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張氏見閨女瞪著倆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裝果子的盆,小臉可好看了,被她逗的直笑:“你趕緊的,量完我好給你做裙子,你不是要這件鵝黃色的嗎,不耽誤你吃。”
鍾小安站起身舉著胳膊,嘴裏嚼著草莓,眼睛盯著吳景蠕動的嘴。
吳景雖然沒抬頭,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嘴角微翹,伸手又拿了一個果子。
等張氏量完,鍾小安坐下,伸手就把大盆拽了過來,用一隻胳膊摟著。
吳景不吃了,就靜靜地看著她吃。
張氏立刻發現了,抬手就拍了閨女一下:“你幹啥呢?一天天的越長大越不懂事了呢!”立刻把盆推到吳景麵前,笑道:“雲開啊,你多吃些,別理她。”
吳景眉歡眼笑的答應一聲,吃了起來。
“我想我爹了!!”鍾小安怒吼一嗓子。
“哎呀,還是閨女好啊,半天沒見著就知道記掛我了,哈哈哈。”鍾文平剛走到外屋門口,就聽見閨女說想他了,可把他高興壞了。
一進屋見閨女滿臉的不高興,趕忙問道:“閨女啊,咋滴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爹!”
鍾小安伸手一指,高聲道:“你媳婦兒!”
張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這是哪來的紅果,小安你上山摘它去了啊?小禾啊,快來吃。”鍾文平立刻轉移話題,趕緊拿了個果子遞給大閨女,自己也吃了起來。
“姐!!”鍾小安想哭,這都是什麽人啊!幸好還有一個鍾小禾跟她一夥的。
“我去洗洗手。”鍾小禾接過她爹遞的果子,用嘴叼著就跑。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鍾小安氣死了,草莓也不吃了,下地就往外走!
屋裏沒一個人拉她,張氏笑的花枝亂顫,鍾文平低頭吃著果子,吳景也低頭吃著果子。
鍾小安也不走了,站在外屋水缸旁邊,抬腳把水缸踢的“咚咚”響,一隻腳踢累了換另一隻。
“閨女啊,你別踢了,一會再把缸踢漏了,咱家還得花錢買不是。”鍾文平連忙下地攔著閨女。
鍾小安不說話,接著踢。
“閨女,聽話啊,咱不踢了,一口大缸?兩百多文呢!”鍾文平心痛的嘬了嘬牙花子。
鍾小安氣的抬頭瞪著她爹,腦袋裏念頭一閃想起了一件重要事兒!
把鍾文平死勁一推,朝著屋裏跑。
鍾文平沒想到閨女突然推了一下,兩隻腳絆蒜,差點頭朝下栽進水缸裏,手腳慌亂的站穩,嘴裏嚷著:“你這孩子,嚇死你爹了!”
“我的銀子呢?!”鍾小安被吳景吐血嚇的忘了銀票的事了,剛才鍾文平提起兩百多文,她才想起來。
吳景憋笑,這都快三天了終於想起來了,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麽銀子?”
“你說什麽銀子!!”他不會想把銀子吞了吧?他敢!
“我哪裏知道你沒頭沒腦說的什麽銀子啊?”吳景一臉的迷茫。
“你這孩子,怎麽總跟雲開大聲嚷嚷,你再這樣,我可真收拾你了!不像話!”張氏訓斥著,接著又說“是銀耳子的銀子嗎?雲開給我了,在櫃子裏呢。”
鍾小安感謝張氏的訓斥,將她要脫口而出的髒話憋了回去,這個吳景,一定是哪輩子有仇!
“是六百兩嗎?”確認一下,萬一這小子貪汙了呢。
吳景瞪眼,她這是什麽意思?怕他給貪汙了?
“是六百兩啊,說起這事咱就得謝謝雲開,沒人家雲開幫忙,咱家頂多能賣三百兩,雲開啊,晚上想吃啥,三嬸給你做!”張氏眉開眼笑的看著吳景,怎麽看怎麽喜歡這孩子。
“那是我采著的!你怎麽不問問我想吃啥!”不帶這麽偏心眼的,她累死累活的爬山,為了這個家能富裕點,功勞全成吳景的了!
張氏看都沒看閨女一眼:“你不是啥都愛吃嗎。”笑容滿麵的對吳景問道:“雲開啊,愛不愛吃排骨?昨個康伯搬來的,還在井裏吊著呢,晚上三嬸給你燉排骨吃啊?”
吳景乖巧的點點頭:“三嬸受累了,我愛吃。”
張氏連忙擺手:“不累不累,你愛吃三嬸就高興了!”
“……”鍾小安真想跟排骨一樣直接吊井裏得了!
這屋裏是沒她的位置了,她還是踢水缸去吧!
沒等走到外屋,鍾文平在身後拽住她的後脖領子“閨女啊,你放過咱家的大缸吧,你坐下,爹有事跟你說。”
鍾小安不聽,有什麽事?就是心疼他的大水缸了!
抬手拚命的掙紮,可她這點力氣哪裏能掙紮開,鍾文平拽著她就給拎炕上了。
“你說你這孩子,最近是咋了,跟個瘋猴似的,就你這點小勁兒,都沒咱家豬拱的勁兒大,老實兒坐著,爹真有事要說!”鍾文平站在地下,伸手按著閨女的腦袋,不讓她起來。
鍾小安覺得鍾文平這個舉動,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張氏被父女倆逗的捂嘴笑個不停。
吳景不好意思笑出聲,抬手捂著臉,無聲的笑著。
鍾小安覺得兩輩子的自尊,都被鍾文平仍在地上碾壓了……
也不做無謂的掙紮了,自暴自棄的開口:“您有啥事,說吧。”
鍾文平見閨女老實了,還是不太放心,怕她在蹦噠起來,手一直按著她的腦袋說道:“有個人想買咱家點心方子,問了三次了,今早又來打聽,你說咱們賣不賣啊?”
鍾小安驚訝:“賣!咋不賣呢!再不賣等別人研究出來就賣不上價了,他出多少銀子?”
“第一次來說十兩,第二次又漲到二十兩,今天來說三十兩。”鍾文平覺得點心方子是閨女發現的,賣不賣都得先問閨女同不同意。
鍾小安思索了一下,點點頭:“三十兩賣,估計也不會再多給了。”又看著吳景說道:“也沒有幾個冤大頭能出一百兩銀子的高價了!”
吳景眯眼,臭丫頭你給我等著!
鍾文平沒反應過來,驚訝的問道:“有人出一百兩了?誰啊?”
“冤大頭唄。”鍾小安笑了。
吳景輕輕咳了一聲。
鍾文平反應過來,尷尬的拍了拍閨女的腦袋嗬斥道:“死丫頭,故意的吧,欺負你爹腦子笨!”
張氏也反應過來,嘴裏說著:“這個臭丫頭,一天天就嘴不讓人,雲開啊,你別吃心啊!”
鍾小安笑的更開心了,張氏這句話,不知道的絕對以為她是故意的。
吳景也很無奈,點點頭:“沒事的三嬸,我知道小安什麽樣兒。”
“…咳,那爹明天就賣了?賣了以後咱家就沒營生了啊?”鍾文平趕緊拉回話題,越說越尷尬。
“你閨女聰明著呢,腦袋裏又想起來好幾個掙錢的點子了!”鍾小安想仰臉表示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抬頭發現鍾文平還按著她的腦袋,揮手拍了拍他爹。
鍾文平也顧不得按著她了,連忙問道:“還有啥點子啊?又有點心方子了?”
“不是點心方子,是別的方子,爹,你先坐下。”鍾小安伸手拉著她爹。
鍾文平趕緊坐下等著閨女繼續說,張氏也等著聽,吳景也盯著她。
鍾小安微微一笑,驕傲的仰起臉,沒等她顯擺完。
張氏急的拍了她一下,“趕緊說!”
鍾小安正色道:“咱家現在不是有六百多兩銀子了嘛,留著也不能下崽,咱們在鎮上買一間鋪子怎麽樣?不用太大,小點的就行。”
鍾小安都想好了,買間小鋪子,先掙點小錢。
“咱買鋪子倒是行,關鍵咱買了幹啥啊?租出去收租子?”鍾文平聽不明白。
“咱買吃食啊,我想起來了好幾種小吃食,也不難做,咱們開間小鋪子,先賣點小吃食。”
至於是什麽嘛,鍾小安表示就是前世的街邊小吃,像煎餅果子,涼皮、手抓餅、雞蛋灌餅、麻辣燙等等,這些都可以做,又簡單,又快捷。
最重要的是她基本都能做出來!前世疫情期間就跟著抖音學這些東西了。
“你這孩子,你倒是說什麽吃食啊?”張氏焦急的追問道。
“好幾種呢,我光說你也聽不明白啊”這個娘平時端莊穩重的,性子怎麽還急起來了。
張氏立刻放下手裏的活計起身下炕:“走,你跟娘去外屋,你告訴娘咋做!”
鍾小安連忙拉住她:“娘,你聽我說完的,說完了咱再去做,不差這一會兒。”
張氏也不上炕了,站在鍾小安麵前點頭:“你說吧,娘聽著呢。”
“我是這麽想的,咱帶著我大伯他們一起吧?”
鍾家老宅都是好人,能拉扯一把就拉一把,大伯家的三郎還在鎮上念書,每年花費都不少,前幾天四郎拿回來兩本字帖說是三郎給的,讓他好好練字。
四郎說三郎在私塾非常用功,先生都說他明年能考過童生。
鍾小安的印象裏對這位三堂哥沒什麽太深的記憶,隻知道他不喜歡說話,隻會埋頭讀書,是個很努力的人。
而且就看在鍾文富夫妻倆的份上,也該幫!
鍾文平愣了愣,沒想到閨女想的這麽遠,連她大伯家都記掛著:“閨女,你的意思是讓你大伯他們跟咱們合夥買鋪子?老宅好像沒什麽錢了,前天還聽你大伯說要去打短工呢。”
鍾小安搖頭:“不,鋪子咱家買,到時候讓大伯和大伯娘在鋪子裏做工,咱不給開工錢,每個月把鋪子的盈利分出來一些給他們,這樣行嗎?”
老宅條件不好,讓他們出錢買鋪子不現實,而且鍾小安也不打算讓他們入股買鋪子。
他們三房買的,就是三房的東西,親戚朋友其實還是盡量少在一起做生意的好,時間長了多少都會因為點小事影響感情的。
現在沒辦法,為了幫襯老宅,也隻能這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