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龐大的家族
“討打吧你?”鍾小安拍開吳景的手,狠狠剜了他一眼,又問,“那姐姐妹妹呢?也沒有嗎?”
吳景搖搖頭,“沒有,我父皇膝下隻有我一個孩子。”
鍾小安暗歎,果然被她猜對了,吳景他爹身體一定不好。不然也不會就生了他一人,說不準他自幼體弱就是基因遺傳的因素。
“你那是什麽表情?”吳景瞧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不明白為何。
“沒什麽,沒什麽。”鍾小安搖搖頭,打死她也也不敢問吳景,是不是你爹身體有毛病啊……
收實胡思亂想,正色道:“那你方才說鎮國公府與你祖母有關係是什麽意思?”
“我之前同你講過,康伯能一眼認出你,是因為你長得特別像你姑姑,你還記得吧?”吳景反問。
“當然記得啊,你不是說我這雙眼睛與我姑姑長得一摸一樣嗎?這與你祖母有什麽關係?”鍾小安沒明白兩者有什麽關聯。
吳景看了一眼鍾小安明麗清澈的桃花眼,慢悠悠的吐出一句:“你姑姑七年前入宮為妃,兩年前生下一女,被冊為貴妃,封號為淑。”
“你說什麽?!”鍾小安眼睛瞪的溜溜圓,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一遍,“我姑姑給你叔叔當妃子?”
“是的。”吳景道。
鍾小安淩亂了,這關係有些亂套啊。細想想總覺得有點蹊蹺,“她是鎮國公府的女兒?”
吳景被鍾小安問的一愣,略微無奈的道:“你是糊塗了嗎,她是你姑姑,就是你父親的妹妹,你父親是鎮國公薑鴻,她是老國公的女兒。”
“我是問你,她是不是老國公的親生女兒!”鍾小安猛翻白眼,她又不是白癡,姑姑是父親的妹妹豈會不知道。
吳景被她問的莫名,點點頭道:“當然是親生女兒,她是老國公的嫡女,也是膝下唯一一女,與你父親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
“嫡女啊……”鍾小安輕聲嘀咕,小腦袋轉個不停。
鎮國公府在大梁國的地位超群,已然是樹大招風,老國公的嫡女又入宮為妃,當今皇帝難道不怕她生個兒子,鎮國公府推力新主嗎?
吳景注視著鍾小安,見她皺著小臉,嘴裏還自言自語的嘀咕,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你瞎想什麽呢?”
鍾小安心念微動,不知該不該與他說這些,轉念一想,吳景為人,別的不說,對她還是很夠意思的,說了也沒啥,略微遲疑的開口,“那個……,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吳景瞥了鍾小安一眼,拿起一片西瓜遞給她。
鍾小安接過西瓜,眼珠四處亂轉,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鎮國公府手握兵權,又是十分受百姓愛戴,你叔叔還敢讓老國公的嫡女入宮為妃,就不怕她生個兒子啊?”
“生兒子怎麽了?”吳景拿西瓜的手頓住,有些不明所以。
“哎呀,你可真笨!”鍾小安白了吳景一眼,腦袋往前湊了幾分,聲音壓的低低地,“生個兒子就是皇子,有鎮國公府一半血脈,鎮國公又手握重兵,門下黨羽眾多,你叔叔就不怕鎮國公結黨營私,以權謀亂?到時候直接架空他,扶持皇子上位,你們老吳家的天下可就完蛋了。”
吳景啞然,沒料到鍾小安會說出這麽一番話,眸光深深的看了鍾小安一眼,淺淺一笑,反問道:“你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鍾小安哼了一聲,張嘴咬了一大口西瓜,含糊不清的道:“書裏看的,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自古以來手握重權的臣子,要不是皇帝被殺了,要不就是謀亂造反,不都這麽寫的嘛。”
“嗬嗬……”吳景被鍾小安逗笑,嘴角笑意曼開,溫潤的嗓音溢出,猶如空穀山澗的溪流,絲絲清涼,陣陣悅耳。
鍾小安被吳景的笑容恍了一下心神,總覺得這次回來,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明明還是那張如詩如畫的臉,講話行事也沒變,卻又覺得變了許多。
說不明白那種感覺,總之就是覺得他像變成個妖精似的,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回過神,有些惱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我說的不對嗎!”
吳景看著鍾小安,笑而不語。
“你看個屁!”鍾小安瞪著吳景,要不是她現在年紀太小,她都要懷疑這貨是不是有意勾引她!
“你臉上都是西瓜汁水,擦一擦吧。”吳景從懷裏掏出帕子遞給鍾小安,笑道:“你吃完再說話,一開口都噴出來了。”
鍾小安麵龐一僵,三兩口把手裏的西瓜吃完,扯過吳景遞過來的帕子用力擦了擦嘴,擦完朝著吳景的臉扔了回去。
臭病秧子真討厭!
她剛才注意力都在說話上,根本沒注意吃西瓜的形象,他也真是煩人,就不會裝作沒看見!她不要麵子的啊!
吳景輕輕接住帕子,看著鍾小安惱怒的小臉,笑意怎麽都止不住。
“你是不是有病!再笑你就給我滾蛋,滾去外麵讓你笑個夠!”鍾小安惱羞成怒,起身就要離開,真是丟死人了!
“你別惱……,我沒笑你,我是在想你剛才說的話,你坐下,我同你講原因好不好?”鍾小安剛邁出一步,就被吳景伸手拉住,他聲音溫潤地道。
鍾小安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吳景,冷笑地挑眉,“哦?你方才不是笑我是嗎?”
吳景點頭,“不是笑你!”
“你當我是瞎子嗎!”鍾小安火冒三丈,毫不客氣地拍掉他拉著她胳膊的手,抬步向前走去。
吳景感覺手被一痛,但依然緊緊拽住鍾小安的胳膊,跟著她走了一步,溫潤的聲音含了一絲軟意和急迫的解釋道:“我真的沒有笑你,我是被你說的話逗笑,你不了解實情,說的很合情理,我隻是沒料到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你坐下我講給你聽,你不想聽聽實情嗎?”
鍾小安停住腳步,沒吭聲也沒動。
吳景對鍾小安眉語目笑,似乎有幾分討好地哄道:“我真的沒笑你,別惱了好不好?”
鍾小安皺眉,狠狠白了吳景一眼,甩開他的手,坐回椅子上,沒好氣的道:“還不快說!”
吳景隨即也坐回椅子,掃量了一眼鍾小安微紅的耳垂,藏在袖口的指尖輕輕撚了撚,看著她的臉,聲音溫柔,“你方才說的話很有道理,隻是你不了解實情,
始祖皇帝當年起兵爭奪天下,鎮國公府的薑氏先祖曾是始祖皇帝身邊最親信的將領,為始祖皇帝衝鋒陷陣,立下無數汗馬功勞。
始祖皇帝坐上龍椅之後,分封有功之臣,薑氏被始祖封為鎮國公,掌管大梁三十萬大軍。始祖皇帝賞賜鎮國公府丹書鐵券,爵位世代承襲。
從薑氏先祖傳到如今鎮國公薑鴻這一代,已有一百多年。薑家的兒孫一輩接著一輩保衛著大梁,京城裏有鎮國公與淳王等人看守,西南夷之地也是鎮國公府一脈在駐守,為大梁戎守邊關抵禦外敵。
如今在西南夷駐守的人是你的四叔,名為薑瑜,他也是一位驍勇善戰之人。”
“我四叔?鎮國公兄弟有幾人啊?”鍾小安聽得入迷,看來鎮國公府真不是一般的存在啊。
“鎮國公這一脈兄妹五人,長子就是你父親鎮國公薑鴻,次子薑毅如今任職鴻臚寺卿,三子薑煒十年前那場戰亂率兵迎敵,不慎中箭身亡,四子薑瑜如今鎮守邊關,幺女就是你的姑姑,如今的淑貴妃。”
“我滴個乖乖,我親奶奶挺能生啊!”薑小安咂舌,真是佩服老一輩人生兒育女的能力。
“不全是你祖母所生。”吳景搖搖頭,“你父親與你四叔和姑姑是國太夫人所生,是正室嫡出,你二叔與三叔是妾室所生。”
“哦~我明白了。”鍾小安了然,古代三妻四妾太正常不過,別說鎮國公府那種世家高門,就說嚴墨他爹不也生了一堆麽。
怪不得世家大族人數眾多,嫡出一脈的男子娶妻納妾又分出嫡庶兩脈,庶出的同樣娶妻納妾也分出嫡庶兩脈,他們的兒子也同他們一樣,周而複始循環下去,人不多才怪。
而且古代人又講究個嫡庶之別,正室所生的子女地位遠比庶出的高。當然了,不包括那些寵妾滅妻的人家。
正常世家大族不允許有寵妾滅妻之事出現,其一,是為了保證正式嫡出的尊貴身份和血脈,其二,能嫁入世家高門做正室的女子身份通常不會太低,妾室之流很難與之抗衡。
鎮國公府一支數脈傳承了一百多年,不難想象,會是一個多麽龐大的家族。
這麽一想,鍾小安越發覺得她的猜測很有道理,又道:“照你這麽說,鎮國公府如此龐大,又手握三十萬兵馬,京城有人,邊關也有人,真有造反之心,裏應外合之下,你叔叔直接就退位讓賢得了。”
“鎮國公府不會的。”吳景麵龐莊重,言語很是肯定,“鎮國公府是大梁國最忠心的將士,薑家男兒鮮少壽終正寢,大多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世代累積的戰功和一條條隕落的性命,鑄就了薑家的榮耀輝煌。也使得鎮國公府,成為大梁武將中當之無愧的領袖。
遠的不說,就說十年前那場戰亂,當時內有皇室王爺叛亂謀反,外有兩國外敵趁機入侵。
內憂外患之際,如果不是鎮國公帶領薑家兒郎率兵迎敵,生擒反賊,又殺的南夷國退回兩城,隻靠淳王和那些的將領,大梁早已亡國。
這樣世代忠君為國的家族,怎會有謀亂逆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