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試探
掛了電話,傅殘陽發現床上的張文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傅殘陽再次輕笑。
??“蚍蜉撼樹,朝生暮死而已。”
??張文把眼睛睜的更大。
??傅殘陽挑了挑眉,用玩笑的口吻調侃。
??“怎麽了,不是這樣的道理。”
??“不是!”
??張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低下了頭,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少爺麵前躺著,掙紮著就要下床。
??“別動!”
??傅殘陽壓低聲音嗬斥,訓完還下意識看向門口。墨言出去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傅殘陽壓著嗓子說:“給墨言哥的飯菜你都吃了,躺一會還能罪加一等不成?”
??張文一聽,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更加不自在。
??“我說的不對嗎?你這麽吃驚。蚍蜉撼樹,朝生暮死而已。同慕辰為敵,下場都不會太好吧。”
??張文忙搖頭否定,“不是,不是……”
??傅殘陽歪頭看他。
??“是…是墨言哥說過差不多話。”
??這下輪到傅殘陽驚詫,他急忙追問:
??“什麽時候?為什麽?”
??“聽說,是墨言哥參加七星夜衛考核的時候。也有說,是墨言哥就任夜主前夜,還有人說,是墨言哥熬刑訓練時說的。”
??這就是不確定了。
??“也有可能不是墨言哥說的?”
??“是墨言哥說的。”
??張文十分確定。
??“雖然屬下沒有親耳聽見。可是這一定是墨言說過的話。”
??蚍蜉撼樹,墨言哥想要的是什麽?值得他說朝生暮死?
??“是不是在心裏罵我,覺得我傅家的少爺,有什麽資格說朝生暮死?”
??“沒有!”
??“對不起少爺,屬下無意冒犯。”
??張文低下頭,說沒有時的急切和強硬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殘陽還挺喜歡剛才張文的表現,這才是跟著他傅殘陽的人,有骨氣、有魄力。這麽謹小慎微,膽小怕生的樣子正是讓人心裏堵得慌,一點不暢快。
??“少爺,墨言哥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為難和無奈,我們有,貴為教父的傅爺也會有,少爺當然也有。屬下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屬下小時候在家,母親最大的煩惱是如何護我長大,如何讓我們的日子好過一點。”
??提及母親,張文閃出溫柔的光,傅殘陽不由得也想起自己的母親,那個溫溫柔柔,總讓他覺得溫暖的母親。
??“後來,我被送來逆風,母親在家中的待遇有了改善,她再也不用為生活發愁,可是她開始擔心我的安危,為難和無奈一樣沒有少。”
??“你母親現在?”
??“她在家中過的很好。”
??張文一臉滿足,似乎母親的安穩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你去逆風是為了你母親?”
??“算是吧!”
??張文如今還記那天父親是如何把他抱出那扇將軍門的,也還記得母親流不完的淚水。但這些都不能改變,後來的事實。
??“少爺,是在擔心墨言哥嗎?”
??“嗯!嗯?”
??傅殘陽有些失神,他大概猜到張文的來曆,慕辰一些沒落的家族,會用這樣的方法獲得再次繁榮的機會。
??“你父親送你來的?他叫什麽名字?”
??傅殘陽想知道誰這麽狠心用自己兒子的命去換家族的前程。
??“如果全都是一刀斃命,屬下認為這不是墨言哥出的手。”
??張文似乎不想談及自己的父親。
??“怎麽說?”
??“少爺您忙著幫墨言哥打掩護,就是不想讓人覺得這是墨言哥所為。那麽墨言哥又怎麽會用這麽明顯的逆風的風格出手?豈不是明白的告訴所有人。這是逆風所為嗎?而在逆風的人,慕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墨言哥。”
??對啊!傅殘陽一撫腦袋,自己怎麽沒想到啊!墨言要給高叔叔滅口,避著慕辰還來不起,又怎麽會自己故意引起慕辰的注意。
??“除非?”
??傅殘陽挑眉。
??“除非,是教父大人的命令。”
??張文見到了夜尊,他不排除是教父大人派墨言哥出手的可能,隻是如此明顯的慕辰風格,是要震懾少爺嗎?
??“父親嗎?”
??“如果是教父大人,這樣明顯的慕辰風格才合理,隻有教父大人才熱衷這樣的方式。”
??張文點到為止,他不知道夜尊和墨言哥幹什麽去了,他有點擔心墨言哥,怕墨言哥被罰,尤其是在少爺幹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後。
??早就聽說,傅殘陽少爺,桀驁不馴,不服教父大人管教,所以才被教父大人送去了公海的島嶼“修養”。教父大人父子關係不太和諧,幾乎是慕辰公開的秘密。私底下不管傅殘陽和教父大人的關係如何緊張,傅殘陽如何不給教父大人顏麵,教父大人又如何寵愛傅殘陽都無傷大雅,都是人家父子之間的事情,可一旦鬧到明麵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我一下。”
??傅殘陽突然說。
??然後他就不理張文了,而是拿出手機,迅速播了一串號碼。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你們等一下。”
??電話那頭傳出不容違抗的命令的口吻。接著是一聲反差極大的喜悅的聲音。
??“喂!”
??“喂~”
??雖然電話是自己打的,而是似乎自己還有求於人,但是傅殘陽顯得十分懶散和不耐煩。
??“在開會討論,怎麽處置我嗎?”
??傅殘陽聽見了會議室裏的聲音。
??聽筒裏的議論聲突然戛然而止。
??“沒關係,你說。”聽筒那頭的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想問一下……”
??傅殘陽停頓了一下,他到底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聶祁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
??“你派人殺的?”
??“不是。”
??聽筒那頭的人笑了,我是讓人給我找消息。
??“哦! 那你開會吧。早決定,我也早些死心。”
??傅殘陽掛斷了電話,回頭對張文說:“不是父親。”
??張文被傅殘陽一係列動作驚住了,這還可以直接問嗎?還有,這是和教父大人打電話嗎?這對話……
??“那是誰搶在墨言哥前邊把人殺了?”
??“聶祁這個人這麽找人恨嗎?這麽多人要他的命。”
??“你能聯係到墨言哥嗎?”
??傅殘陽記得夜衛之間有自己的聯絡方式。
??“可以,不過,需要時間。”
??“多久?”
??“最快一天,最遲……可能沒有回應。”
??“那算了。”
??一天的話,傅殘陽覺得墨言哥一定會給他來消息。
??墨言沿著對方留下的痕跡,一點點追尋而來,最後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路口十分繁華,往前通往拾輝大街,往右是英才高中,往左臨街就是昨天他去的那家診所的大樓。
??墨言又在附近找了一圈,確定再沒有對手留下的痕跡,他猜不出對方引他來這裏的意圖。這是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麽特點的路口,連車道四個方向都是一樣的數量,一定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同父親相遇的診所了。
??墨言最終還是踏進了那棟大樓。
??在他剛剛走進去沒多久,臨街的一件咖啡廳二樓露台上的客人,起身結賬離開。
??他邊走邊打了電話。
??“目標出現,到達預定位置。”
??“OK”
??對方回答的非常簡潔。
??墨言很快就到了診所門口,他湧起一股膽怯,他有些不敢見父親。剛才在樓下,他轉了好幾圈,順手買了一個手機,以他的頭腦,怎麽會記不住父親的電話號碼。
??“鐺鐺鐺!”
??墨言抖著手輕輕敲了門。
??良久,豎著耳朵的墨言都沒有聽見聲音,他推了推了門,門反鎖著。
??墨言哥又敲了敲。
??“鐺鐺鐺!”
??這次依舊良久都沒有動靜,墨言準備強行破門而入。
??“誰啊?”
??門嘩啦一聲打開,一股灰塵撲麵而來,灰塵裏那個醫生穿著一件同樣滿是灰塵的白大衣,一臉驚詫地看著墨言。
??“你怎麽來了?胃又疼了?”
??“要搬家?”
??墨言往屋裏瞅了瞅,屋裏翻箱倒櫃,像是被打了打劫。
??“是啊!家裏有點事,不能開了。準備回家去了。”
??“請進吧!既然來了,我就給你開點藥吧。免費。別的不成了,我看這裏,實在不適合做治療。”
??“好啊!”
??墨言隨著醫生進入,他抽了抽鼻子,一股燃燒後的味道。他在清理資料?經過診所、拾輝長街,墨言認為這個醫生十有八九是父親的人。
??“坐!”
??醫生將墨言讓到桌前,還是上次看診的凳子。
??“之前的藥,效果如何?還管用嗎?需要換換嗎?”
??“管用。非常管用。要是醫生你還能給我送一次,我想會更管用。”
??墨言邊說邊留意著醫生的表情,見他書寫的動作連貫,一氣嗬成,並沒有什麽異樣。
??“這方子,你留著。下次也可以去藥房自己買,用法也寫在上麵。”
??“好。”
??墨言接過藥方,低頭細看。藥還是那幾種藥,隻是有個字的其中一筆雖然動作沒有停滯,但是意斷了,他那時候分了心。
??“謝謝!”
??墨言將藥方反過來,隨手描畫。
??“醫生,不知這個藥,你這裏有嗎?”
??墨言收筆,將藥方一轉,藥方背麵赫然畫著一個和那個記好一模一樣的六芒星陣,缺少幾筆的方向,正好衝著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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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本周更文,今天有點趕,明天修改捉蟲。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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