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退一步海闊天高
楊司鋒還真的不喜歡跪跪拜拜的。
如果趙佶不是自己的老丈人的話，他對趙佶跪著都會覺得難受的。
還好，大宋朝這一點根本不象電視裏演的那樣，除了祭祀的時候，大臣們上朝根本是要跪的。而就算是祭禮的時候，人家皇帝都跪下了，其它人有什麽理由可以不跪的？
所以，讓楊司鋒麵對野人一般的女真人下跪，那還不如把他殺了。
可對蔡鞗之流，他們似乎並不在乎。可能真的象張叔夜說的那樣，隻要他們的富貴和權位能夠繼續下去，他們是真的不在乎對誰下跪的。
沒有，大宋的士大夫是有節操有底限的一群人，但蔡鞗之流，顯然不會在這群人當中。
但凡蔡京有一點節操的話，就不會一邊在趙佶耳邊唱著盛世太平的華章，一邊假借趙佶的名義，大肆的以花石綱以為自己謀利了。試問，一個有節操的人，又怎會說得出那些惡心的言語？
他自己倒是沒事了，雖然大宋遭受了如此大的波折，他卻安穩無憂的老家坐吃等死了，趙桓就算對他有意見，也不會拿一個等死的老人怎麽樣的。
趙佶和他的兒女們可就淒慘了，就在這動聽的盛世華章的音樂聲中，他們唱著唱著，就被金兵帶到了那刀兵交戰的蕭索聲中去了。也不知道，金兵的金鼓聲，有沒有讓趙佶從曾經的盛世華樂聲中，清醒過來。
楊司鋒真的不想原諒蔡修造對自己的迫害啊，可是，聽張叔夜一番解釋，楊司鋒痛苦的發現，他還真的不得不放過蔡家人了，至少是目前，他不得對蔡家人進行追索，還得維持一團和氣的局麵。
大宋就算遭遇了這麽多的事情，甚至連皇帝都被別人擄去了。但在老百姓們看來，至少，在趙楷攝政趙桓登基之後，大宋至少是起死回生了。
雖然皇帝受了些苦，但大宋的大部分江山都還在，而且，把燕雲十六州貌似也拿了回來，大宋的文武們也很團結很努力，老百姓們相信，隻要他們繼續精誠團結在以趙桓為核心的宋朝朝堂的周圍，他們或真的可以比以前更加富饒更加強大的。
可若是讓老百姓們知道，如今大宋還處在強敵環伺之下，大宋的大臣們就自己撕咬起來，這會傳遞一個錯誤的信號的。老百姓們會認為，大宋的文武臣子們已經不管皇帝的死活，就更不會管老百姓的命運了。
既然朝臣們都不顧全大局了，內部都撕咬了起來，老百姓們怎麽會有信心，大宋朝會在趙桓的領導下更加的強大起來呢？因為他們看到的，趙桓連自己的臣子們都沒有團結好呢。
大頭百姓們可不管是不是蔡鞗的錯，他們隻看到，同為大宋的大臣的蔡鞗和楊司鋒在自己人撕咬了，那麽，明天就有可能別的大臣們也會撕咬成一塊，再也沒有人管北方的皇帝，也不會有人管老百姓們的生死。
那麽好了，大家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誰再信你大宋朝堂諸們說的鬼話？天天說要我們團結向上，要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你們自己人都不顧大局了，憑啥要我們小老百姓們吃苦受累的？
而梁山和揚州的百姓們，應該是最有資格說這話了。
在朝廷最困難的時候，他們真的是在吃糠咽菜，把自己的糧食送給了朝廷，因此讓朝廷維持了下來的。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大宋的臣子們不思著去強大自己，卻還在自己人和自己人鬥，試問這對得起他們當初的吃苦受累麽？真以為他們傻，他們就什麽不知道麽？
而且，大宋的大臣們在老百姓們心中的形象是，就算他們之間有些政見不多，最多也隻是發配流放而己，再嚴重也不可能會有個人人身迫害的。而且，蔡京還為了這事特別的強調過的，不搞個人迫害，這是大宋士大夫們的底限。
可若是讓大宋的百姓們知道，大宋的大臣們已經開始進行暗殺，互相之間已經展開了個人人身迫害的話，那真的會讓他們喪失對士大夫的好感，而他們自己也會感到沒有一點安全感的！
試問，今天蔡鞗和楊司鋒之間會因為個人私怨進行暗殺之事，那麽來日，焉知他們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一個平頭的老百姓？
至於那個老百姓是不是真的犯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根本沒有關係。隻要強調一句，他和某人是一夥的人就行了，就可以對他們進行暗殺。那麽到那時候，隻要有他們的政敵有關係的，甚至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真的隻是同鄉或同僚的關係，就可以被加以聯想，被指認為同夥的進行誅殺的話，那真的會讓全體老百姓都人人自危的。
如此說來，蔡京這個大奸臣，雖然他不學無術，但僅這一點，他還是守住了士大夫的底限的。隻不過可惜的是，他如今已經老得不行了，又怎能管得了他的兒子是如何想的呢。
“如果這事真的是蔡鞗或蔡家其它人幹的話，這事也太過分了點。”張叔夜雖然一邊在安慰楊司鋒，可一想起這家夥用的陰損招數，他也忍不住要罵人了。
“可是，你真的確認這個叫什麽潘金蓮的隻是無辜受人利用的麽？老夫瞄了一眼她的眼神，感覺這姑娘似乎是有些心事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也不隻有你一家人了，你現在是大宋的財相，你一個人的安全，事關整個朝廷的大局，這件事情上，你可真的不能馬虎了？”張叔夜又接著說。
楊司鋒也覺得，雖然潘金蓮確實長得挺漂亮的，他也確實是有些見色起意，這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畢竟，秀色可餐的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啊。
可是，張叔夜說得也對，如果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小命給弄丟了，還影響了朝廷的大局，那就真的虧大了。
所以，楊司鋒想了想後，咬咬牙道：“學生可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可也不是辣手摧花的人啊。把這麽個外地的女子趕出家門去，學生也狠不下這個心，就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家願意收留吧，如果有的話，學生便是讓她離開楊家又如何。老師不知道，為了這個姑娘，學生家裏現在也有些不太太平呢。”
連李清照都吃了她的醋了，可想而知，這個女人讓多少人沒有安全感了。所以，楊司鋒痛下決心，也隻好選擇忍痛割愛了。
美人雖好，可若是鬧得家宅不寧，還讓趙巧雲、李清照等人真的小看自己，那就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楊司鋒不知道，躲在門後一直偷聽的潘金蓮聽後，心中又是一沉。
她深深的知道，如果她真的被送出楊家後，以後就隻怕再也遇到這麽好的人家了。試問，就連口碑不錯的蘇家，都能把侍妾做出換馬的決定，何況她還隻是一個小丫環，連個侍妾都不是。若是真的被送給別人家，她還真的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想到這裏，潘金蓮再也不能淡定了。
那些大員們許諾給她的，仍是一個影子都見不到，而能留在楊府，才是對於女人來說，實打實的幸福，當然前提是，楊家人願意接受她的存在。
她已經打聽到了，那位叫香香的姑娘，以前也隻是楊家主人的貼身丫環而己，那位韓大姐，也隻不過是個青樓裏的姑娘，可她們現在都在楊家中有了夫人的身份，而且，每個人都在楊家掌管一部分的事業。
試問，有哪個其它人家的夫人，能象楊家的侍妾們這樣過得滋潤？
兩相平衡之下，潘金蓮立即有了決定。
她堅定的走出壁後，疾步行到楊司鋒麵前，撲通跪倒在楊司鋒麵前道：“求老爺不要把奴家送人了，奴家都說，奴家什麽都說，奴家雖然是蔡家送過來的，可是蔡家並不知道奴家的底細啊，奴家…奴家其實是西夏國相派來的啊。”
“哦，你這次說的話，又有幾分是真的，”楊司鋒玩味的望著她，“照你這麽說來，你的身份原來內中還有別的隱情，可是，你來告訴我，你說的那些話，到底哪句是假，哪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