義之人。可是這明明不關大官家的事，明明是有人曲解了官家的意思，這個鍋，臣以為，大官家不能背。”
“放肆，”蔡京立即麵露不悅。
“就是，總是有刁民，不想讓朕過得好，朕絕對不能讓時家父子蒙受不白之冤，”趙佶聽了卻沒有惱怒楊司鋒，而是生氣地說，“時文濤，忠勇之士是也，蔡卿，立即替朕朕頒旨，著給予時文濤為從四品中侍大夫，其子賞保安大夫銜。其女既然孤苦無依，封安義縣主。”
“官家，”蔡京吃驚地說道。
“去辦吧，楊卿說得對，朕可不是薄情寡義的人，朕絕對不能寒了義士們的心，不過是一個榮勳，誰還想要來計較？讓他們找朕來說就是。”趙佶揮揮手道。
“臣代時家父子謝過大官家的恩典了。”楊司鋒還禮道。
“這是朕本該做的，你又不是時家什麽人，就不要替他謝恩了，”趙佶擺擺手，“你說得對，總有一些刁民不明白朕的心意，但有楊卿這樣操勞正事的地方要員，朕也就可以放心了。隻是可惜的是，楊卿很快就要回梁山了，要不然，還真的想讓楊卿代朕指導一下朕這些球員們的球藝呢。”
“大官家，臣以為，蹴踘其實還有個更有趣的玩法，若是大官家願意等待的話，給臣三個月的時間，臣定會讓大官家欣賞到更精彩的蹴踘比賽的。”楊司鋒脫口而出。
“那就好，那就有請楊卿趕快幫朕練出這樣的一支球隊出來了，”趙佶亦十分開心地應道。
“至於梁山那些妄圖謀害朕的子民的刁民，就有勞楊卿了，朕授你隨機應變之職，敢其負朕的子民，那就是想對朕不利，這樣的刁民，楊卿家可千萬莫要心慈心軟。”臨到楊司鋒要走的時候，趙佶終於想起了自己身為皇帝的責任，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