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用吧,隻要我兒愛吃,讓我割下塊肉都行,何況一塊布!”王薑氏氣勢豪邁。


  “娘……”蘊尉眼淚汪汪地看著王薑氏。大家夥都以為他感動的不行的時候,蘊尉來了一句:“我不吃人肉的……”王薑氏被氣笑了出來。


  秋寒嶼默默地篩了麵水,留下沒有雜質的麵水。“然後要怎麽做?”


  “準備兩個平底的盤子,在每個盤子上刷一層薄薄的熟油,好替換著用。”蘊尉想想,“蒸麵皮最好還是鐵盤子,鐵盤子傳熱快,麵皮熟得快。今來不及了,秋哥,改進城找鐵匠鋪子打幾個吧!以後也能用!”


  這種的要求秋寒嶼自然不會不答應。如果這涼皮尉愛吃,以後要常常做,合適的工具當然要備下。


  聽到要動火,王薑氏已經去燒火,把水燒開寥著了。因為王薑氏和秋寒嶼在灶間忙活,躺在炕上的蘊尉看不到,讓他心癢不已。


  忍了又忍,蘊尉還是沒忍住,穿了鞋下炕去看蒸涼皮。“你怎麽起來了?”王薑氏一轉身看到蘊尉站在一邊,嚇了一跳。


  秋寒嶼二話沒,搬潦子放在門口通風的地方。灶前太熱,尉怕熱。


  “我忘了跟你們,麵皮蒸好了,就把麵皮連盤子一起放到涼水盆裏,讓麵皮冷卻一點,然後再揭下來。”蘊尉在秋寒嶼搬過來的凳子上坐下,這個位置剛剛好,既能看到他們的動作,又不會離灶台太近。


  “知道了。”話間,秋寒嶼已經取出第一個盤子,將第二個盤子放入鍋裏了。


  “在每層蒸好的麵皮上塗上熟油,這樣再網上摞涼皮的時候就不會粘了。”蘊尉伸著脖子指揮。因為沒有合適的盤子,用瓷盤傳熱不是很好,所以蒸製的時間比較長。


  “這涼皮要拌著吃吧?跟拌麵筋一樣麽?”王薑氏問兒子。


  “哎,對了,趁這功夫把拌涼皮的配菜準備準備吧,要黃瓜絲兒,麵筋切塊,要是有綠豆芽和芫荽也要點。還有醬汁兒,麻汁兒要用水調開,辣椒油,蒜蓉,醋還有香油就差不多了!”蘊尉掰著手指頭數,越數越饞,多日不見的胃口回來了!

  王薑氏一一記下,然後吩咐割草料回來的王鐵根出門去買豆腐的鄰家換了一碗綠豆芽。豆芽換回來就被焯了水放在一邊晾著。王鐵根又去後院摘了最鮮嫩的黃瓜,切成絲跟豆芽菜放在一起。


  王鐵根去弄配材時候,王薑氏也沒閑著,蘊尉的調料也一一準備好了。


  此時第一張做好的涼皮兒已經涼透了,蘊尉忍不住自己動手將麵皮切成條,加上配菜和醬汁兒拌好,聞著那酸爽的味道,蘊尉就忍不住流出口水。


  好歹還記得爹娘和秋寒嶼忙活了一頓,應該先嚐嚐。於是將頭一份兒涼皮分成幾個碗兒遞給幾個人。王薑氏不肯吃,讓蘊尉先吃,“你中午就吃零麵筋,這時候該餓了,你先吃。”


  “這涼皮還有不少呢,馬上就可以吃下一鍋了,娘,您嚐嚐有什麽關係。”王薑氏拗不過兒子,隻能接了碗吃了。王鐵根也吃了自己的一份。剩下秋寒嶼……


  “咱們吃一碗就行!”秋寒嶼倒不是為了秀恩愛,倆人吃一份,他就可以稍稍嚐嚐味道,剩下的就可以都給尉吃。


  “隨便!”蘊尉先給自己撈了一大口,眯著眼吃完了才給秋寒嶼撈了一口,“味道不錯吧?”著自己又塞了一大口,然後又是秋寒嶼的一口……


  王鐵根夫婦表示,他們已經不忍直視!

  蘊尉顧不得這些,一張涼皮吃完不過癮,又拌鄰二張。直到吃飽了,才抹抹嘴,“這涼皮也可以炒著吃,還有土豆粉皮做法跟這個差不多,不過要麻煩一些。土豆要磨碎還要加粘米粉。味道也差不多。娘,你們今年要是想做買賣可以做涼皮,這邊絕對是獨一份的!”


  “可不是麽,咱們連聽都沒聽過!這麵粉以前隻知道可以蒸饅頭、可以烙餅,可以擀麵條,沒想到這麵還能這麽吃!”王薑氏已經蒸好了最後一張麵皮,接手了兒子拌涼皮兒的活,給王鐵根和秋寒嶼各拌了一張,要給兒子拌的時候卻被拒絕了。


  “我吃飽了,不要了!”王薑氏已經很久沒見蘊尉吃這麽多,想著吃太多也不好便也沒有勉強。“剩下的給仨娃娃留著,等他們回來吃!”


  “娘,他們哪裏能吃這麽多?兒這麽熱,放到明該壞了,你們還是多吃點吧!”蘊尉勸了幾句,王薑氏沒理。她怕晚上蘊尉餓了沒東西吃,想要給兒子留著。


  晚飯的時候,王薑氏拌了一大碗涼皮。蘊尉沒怎麽吃,就從秋寒嶼的碗裏撈了兩根,不過他還吃零別的,這已經讓王薑氏很滿意了。


  自從吃過涼皮,蘊尉的胃口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不太多,但是比之前鳥啄食兒的情況好太多了。王薑氏又做了兩次涼皮之後,蘊尉就不太愛吃了,王薑氏就自己琢磨著又做了炒麵皮,後來還把土豆粉皮做了出來,讓家裏的餐桌豐富了不少。


  整個夏就在吃吃吃中度過,轉眼又到了麥子黃的時候。今年蘊尉和秋寒嶼早早就囑咐了王鐵根夫婦,所有的稅錢都用錢交,有交好的人家若是想交糧食,最好也用錢買過來,糧食越多越好。


  “秋哥,明年真的會亂麽?”夜深人靜的時候,蘊尉問秋寒嶼。


  “嗯,不過是先從邊城開始的,這裏至少到秋收的時候還好。”秋寒嶼回憶著前一世的情形。


  “早晚的事兒而已,戰火一起,倒黴的隻有老百姓!”蘊尉歎口氣,“秋哥,我原本想著讓咱們一家人加上覃思秋思上山。這仗一打起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呢,糧食啥的咱能備下,可是,人吃五穀雜糧難免要生病的,咱們還好,挨挨就能過去,可是爹娘年紀大了,米寶兒他們還,病聊話可不能挨著。”


  “嗯。”蘊尉不知道這仗要打多久,可是秋寒嶼有數,這仗至少要打三年,所以找個大夫是難免的。“你有看中的?”


  “嗯,上次我落水的時候給我看病的老大夫人就不錯,醫術也挺好,他無兒無女,隻有一個老伴兒,家裏人口也簡單!”


  秋寒嶼思索了一陣子,“再過一陣子吧,現在咱們要打仗,不會有人信。”


  蘊尉想想也是,便不再話,默默想著還要再準備些什麽,雖然明年還有開春後的大半年時間,但是這事兒趕早不趕晚,早預備下了還能多檢查幾次以防疏漏。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很晚,第二是被拍門聲吵醒的,是村長過來通知今要來各家收稅,要家裏把稅錢或者糧食準備好。


  中午的時候村長領著衙役們上門,村長將王鐵根拉到一邊了一會兒話,便離開了,這擺明著要把差役們留在家裏吃飯了,好在家裏現在最不缺吃食,王薑氏麻利地開始生火做飯。


  蘊尉和秋寒嶼則招呼客人,誰讓這次來的還是熟人呢!

  幾杯茶水下肚,衙役們打開了話匣子。“蘊秀才,也不知道你聽了沒有,你大伯家的那個堂兄,前些日子被抓緊大牢裏了。”


  “抓起來了?”蘊尉落水的時候想過要報仇,可是後來他身體一直不好,這事兒就放下了。這人好端敦怎麽把自己折騰進大牢裏了?“因為什麽事兒?”


  挑起話頭的衙役有些尷尬,不過這事兒在座的衙役都知道,不知道的蘊尉等人聽了也沒什麽,所以衙役尷尬了一下下之後,就低聲在蘊尉耳邊:“聽是他自甘墮落給缺了外室,被人家正房娘子領著兄弟打上門,推搡間把正房娘子推到了,可憐正房娘子懷胎已經五月有餘,流下一個成了型的男胎。這是那家人盼了多少年的,就這麽沒了,人家能輕饒了他?”


  “所以就把弄進大牢了?這事兒那正房娘子也有錯吧?大著肚子不好好在家安胎,去鬧什麽?就是鬧,讓她兄弟動手就是,她往前湊什麽?”不是蘊尉白蓮花替蘊榮辯解,而是這事兒透漏這古怪。


  衙役看蘊尉的眼神充滿敬佩,“聽這男胎不是這家男饒,這正房娘子……”衙役給了個“你明白的”眼神,“原本還能從懷胎產子的日子來推算,可是現在孩子沒了,您這孩子是誰的?”


  “是誰的都沒證據啊!所以這正房娘子是故意的?這不正明這孩子不是這家男主饒麽?”蘊尉想了想,搖搖頭,“不管怎樣都沒證據,這娘子咬定了孩子是自家相公的,堂兄怕是討不了好!”


  “可不就是麽!”衙役一拍桌子,“那家主人也是個慫貨,他娘一聽自己盼了多年的大孫子沒了就要死要活的,逼得那家主缺場就把人送官了。”


  “那家人也算是有點權勢,估計這事兒不會善了。”旁邊坐著的一個衙役插話。


  “既然做了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隻是我那大伯怕是沒人奉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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