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既來之則安之

  “姐，你不要嚇我。”人兒一聽若楠的問題，一下子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淚珠子直在眼裏轉。


  “我這就去求太太，讓她給姐找大夫看看。”人兒完就轉身往外跑，好像後麵有狼追她一樣。


  “你先站住。”若楠情急之下，一下抓住丫鬟的手腕。


  剛觸到丫鬟的胳膊，若楠的目光定在自己抓住丫頭胳膊的手上。是一雙白皙凝脂的手，很柔，很白，很纖細，很優美……


  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雖然也白，也柔，也纖細，也優美，但是她的手比這個大了許多，因為常年拿粉筆，指肚有些粗糙，絕對沒有完美到這樣。


  麵色瞬間一變。若楠看著丫鬟，冷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輕顫。“扶我到鏡子跟前。”


  “姐？”丫鬟臉頓時一白，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姐，你別嚇我啊……嗚嗚……”


  “快，扶我到鏡子前。”若楠狠狠地掐著丫鬟的手臂，聲音更冷了幾分。


  丫鬟再也不敢耽擱，輕輕的攙扶起若楠，把她扶到鏡子前坐下。


  若楠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睜開眼。


  模糊的銅鏡上映著一個淡淡的影子。黑黃的臉，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薄薄的雙唇略帶蒼白，瓊鼻嬌俏，鵝頸潔白，無暇，如美玉一般，烏黑的秀發輕垂在雙肩，僅用一根雪色絲帶束著，年齡也就大概十一二的樣子，整個一丫頭，而且是營養不良的。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樣貌。


  若楠雖然不算是妖嬈型的，但絕對百分百美女。現在這個樣子，就一沒長開的丫頭。


  “哎，看來自己隻是魂穿，沒有把自己的好皮相也給帶來。”


  “姐，長得很漂亮，就是……”丫鬟沒有完。這個若楠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啦，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一副被虐待的樣子。不過好在底子不錯，隻要好好調理，估計將來也是美女一枚。


  既然想通了這些，若楠也就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開始思考起自己以後的出路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道，女子要想活的有尊嚴，是極其不易的。


  “這些以後再，你先不要哭，我可能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有些東西記不得了，你告訴我。”若楠輕輕的。


  “姐本是左相府的嫡出大姐，今年14，原名李若楠。夫人，也就是您的母親在您出生時難產去世了。現在府裏的大太太是相爺後來續弦娶的，娶得是原兵部尚書曹大饒親妹妹，現在宮裏張賢妃的親表姐。所以大太太在府裏向來是一不二，老爺也一應由著她來。後院的事情全都由她把持著。”丫鬟一邊一邊看著若楠。


  “好在名字還是自己的不至於別人叫的時候陌生。”若楠思忖著。


  “那大太太可有子嗣？”這個問題很關鍵，若楠必須清楚。


  “大太太生有一子兩女，長女喚作李若曦，二女名叫李若薇，兒子名叫李越擎，也是家裏的唯一男孩。”丫鬟頓了一下又“就是因為大太太生下了家裏唯一的嫡子，大太太在家裏連老夫人也要給三分臉麵的。”丫頭一邊著還一邊哼哼著，好像很不公的樣子。


  “那相爺就不管事嗎？”若楠問道。


  “這是後院的事情，不出大事，相爺很少過問的，全由著太太做主。平常相爺一般呆在他的鬆濤苑，很少到姐們的院子裏來。咱們的黛香苑相爺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了。”丫鬟一邊著，一邊打量著若楠的神情，見她沒有什麽變化，也就繼續著。


  “那相爺還有其他的妻妾嗎？她們有沒有子女？”若楠既然要在這裏生活，許多事情，自然要知道的清楚一些。


  “相爺……還有三位姨太太，她們其中二姨太太有一個女兒名叫李若蘭，三姨太也育有一女今年隻有兩歲，乳名喚作巧兒，老爺還沒有給正式取名字，大家就這樣混叫著。”丫鬟頓了頓又“大姨太太早先倒是產下一子，但是沒有成人，夭折了，這些年一直也就沒有動靜，這不才有了二姨太三姨太。不過老爺對大姨太很敬重，一直也沒有冷落了。”


  “為什麽？難道她有什麽背景不成？”若楠聽到這有點吃驚。按產過一子，必定是當家主母的眼中釘肉中刺，必定要壓製的。


  “大姨太太是太太娘家的庶妹，當年太太懷孕就把自己的庶妹妹也許給了老爺。”丫鬟看來對這些很熟悉，也許大家都知道，所以也沒有什麽避諱的，就一股腦的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太太還真是大方啊！”若楠了這麽一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屋裏一時就陷入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