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張叔夜訴說情事
大宋朝有的事情就是這樣操蛋。
明明是有的人屍位素餐、不務正業，除了撈錢和熱捧上司之外，基本上不幹什麽正事。
可若是別人把有的事情做了，他們又認為人家是搶了他們的飯碗、奪了他們的功勞，甚至會有如同被人殺了父母一般的仇恨。
不就是剿了你濮陽境內的一夥山賊麽，多大的事情。
有本事，你自己去剿了啊，讓他留著在那裏禍害周邊的老百姓及過程的商旅，你這地方官咋當的。
拿著民脂民膏，享受著父母官的稱呼，你就那麽心安理得的啥事都不做？
楊司鋒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憋屈。還好自己帶兵出行的，要是自己是一個人，要是被那夥山賊給殺了，就是自己活該要遭受此罪麽？
這麽看來，大宋朝對這幫文官們也太寬容了點。如果他們是前幾朝有風骨有擔當的文官倒也罷了。
可如今朝中都是以蔡京這樣為代表的，以取悅皇上為目的的官員，誰會管老百姓的死活，誰又會管這天下是不是太平？
“老爺子，那屬下現在該怎麽辦？”楊司鋒一臉誠懇地。
這兩個月以來，張叔夜儼然以自己的師尊而自居，而楊司鋒也挺享受這種被人家當作晚輩看待的感覺。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自然要找自己的長輩討回公道了。
“罷了，那些人頭還在吧，”張叔夜也是無力的歎了口氣說，“蔡京這老賊，雖然官家讓他去職了，可他的勢力仍是死而不僵啊，這個禍害，老夫暫時也是沒有別的辦法，畢竟，他和老夫是平級的。”
如今的濮陽知府居然是宋庠的孫子宋喬年，蔡京的兒女親家也即蔡攸的嶽父大人。
確實，這麽一比較起來，人家的背景可比楊司鋒強大得多了，哪怕是以張叔夜的彪悍如今也拿他無沒轍。
可他的執政能力呢？大家都看在眼裏了，如今大宋用四海升平、物足民豐來形容，也不算太過，畢竟，窮的過不下日子的，仍隻是少數人而己。這不是什麽怪事，因為就算是後世的美帝，哪怕忝為霸主，其治下仍然會存在有難民和過不下日子的窮戶。
可濮陽的百姓的日子，據楊司鋒一路經過時的目測來看，用民生凋零來形容，倒也不為過。這也算是魚米之鄉啊，活生生被宋喬年經營成了這番模樣，真的讓楊司鋒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本事。
作為一地父母官，哪怕他們什麽都不做，都不致於讓他的治下變成這樣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麽法門，讓他們的治下的百姓們過得如此艱難的，這種辦法讓楊司鋒這種小年輕，確實是無法想象。
“大人的意思是說，將這份軍功讓給他們。”楊司鋒意外的望著張叔夜。
“不如此讓他們閉嘴，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張叔夜擺擺手，“當然，也不管那些人到底是真的從賊還是被脅迫去的，但他們逃戶的身份是脫逃不了的，也不知道你用這些人的用意是什麽。有了這些人頭去堵他們的嘴，他們也不好再向你要這些逃戶了。因為若是他們咬定這些人是逃戶，真殺了去邀功，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大宋雖然對文官對百姓都甚為寬容，但對逃戶卻是采取零容忍的政策，隻要抓住了，哪怕殺了他們也是不違法的。甚至，如果更無恥一點的話，一口咬定他們是山賊，提了他們的人頭去請賞，也是有可能的。
當然，若是逃戶們再做大一點，把自己做成了山賊土匪，到時候再接受朝廷的招安，也會沒事的。其遭遇可以參照宋江等人的人生軌跡。
“如果他們隻是要這幾十個人頭，那讓給他們又能如何？”楊司鋒咬咬牙道。
這份剿匪的軍功，本來他還以為可以讓屬下們多少得些賞賜的。
可若是對方真較真他越境了的話，不隻軍功沒份，隻怕還會牽連到張叔夜，他也隻好打斷牙往肚裏吞了。
“至於這些逃戶或者是被脅迫的山賊，屬下有辦法讓他們變成合格的農夫的，”楊司鋒定定的望著張叔夜，“梁山泊雖然水患不斷，但屬下敢保證，隻要給屬下三年的時間，屬下定然讓這裏變成沃野萬畝，稻魚飄香，隻要給屬下足夠的人手，屆時梁山開墾出百萬畝良田，養活幾十萬軍隊都不是問題。”
“這話和老夫說說也就罷了，老夫權且信了你了，”張叔夜趕快擺手製止，“先別說大話，快帶老夫去看看你的成績先。”
這算是張叔夜來巡視自己的工作了，楊司鋒立即在前麵帶路。
“清照那丫頭和我說了你的猜想，雖然你一再說那隻是一場夢境，可是，老夫也和你一樣，生怕那場夢會變成真事啊，”走在路上，瞧著左右的親兵都隔著老遠，張叔夜突然一聲長歎說，“可是我大宋朝如今歌舞升平，上至官家，下至黎民，有誰會想到金人會包藏禍心，意圖對我們大宋不軌呢。”
“大人，金人是屬狼的，狼是必須要吃肉的。他們不同於我們的宋人，我們都認為，好日子得靠我們雙手去創造，可他們不一樣，他們崇尚於靠自己的武力去爭奪。對於他們那些人來說，不說搶我們宋人了，哪怕搶他們自己人，隻要對他們有利，他們也沒有任何心理負疚的。所以，國朝上下如今對金人居然沒有一點防範之心，屬下也是有心無力啊。”
“可是，靠你這點力量又有什麽用？就算老夫全力幫助你，幫你頂住各方麵的壓力，你梁山軍滿編也隻能有兩千五百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張叔夜很快瞥見了楊司鋒剛從捧日軍中擼來的新兵，搖搖頭道。
“屬下也不知道，屬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吧。”楊司鋒道。
“收回你這一副可憐的模樣，”張叔夜氣惱地一巴掌就拍在楊司鋒的後腦勺上，說道，“你的那啥雖千萬人吾亦往也的勇氣和決心呢，這才這麽點阻力就想退卻了。雖然咱們朝堂上下現在都是一歌安享太平的模樣，但這天下不隻有你一個人是清醒的，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是，老爺子，”楊司鋒委屈的摸摸吃疼的後腦道。
“你們年輕人啊要，我有些看不懂了，”張叔夜突然神秘的壓低嗓子道，“你對清照有好感，老夫是知道的，清照對你也親睞有加，多次在我麵前說起你的種種，老夫更是清楚的，可是老夫警告你，李清照可是有夫之婦，哪管你們兩人再如何心儀對方，老夫也不會許你越雷池一步的。”
楊司鋒倏地一驚，當即心虛地答道：“放心吧老爺子，我心裏有數的。”
又有一個月沒有見到清照的，被老夫子這麽一提，還真的有點懷念那個跳脫且豪爽的女子了。
“雖然你家中已經有了一二三位侍妾了，可男大當婚，你想找個心儀的女子，老夫能夠理解，哪怕你喜歡上了哪位帝姬了，老夫都可以厚著臉皮去幫你問話，可是，老夫再警告你一次，這天底下誰都可以喜歡清照，但是你不能。清照可是趙相爺的兒媳婦，你要是不打算在仕圖上混了，你就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