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幻神星上的驕傲生靈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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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D唐玄遨遊大宇世界的任意角落,總喜歡在這裏長時間駐足停留。
俯視腳下,入眼的便是一個旋轉著的美麗星球,七分藍色,三分蒼茫。
無邊的雲霧在下方拉扯著各種形狀,演繹出了繽紛雨雪紛紛而落,每到這個時候,每一頁雪花,每一滴雨水,在唐玄的眼中似乎都有了某種意義,場景變慢,萬籟俱寂,似乎這太空與星球大氣層之內的天地都有了驚心動魄的美。
一個叫太陽的東西,東升西落;一個叫月亮的東西,亦是如此,隻不過是經常會有規律的被遮擋成或如勾,或銀盤的形狀,成了這顆星球上浪漫的詩人們口端、筆下千百年來揮灑不盡的經典。
這顆星與大宇世界,沒落星球,始地母星極其相似,更像是母星未經末日洗禮之前的樣子。
唐玄並不知道這顆星的緣起與由來,卻也隻能感歎著所謂造物的神奇。
這裏同樣有銀河,甚至外太空還有一些比較尖端的東西在飛來飛去,可任由這些兼具著科學和戰略目的的東西如何搖曳往來,卻始終發現不了自身已於虛空融而為一,觀望、想象,時而感慨、時而迷惑的唐玄,似乎他本來就是虛空一樣。
“世界最大,天地中心,宇宙唯一生命、靈性之所,大世界希望之所在,夢幻神星······”
唐玄反複咀嚼著從這顆星生靈口中得來的這個名字,嘴角露出異樣的笑意,隨後目光便如一個掃視蒼生、大地的掃描儀一樣,來回逡巡著,不多時便定格在一個少年身上,隨著他遊移起來。又過了半晌,直到“夢幻神星”上的月亮升起,萬家燈火的時候,他浮沉虛空,孤寂的身影這才緩緩消失,而再出現的時候,已是少年身旁。
······
······
夢幻神星千百個大大小小的國家,紛爭不斷,戰亂頻仍,經常刀槍與棍棒並舉,血火與大浪齊飛。而每到這個時候,這顆星最閃亮的群體-外交家們,紛紛帶著假笑的麵具,坐著一個叫飛行器的東西,飛來飛去,肚子裏揣著權謀和計劃,在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展開了另一番激濁揚清的唇槍舌劍。
每一個時代,神星上的生靈們,總有一兩個精彩絕豔之輩試圖統一整個星球,可不知道為什麽卻總是失敗。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國家卻是越打越多,從先前的一個兩個,打成了現在千百個。
形勢越來越複雜,人口越來越多,當然天才和自詡為天才的也越來越多。
似乎天才的定義便是創造,創造出來的東西隻有天才懂,其他生靈覺得有道理而跟隨,那麽天才的地位便坐實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名利與地位,金錢與美女。各行各業都是如此,都有一些這樣的天才們,似乎不搗鼓出點驚世駭俗別人不懂的東西,那就浪費人生一般,樂此不疲著。
打著各樣狗血的連自己都嗤之以鼻的旗號,幹著坑蒙拐騙勾當的天才們甚囂塵上。你未唱罷我登場……
在唐玄看來,這個世界之所以陰盛陽衰,是因為屬於陰性的意誌與智慧的超前“進化”,不正襟危坐的撒謊,不耍一些權謀、心術,簡直無以成活。在這裏“厚黑學”被奉為至上的寶典,殺傷武器威力,則成了國與國之間較量的重要砝碼。
而這個逼仄的世界,卻是沒有元氣的。而這裏的生靈卻是有天生蟲劫的。
沒有一個人察覺自己身體內與生俱來的東西,不光在一定時間內便會開始吞噬他們的生命力,更會讓他們在特定條件下變得歇斯底裏的瘋狂。
江山代有天才出,一代後浪催前浪。從大時間格局來看,推動夢幻神星生靈們進步的不過是時代、時間兩個關鍵詞,而前代的天才們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不過成了曆史的記憶,成了後代天才們嗤之以鼻,或用利己的方式來解讀,或絞盡腦汁的從中選擇出一些可以批判並成就自己的有用的東西來,加以闡揚。
紛紛擾擾,逐利而活,時間的車輪滾滾,不變的似乎隻有風霜雨雪,以及舞台上姿態各異心相同的生靈們。
王朝時代,因為君主製還是城邦聯合體哪個更優秀的問題,千百個國家分裂成兩大陣營,爭吵不休,大大小小的戰爭也打了無數場,最近似乎累了一樣,除了各處邊境還有些小規模摩擦,大的戰爭倒是有好幾年未曾出現過了。
而偏居一隅之地的日月王朝,據說出了個了不起的帝王:正統皇帝。
別的不管是國王也好,皇帝也罷,都在忙著吃喝玩樂,而他卻為了日月王朝的強大操碎了心,不惜為之不近女色,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在他的主持下,不光放飛了曆代日月王朝數量最多的戰略衛星,更不惜一切的研究高科技武器,將疆土四周布置的銅牆鐵壁一樣,也使得這個地理位置並不是很優秀的王朝很受神星各國矚目。
而正統皇帝的事跡,被潤飾一番麵世之後,銷量不光超越了風靡曆朝曆代千百年的厚黑學,更是為日月王朝帶來了大量的收入。短時間內,日月王朝的成就了一個八方來使,四方來朝的輝煌局麵。
神星各國都知道,日月王朝出了個了不起的帝王。不過除了各自加強關係之外,也隻做加強型防禦。
畢竟誰都知道,若是這正統皇帝野心膨脹,想要開疆擴土,那就是自取滅亡的開始。
曆史就是這麽演的嘛。
盛京一片煙雨,宮殿連綿巍峨。
數不清的甲士拎著各色刀槍劍戟守衛著這座森嚴的宮殿群,而宮牆之上,炮管林立,當然這些炮是開不響的,其作用也隻不過是為了突出皇室的威嚴和王朝的盛氣。
“嘛的!我就是不服!”正統皇帝的小兒子,十二歲的萬曆皇子,叫喊著跑出高聳的太和殿,恨恨的望了眼敞開的殿門,抹了把唇邊的血跡,望了眼天上的淫雨,向宮門方向跑去。
附近甲士們嘴角抽動著,嘩啦一聲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高舉著的長槍帶著整齊劃一的聲音劃破風雨,發出“喀”的一聲脆響。
宮門緩緩閉合。
就在剛剛,太和殿裏剛剛進行了一場朝會,以爭吵開端,以三位皇子的鬥毆結束。
大殿內,正統皇帝的麵容掩映在燎繞的輕煙內,在九龍冠的珠穗下顯得異常朦朧,端坐寶座,一言不發。
文武群臣們異常肅穆,捧著白玉笏板,恨不得將屁股掘上天,而群臣與寶座之間的空地上,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兩個人癱坐在地,渾身錦衣華服破破爛爛的,臉上似乎也都帶著傷,他們呼呼氣喘著,嘴裏碎碎叨叨的咒罵著。
隻是這罵聲很低,雖然左近群臣能夠聽到,可距離頗遠的皇帝寶座上的正統皇帝,卻是無論如何也聽不到的。
“父皇!安樂王萬曆,公然質疑父皇皇王聖諭,公然挑戰我日月王朝之國策,還請父皇降職將之趕出皇宮,褫奪其安樂王封號。”太子崇合此時一臉的不合,白犧的麵龐兀自帶著幾絲血淋淋的抓痕,跪伏在地,如泣如訴的聲討著早已跑出大殿的某人。
“兒······兒臣,附議!嗚嗚嗚嗚!”二皇子永平王此時竟哭了,比較大哥而言,他又被揍的更慘,鼻青臉腫的樣子差點讓坐在寶座上的正統皇帝笑出聲。
“上不敬父皇,中不睦兄弟,下難撫群臣,更無論體恤百姓,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有何顏麵立於朝堂之上,有何資格享父皇之恩佑······”崇合在二皇子的支持下,更加聲言厲色。
“你是說,朕不該將萬曆將來議事?”正統皇帝開聲,低沉的聲音帶著帝王的威嚴,再加上赫赫功績,每個字如同一座無法抵禦的山,難以琢磨,隻是聞之讓人壓抑。
群臣山呼萬歲之後,崇合連忙道:“兒臣不是懷疑父皇的決定,隻是覺得萬曆,萬曆他不配······”
“嗬嗬!狼性是人性的倒退?天下各國所有族類,都應該團結一心,謀求生命的自由之路?拋卻權力、名位、權謀,一心發展科技和經濟,讓公平、公正、公開不以一個口號的形式,而具有實際意義······”正統皇帝嗬嗬笑著,語氣平淡。
“父皇,這是謬論啊!誰不知道,天下各國紛爭不斷,疆土周圍盡是虎視眈眈?隻有吃人才能活下去,隻有鬥垮別人,才能歡來日月王朝的千秋萬代!!!”崇合急忙道。
“什麽生命自由之路,我呸!不學厚黑學學什麽?難道學他那套無用的生命平等論?是,我們現在提倡一些什麽什麽之類的,可既然厚黑是逐利的工具,是萬民生活的首選,又有什麽錯?”永平王附和著,雖然還帶著哭腔,情緒卻是恢複了不少,起碼不再總是摸著臉上、身上的傷,麵露恨色了。
“崇合,你主掌天下王朝之利,今年獲利多少?”正統皇帝問。
太子先是麵色一喜,似乎什麽特別值得開心的事兒,實在是厚黑學中規範的無法掩蓋,隨後低頭道:“啟奏父皇,今年王朝各項營生經過吏部百餘萬上下級官員統計,實在,實是虧損,並未獲利······”
然後崇合抖了抖衣袍,慢慢爬起身,像是要做什麽嚴肅的事情一樣啟奏道:“父皇,該加稅了······當然,兒臣會做的滴水不漏,從源頭開始,從中間環節入手,絕不會引起太大的動蕩的。”說完,他便難掩洋洋自得之意,環視群臣,望著眾人隻可意會的神色,滿意的笑了,笑容盡是驕傲。
群臣心領神會的低笑著,整個大殿因幾個皇子大打出手而出現的一點點壓抑和緊張氣氛不免一掃而空。
“未曾獲利和加稅有關係麽?”正統皇帝咕噥一句。
“當然有關係·······”崇合開始洋洋萬言,總是從邏輯上全無瑕疵,到最後自己都信了,未曾獲利,必然就要加稅。
“我等堅決支持太子決定,還請皇上下旨。”大國師站了出來,作為太子的老師,他這一帶頭,下麵全是迎合聲。如浪潮一般,似乎將這大殿淹沒。
正統皇帝不置可否,但還是報之以滿意的眼神。接著又問詢了二皇子永平王掌管的金錢係統的情況,總之是情況自然一切大好,快而且必須要當下作出決議的隻是稅的問題。
“厚黑學,真的是當世寶典麽?這和我們提倡的根本是南轅北轍嘛······”正統沉思道。
這時二國師站了出來啟奏道:“陛下,若此學鄙陋,又何以流傳千萬年?若此學不堪,何以官方書局搶著刊行於世?臣斷言,此學乃經天緯地之學,其內必有我們尚未了然之深刻學問,學而時習之,必當指引我們日月王朝萬眾一心,屹立不倒。”
說著,大國師,二國師相視一笑,同時掏出一本厚黑學搖晃著誦讀起來。
接著,太和殿內這一次例行公事的大潮會,便在鬥毆事件的餘波中,在琅琅的讀書聲中正式結束。
當然,群臣尚未出殿,關與加稅的決斷便以火箭般的速度,傳行天下,立即執行起來。
盛京的百姓們早起醒來,突然發現,東西變貴了,衣食住行的一切都貴了,一打聽才發現原來是原材料的價格上漲,商會們為了維持必要的利潤不得已進行了加價:無良商家!
罵完了才發現,很多人都要靠無良商家才能過活。
收入就這麽多,日子還得過,發發牢騷之後,百姓們各安其所,各司其職,可這個時候才發現,工作時間變長了······
百姓們尚未來不及放個屁表示抗議,就被給出了理由,很充分:成本提高,競爭激烈,吃飯不易,愛幹不幹。
“我們要像狼一樣的活著······你之所以過得不好,隻是因為你還不夠努力······”在太子和二皇子的推動下,所有市井,所有百姓之間都傳唱著這樣的勵誌學說,幾乎所有人都信了。
是啊,你看誰誰,靠自己,發財娶老婆,娶小老婆,光宗耀祖啊。。這就是努力的結果,這就是思想的高度……
一切果然被深信著,而所有種種的不如意,多數人歸結於自己種種不足,總結的愧疚難當之下,差點自裁以謝主隆恩。
恐怕不信的隻有那個氣憤憤冒雨跑出太和殿的三皇子萬曆了。
“他還小,慢慢會明白的。”正統道。並未做出讓太子和永平王,國師們如釋重負的決定。
“他那個師傅,看見了麽?”就在崇合太子與永平王乃至兩個國師以及群臣想要落井下石的時候,正統皇帝的另外一句像是呢喃自語的話,卻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讓太和殿內的氣氛格外壓抑。
那個黑衣人,那個黑白發絲燎繞天地的神秘黑衣人······
“遍尋天下,不見蹤跡。”崇合太子躬身回答,隻是心裏氣苦。這樣一個人,不應該在自己麾下,作威作福,不,為天下眾生謀福利麽?怎麽會對那個廢物青眼有加?????
“你們再去找找,讓老三也幫朕聯係聯係。唉,寡人有些話想跟他說······”正統皇帝走下皇座,望著群臣的身影從大殿門消失,表情變得有些落寞了起來。
“是!”太子,皇子國師們,可以對三皇子萬曆冷嘲熱諷甚至大打出手,可對那個人,卻說不出一點輕薄的言語。
這關乎於數年前,與那個人之間的永難磨滅讓人心悸的記憶。
他媽的!
拖曳著幾個衛星四處亂飛,瘋魔狂舞······好在沒有太多人看見。
麵對無數威力最大的炮擊,像拍蒼蠅一般的將如暴雨般的炮彈隨意丟向天空······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手揮雷霆,雙眼鎮壓蒼生·······
雙手開合間,那便是無數指尖世界,一聲歎息,天地、山河、歲月流轉······
他沒有解釋那一切,也無需解釋·······
這樣一個人,為啥對奴役生靈,執掌天下的風光毫無興趣?
這樣一個人,為何對腳踏萬裏壯麗山河的光輝時刻,對萬國爭霸,飲馬狂歌的崢嶸歲月卻總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樣一個人,為何眼中總是難掩疲憊和憂鬱?
怎麽可能,怎麽會?怎麽是這樣!
走出太和殿,崇合太子和二皇子像是之下,同時打了個寒噤,似乎這煙雨太冷。
而大國師,二國師此時才露出彼此忌憚的神情對望一眼:有那個人的存在,似乎兩個人,兩個皇子之間的爭霸都是全無意義的小孩子之間的過家家。
一時間時間都變得有些落寞了起來,他們忽然同時覺得很累,很無趣。
這便是苦心精研厚黑學的後遺症麽?一旦發現權謀無力便會像大徹大悟那般心喪若死?
“你在哪?”
“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與此同時,盛京大街上,一聲狼狽的三皇子萬曆在肆意奔跑著“老師,老師,你在哪!”
聲音震蕩著空蕩蕩的大街,不多時,十二歲的安樂王便跑到燈紅酒綠一條街開始扶著膝蓋劇烈喘息起來。
半晌之後,他站起身來到一座叫“倚紅樓”的建築前,也不管此時才是清晨,自顧自的大叫道:“姑娘們,本王駕到,趕緊出來接客啦!哈哈哈哈哈!”
笑聲有些張狂,張狂中,難掩童稚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