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窮居鬧市無人問
高俅雖然是個大奸臣，這一點他自己隻怕都不會否定。
但他同樣是一個父親，擁有著絕大部分父親都擁有的心懷，所以，高俅對高強有這種期待，能對楊司鋒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點都不奇怪。
當然前提還是，楊司鋒能影響到高強，能將高強帶到正路上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若是楊司鋒還是以前一樣的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高俅一定會讓高強遠遠的避開他的。
高俅雖然是一位奸臣，他隻是有點媚上，有點貪財，還有點不務正業，若要真正較真的話，就楊司鋒的了解，倒還真的不是太壞的人，至少，那欺男霸女的事情，他都是替高強擦屁股的，他那幾十個小妾，也是光明正大的買回家去的。
所以，還真的不能就說他是一個壞人。他隻是沒有做一個好人罷了。
可就算他不算是一個好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了歪路，將來到他老了不要把高家給敗了。身為一個父親，這是他應有的情懷。
既然高俅伸出了橄欖枝，楊司鋒此時正好用得上，於是，猶豫了一下道：“今天原本是過年，小侄本不該打擾伯父的，但今日正有一事想要煩請伯父一下。”
“你我伯侄之間，就不要那麽客氣了，”高俅油然的撫摸了一下滑順的羽絨服，不以為然地說道，“若是沒別的事，今日就在府裏吃個家宴，還沒有和你們這種小輩喝過酒呢，咱家，哦不，還得承賢侄的情，咱們家的酒真的不錯，老夫這好酒量的人，也隻是半斤就倒了，今日老夫和賢侄不醉不歸。”
楊司鋒猶豫了一下，將自己提議的，打算在齊東再立齊東家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若是別人這麽說的話，老夫肯定說不行。禁軍雖然號稱八十萬，可是也是要拱衛京城的不是？可若是賢侄有的要求，又有大官家的首肯，那還有什麽說的？隻等開衙，賢侄隻管來找老夫就是，2000人的全員配製，讓你可著勁兒挑就是。還有，這些人雖然劃歸你了，未來兩年的軍餉老夫也一並給你，其它的所需物質，你劃個清單出來，老夫都首肯了。”
要不高俅是奸臣呢，大宋朝的國防力量，就這樣被他輕易的送人情了。
可楊司鋒卻知道，再多的禁軍，在未來的幾年內，也隻是成為金人砍瓜切菜的戰利品而己，還不如讓自己留著還可以把他們的血性喚醒，讓他們成為拱衛國朝的中堅力量呢。
但高俅的這份情意他卻不得不領，因此恭敬的起身行了個禮道：“如此，便太感謝伯父了。”
一個營的全額員數應該是2500人才對，高俅給了自己2000人，打了八折，其意思顯而易見，剩下的就是留給楊司操作的空間了。
不過他也無所謂，留下點空額，他也正好可以用於安置自己找到了江湖異人，比如關勝這種貨色。
想到這裏，不由為難地說道：“還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一下伯父，小侄轄下有一位軍漢，現在隻是暫代都指揮使之職，轉正文書已經提交到了兵部了，就不知伯父能不能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趕快通過了？”
按理說這不歸高俅管的，可是，如今朝內大部分都是奸臣，彼此間肯定有許多牽連的，高俅的麵子肯定比自己這未來附馬爺的麵子大，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麽憋屈的王丕了。
“這個，老夫寫個條子去就是了，一個都指揮使，還不需要老夫親自出麵，”高俅不以為意地擺手道，“老夫要走開一會了，賢侄今兒個不要走，留下來吃罷中飯再走。”
高俅答應自己的事情這麽爽快，楊司鋒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真心說，高俅這人的酒品卻不怎麽樣的，才兩杯下肚，就已經醉得不行了，看來，他的精力被他的小妾們糟踏得不輕。
瞧著高俅醉得不醒人事，被小妾們抬回後院之後，楊司鋒和高強告罪一聲，這才敢出了高府。
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他還要去張府走走呢，就不知張府會不會留他也吃飯喝酒。
來到張商英家門口，楊司鋒不由愣了一下。
與高俅家門口堪比鬧市一般的人來人往相比，張商英家真的可謂是門庭冷落鞍馬稀來形容。
就算張商英現在隻是擔綱個混吃等死的皇家匠作監丞的職位，可他好歹以前也是個相爺，大宋的官員們怎麽可以這麽現實？
張家的門房見到楊司鋒提著大包小包的來拜年，還微微的有些驚喜，匆匆的不知摞下句什麽話就形色慌張的跑進去嚷嚷道：“老爺，楊公子來了，楊公子來拜年了。”
楊司鋒不由啞然失笑，他準備給門房老大爺的新年賀詞都還沒來得及說呢。張家至於這麽落魄麽？來上自己這麽一個拜年的，都會如此的興奮？
大過年的，張商英居然還在書房中忙乎著，楊司鋒這會終於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祝賀詞了：“祝老爺子新年吉利，身體康泰，萬事順意…”
“罷了、罷了，你說得再好聽，老夫也沒有個未出閣的女兒或孫女兒嫁給你。”張商英擺擺手打住了楊司鋒說到一半的話頭，“再說了，老夫的腰杆不夠粗啊，可不敢和官家搶女婿的。”
楊司鋒露出愕然的神色。
“你爹沒和你說？”張商英有些不解地望著楊司鋒，“初一崽初二郎，這可是我老家的規矩，所以，初二這一天，都沒什麽人來登老夫的門，同僚之間，大概也要到初三四五才會有人登門的。門房不知道這些事情，還以為老夫真的被人冷落了呢，倒是讓賢侄你見笑了是不是賢侄真以為老夫這裏貧居鬧市無人問了？”
張商英雖然說得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楊司鋒能明顯的出他的笑容有些牽強。畢竟也是曾經為相的老人家了，對大宋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這些人真的就因為初二隻能女婿來拜年就不來了？誰是真這麽做的？
不由憤憤不平地說：“老爺子但管放心，隻要咱們的匠作監發揮它真正的威力，有得他們求咱們的時候。小侄不敢說讓匠作監權勢很大，但是讓匠作監成為許多人都眼紅的大財神，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